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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变故(修) ...

  •   乾元五年冬。

      晨光熹微,太安殿的重檐翘角尚笼罩在薄雾中,礼部尚书张文丞却已在宫门外等候多时。他眉宇间凝结着一丝忧虑。今日的朝会非同寻常,皇后之位必须要先太后一步定下。

      钟鼓齐鸣,百官依次入殿。年方二十三的帝王端坐龙椅,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面容清俊,眼神中却带着超越年龄的深沉。

      “众卿可有本奏?”凌楚声音清朗,回荡在宽阔的大殿中。

      张文丞率先出列,手持玉笏,躬身道:“陛下,中宫空悬已久,国不可无母,臣恳请陛下早定立后之事,以安天下之心。”

      话音刚落,御史中丞郑元明便迈步上前:“张公所言极是,立后乃国之大事,当选贤德淑女。臣闻春还王氏女琴,性情直率,通晓史书,实为中宫上选。”

      “郑公此言差矣!”门下侍中陈望之突然开口,声音冷峻“王氏虽为名门,然其族在朝中盘根错节。若立王氏为后,恐西北世家必起,此非社稷之福。”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谁都知道,陈望之是太后的亲侄,他的反对,代表着太后一系的态度。

      凌楚手指轻叩御座扶手,目光扫过群臣:“众卿之意,孤已明了。然立后之事,关乎国体,不可不慎。孤以为……”

      忽而珠帘后传来一声轻咳,满朝文武顿时屏息。太后虽未直接开口,但这声轻咳已表明了她的态度。

      “春还王氏历代驻守西北边疆,久未回京,王氏女又自幼在那种环境中长大,性格难免不羁,恐唐突了陛下。”太后的声音透过珠帘传来,平静中暗藏锋芒。

      凌楚眼见陈望之身后的几位大臣立马迎合,心中觉得实在可笑,自他登基以来,每一次朝会都是如此,太后一党想要把持朝政,让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受制于人。

      朝堂上陷入僵持,凌楚能感觉到太后一党大臣们投来的目光,有恃无恐,仿佛早已料到结局。

      凌楚抚了抚身下的龙椅,看来当年在庄岭给太后一党的警示还不够,他瞥了一眼立在朝臣之中的郑中明。

      是时候了。

      只见凌楚缓缓起身,伸手探入龙袍宽大的袖中,取出一个用明黄绸缎包裹的卷轴。

      “既然众卿各执已见,那孤便宣布一件事。”凌楚的声音在太安殿中回荡。

      满朝文武皆露疑惑之色,连珠帘后的身影也微微前倾。

      “此乃先帝临终前,亲手交与孤的赐婚诏书。”凌楚缓缓展开卷轴,明黄的绸缎上,先帝亲笔的朱砂字迹赫然在目。

      「皇太子楚,宜于枢前即位。然新帝年少,当择贤女为配。徐州林氏嫡女,性行淑均,宜正位中宫。着礼部行大婚之礼,以安天下。」

      朝堂上一片哗然

      “先帝为孤与林氏女指婚,本是定在孤登基半年后完婚。”凌楚目光扫过众臣,“然孤愿为先帝守孝,故而让这封遗诏落了尘,既然今日众卿为此忧心,那便顺先帝之意吧。母后您觉得呢?”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太安殿

      林春迟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他显然对此事一无所知。

      珠帘晃动,太后猛地站起身,帘幕后的身影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陛下!”陈望之率先反应过来,“此事太过突然!皇室大婚关乎国本,岂能如此仓促决定?”

      凌楚直视着这位门下侍中,冷哼一声道:“陈侍中是在质疑先帝的遗诏吗?”

      一句话,堵住了所有反对之声

      凌楚目光又转向林春迟:“林太傅,你可愿遵先帝遗诏?”

      林春迟深吸一口气,皇帝看似把选择决定的权利交给了他,但实则是将林家放在浪口,而他没得选。于是他应声出列“臣,谨遵先帝遗诏。”,他的声音在金銮殿中回荡。

      朝堂上的局势瞬间逆转,那些中立的文臣们纷纷交换眼色,随后齐刷刷跪地:“臣等恭贺陛下!”

