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是我》山海1988

19、19

　　日子过得如白驹过隙，秋老虎还在散发着威力，谁知早早到来的秋雨浇灭了呲牙咧嘴的老虎，凉意一夜之间涌上，早晚间更甚，京郊的枫叶将将要染上红色，姨姥和姥爷约好赴一场初秋的约会，
　　平安坐在窗前看着挑选衣服的姨姥，换了一件又一件，挑花了眼，对着镜子自我挑剔上了。
　　“红色，不行，我穿太艳了，”
　　“黄色，显得肤色不好，”
　　“绿色……”
　　试了一下，这件没舍得脱下，看样子是喜欢的，平安适时的点头。
　　“姨姥，这件好看，比前面的好看。”
　　姨姥认同的点头，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的看了又看，点头，
　　“嗯，我也觉得这件配我，就这件了。”
　　匆匆的选了搭配的包，嘴里还着急的念叨着，
　　“快迟到了，快迟到了。”
　　平安心想，感情您也知道啊，我还以为您时间宽裕呢？
　　女人，不管年龄大小，只要是约会，这一套流程都是必不可少的，看着姨姥风韵犹存的脸上丝丝的娇羞，平安想起自己那时候连个暧昧的人都没有，更是没体验过恋爱的酸甜，仔细一想，不是不想，就是始终没有碰上人们说的，那种一见倾心，二见钟情的人。
　　正值周五，两个老人一走，家里就剩平安一人，看着王婶忙碌的准备着各种果仁，平安好奇的凑上去。
　　“王婶，准备这么多果仁做什么？”
　　王婶回过头看看平安。
　　“小平安，这是做月饼的材料，就快到中秋节了，你有特别喜欢的馅吗？王婶给你多做些。”
　　慢慢的把炒好的花生，核桃，杏仁什么的稍稍碾碎，放进一个大大的盆里，陆续再放入芝麻，熟粉，油，然后团成一个个的小圆球，馅就做好了。
　　油香混着干果的特殊香气，再经过烘烤，迷人的很。
　　“王婶，我想吃枣泥，还有绿豆的。”
　　“行，等会儿我烀些大枣，炒点枣泥，再多呼点绿豆，不过你不能吃绿豆，你啊，每天在吃药，吃绿豆会冲了药效，吃红豆和栗子，不是王婶吹牛，我做的栗子馅那可是一绝。”
　　王婶拍了拍胸膛，一脸的骄傲的看着平安，给予对自己手艺的肯定。
　　平安点头应是。
　　“好，那我帮您。”
　　说着就要去帮忙洗红枣，王婶忙伸手制止，拉过他按到椅子上。
　　“你啊，就坐着看看就行，王婶我啊，不喜欢别人插手，你一插手，我的顺序就容易出错，一出错就乱，所以，千万别动手，我很快的。”
　　说完还端来两盘刚做好的点心，示意平安快吃，还贴心的煮了果茶。
　　小院里没一会儿就传来阵阵枣香和豆类的苦香，看着活好面的王婶灵活的分好一个个面积子，包馅，压模，动作熟练，没一会儿就包好两大盘。
　　枣泥和红豆绿豆馅还没晾好，要明天再包，今天就只有五仁馅，烤炉是一个小小的像包子一样的半圆，香味传出时，就差不多熟了。
　　等在那里有一会儿的平安吃到了新鲜出炉第一个月饼，香酥软甜，果干加上油香，还有一颗颗小小的冰糖，吃在嘴里，层层递进，每一口都有惊喜，平安幸福的点头，谁说五仁月饼该滚出月饼界的，那他可真没吃过好的！
　　还没陶醉完，手里的月饼就被人一把抢走，平安愣了一下，看着空空的手，李寻已经坐在他旁边大口吃起抢来的月饼了，边吃还边闭眼摇头做陶醉状。
　　“嗯，抢来的就是香啊。”
　　月饼不大，他几乎是两口就吃进了肚里，看的平安一整个无语，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伸出小手，食指指向他。
　　“你，没看见桌子上还有这么多吗？吃人剩的不长个，你幼不幼稚。”
　　李寻却笑的理所当然，眼皮一掀。
　　“平时我少吃你剩饭了？我不照样长，还长的很快呢？”
　　故意站到平安面前，得意的晃了晃自己暑假又长了不少的个头，一脸的骄傲。平安看傻帽似的。
　　“你等着，我一定会长的比你高的。”
　　就凭他爸180往上的个子，他妈也165的个头，他怎么也得长个185的大高个，到时定能碾压李寻。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等平安长到180就不长个时，李寻都破190了，不过这都是十年后的事了。
　　看着才没有120的小孩站在椅子上畅想未来时，略微有点好笑，还有点心酸，行，他不打击。
　　李寻只好无所谓的点头，人嘛，总要有一个两个美好的幻想的，不然没目标，那有动力嘛，不好打击小孩。
　　看着整天在家闲着，又不能出门的平安，李寻脸上的笑逐渐带上了抹别有用心，看着平安，咧嘴笑的如花似玉的。
　　平安被看的不自在向后仰了仰头，一脸防备的说。
　　“你有话就说，别笑的这么渗人，”
　　“平安，你看你，待在家里很无聊吧，和我一起去上学怎么样？”
