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鲸计划》繁梦里

17、17..血色浮现

　　逐渐康复后的叶缡，倒是能在研究院，自由出入。

　　可她，还不愿意开口说话。站在小花园外的角落，看着依旧在里面，活泼灵动的小女孩，或者说她自己。

　　她不愿以自己的面容，去见自己。只能站在角落，默默地看，默默地守护她。

　　可在转身之际，她还是，被小女孩发现了。

　　“姐姐，是你吗？”小女孩停下脚步，问那个转身的背影。

　　“络缡姐姐，是你吗？”小女孩见不到她的回答，接着问。

　　叶缡转身，看向小女孩。她缓缓走到小女孩的身旁，微点头。

　　后，把左手放于心胸上，摆手，拇指与其余的手指，一张一合，表示自己不会说话。

　　“姐姐，我好想你。”小女孩抱住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衣裙里。

　　叶缡轻缓抚摸着，她的发顶。她蹲下，抱住小女孩的双臂，看进她的眼眸里。

　　摆手，然后拍自己的心胸，指向她，再拍她的肩膀。不怕，我在你的身边。

　　小女孩随即，眼睛通红。“姐姐，你好美。还有，谢谢你来陪我。”

　　叶缡抱紧她，闭眼，同样也难受。

　　他们在小花园里，待了一下午。叶缡就只是坐在秋千上，看小女孩跳舞。或坐在一起，感受花园里大自然带来的惬意感。

　　抛弃外面周遭的一切，随风而去的烦恼。可能是因为，以为这美好的一切是现实，而沉静下来。

　　叶缡在迷糊中，睡着了。

　　--

　　当她醒来，见小女孩比她早醒来。

　　“姐姐，我的爸爸来了。”小女孩坐起，看向她。

　　嗯？叶缡看向外头的光线，刺痛！

　　眼前的景物，逐渐看清。梁博竣的身影，果然出现在眼前。

　　“爸爸！”小女孩见到他很开心，从地上站起，跑向梁博竣。

　　“小缡，今天开心吗？”梁博竣蹲下，握住小女孩的手，笑容温和。

　　“开心。”小女孩笑得，还是那般甜。

　　“有没有和妈妈说，今天你都干了什么？”梁博竣看一眼叶缡。

　　叶缡顿感不妙。

　　“妈妈？”小女孩听后，疑惑地看向身后的叶缡。

　　“是啊，妈妈现在的面容改变了，声音也受伤了，有可能还没和你说清楚，以后等妈妈好了，我们就能一家人，在一起了。”梁博竣依旧温情，宛如一个慈祥温柔的父亲。

　　“好……好，一家人在一起。”小女孩看了叶缡，足足两秒，才转头看梁博竣。

　　“那小缡好好玩，爸爸要接妈妈回去了。”梁博竣站起，松开小女孩的手。

　　“不！我还要和……和妈妈玩耍！”小女孩得知叶缡要走，连忙退回几步，环抱住已经站起，叶缡的腰。

　　叶缡微微握紧拳头，虚搭在小女孩的肩上。

　　“乖，小缡。爸爸和妈妈下次有空，还会来看你的。”梁博竣走前几步，拉起叶缡的手。“婉儿，我们走吧。”

　　“不！我不要妈妈走！”

　　小女孩这下彻底绷不住，想起和叶缡相处的这几个月，心底不想再失去一个刚有些感情，就再被无情夺走的命运。

　　“小缡不乖了，再这样，下次爸爸妈妈，就不来看你了。”梁博竣握紧叶缡的手，看向小女孩。

　　“不要！我不要！”小女孩的哭声，传进叶缡的耳廊里。

　　“真是烦。”叶缡听见，梁博竣小声地自言自语。“进来，带进去，锁着。今天都不准出来。”

　　站在小花园外头，听见吩咐的人员，急着进来，拉开小女孩和叶缡。接着抱起小女孩，往后面的房子走去。

　　“不要！妈妈！妈妈！”小女孩趴在李姐的背上，哭得泣不成声，手中的小棕熊，随之掉落。

　　叶缡被梁博竣拉着，往外走。她看着小女孩的惨叫的面容！被带进后面的房子，还是能听见她的叫喊！

　　还要，地上那只掉落的小熊。

　　如果，她想带走小缡，更是难上加难。她只能咬牙，隐忍着这一切。

　　--

　　叶缡回到那个房间。她很愤怒，她想尝试用手语，说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可是她的手语有限，有些词句，更加不知道，如何表达。她憋得面红耳赤，也不能发泄，她瞪红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伪君子，趁人之危，狼心狗肺的家伙，根本配不上叶婉儿，更不配做叶缡的父亲。

　　梁博竣见她，神情如此。“婉儿，你这是在恨我吗？”

　　梁博竣走前，站于她的身前。伸手捏住她的脸，逼着她坐下。

　　叶缡整个人，被摁着坐下，眼神被逼迫地看着他。

　　“我告诉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叶缡的母亲，也是我的妻子。还有，无论你愿不愿意开口说话，或者你能不能开口说话，我都会逼着你开口。”梁博竣的指尖长而有力，捏得叶缡的口腔疼。

