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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长老会污蔑,夜宸当众护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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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城堡的长老会密室,藏在城堡最底层的玄武岩之下,连阳光都照不进来。青黑色的石壁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是三百年前吸血族内乱时留下的痕迹,每道裂纹里都嵌着早已发黑的血渍,凑近能闻到一股松脂混着陈年血腥的味道,冷得像浸在冰水里。
苏清鸢跟在夜宸身后走进密室时,指尖下意识攥紧了手腕上的白玉佩。玉面冰凉,贴着腕骨传来一丝寒意,却远不及密室里的氛围刺骨——七位长老围坐在圆形石桌旁,烛火的光在他们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像七尊择人而噬的石像。
石桌是整块黑曜石雕成的,桌面刻着吸血族的古老图腾:一只展翅的蝙蝠缠绕着一条吐信的蛇,蝙蝠的爪尖抵着蛇的七寸,蛇的獠牙却对着蝙蝠的心脏,暗合着族内“蝠派”与“蛇派”的宿怨。图腾缝隙里嵌着暗红色的粉末,是常年滴落的血渍凝固而成,用指尖一碰,能摸到粗糙的颗粒感,像干涸的痂。
“夜宸,你不该带她来。”二长老顾烈率先开口,他的声音粗哑得像磨过砂石,左手缺了两根手指,空荡荡的袖口晃着,伤口结痂处泛着青黑色——那是三十年前被狼族的银刃砍伤的,至今没愈合,也成了他恨透狼族的理由。他拍了拍石桌,黑曜石桌面发出沉闷的响,“长老会议事,轮不到一个人类插嘴,更轮不到一个可能是狼族间谍的人在场!”
“间谍”两个字像冰锥扎进苏清鸢心里,她猛地抬头,刚想开口辩解,就见林薇薇从大长老顾渊身后走了出来。她换了一身黑色织金长袍,领口绣着银色的蛇纹,每片蛇鳞都用金线勾了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头发挽成了“飞天髻”,插着一支蛇形银簪,簪头的蛇眼是两颗暗红色的宝石,像淬了毒的血珠。她的指甲涂着蛇族特有的靛蓝色蔻丹,指尖泛白,显然是攥了很久的地图,却故意装作轻松的样子,眼神里藏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得意。
“各位长老,不是我要污蔑苏姑娘。”林薇薇的声音裹着刻意的委屈,像浸了蜜的毒针,她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羊皮纸,指尖捏着纸角的力度刚好,既能让所有人看清,又不会显得急切,“这是我昨天寅时,在苏姑娘的房间外捡到的。当时我看到她的侍女青禾鬼鬼祟祟地往窗外递东西,我追上去时只捡到了这个,上面画着城堡的密道地图,还有狼族营地的标记,显然是要传给顾衍之的。”
大长老顾渊接过羊皮纸,他的手指枯瘦,指节突出,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却在指尖处留了一点尖锐的弧度——那是吸血族长老的习惯,便于在仪式上划开掌心取血。他展开地图,烛火的光落在纸上,黑色的墨汁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标注着“军械库的暗门”“通往密室的阶梯数”“长老会通道的机关位置”,甚至连夜宸书房的窗户朝向都标得一清二楚。右下角画了一个小小的狼头,狼眼用银粉涂过,在光下泛着细闪,和狼族图腾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苏清鸢急得往前冲了一步,手腕上的玉佩撞到衣料,发出细微的“叮”声。可还没等她靠近石桌,夜宸的手就轻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的掌心冰凉,贴着她的衣料,能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磨出来的。力道很稳,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她的冲动,也挡住了长老们投来的更凶狠的目光。
“不可能?”林薇薇冷笑一声,脚步轻得像蛇滑行,走到苏清鸢面前,故意凑近她,距离近得能让苏清鸢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蛇族特有的腥气混着玫瑰香,和黑色玫瑰花园的味道相似,却更刺鼻。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刻意的穿透力,确保每个长老都能听到:“苏姑娘,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让青禾去给顾衍之送信?青禾已经招了,说你让她把‘能帮狼族打进城堡’的东西送过去,还威胁她说,要是被发现,就把她弟弟卖到蛇族当奴隶。”
苏清鸢猛地转头看向站在角落的青禾。侍女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衣,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脸白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双手绞着衣角,指节泛白。看到苏清鸢的目光,她的身体抖了一下,赶紧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苏姑娘,我……我没招,是林姑娘逼我的。她抓了我弟弟,说要是我不承认,就把我弟弟扔进蛇窟……我没办法,才……”
“你胡说!”林薇薇厉声打断她,银簪上的蛇眼宝石晃了晃,像真的蛇在吐信,“各位长老你们看!她连自己的侍女都敢威胁!现在不杀她,等她把地图传出去,狼族带着银刃打进来,我们吸血族的子弟就要像三百年前那样,被狼族割开喉咙放血!”