      凌楚回头看向珠帘后那缓缓坐了回去的身影,他知道这一局,他赢了。

      但他也清楚,这纸婚书只是开始。太后的势力根深蒂固,今日的举动无疑会引来更猛烈的反扑。

      “传孤旨意”凌楚又重新坐回到那把龙椅上“命太常寺、礼部择日筹备大婚典礼”

      大婚的消息迅速传开,整个京城都在谈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而在太后寝宫中,随着杯盏落地粉碎声一同迸发的是太后难以抑制的怒火

      “好一个先帝赐婚!”太后冷笑“去,传陈望之和沈太尉即刻来见本宫。”

      没过多久,陈望之垂手立于屏风外,沈太尉则与太后坐在堂内。

      “太后,此事难道就这么定了?”陈望之忍不住问

      太后慵懒而带着嘲讽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先帝遗诏,谁敢不从?不过...礼部那边,不是还有我们的人吗?”

      “太后的意思是?”

      “帝王之事,最重礼制。若是处处依从最严苛的古礼,这婚事拖上一年半载也未可知。时间久了,变数自然就多了。”

      陈望之恍然大悟:“臣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太后好像又想到了些什么,冷笑了声“就算掌着常春书院又有江湖大宗又能怎么样,林春迟只有两个女儿,长女体弱早年便被送往望州,幼女虽富有名气但常年外出游历,在徐州根基不深,她们镇不住林家旁系。”

      “但要记住”太后话锋一转,声音冷了几分“不可明着违逆遗诏,林家目前在学士中的影响仍然很大,若是硬来,反倒让人诟病。”

      “是,臣谨记”说完陈望之便退出了殿内。

      太后转头看了看从来时便一直闭目养神的沈太尉,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

      于是太后转头望向窗边,京都的雪越下越大。窗外一枝寒梅被风吹得左摇右晃,枝头的雪纷纷扬扬飘落,等到梅花再染上白色,天边已没有了亮光。

      是夜,天地沉寂,三两滴雨夹杂着初雪潇潇飒飒地落下,将官道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白色。

      “驾”

      忽而,一人一马打破了寂静,马蹄踏碎了道上的银白,留下奔驰的痕迹—那是朝着望洲的方向。

      林亦筠凭着本能驱使着马前行,心中早已乱成一团,身上早就湿透的衣物让她的体温迅速流失,而她却无暇顾及,脑海中只一句:快些到天平县。

      就在半个月前,新入大能之列的青舟尊者兰君叛出师门。

      门中长老苦苦相劝,却还是难抵去意,最后长老们一致决定,由青舟尊者陪同内门弟子于一周后进入幻境林堡历练,并斩杀幻境妖兽。事后便解契放碟,让其离开。

      而就在任务即将完成之时,幻境林堡竟骤然崩塌,所进之人皆不见踪影,凤霄门随即便派人搜寻弟子下落。最终在距幻境林堡七百里外的方寸山山脚发现了尽数昏迷的弟子,但青舟尊者却并不在其中。

      在此三日后,失踪的青舟尊者终于被找到。但随后不久,凤霄门便对外声称天下大能再无青舟。

      幻境林堡作为望州各宗门弟子历练之地,一向稳定,怎会在这一次平常任务中崩塌。可更让林亦筠无法接受的是真正的青舟并未遭祸,而应青舟所求来假扮她的孤舟尊者却因此遇难。

      她的错,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因父命要临时回京,若不是她总是求徐晓来扮作她出任务,徐晓便不会……

      待林亦筠来到凤霄门,她戴着孤月尊者的面具,来探望倒在她的宗门前的……青舟尊者。

      曾经的她们形影不离,被世人戏称为“青舟伴月”,可而今她成了孤月,却……难见青舟。

      何其虚幻

      何其荒诞

      林亦筠一步步踏上门前的石阶,明明是经过了无数次的地方,本应无比熟悉,可她只觉得无所适从,又如此陌生。

      “尊者是来找师姐的吗?”一位身着鹅白祥云裙的女子来到林亦筠的身旁,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好似在隐忍着某种心照不宣的情绪。

      林亦筠望着从前相熟的面孔,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得看向她问道:“……兰君在哪儿?”

      “我也不清楚,当日师尊将师姐带走了,然后我便没有再见过她,直到……直到…”李燕的声音逐渐染上了哭腔,精心藏匿的情绪终将显露“我带你去见师尊吧。”

      说完李燕轻轻抚了抚面颊便转身引着林亦筠向内走去。

      “师尊交代过,若是尊者前来,便将其带到此处”李燕转头看向房门“应是有什么要同尊者相谈”

      林亦筠点了点顺着她的目光推开门走了进去,而当她进去后却没有一个人,唯有桌子上放着一封信,她走上前将其拿了起来,信封上什么都没有。

      她随即将信封拆开,将信拿了出,信上的字迹她十分熟悉,但这不是徐晓的笔迹,这上面的字竟是她的,信上的内容更是诡异,只有两行字:

