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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前往圣兰国际高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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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兰国际高中，这所带着传奇色彩的学校，在十年前还是只招收顶尖权贵子弟的超贵族私立学府。后经教育改革，先是被纳入国企体系，最终改制成为如今的市重点高中。新校区坐落在繁华便利的柿西区，而他们即将前往培训的老校区，隐藏在柿北区那片被誉为“城市绿肺”的森林花园旁。
周六清晨，江乐川一边用手机查询着老校区那略显偏僻的地址，一边朝着贺野家快步走去。想到昨晚放学，他才震惊地发现，贺野家和自己家竟然只隔着十分钟的步行距离！
而更让他无语的是昨晚的对话：
江乐川：【明天早上九点学校集合，别迟到。】
贺野：【起不来。】
江乐川：【哈？？？】
贺野：【你来找我。】
江乐川：【......】
于是，此刻才刚过七点，他便认命地站在了贺野家楼下。深吸一口气，他发了条信息过去：
【我到了，快下楼。】
手机几乎立刻震动了一下。
【这么早？我还没起，你上来呆一会。】
【大哥......这都几点了。我们还要坐车去老校区，很远啊！】江乐川简直要抓狂。
对面只回了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上来。】
附带一个门牌号。
看着屏幕上那带着命令口吻的字眼，江乐川心里莫名一紧。他犹豫片刻，还是抬脚走进了单元楼。
找到对应的门牌，他刚抬起手准备敲门，门却“咔哒”一声，先从里面被拉开了。
下一秒，江乐川的呼吸骤然停滞。
门内的贺野，显然刚从床上起来，黑发有些凌乱地翘着，脸上还带着未完全清醒的慵懒。而最关键的是——他没穿衣服！
准确地说，他只穿了一条松垮的灰色运动长裤，精瘦而结实的上半身毫无遮挡地撞入江乐川眼帘。清晰的锁骨，流畅而不夸张的胸腹线条，紧窄的腰身，以及那身冷白皮在昏暗楼道光线下泛出的细腻光泽......一切都带着强烈的视觉冲击。
江乐川厚厚的脸皮一个没抗住，红了。
真是奇了怪了，原来和朋友一起游泳，大家脱光光也不觉得有什么，今天怎么这么不自在！
贺野却像是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微微蹙着眉，似乎嫌楼道冷，一把抓住江乐川的手腕，用力将他拽进了屋内。
“站外面不冷吗？”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顺手关上了门。
屋内暖气开得很足，带着贺野身上独有的气息。江乐川僵在原地，手腕上刚才被握住的地方像被烙铁烫过一样，热度迅速蔓延全身。
“吃早饭了么？”贺野一边随口问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朝厨房走去。
“还、还没......”江乐川结结巴巴地回答，视线还是不自觉地追随着那个身影。
然后他看见贺野打开冰箱，拿出牛奶和吐司，熟练地操作起微波炉来。暖黄的灯光打在他宽阔的背脊和紧实的腰线上，随着他的动作，肩胛骨的轮廓清晰可见。
这个平日里冷漠疏离、成绩封神的学神，此刻竟然裸着上身，在清晨的厨房里，用微波炉给他热牛奶和面包。
这种极致的反差，这种毫无防备的亲近，混合着强烈的视觉刺激和居家的温馨感，像一颗投入心湖的深水炸弹，在江乐川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快要充斥整个房间。
贺野将热好的牛奶和涂好果酱的吐司递给他，语气依旧平淡：“凑合吃，吃完出发。”
江乐川接过那份简单的早餐，指尖都在发烫。他低下头，咬了一口吐司，甜腻的果酱味道在口中化开，陌生的甜意随之汹涌。
“等我换身衣服，马上来。”贺野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进了卧室。
门被轻轻带上，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江乐川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不自在。这间房子......太安静了，静得仿佛只有贺野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略显空荡的客厅，最后停留在厨房的门框上。那里，靠近墙角的位置，似乎有一些模糊的刻痕。
他鬼使神差地走近了些，弯下腰仔细辨认。
只见门框上，用稚嫩的笔触刻着几组数字和名字，旁边还用简笔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火箭。
【祝野 120cm】
【祝漾 140cm】
（隔了一段）
【祝野 129cm】
【祝漾 146cm】
（再往上）
【祝野 131cm】
【祝漾 155cm】
啊......是阿野和哥哥小时候比身高的痕迹。
看着那属于“祝野”的名字和不断增长的数字，江乐川心里微微一动，一种柔软的情绪弥漫开来。他能想象出两个小男孩挤在这里，争着比划身高，一个或许还踮着脚尖，另一个在旁边笑着揭穿的场景。那时的这个家，一定很热闹，充满了烟火气。
“怎么了？”贺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乐川回过神，见他已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灰色连帽卫衣和运动长裤，头发似乎随手扒拉过，少了几分刚才的冲击性，多了些少年气的清爽。
“阿野，”江乐川指了指门框上的刻痕，语气带着些许探寻，“这个家......是你以前的家啊？”
贺野的目光落在那些刻痕上，眼神有瞬间的恍惚，随即恢复了平静，淡淡地“嗯”了一声。“高中我就搬回来住了，一个人。”
“那......祝漾老师他们，不住这里了吗？”江乐川小心翼翼地问。
“嗯。”贺野的回答依旧简短，他转身拿起沙发上的背包，语气听不出情绪，“他们有别的地方住。”
