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记得拥抱》清水梧桐

8、习惯

　　微信弹出消息。

　　尚崇：【起飞前通知我一声，落地也发个消息给我。】

　　丛静姝：【现在准备登机了。】

　　成为演员之后，丛静姝坐飞机去过世界各地，长途的，短途的，十几二十个小时都在飞机度过也算家常便饭。

　　尚崇的消息发过来，飞机起飞，丛静姝感觉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她迫不及待落地，迫不及待去告诉他。

　　夏夏在旁边陷入深睡，她短时间内睡不着，找出周文京导演的电影戴着耳机播放。

　　新西兰拍摄期间，她早就看完了周文京导演的五部电影，透过电影，她尽可能去跟导演共鸣，感受她想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马上就要进组，多了解一些没什么不对。

　　飞机准时发餐，丛静姝帮夏夏留了一份餐，等她睡醒吃。

　　她边吃边把电影看完，翻出包里随身携带的小本记下自己的感受。

　　夏夏在电影结束醒过来，丛静姝把餐盒推给她，继续写感悟。

　　透过飞机舷窗，外面昏黑，下面是万家灯火。

　　丛静姝此时此刻思绪万千，手机摄像头透过舷窗拍了张照，第一个想分享的，是尚崇。

　　……

　　“Jax！”

　　Daniel再次喊他的名字，尚崇的眼睛从手机里挣扎出来，“发生了什么？从机场回来就一直盯着手机。”

　　“没。”

　　尚崇舔舔干燥的嘴唇，倾身从矮桌拿了杯子喝口水，“噔”一声脆响，把水杯放回桌上。

　　“你晚上的拍摄我也要跟着，Logan让我帮你录花絮。”

　　“他的意思是说你闲得没事不如去写歌。”

　　尚崇毫不留情戳穿美好的谎言，Daniel听得捂耳朵，“你刚刚说的什么？我没听见。”

　　“我刚刚说，”尚崇关掉手机，干脆利落起身，“fuck you. ”

　　Daniel没抓住他滑走的衣角，嘴上没饶过他，“怪不得你单身到现在，没有女孩跟你谈恋爱。”

　　回应他的是看似无所谓的挥手和最后竖起的中指。

　　……

　　下午一点多，飞机落地。

　　工作室发过行程表，静雅姐跟她说过会有粉丝接机，丛静姝下飞机前化了淡妆，出机场没戴口罩。

　　她出现的那一秒，人群冒出尖叫声和呼声，拍照声闪光灯层出不穷。

　　“珠珠宝贝！”

　　“宝宝看镜头！”

　　“啊——珠珠！”

　　“珠珠你好美！！”

　　喧嚣声中，丛静姝捕捉到一声破音的尖叫，没忍住笑出声，摆着手示意自己都听到了。

　　“今天时间还好，以后要是凌晨或者早晨下飞机，你们还过来接机就太早了，在家多睡会儿觉多好，我之前就碰到过这种情况，现在想起来就再说一遍啦。”

　　“可是我们想见你。”

　　“见到你什么都值了！”

　　“睡觉的时间有的是，我们更想见到你！”

　　“那我以后会尽量多发微博的，争取让你们多看到我，航班时间太早的话，你们自己过来也不安全……”

　　秉持着尽量不影响路人的原则，丛静姝和夏夏走得很快，出机场她又多加叮嘱，“你们回去要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

　　“我们会的！”

　　保姆车停在路边，她和夏夏上去，关门的间隙，她冲门缝跟粉丝招手再见。

　　丛静姝打开微信，点进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对话框。

　　丛静姝：【我已经下飞机坐上车了。】

　　对面几乎秒回。

　　尚崇：【回去好好休息。】

　　丛静姝还没想好怎么回，他又发来一张照片，是在雪山上拍的星空。

　　丛静姝：【你在拍摄吗？】

　　尚崇：【嗯，好冷。】

　　丛静姝：【新西兰突然降温了吗？】

　　她记得拍摄那几天，尚崇单穿着Mia搭配的外套在雪地走来走去，连羽绒服都很少穿。

　　尚崇：【有点。】

　　丛静姝：【那你要记得穿厚一些，拍摄完回酒店喝杯姜茶驱寒。】

　　尚崇：【嗯，听你的。】

　　……

　　《平生有路》的剧本是回国一天后给的。

　　进组之前的日子，丛静姝把自己关在家里读剧本背台词。

　　艾欣文最近整日加班，跟她吐槽过一次老板不做人后又跟老板飞国外谈项目，消息影都没有，消失得无影无踪。

　　丛静姝几度以为她出事了，打过去电话接听时，只听到有气无力的声音跟她报平安。

　　之后的一段时间，丛静姝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就只剩下看剧本，吃饭，睡觉以及……

　　回尚崇的消息。

　　丛静姝有时候会纳闷他哪来的时间发来各种各样的消息，明明他之前在新西兰说过自己经常为了写歌熬大夜。

　　可是偏偏她放下剧本拿起手机，聊天框里总会有他发来的照片——歌词的草稿，昏暗灯光里的录音设备，弹琴的手指，阳台外的烈日……

　　有意思的事情都在他的相册里，发来的消息她都觉得好玩。

　　隔着时差的两个人雷打不动地回应对方，你来我往……

　　杨静雅的电话打过来。

　　“喂，静雅姐。”

