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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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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惊雁的纠结,初婳此时是不可能给她解决的,因为,她现在正在一个巢穴中。
救她的是一个鲛人,就是外国童话里说的美人鱼。
这个鲛人的巢穴是一个巨大的,几乎堪比半个鸟巢大小的地下洞穴。
洞穴中有一个平台,祂将初婳放到了上面。
水中有许多发光的藻类,借此初婳才能大概看到祂完整的体貌,也才知道这是一只鲛人,也才看清这个东西有多大,大的超过她的想象。
但除了体型,样貌倒是跟她想象中相差无几……长长的黑发,尖尖的耳朵,白到发青的脸……
好吧,相差很大,除了体型和那条深色的大鱼尾巴,其余配置是跟阿贞对等的,但是阿贞脖子上肯定没有一串白色的贝壳项链。
啊,是白色大贝壳项链,上面贝壳最小的,个头看着都有她头那么大。
初婳想到那些树叶下一串串小泡泡,突然感觉她好像是被钓鱼了……人钓鱼,鱼钓她,算因果循环吗?
一鲛一人相对,大小就像普通小鱼和人类。
初婳身上穿的红色绣花裙子已经湿透了,这件裙子也是那个光娥做的裙子之一。
那里没有裤子提供给她。
初婳的鞋子已经被甩掉了,现在是光脚站在平台上,而这平台应该是祂平时会靠着休憩的地方,脚感特别滑,上面像是有一层粘液,凉丝丝的。
她抬了抬脚,感觉到好像拉丝了,立马不敢再动,直挺挺的站在那,让自己尽量忽视脚下这种直击神经的恶寒。
她摸了摸胸前的罗盘,试图让自己安心一些。
洞穴中水声不断,但因为光线暗淡,根本分辨不出水流方向。
她跳下来不仅是因为假高澄,还因为她感觉自己说不定能从水道游出去。
水下的智慧生物说不定可以为她引路。
初婳抬头看着智慧生物,那堪比她脑袋大小的眼,大声问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鲛人看着她,却没有发出声音,而是伸出一个手指推了推她。
这根长着尖锐指甲的手指几乎有初婳半个人高,她措不及防,一屁股就摔地上了。
“嘶,你干嘛!”她忍不住痛呼一声,手也毫无阻隔地按在平台上。
咦!
初婳忍不住在裙子上擦手,却想起来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件。
……靠!
“啊啊……”祂终于发出了声音,但是这个发音……
初婳问:“你是哑巴吗?”
鲛人还是啊啊啊啊的,说不出一句能让她听懂的话。
初婳伸出好不容易擦干的手,正考虑自己要不要站起来,可惜她还没决定好再次将手按在湿滑的地上,鲛人就又伸出手指推她。
于是初婳像是坐反方向滑梯一般被鲛人推到平台尽头。
幸好这个平台上意外的平坦,不然但凡有什么石头凸起,她都得首当其冲。
......
鲛人倾身将她推到平台尽头。
祂惨白的上半身几乎都裸露在平台上,低下头时湿润黝黑的发丝在初婳面前像是一层被河水彻底浸湿后的被子,一种厚重潮湿又带着腥气的味道笼罩住她。
眼前的视线近乎全黑,如果不是发丝缝隙中水里那些微光透过,估计她连面前这床被子都察觉不到。
初婳不知道祂的意思,但是把她推到这里的话……不会是出口在这边吧?!
于是期待的初婳伸出手指,抬头看着祂,先在自己眼前比划了一下,接着侧身比了比近在咫尺的岩壁。
面前的被子上下动了动。
初婳挑眉,有些意外,这都能看见?祂属猫的吗?
哎,对了,鲛人有属相这一说吗?
初婳稍稍走神,却很快回归眼前的事。她转身面对黑色岩壁,伸手摸了摸,岩壁冰凉湿润有自然的凸起孔洞,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到底还是站了起来,又没忍住在裙子上擦了擦。
算了,就这样吧。
根本没得选啊!
结果顺着岩壁向前摸着摸着她差点没收回脚。
一个凹进去的水坑仅仅离她只有半步。
坑内的湖水卷着发光藻类涌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停搅动,想要扩大领地......或者是吸引某个倒霉蛋下去探险,毕竟这个幽暗诡谲的空间就像是电影中的画面。
这个水坑非常之隐蔽,就像是谁专门在这挖的坑,让人措不及防就掉下去。
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
如果说这是出口的话,那么她也不是非得出去了。谁知道进去会遇到什么……
初婳自认自己不会是那个爱探险的倒霉蛋。她要回去找其他出口。
可刚转过身却有一根惨白色的肉条堵在她面前。
恶!黑的看不见白的倒是亮眼!
初婳反应过来明白这是鲛人的手指,“你什么意思?”她说。
鲛人推了推她。
“你确定这是出口吗?”初婳又想到根本就没跟祂说过自己要找出口,便道,“你知道我在找什么吗?”