      我已无事,不必担心。

      今已从宗门离开,望来日再见。

      林亦筠察觉到不对,立即推开门来到屋外,只见王文川也就是凤霄门门主……她的师傅站在不远处神情晦暗不明的看着她,但随即又很快的将其收敛,而后飞身离去,只留一句:

      “你既已看到了信,便快些走吧”

      林亦筠心中一紧,总觉得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大事,她急忙向王文川离去的方向追寻,但走过凤霄门长廊后王文川的身影便消失了

      这是什么情况?林亦筠不禁在心里道,可她转身准备离开凤霄门,脑中飞快的闪过近日所发生的事

      先是她提出退出凤霄门。

      而后便收到了父亲的快马传信,说新帝前几日于朝上拿出先帝赐林氏同皇族联姻的遗诏,让她赶回徐州商议。无法,她便只得求徐晓戴上她的面具来假扮她,而她便用她的身份以宗门事务为由出行。

      再然后……不对,她忘记了一件事,在两个月前,北隋王向梁朝新帝提出千灯大比——这是以江湖为擂台的国家博弈,而参加者只能是江湖人士。

      不久后,京都向江湖发出调令,几乎所有的江湖大能、高手都赶往了隋梁边境,这正是各宗门防守最为松懈之时。

      京都三面环山,空缺那面则与望州相邻,而望州是距离隋梁边境和京都的第二道关卡,一旦千灯大比梁朝落败,北隋人士便可直接越过春还,抵达望州城下,而此时作为望州护城者的凤霄门和望云宗便必须出城应战。

      凤霄门的青舟尊者身受重伤不见踪影,望云宗的孤月尊者离开望州而今才归。

      不好!!望云宗!!

      林亦筠猛得一惊,也顾不得如今的身份,只得使出追云步,向望云宗赶去,并在路上传话蝶通知林若晚前去她们曾经留驻过的山间小屋内等她。

      而早在林亦筠还未进入望州的时候,一队身着云纹黑衣的人便趁着夜色杀了望云山的守山弟子,顺着山道偷偷潜入了望云宗。没过多久,几处地方的月色便被火光遮盖了,又隐约闪出几道刀光剑影,最终被夜晚山中的雾气全部笼罩。

      待清晨买花女路过山道入口时一切竟又恢复如常,只不过之前会挡下她,同她打趣几句,然后买她的花,最后再非要多塞给她些铜板的两个人却都没有看到了,她停在那多看了几眼,心想许是起晚了,明日再见我定要打趣回去。

      林亦筠一路不曾停歇,来到了望云宗宗门前,所幸她这一路并没有见到尸首和血迹,但同样令人心惊的是—她也没见任何一个人。

      这不对,这着实不对

      林亦筠快步闪身来到了宗门大堂中,可等她一抬头,她看见了更令她心惊的场景,只见望云宗掌门徐泱被一剑钉死在掌门椅上,而整个偌大的宗门除了他竟看不见任何一个其他人。她立即走上前去,徐泱死了,昨夜就死了,但他身上没有别的伤痕,要了他命是他自己的配剑春水。

      忽而,林亦筠余光看到了掌门椅坐垫缝隙中有一个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东西,她将其拿了起来,上面的云纹在日光下变成了银色显得格外刺眼。

      她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梁朝王室暗卫的纹式,她将衣料收捡起来,又用内力将徐泱从椅上放到了地上。

      林亦筠不禁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环视着空荡荡的望云宗,眼前浮现的却是曾经她和徐晓一同走过这里时看见的每一个面孔。

      但她来不及悲伤,因为就在这时大堂外传来了怱忙又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出现的便是其他宗门的长老和弟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看着站在徐泱尸首旁边的孤月尊者,等着她向众人解释,人群中也慢慢响起了议论,或幸灾乐祸,或痛心疾首。

      可不久声音都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周围的空气中充斥杀意,没有人敢在大能动怒时去触晦头,就在这寂静中孤月尊者终于开口冷声道:“请诸位记住今日,记住我说的话‘望云宗誓报此仇,不死不休,不亡不止’”说完便带着尸首消失了。

      林亦筠带着徐泱的尸首来到了一间小屋外,一位背着药箱,带着面纱的女子在门前来回踱步,看见林亦筠便立马迎了上来“我收到你的话就赶紧过来了,你见到阿晓姐姐了吗?她怎么样?”

