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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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沉入黑暗，又从黑暗中挣扎着浮起。
苏云裳猛地睁开眼，入目是简陋的木质屋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汗味。
她撑着身子坐起，低头摊开一双陌生的手掌，感受着体内那孱弱的灵力。
“区区炼气一层，五灵根……老天爷，你这是跟我开什么玩笑？” 苏云裳，不，应该是鸿蒙仙尊凌清弦，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想她堂堂六界第一人，丹剑双绝，创《无情忘我诀》，于证道飞升的最后一刻，却被自己最信任的三人联手背叛，围攻致死。
没想到，一缕残魂竟重生在了青岚剑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身上。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标准的废柴模板，五灵根意味着修行速度慢如龟爬，炼气一层更是外门弟子中的垫底存在，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这张脸长得还算赏心悦目。
“也罢，从头再来，未必是坏事。” 凌清弦很快接受了现实，前世的她站得太高，俯瞰众生，却看不透人心。
楚寻、夜重楼、风皓宇……这三个名字在她心头滚过，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一个是与她许下婚约的未婚道侣，正道魁首。
一个是与她亦敌亦友的魔界至尊，纠缠多年。
还有一个，是她亲手培养的宗门首席，天赋绝伦。
他们为何会同时出现在她证道的最后一刻，又为何要对她出手？
这个谜团，她一定要亲手解开。
“苏云裳，快点！外门大比要开始了，再不去管事长老要发火了！” 门外传来催促声，凌清弦揉了揉胀痛的眉心，根据脑海中零碎的记忆，换上一身
灰扑扑的外门弟子服，推门而出。
屋外阳光刺眼，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上千名外门弟子，个个神情紧张又带着期盼。
青岚剑宗每三年一次外门大比，表现优异者可晋升为内门弟子，从此鱼跃龙门，修行资源不可同日而语。
苏云裳的出现，瞬间引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快看，那个废物也来了。”
“她来做什么？难不成还指望能被选上？”
“听说她前几天为了采一株凝气草，从山崖上摔下来，差点没命，真是不要命了。” 周围的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能传进她的耳朵里。
凌清弦神色淡然，自动屏蔽了这些噪音。
一群小屁孩，她还没放在眼里。
她现在唯一关心的，是肚子。
好饿。
重生成凡人之躯，这饥饿感来得格外真实。
高台之上，负责主持大比的管事长老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时辰已到，大比开始！念到名字者，上前测试！” 测试很简单，将手放在测灵石上，根据灵力强度和精纯度，评定成绩。
一个个外门弟子上前，测灵石上亮起各色光芒，大部分都是炼气三四层的水平，偶尔有几个炼气五层的，便能引来一阵惊叹。
“下一位，苏云裳！” 随着管事长老念出这个名字，全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看好戏的神情。
凌清弦缓步走上高台，无视了管事长老那不耐烦的眼神，将手掌轻轻贴在冰凉的测灵石上。
她没有刻意催动灵力，仅仅是任由体内那点微弱的气息流淌而过。
测灵石上，一道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白光闪了一下，便彻底熄灭。
“噗嗤。” 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随后便是压抑不住的哄堂大笑。
“炼气一层！果然还是炼气一层！”
“三年了，她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真是宗门之耻！” 管事长老的脸也黑得像锅底，不耐烦地挥挥手：“下去下去！下一个！”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天空响起。
“慢着。” 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嘈杂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去。
一道白衣身影踏空而来，不带一丝烟火气，他面容俊美如画，气质温润如玉，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道韵，遥不可及。
广场上瞬间炸开了锅，所有外门弟子瞬间失声，继而爆发出更大的喧哗。
“是楚寻仙君！天呐，我不是在做梦吧？”
“仙君怎么会来我们外门大比？”
“比传闻中还要俊朗百倍！” 高台上的管事长老也是一脸震惊，连忙躬身行礼：“不知仙君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来人正是青岚剑宗主之一，被誉为正道千年不遇的天才，楚寻。
也是凌清弦前世的，未婚夫。
楚寻的目光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落在高台中央那个瘦弱的身影上，眉头微微蹙起。
刚刚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无比熟悉的道韵。
那种道韵，仿佛源自天地之初，凌驾于万法之上，是他一生追寻的终极目标，也曾在出现他再熟悉不过的人身上。
可这道韵，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炼气一层的外门弟子身上？
他身影一闪，便出现在高台之上，站在了苏云裳面前。
全场再次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明白这位高高在上的仙君，为何会关注一个废柴弟子。
管事长老也是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开口：“仙君，这名弟子……” 楚寻没有看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苏云裳，声音温和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凌清弦抬起头，迎上那双深邃的眼眸。
这张脸，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只是，此刻这张脸上写满了陌生和探究，而不是前世那深入骨髓的爱意与……背叛时的决绝。
她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一片茫然，怯生生地回答：“我……我叫苏云裳。” 楚寻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似乎想看穿她的灵魂。
然而，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眼前的少女，除了长得清秀些，浑身上下都平平无奇，那炼气一层的修为更是做不得假。
可刚才那股转瞬即逝的道韵，也同样做不得假。
或许是自己感应错了？
楚寻沉吟片刻，最终还是遵循了自己内心的直觉。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任何一丝与“那个人”有关的线索，他都不能放过。
在全场上千人震惊的目光中，楚寻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
“她，我要了。”
“从今日起，她便是我座下内门弟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广场彻底沸腾了。
管事长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结结巴巴地道：“仙君，您……您是不是看错了？
这是苏云裳，本门有名的五灵根‘废柴’啊！让她当内门弟子，这……这不合规矩！” 破例收徒不是没有过，但收的都是绝世天才！
收一个炼气一层的五灵根废柴当内门弟子？
开什么玩笑！
“嗯。” 楚寻淡淡地瞥了管事长老一眼，那温润的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管事长老瞬间噤声，冷汗涔涔而下。
凌清弦心中也是一阵错愕。
她本以为楚寻只是起了疑心，最多盘问几句，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破例收自己为徒。
他到底想干什么？试探？还是……补偿？
不管他想干什么，凌清弦都不打算让他如愿。
当务之急，是先填饱肚子。
苏云裳眨了眨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楚寻一番，忽然很认真地问：“当内门弟子，管饭吗？有肉吃吗？” 楚寻：“……” 全场弟子：“……” 这位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第一次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