“够了!”三长老顾云猛地拍了石桌,他是个瘦高个,皮肤苍白得像纸,手指总是无意识地摩挲着石桌上的图腾,指甲缝里嵌着石粉。此刻他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眼神阴鸷得像要吃人:“夜宸,你看清楚了!这女人就是狼族派来的奸细!留着她就是养虎为患!按照族规,间谍当诛,用她的血祭祀先祖,才能平息族内的不满,才能让先祖保佑我们不被狼族覆灭!”
“对!处死她!”四长老跟着附和,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划到下巴,像一条丑陋的蜈蚣——那是二十年前被吸血族的叛徒用银刀划伤的,所以他对“背叛”两个字格外敏感,此刻刀疤周围的皮肤涨得通红,“不能让她毁了我们吸血族!夜宸,你要是还认自己是吸血族的帝王,就该亲手杀了她!”
长老们的声音像潮水一样涌来,砸得苏清鸢耳膜发疼。她的后背渗出冷汗,浸湿了里衣,贴在皮肤上冰凉。攥着玉佩的指尖泛白,指节因为用力而发麻。她知道这是林薇薇的阴谋,可长老们根本不听她的辩解,他们的眼睛里只有对“狼族间谍”的恨意,像要把她生吞活剥。
她看向夜宸,眼里带着一丝恳求——哪怕他只是说一句“我不信”,哪怕他只是质疑一下地图的真假。可夜宸只是站在她身边,背对着她,侧脸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冷硬,银紫色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像是在思考利弊,又像是在权衡要不要放弃她这个“猎物”。
苏清鸢的心里泛起一股寒意,比密室的石壁还要冷。她的手悄悄摸向怀里的短刀——那是顾衍之送她的,刀鞘是黑檀木的,上面刻着狼纹,硌着她的肋骨,让她想起顾衍之递刀时说的“要是遇到危险,就用它自保”。指尖碰到刀鞘的瞬间,她甚至想过拔出来,哪怕对着七位长老和夜宸,也要拼一把,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力量连二长老都打不过,更别说释放过帝王威压的夜宸。
“都住口。”
就在这时,夜宸的声音突然响起。没有提高音量,却带着一股穿透一切的威严,像冰锥刺破了嘈杂的空气,让整个密室瞬间安静下来。连烛火的跳动都慢了半拍,松脂的味道似乎也淡了些。
他慢慢转过身,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左手依旧按在苏清鸢的肩膀上,右手微微抬起,挡住了长老们投来的目光。玄色长袍扫过地面的石板,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他的银紫色眼眸里泛起一丝冷光,不是对苏清鸢的,而是对长老们的,像极寒的冰原上刮过的风。
“她是我的新娘。”夜宸的目光扫过七位长老,每个被他看到的长老都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按照吸血族的规矩,帝王的配偶,只有帝王能处置。谁要是想动她,先过我这关。”
“夜宸!你疯了!”大长老顾渊猛地站起来,青铜眼镜从鼻梁上滑下来,挂在下巴上,镜片上的划痕在烛火下格外明显——那是三百年前内乱时,被叛军的剑划到的。他指着夜宸,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枯瘦的手指抖得厉害:“她是间谍!是要毁了我们族群的罪人!你为了一个人类,要背叛整个吸血族吗?你忘了三百年前,你的父母是怎么被狼族杀死的吗?”
