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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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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的空间漩涡将几人吞没的瞬间，姜元元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希望这次降落姿势能优雅点！”
然而，现实很快告诉她——想多了。
传送并未如预期般平稳。
几乎在踏入漩涡的刹那，姜元元就感觉不对劲。
那感觉不像乘坐离渊平时开启的稳定传送阵，倒像被人塞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还是坏了的那种！
“陛、陛下——！”
她在狂暴的空间乱流中尖叫，声音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这方向对吗？！”
离渊紧紧握着她的手，脸色在流转的银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
他正全力撑开一层空间护罩，将几人勉强拢在其中，但护罩在乱流的冲击下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坐标……有偏移！”
离渊咬牙道，额角渗出细密汗珠，“那阵纹年代太久，能量也不足……我们可能……偏离预定航道了！”
“偏、偏离？！”姜元元眼前一黑，“偏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离渊一字一顿，显然维持护罩已极为吃力。
他之前对抗血色触手、施展“空间放逐”、又耗费大半天修复古老阵纹，早已是强弩之末。
姜元元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心中一紧。
她连忙催动混沌之力注入护罩，同时将石卵贴在护罩内壁——
这小家伙吞噬了戊土精粹后似乎对稳定空间也有点帮助。
石卵很给面子地散发出温润的灰黄光晕，护罩的波动果然平缓了些许。
但这改变不了他们正在虚空中“迷路”的事实。
“尊上！左前方有空间湍流！”影煞嘶哑的声音在乱流中艰难传来。
作为专精隐匿与刺探的影魔，他对空间波动异常敏感。
离渊立刻调整方向，护罩险之又险地擦过一片银灰色、如同沸水般翻滚的乱流区。
即便如此，护罩边缘仍被撕开一道口子，狂暴的虚空能量灌入，吹得几人东倒西歪。
姜洛死死抱着他的书箱，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念叨：
“虚空漂流……古籍记载生还率不足一成……我们完了我们完了……”
“闭嘴！”磐石魔将低吼一声，他单手抱着依旧昏迷的星澈；
另一只手死死抵住护罩内壁，以自身魔元辅助加固，“再聒噪就把你扔出去探路！”
姜洛立刻噤声，把脸埋进书箱。
接下来的时间，对几人而言堪称噩梦。
他们在光怪陆离、毫无规律可言的虚空裂隙中颠沛流离。
一会儿被突如其来的空间褶皱弹飞，一会儿又差点坠入深不见底的“虚空旋涡”。
离渊凭借超凡的空间造诣和毅力，左支右绌地带着众人在绝境中穿梭，但每一次转向、每一次撑过乱流冲击，都让他的脸色更白一分。
姜元元看得心惊肉跳，她能感觉到离渊的气息在不断滑落。
有好几次，护罩几乎要彻底破碎，都是她拼命催动混沌珠和石卵才勉强稳住。
“这样下去不行！”
姜元元在又一次惊险避过一片空间碎片雨后，对离渊喊道，“你得休息！我们再找找有没有相对稳定的‘间隙’停一下！”
离渊抿紧嘴唇，没有反对。他确实快到极限了。
影煞再次发挥侦察特长，片刻后指向斜下方：“那边！有一片相对平静的‘虚空浮岛’碎片！”
说是“浮岛”，其实不过是几块巨大的、不知是什么材质、散发着微光的岩石，被某种力量束缚在一起，在虚空中缓缓飘荡。
这里空间波动微弱，勉强算个落脚点。
离渊操控着摇摇欲坠的护罩，艰难地降落在最大的一块岩石上。
护罩“噗”一声消散，他踉跄一步，被姜元元及时扶住。
“陛下！”姜元元感觉他身体沉得厉害，连忙扶他坐下。
离渊摆摆手，盘膝调息，声音低哑：“无妨……消耗过度罢了。给我……半个时辰。”
他说完便闭上眼睛，周身萦绕起淡淡的黑色魔元，开始恢复。
姜元元心疼地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又抬头打量这片临时的“避难所”。
岩石表面平整，散发着柔和的乳白色微光，照亮了周围一小片虚空。
远处依旧是深邃无垠的黑暗与偶尔划过的流光，但至少这里暂时安全。
磐石将星澈小心放下，检查了她的状况——气息平稳，但依旧没有苏醒迹象。
他叹了口气，走到岩石边缘警戒。
影煞如同真正的影子般融入岩石的阴影中，负责警戒另一侧。
姜洛则一屁股瘫坐在地，抱着书箱大口喘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姜元元也坐下来，从储物袋里掏出几瓶丹药，先给离渊身边放了两瓶最好的，又分给磐石、影煞和姜洛一些恢复灵力的普通丹药。
