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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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柏指尖在键盘上不断跳跃，最终郑重地敲下“Enter”键。看着“年假申请”旁的状态变为“发送成功”。
他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嘴里发出一声喟叹。
随即揭开防尘毛巾，熟练地启动设备开始扫频。
杂乱的电流声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细微而纯净的白噪音。很快，一个清晰的信号切入，“CQCQCQ，这里是BA……over。”
“哥……！”话音刚落，一道熟悉却陌生的声音突然从扬声器里传出。
段柏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抚上麦克风，试探着回应，“云云？over。”
“哥，我好久……好久都没和你联上了……”对方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沮丧，尾音甚至有些发颤。
段柏抚在麦克风上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静静听着对方抱怨着许久没“见”到自己的委屈。
一句“over”传来，段柏组织着措辞，打开麦克风的瞬间却又不受控制地低头轻笑出声。
“云云……”他的声音透过电波，带着近乎宠溺的语气，“你怎么这么可爱……”
接下来，他便耐性地、一个一个地回答对方抛来的问题，像在解开一团缠绕着的毛线。
前段时间怎么一直联络不上？
忙着出差呢，后来空闲下来再通讯一直没连上。检查了好久，才发现是换了个频道导致的。
送的礼物收到了吗？
收到了，我很喜欢。
说着，不光不自觉投向衣柜中被塑料膜包的完完整整的围巾。
天气冷了，记得多穿衣服！
好。
你刚刚为什么笑？
因为你很可爱呀。
……
一连串的问题挨个解答着，他的手也不断在纸上打着勾。顺着望去，正是云云先前提出的问题。
十分钟过去，问题也全都迎刃而解。
段柏从抽屉里翻出C省无线电年会手册，问道，“云云，下周C省的无线电年会，你去吗？over”
滋滋电音不断传出。对方的麦克风似乎一直开着，隐约传来深长的呼吸声。终于，那头深吸一口气，带着歉意说，“抱歉哥…我那天有事……”
话毕，声音又立刻变得急促起来，抢着补充道，“哥、我明年的五五节一定能去，你会来吗？哥。over……”
“当然。”
话音刚落，对方就将脑中的畅想全部说出。
几点在哪碰面，玩些、吃些什么，甚至是第二天一起去欢□谷玩什么项目，也都事无巨细的规划了出来。
听着云云对那场还有半年之久的五五节诉说着两人见面的美好憧憬。
段柏在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低声回应着“好”。
又是近半小时过去，通联才算真正结束。
“哥，晚安。over。”
“晚安，云云。over。”
……
短波131*90：[下周年会去不，老地方。]
AAA手搓师傅：[图片]
AAA手搓师傅：[带儿子呢。]
AAA手搓师傅：[明年五五节应该能去，但估计得把熊孩子一起捎上。]
短波131*90：[OK.JPG]
*
机场内暖风阵阵吹来。
格子样式的防风外套大咧咧敞开，露出里面的衬衫领口和针织马甲。
白色衬衫超出马甲的末端，贴在米色长裤上，被手撑起一个弧度。
那人抬手扶了扶略显老成的黑色方框眼镜，又将压在外套里的低马尾拉出。甩甩手，从背包侧边口袋里拿出手机，开始编辑消息。
短波131*90：[图片]
短波131*90：[我在机场了，你们到哪了？]
.><.：[实时定位]
.><.：[！很快！已经在前面的三岔路口了。]
短波131*90：[收到.JPG]
没一会儿，机场门口，一红一白的两道身影背着包，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段、段哥！！”孟敬文扬起那条格赤红色的胳膊，煞是惹眼地挥舞着。
紧跟在他身后的晏云盛喘了口气，“路上有点堵，没晚吧？”
段柏正杵在门口等他们，闻言指尖一动，恰灭了手机屏幕，嘴角一扬，“时间刚好。走，登机。”
考虑到早七点就得提前去签到，所以定的是前一天晚班。到地方后三人直奔预约好的酒店。
段柏盘腿坐在床上，确认着明天去年会的需要买的东西，同时听着手机扬声器传来的声音回复着。
“小段啊，明天的全体会议你真不上来讲几句吗？”语重心长的声音缓缓传出。
段柏直截了当的拒绝出声，“不了叔，我明早听完得先去逛ham二手市场，然后是A区竞赛。”
“那下午的二会……”
“我报的团体通联竞赛。”
对面似是感到可惜，叹息连连，“哎、好吧。”
电话刚挂断，门口又传来“咚咚”敲门声，连带着声询问，“段哥？你睡了吗？”
将笔夹回笔记中，段柏穿上拖鞋打开门。