“背叛?”夜宸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却没有任何笑意。话音刚落,他身上突然释放出一股无形的威压——那是千年吸血帝王独有的威压,是用血脉和力量凝聚的,带着三百年的传承。
瞬间,密室里的温度骤降,烛火的火焰变成了青蓝色,像鬼火一样跳动。石桌上嵌着的血渍粉末浮了起来,在空中形成细小的红色颗粒。七位长老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大长老顾渊的手撑在石桌上,指节泛白,青铜眼镜“啪”地掉在地上,镜片碎成了两半。二长老顾烈的断指处开始发抖,伤口结痂的地方裂开了一丝小口,渗出一点黑血。三长老顾云的指甲深深掐进石桌,留下几道白色的痕迹。连角落里的青禾都吓得跪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浑身发抖,嘴里喃喃地念着“别杀我”。
苏清鸢也感觉到了那股威压,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难受。一道淡淡的红光从夜宸的后背传来,像一层薄纱裹住了她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的寒意和压力。她抬起头,看着夜宸的背影——他的肩膀挺得笔直,玄色长袍下的身体微微紧绷,肩胛骨的位置能看到一点细微的起伏,显然释放这么强的威压,对他来说消耗不小。
她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描述:“吸血族帝王的威压,只对非亲族和敌人有效,对自己在意的人,会下意识地保护。”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下去了——他怎么可能在意她?他只是不想自己的“工具”被别人毁掉而已。
“我夜宸,是吸血族的正统帝王。”夜宸的声音比之前更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银紫色的眼眸里泛起一丝红光,“我护着我的人,不是背叛,是守住帝王的规矩。你们要是不服,大可以挑战我——按照族规,谁能打赢帝王,谁就能继承王位。赢了,你们说了算;输了,就遵守规矩,别再用‘间谍’的罪名污蔑她。”
七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说话。他们都知道夜宸的力量——三百年前,他才两百岁,就能一人杀了叛乱的十位长老,用他们的血巩固了王位。现在三百年过去,他的力量只会更强,谁要是敢挑战,无疑是送死。
大长老顾渊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重重地坐下,捡起地上的碎眼镜,用帕子擦了擦,声音里带着不甘:“好……我们听你的。但夜宸,你最好记住,要是她真的做出背叛吸血族的事,到时候就算是你,也护不住她!族人们不会答应,先祖也不会答应!”
其他长老纷纷点头,却没人再提“处死”的事。他们看向苏清鸢的眼神里,依旧带着不满和怀疑,像在看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林薇薇站在一旁,脸色白得像纸,靛蓝色的蔻丹显得格外刺眼。她没想到,夜宸竟然会为了苏清鸢,释放出千年帝王的威压,甚至不惜和整个长老会对抗。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能低下头,假装顺从,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阴谋——血饲仪式越来越近,到时候用毒刃杀了苏清鸢,再嫁祸给夜宸,一样能夺取王位。
“议事结束。”夜宸说完,没再看长老们一眼,左手依旧按在苏清鸢的肩膀上,带着她往密室外面走。走出密室的瞬间,他的力道轻了一点,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却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往前走。
走廊里的烛光比密室里温暖,是松脂混着蜂蜜的味道,却照不进苏清鸢心里的冷。她挣脱开夜宸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烛火的光落在夜宸的脸上,银紫色的眼眸里情绪复杂,有她看不懂的疲惫,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却没有她期待的“信任”——他从来没说过“我信你不是间谍”,从来没为她辩解过地图是伪造的。
“你不是相信我。”苏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很坚定,她的指尖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你只是不想自己的‘猎物’被别人毁掉,怕没人帮你对付长老会,怕没人帮你拿到血玉,对不对?”