　　对方直入主题，“Jax在微博关注你了，你回关一下。”

　　“尚崇微博关注我了？”

　　丛静姝切屏到微博，粉丝新增列表里熟悉的名字映在眼底。

　　【Jax-FIRE】

　　指腹点击屏幕，橘色的回关标识变成浅黑的互相关注。

　　“原来他还有微博啊。”

　　“原本跟Logan沟通过只需要互关ins，不知道对方什么情况，先回关再说吧。对了，你最近剧本读得怎么样？”

　　“台词背得差不多了。”

　　“剧组通知后天拍定妆照，过几天应该就官宣了，十号进组，你记得提前做准备。”

　　“好，知道了。”

　　电话挂断。

　　微信来了一条消息。

　　不出所料，是尚崇。

　　尚崇：「照片」

　　尚崇：【MV已经制作完了，你猜怎么样？】

　　丛静姝：【应该很好看？】

　　尚崇：【应该可以去掉。】

　　丛静姝：【刚刚静雅姐给我打电话说你微博关注我了，让我回关。】

　　尚崇：【你不想关注我吗？】

　　丛静姝：【我不知道你有微博。】

　　尚崇：【那你要更了解我一点。】

　　尚崇：【MV很美，风景美，人也美。】

　　丛静姝：【你好自恋。】

　　尚崇：【我没说自己。】

　　MV里出镜的只有两个人，没说自己，那就是说她了。

　　丛静姝不自觉地咬住嘴唇里的软肉，思绪乱成毛线球，手机可能漏了电，顺着她的手指蔓延到心脏。

　　丛静姝：【谢谢夸奖咯，礼尚往来，你也很帅。】

　　尚崇：【谢谢夸奖咯。】

　　他学她。

　　哼。

　　丛静姝随便丢一个表情包给他。

　　丛静姝：【去背台词了TvT】

　　办公桌前，转椅向外转半圈，中性笔扔在桌上发出“吧嗒”一声。

　　“MV都看五遍了，到底有没有觉得需要改动的地方？”

　　手机收回衣袋，尚崇插着兜，后背靠着椅背，仰头看着Logan，“很满意，拍得我很帅，多看几遍过过瘾。”

　　“Jax，没事就去录音棚把demo录完，Daniel一直跟我说你不给他录歌。”

　　“他只写了一半，我只录整首的。”

　　“得了吧，他全告诉我了，不就是说你是手机痴汉吗，你消消气，帮他录半首歌花不了两分钟。”

　　办公室的门打开，Daniel扑过来想抱尚崇，被他一个闪身躲过，“我错了Jax，都是我的错，我才是手机痴汉，你别生气了。”

　　尚崇一屁股坐到沙发，翘起二郎腿，“哦。”

　　“别气了？”

　　“嗯。”

　　Daniel箭步冲过来坐他身边，揽住他的肩膀，“好兄弟！”

　　……

　　尚崇：【要帮Daniel录歌。】

　　尚崇：「照片」

　　图里是垂着的收音麦克风。

　　外卖盖子拆开倒置在桌面，丛静姝擦掉手指沾的汤汁，拿起手机。

　　丛静姝：【Daniel写的？】

　　尚崇：【嗯。】

　　丛静姝：【你们都好厉害，全部是自己写歌。】

　　尚崇：【他看不见消息，你可以只夸我。】

　　丛静姝：【……我谁也不夸了，我要吃饭了。】

　　尚崇：【吃的什么？】

　　丛静姝把菜名发过去。

　　尚崇：【自己做的？】

　　丛静姝：【当然是外卖。】

　　尚崇：【cool.】

　　丛静姝：【你去录音吧，我要吃饭，不聊了。】

　　手机放进兜里，尚崇对上Daniel探究的视线，“Jax，你到底在跟谁聊天，怎么会露出傻笑？”

　　“录音吧。”

　　尚崇公事公办，隔音耳机戴到头上，跟Daniel打OK手势。

　　Daniel要傻眼，Jax变了，对他变冷淡了，把全部的热情都交给了手机。

　　……

　　隔天。

　　摄影棚内，丛静姝穿着一件米色连衣裙，配合摄影师做动作。

　　《平生有路》定妆照穿的衣服是剧本里描述的吴婷自己裁剪缝制送给自己的礼物，没有花哨的设计，却贴合身材，收腰利落。

　　妆容也是偏淡几乎素颜，丛静姝背对镜头，转头露出侧脸。

　　“好了，辛苦丛老师。”

　　“没有没有，辛苦各位了。”

　　丛静姝退到拍摄场景外，夏夏递给她手机，她下意识问出一句，“有人给我发消息吗？”

　　“没有。”

　　夏夏摇头，把怀里抱着的衣服给她，丛静姝转而进更衣室换好。

　　最近跟他聊天太多，养成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