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对象总是画风清奇》青墨竹影

38、是猫猫呀

　　江晏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暖流，瞬间冲垮了云玥心中恐惧筑起的高墙。
　　被那带着体温和熟悉气息的外袍包裹着，被拥入坚实温暖的怀抱，耳边是恩公沉稳的心跳，盖过了外界隆隆的雷声。
　　云玥紧绷的身体一点点软了下来，但细微的颤抖依旧止不住。
　　他下意识地往江晏怀里缩了缩，仿佛那里是世间最安全的港湾，炸开的尾巴也慢慢松懈，却依旧紧紧缠绕着自己的身体，毛茸茸的尾巴尖无意识地扫过江晏的手臂。
　　“恩公……”
　　他抬起头，泪珠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琉璃般的眸子湿漉漉的，充满了惊魂未定和后怕，“你……你不怕我？不……不赶我走吗？”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心翼翼，带着全然的脆弱。
　　江晏低头，看着怀里这张梨花带雨、更显秾丽的脸，和那对因为不安而微微抖动的白色猫耳，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他空着的那只手抬起，用粗粝的指腹，有些笨拙地擦去他脸上的泪痕。
　　“有什么好怕的？”
　　江晏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下雨了一样，“不过是多了对耳朵，多了条尾巴。”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云玥那双盈满水汽、写满依赖的眸子上，声音低沉而肯定，“我说了，你是我‘表弟’，既然捡回来了，就不会赶你走。”
　　“可是……我是妖……”云玥小声嗫嚅，依旧有些不敢置信。凡人对精怪的恐惧和排斥，是他懵懂认知里根深蒂固的东西。
　　“妖又如何？”
　　江晏反问他，手臂收紧了些，将他更牢地圈在怀里，隔绝了窗外又一串闷雷的余音，“你会害我吗？”
　　云玥立刻用力摇头，脑袋顶上的猫耳也跟着晃了晃，语气急切地辩解：“不会！绝对不会！我是来报恩的，我要对恩公好！”
　　“那不就得了。”
　　江晏的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我不管你是什么，你既然叫我一声恩公，来到了我这里，我便会护着你。”
　　这话语简单，直接，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却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力量。
　　云玥怔怔地看着江晏，看着他刚毅脸庞上平静的神情，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和维护，心中最后一点恐惧和不安，终于彻底消散，被一种汹涌而来的、滚烫的暖意所取代。
　　恩公……真的不怕他，也不嫌弃他。
　　他甚至……还在保护他。
　　云玥鼻子一酸，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
　　他不再强撑，将额头轻轻抵在江晏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那令人安心的温度和心跳，小声地、依赖地蹭了蹭，带着哭腔软软地唤道：“恩公……”
　　这一声，包含了太多情绪，有委屈，有释然，更有全然的信任和依恋。
　　江晏感受着胸前的重量和那细微的蹭动，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随即又缓缓放松下来。
　　他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更别提是一个……猫妖。
　　但这种感觉并不坏，怀里的小家伙柔软、温暖，带着淡淡的冷香和一丝雨后青草的气息，仿佛他本就该属于这里。
　　窗外的雨声渐沥，雷声也渐渐远去，只剩下屋檐滴水的嗒嗒声。
　　昏暗的屋子里，两人相拥的身影被油灯微弱的光晕勾勒出温暖的轮廓。
　　过了许久，直到云玥的情绪完全平复，颤抖也彻底停止，江晏才微微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低声道：“雨停了，雷也走了。”
　　云玥这才不好意思地从他怀里抬起头，脸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眼神却已经恢复了清亮，只是那对雪白的猫耳还敏感地竖着，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尾巴也放松地垂在身后，轻轻摇摆了一下。
　　“嗯……”他小声应着，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羞，想要从江晏怀里退开。
　　江晏却先一步松开了他，但目光依旧落在他身上，尤其是那对毛茸茸的耳朵和身后不安分的尾巴上。
　　“这个，”他指了指，“能收回去吗？”
　　云玥尝试着凝神，但刚刚经历巨大情绪波动，灵力有些紊乱，耳朵抖动了几下，尾巴也焦躁地扫了扫，最终还是沮丧地垂下头：“现在……还不行。要等灵力平稳些……”
　　“无妨。”
　　江晏并不在意，“那就先这样。”
　　他站起身，将滑落的外袍捡起来，搭在手臂上，“饿不饿？我去热点粥。”
　　看着江晏如同往常一样，转身走向厨房的背影，云玥摸了摸自己依旧存在的猫耳，又看了看身后那条不受控制、轻轻摆动的尾巴，再回想刚才那个坚实温暖的怀抱，一种前所未有的、酸酸甜甜的暖流溢满了心间。
　　恩公……真的和传说里的凡人，一点都不一样。
　　他好像，更喜欢恩公了。
　　这种喜欢，似乎已经超越了“报恩”的范畴，是一种更深刻、更让他心悸的依赖和眷恋。
　　而走向厨房的江晏，听着身后那细微的、尾巴扫过地面的沙沙声，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捡只小猫回家，似乎……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