江乐川敏锐地察觉到贺野并不想深入这个话题，那平淡语气下似乎藏着不愿触及的过往。他识趣地没有再问，只是心里对“祝野”为何变成“贺野”，为何独自居住，又为何与家人分开的疑问，又加深了一层。
“走了。”贺野拉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两人快步走向地铁站，清晨的街道行人稀少。计算着时间，如果顺利赶上最近的一班地铁，他们或许还能踩着点到。
然而，就在地铁站入口，江乐川猛地顿住脚步，脸色一白：“糟了！我的书包！忘在你家了！”
那里面装着培训要用的笔记本和资料。
贺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显然在克制情绪。“......回去拿。”
两人立刻转身，又是一路狂奔。等他们火急火燎地拿着书包重新冲进地铁站，正好一趟车即将关门。他们也顾不上看方向，在滴滴的警示音中险险挤了进去。
车厢里，两人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应该......应该赶得及了吧？”江乐川抱着书包，心怀侥幸。
贺野平复着呼吸，抬头看向车厢内的线路图，眉头缓缓蹙起，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江乐川。”
“嗯？”
“我们坐反方向了。”
“！！！”
当他们终于狼狈地辗转抵达校区集合点时，果然早已人去楼空，只在原地的布告栏上贴着一张醒目的通知：
【迟到者：江乐川、贺野】
【处罚：1500字检讨，自行前往老校区与大部队汇合。】
【地址：柿北区森林路17号（原圣兰国际高中老校区）】
看着那张通知，江乐川哀嚎一声，几乎要瘫倒在地。
贺野倒是相对平静，他拿出手机开始查询前往老校区的公交路线，只是那紧抿的唇线和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明确显示着他的心情也绝对算不上好。
就在这时，江乐川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是梁星。
电话刚一接通，梁星那带着关切的大嗓门就传了出来：“乐川！你们还好吗？我们大部队已经到了！地址收到了吧？你们快点来啊，听说中午十二点准时开饭，晚了可就没了！”
听到好友的声音，江乐川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连忙回应：“好的好的，我们正在赶路了。梁星，你帮我留意一下老师那边有没有安排什么任务，要是老师说什么了，你记得多配合闫冬雪同学......”
他正认真地交代着，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一阵轻柔的对话声，随即，一道温婉悦耳的女声清晰地透过听筒传来，仿佛带着能抚平焦躁的魔力：“乐川，我是冬雪。别太着急，我们这边的手机之前被老师统一收走了，刚刚是梁星同学特意申请才拿回来的。这边暂时还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路上注意安全，我们等你。”
这善解人意的安抚，如同春风拂过耳畔。江乐川紧绷的脸上不自觉地就松动了，甚至下意识地对着空气露出了一个感激又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微笑，刚想开口说声“谢谢......”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旁伸了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而易举地将他手中的手机抽走了。
江乐川愕然转头，只见贺野面无表情地拿过他的手机，回了声“知道了。”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随意又精准地一按——通话界面瞬间消失。
“诶！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把电话挂了？！”江乐川又急又懵，伸手想去拿回手机。
贺野却已经手臂一扬，将手机抛还给他，动作利落得像是在处理什么烫手山芋。他看也没看江乐川一眼，转身就朝着公交站台走去，只留下一个生人勿近的背影，还有那硬邦邦地话语：“浪费时间，走了。”
那声音里的温度，比刚才的冷风还要低上几度。
江乐川接住手机，看着贺野头也不回的背影，简直一头雾水，心里莫名其妙，赶紧追了上去，在他身边絮絮叨叨：“不是，阿野！你等等！你生什么气啊？我们不是正在解决问题吗？闫冬雪也是好心......”
贺野猛地停下脚步，侧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眸终于瞥了他一眼，里面翻涌着江乐川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烦躁，又像是某种被冒犯后的不悦。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成一条更冷的直线，重新迈开步子，速度更快了，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谁生气了。吵死了。”
江乐川看着他明显写满“我不爽”却死活不承认的背影，再看看自己刚刚被强行挂断通话的手机，一个荒谬的念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轻轻漾开——
这家伙......该不会是因为闫冬雪跟我多说了两句话，就在那儿......吃醋吧？
这个认知让江乐川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贺野那故作冷漠却掩不住别扭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平日里又冷又硬的家伙，此刻竟然......有点说不出的可爱？
他快走几步，再次跟上，这次不再追问，只是嘴角控制不住地悄悄上扬了一个弧度。
而走在前面的贺野，感受到身边那人重新靠近的气息，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就放慢了些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