      “事情有些复杂,稍后再同你细说”林亦筠边说边走到屋内床边,将徐泱放在床上“望云宗被灭门,那些各怀鬼胎的东西被我暂时镇住。我将徐掌门的尸首带了出来,待他们反应过来必然后会想方设法来找我。此事太过蹊跷,我们谁也不能信。”

      林若晚有些怔了怔但还是点了点头,走到林亦筠身侧,将药箱放下,一边翻看着尸身一边觉得不可思议又百味杂尘,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只能化做无奈落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圣旨的事还没能解决,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

      林亦筠慢慢侧身面向林若晚,从怀中拿出了那片衣料,举到林若晚面前压低声音说道“这是在望云宗找到的,看看。”

      林若晚有些疑惑地接过,只一瞬便将其赶忙塞进衣袖,转过头眼中带着惊恐:“此事是京都内所为?”

      林若晚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压低声音:“太后?”

      “不好说,你等会儿写一封密信送往天洲山,让叶知秋和萧疏影去隋梁边境一趟,我担心千灯大比有人从中作耿。”林亦筠思考片刻后道“京都那两位,还真不好说。”

      林亦筠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林若晚不知在想什么见她要走便唤住她“你要去哪?”

      “我回望州之前便传信给阮青简让他寻徐晓的踪迹,但现在还没有消息,我不放心得亲自去一趟。圣旨的事你不必担心,待我嘱咐完后,我便回京都。既然宫中有人坐不住了,那我就亲自去会会。”话音刚落林亦筠便只留下了衣角的残影。

      林若晚摇摇头,叹息一声,走到屋外。山间本就无人,而今更是寂静,凉风侵衣,她来时怱忙,被林间露水打湿的衣摆,让此时的寒意更甚。她张了张嘴,努力了半晌才找回声音。

      不知是泪还是山中的雾气太甚,眼前总是一片模糊,缓了很久,但开口也只能落下一句“怎么办?”

      乾元五年的冬天好像比以往来的都早,也比从前任何的冬天都要冷。林若晚心想,或许她们真的要在这寒风肃雪中回到阔别六年的京都了。

      与此同时,林府内

      林春迟一进家门便揣着手往椅子上一坐,一句话都不说,脸色阴沉黑的要滴墨,忽而一抬手便将杯盏摔的粉碎。

      这些天总有请令或拜帖时不时就会送到林府,不是天子有事相商就是沈太尉有旧要叙,清晨雾气未散时出门,夜时雾气重聚时归家。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自从遗诏现世后便每日如此,饶是林春迟作为林家家主,官至帝师太傅,处事圆滑早已成为人生信条。在面对如此狗皮膏药般的作派,也是忍无可忍。

      林夫人自身后走来,给夫君递了件外袍,轻声道:“日日如此也不是办法,真的只能在她俩中的一个进宫吗?”

      “我也舍不得,如今的宫中风谲云诡,不是个什么好去处。”林春迟起身走到窗边,抬头看着天上挂着的圆月,拧眉道:“我林家从不涉党争,陛下这一招确实太后党吃了瘪,但也没让林家好过。”

      林春迟言及此处,摇摇头,叹息一声,又走回到桌前,望着那封圣旨眉间愁意不减。

      林夫人走到夫君身侧,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后背,面上也多了些郁色“沈家掌着北境兵权,在江湖上又有两位大能坐镇。虽说当年景王死在了庄岭,但太后还有一个儿子,而且沈家当年将旁系推出来顶了灾……他们的根基还是没有被动摇。这几年天子还是隐隐处于下风。可这遗诏一出,林家被迫和天子站在一起,徐州那边……”

      “若晚传信回来望州那边不太平,宫中有些动作。徐晓那孩子替亦筠遭了灾。宫里有人动了。”林春迟出声打断了林夫人的话“亦筠等处理完望州的事,便回来了。进宫之事或许她们已经有了决断。”

      林夫人点了点头:“这封遗诏打得众臣措手不及,大婚礼制,礼典流程以及日期的确定应该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此事落定怕是得到明年了。只是若真让亦筠进宫,她自幼不在京都,同京城士族圈子里那些彼此知根知底的世家子弟不一样,她的事旁人知道的太少,若是她……九州的诸世家势必要把她仔仔细细地查一遍。"

      "无妨,凤霄门存着两道玉碟,任谁查都是徐州林氏那先天不足的长女。朝廷这边有我挡着,一时半会出不了错。”林春迟不紧不慢地说道,说完便转头望着夫人似宽慰“她们也不是小孩子了,自有打算,我们只用为她们铺好后路,不拌住她们的手脚就好了。”

      林夫人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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