赫然是孟敬文和晏云盛。
“怎么了？”段柏拉开门，侧身示意两人进去坐着说。
孟敬文敞开坐在床边，拍了拍身侧，“我这不报了明天上午的测向比赛吗，想过来找段哥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段柏顺着他的动作坐下，语气平稳，“九点半准时报道、检查好设备，最后根据顺序计划路线再在区域内挨个找到狐狸就行。”
说完想到C省奇葩天气，又补充道，“现在天冷，地上可能打霜了，跑慢点，安全第一。”
孟敬文连连点头，随即起身把晏云盛拉到段柏身旁坐下，自己则坐到另一侧。
他隔着段柏，朝晏云盛疯狂挤眼示意，同时张嘴无声道，“快问啊”。
那个目光实在太难以忽视，倒是段柏先忍不住了。
他看向晏云盛，笑着询问，“怎么了？”
对方定定看了会才缓缓开口，“我报了明天的B类证书考试，也想来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闻言段柏点点头，“B类简单，好好复习九点半准时入场就行。”话毕又道，“你书带了吗？”
晏云盛轻“嗯”一声。
“带了就行，要是有什么不懂得问我就好。”说罢，段柏笑眼盈盈看向二人。
“明天你们比赛结束后没什么事的话，可以逛逛二手市场、看看展会，或者和其他'火腿'多交流交流。”
“段哥你不带着我们逛逛吗？”晏云盛侧头望向段柏。
段柏闻言摇摇头，解释道，“我报了通联竞赛，除去中午强制性一小时休息外，我应该会在A区从上午9点一直待到下午4点竞赛结束。”
说着，又朝他扬起一抹笑，“不过你对这个感兴趣的话，考完试可以来看我竞赛。”
见对方安静点头，段柏又交代了些基础的安全问题，便都各自回房歇息了。
*
门被敲响的“咚咚”声传来，段柏匆忙将本子塞回背包，趿拉着鞋子拉开门。
晏云盛正站在门口，作势要敲门的手悬在半空中微微一滞，又很快放下。
“段哥，你都准备好了？”说完，目光不自觉地掠过对方空荡荡的脖颈。
段柏应声抬头，系鞋带的手飞快绕着圈，很快便蹭起身点头，“好了，走吧。”
他边说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总觉得颈间窜着股凉意。抬手搓着脖子，他快步跟上晏云盛，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电梯。
电梯数字飞速跳动，转眼停在一楼。酒店大门刚开，就见孟敬文站在一辆车旁朝他们挥手，随即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窗缓缓升起，孟敬文一边搓着手，一边对着两人抱怨，“昨天不还有十多度吗？今天直接降了十度……”
正回消息的段柏闻言抬头，朝他笑道，“C省就这样，今天没起雾也没打霜，已经算好天气了。”
对方“噢——”了一声，又很快被探头的晏云盛挡住。
晏云盛翻开一本厚厚的笔记递到段柏面前，指着一个被特意圈出来的地方询问道，“段哥，我这里不太懂，能给我讲解一下吗？”
段柏接过本子，看了一眼很快便条理清晰的开口解答。
……
下车后，二人跟着段柏沿马路前行，一路上陆陆续续有车辆驶过。
顺着车辆行驶的方向望去，一片绿色中隐约透出格外醒目的蓝色棚顶。
段柏走至带有“签到处”背景板的桌前，四处张望了会，很快就有一位穿着志愿者马甲的人小跑过来。
“请问是线上报名的ham吗？”
对方边说边拉开塑料凳坐下。
见段柏点头，志愿者利落地从抽屉里抽出登记表，迅速找到对应序号好姓名，连同一只笔一起递到他面前。
段柏签完字，顺手接过对方递来的胸牌和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纪念品和一些零碎物件。
他往旁边让了两步，戴上胸牌，又放下背包将文件袋塞进去。再回头时，志愿者正根据姓名翻页，将表格转向晏云盛。
“都签好了？”段柏看向两人手中的文件袋。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带着他们走向签到墙。墙边正站着位精神抖擞的中年男人，发尾至发根呈现出自然的白黑渐变。
对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眉毛一挑，大步朝段柏走来。
段柏看着走到自己眼前的父亲，笑着开口，“爸。”
“哎！幺儿今天来这么早说。”段父伸手揽住段柏的肩膀，目光落在跟在段柏身后的两人，“这俩是……'香肠'？”
段柏闻言点头向他一一介绍起来。
“爸，这是孟敬文。”说着，段柏又看向晏云盛，“这是晏云盛，他两都是S大信息工程的高材生。”
话音刚落，段父就频频点头，夸赞的话噼里啪啦往外蹦。
眼看敬文和云盛面露窘迫，段柏连忙拍上段父肩膀打断，“爸，你不是说帮我把设备带来了吗？先带我去看看。等拍完合照就得准备竞赛了。”
段父这才让嘴歇息了会。
他从胸前抽出笔递给晏云盛，“那你们在签名墙上签完后再熟悉一下场地。我先带小段去看下电台，晚点开幕式见！”
话毕，揽着段柏有说有笑地向里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