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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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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金樽又不容拒绝他让他待在家里,反正他就拖着徐尽欢不让他去摆摊,很怕牛旺兴再对徐尽欢做些什么。
徐尽欢坐在藤编凳上喝着金樽煮的黑米粥:“现在又不去,干什么一直盯着我。”
金樽见他碗里的黑米粥见底,又递去一个粉条包子:“我不是怕你去摆摊。”
徐尽欢:“…”
金樽挠挠头:“小徐你下午去吧,我下班回来还能陪你,对了,你木雕是不是还没雕完,刚好在家收尾等我回来上色吧”
“好,你去上班,我把碗洗了。”徐尽欢不想被他发现自己在重新雕那块尼尔斯骑着鹅的摆件,敷衍的应付着。
金樽听出他语气里的急促心想:看来是真的很着急摆摊,自己今天得早点回来陪着他。
金樽站在那没动,徐尽欢以为他不高兴,于是踮起脚,随意地那食指刮了刮金樽鼻尖那颗痣。
金樽反握住那只手,无比认真地说:“好,我去上班,赚钱给你买助听器。”
说完便着急忙慌洗完碗筷,提着工作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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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尽欢雕刻完最后一笔后看了眼手机,五条微信未读,分别是;
①开始搬砖
②园里月季开了,这些花好漂亮!等下带几珠回去。
③一张金樽正在包花束的照片
④就知道你又雕东西不看手机
⑤老婆吃饭了吗?刚主管定了一大份牛蛙还不错,下次在家做给你吃。
徐尽欢笑的半天合不拢嘴,回复:“明明是有些人话太密!马上就去吃饭”
半小时后,徐尽欢正吃着饭,金樽打来一通视频电话。
接听后,那边的金樽如同阿拉斯加一般迫不及待往镜头蹭,控制着音量:“在吃饭吗?怎么这么晚。”
徐尽欢:“忘了时间,正吃着。”
金樽:“小徐老师,现在都三点了,真的有点晚,你早上就吃那么点。”
“行行行,我以后不开静音了”徐尽欢顺着毛撸。
“还有半小时下班,我得在这帮着主管盯个园艺设计,等我回去再出摊吧?”金樽顺着杆爬。
徐尽欢冲他笑:“骗你的,不摆摊,挂咸鱼把这些东西卖掉了,准备去镇上把快递发走。”
金樽高兴的原地蹦了下:“嘶…”脚涨疼起来。
徐尽欢那着手机凑近了些赶忙问:“怎么了,撞到腿了?”
金樽有些颠簸的走,顺手关闭镜头:“没事,脚有点小伤”
徐尽欢看着黑屏,音量逐渐提高:“是上次下池子吗?”
金樽连连否认:“真的不是,放心好了,这边得去盯设计了,不信的话回家你看。”
徐尽欢将信将疑,愣神几秒挂掉电话。
他看着眼前雕刻好的鹅,怎么他也是脚的问题,还真是跟金樽有缘。
徐尽欢这次雕的很细致,不像上次只有雏形,这次虽未打磨,可鹅的双翼和它背上的尼尔斯都惟妙惟肖,比上次看着还要真切。
好在还算满意,随手把这雕好的摆件装在身上,万一遇见金樽捧着一束花送给自己,还能作为回礼给他惊喜。
徐尽欢不舍的提着超大号箱子到快递站门口,以前他都是这样出来摆摊,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卖掉它们。
他迟钝的填写完信息把东西交给快递员,恰好快递员就是牛旺兴哥们,但他还想保住工作,不能对这箱东西不管不顾,只能帮着寄掉。
这快递员是牛旺兴这两年才结实的,人还算老实,他认得徐尽欢,徐尽欢不认识他。
徐尽欢拿着手机正在回金樽消息。
快递员指收款码:“喂,快递费五十。”
徐尽欢冲他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然后笑着回复金樽语音说“嗯好”
快递员有点不爽的正准备叫他。
“五十过去了。”徐尽欢付完钱走了。
快递员听见他说话愣在原地。
他打电话给牛旺兴,过了十几秒后那边接听:“喂”。
快递员听着他那边嘈杂的声音,猜测他一定是在棋牌室,看徐尽欢走远了才加大音量:“那啥,徐尽欢今天来寄快递。”
牛旺兴啧的一声:“碰碰,别想赖账都给钱,关我啥事儿?”