夜宸的身体僵了一下,银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苦,像被什么东西刺中了。可那痛苦很快被冷意覆盖,他没有解释,只是看着她,声音低沉得像走廊里的风:“你只要记住,在城堡里,我能护着你。”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苏清鸢猛地提高声音,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更像控诉,“我不是你的猎物,也不是你用来对付别人的工具!夜宸,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是杀我父亲的仇人!永远不会!”
她说完,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跑。走廊里的烛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破碎的伤口,贴在深红色的地毯上。她跑过挂着人类风景画的墙面时,甚至没敢看一眼那幅塞北草原图——怕想起夜宸说过的“你父亲想带你去塞北”,怕自己会动摇。
夜宸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银紫色的眼眸里满是失落和无奈。他抬起手,指尖还残留着她肩膀的温度,很轻,却像刻在了掌心。他想追上去解释,想告诉她地图是伪造的,墨汁里的蛇鳞粉是林薇薇的手笔,想告诉她他早就派人救下了青禾的弟弟,想告诉她他从来没把她当成猎物,可他不能——长老会的人还在盯着他们,林薇薇还在暗处策划阴谋,现在告诉她真相,只会让她成为更明显的目标,只会让她更危险。
“阿鸢,再等等我。”他轻声呢喃,声音被走廊里的风吹散,轻得像叹息,“等我解决了林薇薇和长老会,一定会告诉你所有真相,一定会让你相信我。”
他转身,朝着长老会密室的方向走去。他要去警告长老们,不准再私下找苏清鸢的麻烦;还要去查林薇薇伪造地图的证据——他知道林薇薇肯定在地图上留下了痕迹,蛇族的墨汁里总会混着蛇鳞粉,只要找到残留,就能证明地图是伪造的。
苏清鸢跑回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肩膀不停颤抖。房间里的烛光很亮,却照不亮她心里的迷茫和痛苦。
她慢慢站起来,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女孩,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发间的玉兰花簪歪了,簪头的玉兰花蹭到了脸颊,冰凉的。她拿起那支玉簪,指尖拂过玉兰花的花瓣,想起昨天夜宸给她时的样子——他的指尖碰到她的头发,动作很轻,当时她还以为是错觉,现在想来,不过是“工具”的待遇。
她打开梳妆台的暗格,里面藏着她记口诀的纸条,还有一张她之前画的城堡密道草图——那是她刚住进城堡时,为了防止夜宸对她不利,偷偷画的逃跑路线,上面只标了几个主要的出口,根本没有军械库和长老会通道的位置。林薇薇显然是偷了这张草图,又添了细节,伪造了传给顾衍之的地图。
“他明明知道我画过这个。”苏清鸢看着草图,眼泪又掉了下来,“他明明能拆穿林薇薇,却什么都没说……他就是不在乎我的清白,只在乎我能不能帮他。”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苏姑娘,是我,青禾。”
苏清鸢擦干眼泪,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缝。青禾手里拿着一个白瓷托盘,上面放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羹里的莲子炖得裂开了口,还撒了一点桂花碎。旁边放着一张折叠的纸条,是用吸血族特有的桑皮纸写的。
“苏姑娘,这是大人让我给您送来的。”青禾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他说您刚才在密室受了委屈,让您喝点莲子羹暖暖身子。还有这张纸条,是大人亲手写的,让我一定要交给您。”
苏清鸢接过托盘,指尖碰了碰碗壁,温热的温度传到指尖。她打开纸条,上面是夜宸的字迹,苍劲有力,每个笔画都带着他的风格,末尾还画了一个小小的兰花印记——那是她之前教他写人类字时,开玩笑画的,没想到他还记得。
“地图是林薇薇伪造的,墨汁里加了蛇族的鳞粉,你房间的窗台上还有残留,我已让人取样查证。青禾的弟弟在东院客房,有侍卫保护,安全无虞。勿慌,待我处理完,便向你解释。”
苏清鸢的心脏猛地一跳。地图是伪造的?他已经在查证了?他还救下了青禾的弟弟?那他刚才在密室里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些?