做完这些，她才感觉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又酸又痛。
她靠在离渊身侧不远处的岩壁上，看着这片寂静而诡异的虚空，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儿啊……打完BOSS不是应该直接回城领奖励吗？怎么还带迷路乱入隐藏地图的？”
她小声嘀咕，感觉自己这运气实在有点“特别”。
石卵在她怀里动了动，传递来一丝“饿了”的情绪。
姜元元嘴角抽搐：“你还好意思饿？刚才吞了那么大一块戊土精粹！那是土行至宝！不是零食！”
石卵不依不饶地继续传递“饿”的情绪，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姜元元无奈，试着渡过去一丝混沌之力。
石卵欢快地吸收着，但很快又表示“味道太淡，不够劲”。
“你还挑食？！”
姜元元气结，“这荒郊野岭虚空缝隙的，我上哪儿给你找‘够劲’的去？要不你去啃石头？”
她指了指脚下发光的岩石。
石卵“听”了，竟然真的从她怀中飘出，落在岩石表面，尝试着“吸”了一下。
片刻后，它嫌弃地飘了回来，传递出“没味道，不好吃，还不如刚才的乱流能量有意思”的信息。
姜元元：“……” 行，您老口味真独特，虚空乱流当零食。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里掏出在黑风峡谷世界碎片中采集的几片“月光蕨”叶片。
这东西蕴含精纯月华与木灵生机，不知道石卵感不感兴趣。
她把一片叶片凑近石卵。
石卵“嗅”了嗅，似乎有点兴趣，表面泛起微光，将叶片中一缕精纯的月华之力缓缓抽出、吸收。
片刻后，叶片化作飞灰，石卵传递来“还行，有点甜，但不够饱”的评价。
姜元元翻了个白眼，收起剩下的叶片——这可是救星澈的药材，不能都给这小祖宗当零嘴。
她不再理会闹腾的石卵，转而观察起周围环境来。
这片“虚空浮岛”的岩石材质很奇特，非金非玉，质地坚硬却温润，散发着恒定柔和的微光。
姜洛缓过劲后，职业病发作，也凑过来研究，还用随身的工具刮了点粉末，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尝了尝，姜元元都没来得及阻止。
“唔……无味，但蕴含极微弱的空间属性残余能量……”姜洛喃喃道；
“这似乎是某种……‘空间结晶’的伴生岩？”
“古籍有载，在极度稳定的空间节点或某些特殊界域交汇处，经亿万年沉淀，可能凝结出‘空晶石’，其伴生岩石便有类似特性……”
“说重点，”姜元元打断他的学术演讲，“这玩意儿值钱吗？能用来炼器布阵吗？”
姜洛噎了一下，讪讪道：“理论上……可以。”
“但这种岩石中的空间属性太微弱，直接利用价值不高，需要大量提纯……”
“不过，能形成如此规模的伴生岩，附近很可能存在‘空晶石’矿脉！那才是真正的空间宝物！”
姜元元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就算有矿脉，我们现在这状况，挖了也没地方用啊……当务之急是找到回家的路。”
提到回家，气氛又沉闷下来。
姜洛看了看依旧在调息的离渊，小声道：“姜仙子，尊上他……还能带我们找到路吗？”
姜元元看向离渊沉静的侧脸，语气坚定：“当然能。” 不知是说给姜洛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半个时辰后，离渊缓缓睁开眼。
脸色虽然依旧有些苍白，但气息平稳了许多，眼中恢复了往日的深邃锐利。
“如何？”姜元元立刻凑过去，递上清水和丹药。
离渊接过服下，目光扫过众人：“勉强恢复了五成。”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虚空之中无岁月，但停留越久，遇到危险的可能越大。”
他站起身，走到岩石边缘，眺望无尽的黑暗。
“方才调息时，我尝试感应魔宫方向的空间信标……感应极其微弱，且方向飘忽不定。”
他眉头微蹙，“我们偏离得比想象中更远。”
“那怎么办？”磐石沉声道。
离渊沉默片刻，看向姜元元：“你神魂中那世界碎片，可还有感应？”
姜元元闭目凝神，沟通神魂深处那微小的混沌空间。
片刻后，她睁开眼，指向一个方向：“那边……有非常非常微弱的共鸣感，和之前感应魔宫方向的感觉有点像，但又有点不同……更……‘清新’？或者说‘活跃’一些？”
她描述得有些词穷。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在浑浊的空气中闻到一丝极其淡雅的花香，若有若无。
离渊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清新’‘活跃’……可能是某个灵气充沛、法则活跃的修仙界。”
“虽然未必是苍玄界，但总比在虚空中漫无目的漂流强。”
他做出决定：“朝那个方向前进。若真是某个修仙界，我们可先降落休整，打探消息，再图返回魔宫之事。”
众人没有异议。
这确实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