　　平安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我就知道你没憋好屁，他摇摇头。
　　“不好，我在家里很好，不想那么早就去上学，我还小呢？”
　　他这么光明正大的每天躺平，舒服的不知有多好，他看李寻纯属嫉妒。
　　“现在去学校还可以和我一个学校的。”
　　六七岁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在乎。
　　“我不，我现在就非常开心。”
　　那学是想上的吗？他现在有理由可以宅家，就得珍惜，等到没理由了，就得每天苦哈哈的开始读书大业，起码十五六年，想想就挠头，重生的坏处就是还得重走求学路啊。
　　“读书可以明理。”
　　李寻开始讲起来大道理。
　　平安一个白眼递过去。
　　“在你身上可没看到。”
　　“嘿，油盐不进。”
　　李寻气笑了，
　　“行，等姥姥回来我和她说。”
　　又一句凉凉的语气传来。
　　“姨姥又不听你的。”
　　平安不想再被说教，忙伸手制止。
　　“我有数，明年这个时候我就会东省了，在这入学的话，学籍啥的很麻烦，再说，你啊别担心我跟不上，我还打算跳级呢？”
　　小孩条理清晰的和李寻说着，李寻看他执意不想也没逼着，毕竟平安的身体状况摆在那，现在入学也有风险。
　　“你啊，能不能稍微表现的像个这个年纪的小孩，别总像个大人似的，”
　　“装着累。”
　　平安撇嘴表示，老子重活一世，就要随心所欲，不为世事烦心，在照顾好家人的情况下为所欲为，做小孩，太累。
　　李寻败下阵来，是他太想当然了，一旁的平安打的哈欠连天。中午的时侯就围在王婶身边看她做月饼了，今天就没午睡，这会儿子有点犯困，眼皮也发沉。
　　“李寻，我先回屋睡会儿，”
　　亏的厨房这边离他的小院近，看平安困得不行都快闭着眼睛走路了，怕他路上摔了，牵起他的手腕，领回了平安的卧室。
　　一觉醒来，天都擦黑了，书桌边的小台灯开着，晕黄色的灯照亮了卧室，平安看窗外天都黑了，瞅着表，呀，一觉睡到七点多了。
　　姨姥正在忙着准备晚饭，今天又是家庭聚餐的日子，平安出来时，以星他们正忙着吃点心呢，吃了明显有点急，显然放学后什么也没吃。
　　以凡最先注意到过来的平安，笑着招呼。
　　“平安，快来，这就吃饭了。”
　　“嗯”
　　刚睡醒了的人，眼睛都透着一股清澈，以凡叫他，他就走到她身边，大眼睛看着以凡，看的女孩噗嗤一笑，伸手揉向他的小脸。
　　“呦，小平安，还没睡醒呢？”
　　“睡醒了，”
　　“快吃饭了，以凡，平安，别玩了，”
　　接近中秋，院里还是蚊虫不少，所以没在院里吃，餐厅明亮的灯下，大大的圆桌上，丰盛的饭菜让人觉得饥饿感瞬间来临，几乎都是刚下班，放学的人，没有狼吞虎咽已经是很有教养了。
　　姨姥看着一桌人忙着吃饭的样子，笑的温柔，时不时的给舅舅他们夹点菜，给孩子们添点饭，平安也是饿了，下……午就吃点心月饼了，没正经吃饭，也是埋头苦吃，看的坐在他身边的李寻都惊讶异常，平时都吃不了多少的人，就差让人哄着喂了，今天可是整整一碗饭，还有不少菜。
　　桌上筷子你来我往的，准备的菜多，但人也多，吃到最后，几乎没剩什么，王婶和小的把碗筷撤走，端上了今日的点心和消食的茶。
　　酒足饭饱，喝着茶，聊着天，好不惬意，平安抬头就看见挂在天际的月亮，不算圆，散发着冷冷的白光，小孩目不转睛的看着，想看出花来。
　　李寻拉平安走到院里，晚风吹的树影摇曳，
　　“你想家了。”
　　肯定的语气，平安诚实的点头。
　　“嗯，以前每到这个时候，太姥都会做好多点心，由我妈和舅舅一起，走亲戚，送礼。”
　　“你每次都跟着去吗？”
　　小孩点头。
　　“肯定有我，去张村舅姥爷他们那里的路虽然不好走，但是两边地旁都有小水渠，听舅姥爷说是浇地用的，天气热的时候，水里有不少蝌蚪，我每次都拿小瓶子装上不少，就是拿回家养不活，看不到它们由蝌蚪变青蛙的样子。”
　　李寻听着，平安说到高兴处还伸手比划着，伴着风吹树叶的声音，和谐的很，以凡他们吃着月饼，难得也坐的老老实实的听着。
　　其实只是一天的学习耗光了精气神，只想放空脑袋，休息会儿，所以可以看到双眼无神啃着月饼吃的三人。
　　星星点点的装饰着夜空，平安还在说着节日家里的趣事，李寻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附和几声，云彩飘来遮住了月亮半边脸，满院的人开始各自回家，道别的声音响起，姨姥站在门口一一送别，只剩李寻未走，他懒得两边跑，嫌麻烦，这边离学校还近，明早可以多睡一会儿。
　　学生睡眠不足容易长不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