鲛人点点头。
她试图沟通,“这里这么大一定有其他出口,我不能说跳就跳进去,太危险。”
鲛人没有出声,开始伪装一床听不懂人话的被子。
“我说太危险!你能听懂吗?!”初婳不甘心地伸手比比划划。
没反应。
这种得不到回应的感觉比吵架都要抓狂。但是在严格意义上,面前这个不算人。
祂是一条鱼啊,是鱼。
初婳安慰自己,接着便转身蹲在水坑旁边,研究自己该不该跳进去。
但是已经有东西替她做了决定。
身后一道巨力来袭,初婳尖叫着掉了下去。
刚下意识闭气,迎接她的却不是铺天盖地的湖水,而是突如其来的干燥温暖的空气。
可在她刚感觉不对还没睁开眼时就一屁股摔在了这片土地上。
“啊!”“WK!”
疼痛来得毫无预料,初婳直接口不择言,但下一秒睁开眼看清面前的景象后,她因疼痛张着的嘴一时就忘闭上,坐在原地,迟迟回不过神来。
幸运的是她没有置身于想象中深不见底的湖水里,不幸的是,她好像掉到别的地方了。
而且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初婳眼神都开始呆滞了。
她心道:师兄师姐,你们不用来接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被丢到什么地方了。
……
高大繁茂的黑色树木伫立在这片红褐色的土地上,是一眼望不到边界的树林。
阳光穿不透云层,空气中飘荡着去雾气般厚的黄色尘土,将视线中的一切都染上一层喘不过气来的末日色彩。
“呸呸呸!”初婳吐出刚不小心吃进去的黄土,心道,这里是刚经历过沙尘暴吗?她想起网上视频中西北沙尘暴,铺天盖地,滚滚黄沙,如果置身于那里,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但是……
“呸呸呸!”她根本吐不干净。
初婳忍着眼前一阵阵黑,从原地站起来,刚想拍打拍打衣服,一低头,人就便僵在原地。她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时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因为她此时全身就像刚从泥坑里钻出来一样。这条早就湿透的红色裙子已经变成红褐色的了,像是用泥塑出来的一样。
她伸出手想摸摸脸,但看清手的样子,便沉默住了,她有种预感,自己现在脸上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算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放弃形象管理,但是呼吸还是很重要的。
初婳眯着眼勉强撕下一块还算干净的袖子,系在自己脸上挡土。
碰到脖子上的项链,她沉默一瞬,到底没舍得用手拿,只是隔着裙子薄薄的布料拍了拍心口处的罗盘,还不敢太用力。
似乎是好不容易跑出那个鬼地方,重获自由,初婳心情颇好,哪怕现在虚弱的要命,她对前景也充满希望斗志。
只要一点点分析,相信她就能顺利回家!
初婳目光投向树林。
首先能发生沙尘暴的地方一般都在北方,所以她需要确认方向,往南走大概就能碰到人。
其次她得给自己找点东西吃了,因为她突然感觉到一阵难以忍耐的饥饿,肠胃疯狂给大脑递信号,她变得有些焦躁。
可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吃的?
初婳看了一圈,不是树就是草,视线所及都没有第五个颜色。
早知道她就吃早饭午饭了!虚弱点就虚弱点又要不了命!那么死脑筋干嘛?!初婳饿得在心里骂自己。
秉着死马当活马医,初婳走到一棵树前,抬眼望着这棵树,希望这树是一棵能结果子的善良之树,要是如果能直接砸到她脚下那就更善良了。
只是她的期望完全破灭。这树的树皮完全呈黑色,树冠离地面非常远也是黑压压是一片,在布满黄色尘埃的空间中,眯着眼往上看,那模糊不清的感觉就像在面对一条通往异世界的黑色通道。
而且......
一看就不是什么能结大果子的善良之树!
尤其是这树皮触感,瞬间就让她回想到那个巢穴中的岩壁,甚至树皮的纹路摸起来都有些像被水流冲刷出来的纹路,凹凸不平,湿润冰冷。
算了算了。
初婳咽了咽口水,将视线转移到地上,她从未见过树旁边会有小水潭的,如果说可能是巧合,但是,不能这么巧合吧,因为她视线所及之处,每一棵树前都有这么一个水潭。
这是哪里的地貌?这么特别?她看了看天,似乎在找漏水的地方。
没有找到的初婳蹲在在水潭前查看。
水潭中的水是深色的,一眼望不见底。但看着看着她背后却升起一股寒意。
因为这个水潭中没有倒影,没有树的倒影,也没有她的,更像一口望不到底的深井,但里面水的存在又在昭示着这并不是一口井。
可初婳已经被饥饿冲昏了头,她的大脑自动屏蔽危险信号,一心想要进食,寒意过后她甚至想伸出手触碰水面看看里面有没有鱼。
此时,旁边的及膝高的草丛却猛得颤动一下。
她登时抬头望过去,感觉像是有东西从里面窜过去。
初婳就像一头饿到极点的花豹,眼睛因为猎物的到来而亮的吓人
动物!幸运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