快递员咽了口唾沫:“看着像他摆摊的那些东西。”
牛旺兴那边数着钱,应付那边牌友,走出棋牌室:“哦,怎么说?”
快递员有点结巴的说:“我我…今天听见说话了,那傻子好邪乎啊。突然就不摆摊,会不会是他婶魂,也就是你姑姑回来了?最近也没见他住那间房子,不会真的是她回来了吧?当初死那么冤,你说说这…打一针的事儿,唉。”
牛旺朝近路往村口唯一的快递站走,并兴恶狠狠的说:“真是姑姑可就太好了,要不是他非养那只病狗。姑姑又怎么可能被咬得狂犬病。
“不说了看见他了。”牛旺兴挂掉电话。
徐尽欢正摸索着手里的摆件,在想待会怎么给金樽比较好。
突然,牛旺兴气势汹汹的拦在他面前:“说话徐尽欢。”
徐尽欢看见他简直想绕道走,牛旺兴这小子十天半个月就会给他使绊子,所以久而久之,面对他以及他的狐朋狗友,徐尽欢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装聋作哑。
他一边绕着牛旺兴走一边心想:今天这事儿要是被金樽知道还得了。
牛旺兴激讽的说:“我知道你又开口说话了。”
徐尽欢愣了片刻说:“婶…你姑姑的房子我还给你,别再给我找不痛快了。”
牛旺兴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别想糊弄我,一定是姑姑魂找你来了,不然你最近为啥不敢住她房子,摊也不摆。”
天边乌云密布,雷电交叉。徐尽欢眼看快下雨使劲推开他:“离我远点牛旺兴,你姑姑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自己被狗咬不打疫苗,怪我就有用么?。”
牛旺兴扯着嗓子大喊:“你不是想让我离你远点,只要你把爷爷雕的檀木桌还给我。”
徐尽欢笑了:“她活着钱要给她,死了檀木桌子又要给你,怎么都这么阴魂不散啊…你姑得狂犬病,我看你也不远了,你们牛家人都一个德行。”
牛旺兴脸色铁青,抬起脚狠狠的踢向徐尽欢肚子。
徐尽欢被揣倒在地。
他手里的摆件飞了出去,捂着肚子说:“我不欠你的牛旺兴,更不欠你姑姑什么。老头子--你爷爷在天之灵,知道你变成这样,只会更加肯定没把檀木桌送错人。”
不及反应又是一脚,徐尽欢快要不能呼吸,他感觉眼前一片昏黑周围冒出虚汗,身体轻飘飘的,他看着金樽那张近在迟迟的脸逐渐逼近,很快失去了知觉。
金樽下班后外边下着大雨。
他的脚伤疼痛难忍,每走两步满头大汗。他一边一边拨着徐尽欢电话,一边打着伞冒雨前进。
工作室距离家15km,他就这么挨着等公交车开到村口。
刚下车时,他发现脚伤更严重了,手机在车上的时候已经关机。他走走停停,猛地在路边发现一块被雨水沁湿的木头摆件,非常像徐尽欢雕的那个,但鹅的脚被改动过,摸着也更加精细。
金樽预感不妙,攥紧手里的摆件,一抬眼看见快递员慌乱躲闪的眼神。
他瞬间回想起来,就在一小时前徐尽欢说他要寄快递。
金樽不顾疼痛的双脚,像只鸭子一样跑起来,声音嘶哑的红着眼眶问:“你看见徐尽欢了吗?”
快递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你你是他什么人啊?”
金樽更加大声的问:“看见徐尽欢了吗,我在问你话”
快递员低着头,被他强大的气场下的后退两步:“被村长送医院了”
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脚掌更是承受着无法忍受的刀割样疼痛。冒着雷电交叉的暴雨,竭尽全力奔跑着,鞋子跑掉也顾不得捡。
很快他脚掌被磨出渗着血的水泡。可他不敢停下,他怕再也见不到徐尽欢。
徐尽欢躺在急诊病床上,昏迷前他感觉耳朵嗡嗡作响,好像仅剩的那只耳朵也快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