“苏姑娘,大人说的是真的。”青禾见她愣着,赶紧补充道,“我刚才去东院看过弟弟,他好好的,侍卫还给了他点心吃。林姑娘之前抓了我弟弟,把他关在蛇族的笼子里,是大人的侍卫昨天晚上救出来的,还治好了弟弟身上的伤。”
苏清鸢的心里泛起一丝动摇。夜宸竟然会提前救下青禾的弟弟?竟然会去查地图的证据?那他之前的冷漠,是不是有别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在长老会面前,不能暴露他早就知道林薇薇的阴谋?
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压下去了。“这肯定是他的另一个阴谋。”苏清鸢对自己说,“他故意让青禾来送纸条,故意说在查证,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让我继续相信他,继续当他的‘工具’。我不能再被他骗了。”
她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纸篓里,对青禾说:“把莲子羹放下吧,你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别再过来了。”
青禾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托盘放在门口的矮凳上,转身走了,走之前还回头看了苏清鸢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苏清鸢关上门,看着纸篓里的纸团,心里乱成了麻。她走到阳台,推开窗户,黑色玫瑰的冷香扑面而来。夜色渐深,月亮升到了半空,银色的月光洒在玫瑰上,泛着冷光。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玉佩,玉佩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顺着腕骨传到心口,像有人在轻轻安慰她。
“父亲,我该怎么办?”苏清鸢对着月亮轻声呢喃,“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他?”
月亮没有回答,只有黑色玫瑰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晃动,像在叹息。
而此时,在长老会密室的隔壁房间,林薇薇正站在大长老顾渊面前,脸色阴狠。她的银簪斜插在头发上,显然是刚才太激动弄歪的。
“长老,夜宸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还护着苏清鸢那个贱人!”林薇薇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狠厉,“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在血饲仪式上动手!”
大长老顾渊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吸血族的血咒符文。“好。血饲仪式那天,我们用‘血咒’控制夜宸——这枚令牌是三百年前叛乱长老留下的,能暂时压制帝王的力量。你用毒刃杀了苏清鸢,然后把毒刃放在夜宸手里,嫁祸给他,说他为了保护间谍,杀了族内成员。到时候,族人们肯定会支持我们,我们就能夺取城主之位!”
林薇薇接过青铜令牌,眼底闪着兴奋的光。“长老放心,毒刃我已经准备好了,是用蛇族的毒液和银粉混合淬炼的,只要刺中苏清鸢,半个时辰内她就会血脉凝固而死,没人能救她!”
她转身走出房间,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血饲仪式还有两天,到时候,她就能杀了苏清鸢,嫁祸夜宸,成为吸血族的女王!
而夜宸正站在走廊的拐角处,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掌心凝聚着一丝红光——他差点忍不住冲进去,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等血饲仪式,等所有长老都到场,再一举揭穿他们的阴谋,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他转身,朝着苏清鸢的房间走去。走到房门口时,他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啜泣声,像小猫在哭。他的心里一阵疼惜,想敲门,手却停在半空。他知道现在解释,她也不会信,只会让她更混乱。
“再等等,阿鸢。”夜宸轻声说,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到,“再等两天,等仪式结束,我一定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
他转身离开,走廊里的烛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孤独的屏障,守护着房间里那个还在哭泣的女孩。
吸血城堡的夜晚,安静得像一潭死水。可在这安静的背后,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血饲仪式越来越近,林薇薇的毒刃,长老会的血咒,夜宸的计划,苏清鸢的误解,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所有人都困在里面。而苏清鸢手腕上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微光,似乎在等待着两天后的仪式上,揭开那个藏了三百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