　　她眼睛瞪出血丝，还是不松懈力度，看着他。

　　“最好，一直这样看着我，否者，还以为你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中了。”

　　梁博竣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不是叶婉儿的面孔，更加慌乱，这张脸底下的灵魂，还是不是叶婉儿？

　　这个充满冲击力的眼神，实在不像叶婉儿那温软顺从的女人，能有的这般狠毒的眼神。

　　还是，叶婉儿被他逼出，竟还有如此的一面？

　　为什么要救我？叶缡现下，只想问出这一句。

　　为什么，不让我在大火中死去？

　　为什么，要羞辱我身边的所有人？

　　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不是不愿说，而是不敢说。

　　梁博竣见她，还是这般眼神，渐渐也没了狠劲，松开握着她脸颊的手，转而揣着裤兜。笔直的西装，永远捉摸不透的神色，让人胆战心惊。

　　叶缡也被他松开的双手，压得喘不过气。她用舌尖，顶住两边的腮帮子，才稍微缓和一些痛感。

　　“打完这剂针剂，就睡觉吧，听话点，才能再见到小缡。”梁博竣笑着，斜视她，而后走出房门。

　　此刻，门外的人，才推着滚动的铁桌，到达她的面前，给她的手臂上，打入试剂。

　　在药效的催促下，她再度缓缓地想睡下。可她强忍住药效的袭来，必须要保持清醒。

　　如果现在逃跑，是不是最好的时机？

　　可外面的戒备森严，想要逃脱，绝不是易事。

　　正想着，可思绪已经集中不起来，最终，倒在床榻上。

　　--

　　叶缡再度猛的睁开眼，她没想到药效如此强悍，可以直接做催眠剂使用。

　　也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希望还是午夜。

　　她缓缓走到铁门旁，贴耳听周围的动静。静默了十几秒，她才缓慢地挪动滚动的铁门。

　　果然，外面没有一个人看守，对于她这种不重要的人，也没必要安排那么多的人来看守。

　　叶缡想着，要搞件白大褂，否者她这件病号服，在这个实验大楼里，太一目了然。

　　叶缡转进一间，无人的实验室。一晃而过，全身玻璃棺。

　　这里？为什么这么的熟悉？

　　玻璃鱼棺？蓝色液体？鱼类标本？

　　这个，是我梦里的实验室？

　　可是，为什么这个玻璃棺里，还有一个少年？

　　少年的脸，是络鳞！

　　只见一具身躯，浸泡在中间，蓝色巨大玻璃棺中。

　　叶缡再走前几步，看清楚少年闭合的眉眼，与脸部的轮框。

　　是络鳞！

　　难不成，络鳞已经被他们抓起来，做研究？难不成，他的身份被发现了？

　　叶缡心口开始疼，她握紧拳头，猛敲动玻璃棺，可这钢化玻璃，坚实而厚重。整个棺纹丝不动，屹立不倒。

　　叶缡不知该怎么办？难不成，现在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她了吗？

　　她恐惧，看着周围的一切物品，试剂，腐蚀的标本，她开始犯恶心……

　　她扶着墙，走到门边，着急忙乱之下，拽下在墙边，悬挂着的白大褂实验服。

　　白色长衫，掉落在地上。叶缡见至从长衫里掉落的名片，捡起。

　　见名片上，写着：古道岭生物科技实验研究院，药剂师，叶婉儿。

　　可对上照片，是叶缡的脸，是她现在的脸。

　　她顾不上这么多，而后慌乱地穿上，把卡片塞进胸口的口袋里，急切地跑出这间实验室。

　　--

　　叶缡裹着白大褂，把病号服的裤脚卷起，把头发简单地束起。从容淡定，走出这所实验大楼。

　　出至实验大楼，外面的光昏暗，与里面四通八达，光芒万丈的实验大楼不同。

　　叶缡凭着早上的记忆，很快走至小女孩所居住的花园里。她想今晚，不能带走小女孩，也起码能看一看，她现下的状况。

　　她走进去，站在房子的门外，本想敲门。却听见，里面的声音传出来，一阵呼吸急促，而慌乱的声音。

　　叶缡听出不对劲，一把扭开门把手，冲进去。见小女孩已经倒在地上，全身抽搐。

　　叶缡当场吓哭，她冲过去，抱住小女孩。

　　“姐姐……我有哮喘……我好难受……”小女孩捂着胸口，手脚在地上抽搐，全身开始冰凉。

　　叶缡说不出话，只能用手做向嘴里倒药的姿势。

　　“药……药在那边……”小女孩的手，指向电视机的柜子，在那边……

　　叶缡把小女孩抱上沙发后，去柜子下找药，可是翻遍了都不见药瓶。

　　叶缡急得全身出汗，可是里面除了书籍和杂物，根本没有药。

　　她转过她，看一眼小女孩，难受的神情。“我就放在……里面的。”小女孩很快，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这时，叶缡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她赶忙站起，往里面的房间躲。

　　随后，就听见轮椅滚动过门框的声音，接着，听见叶一添的说话声。“小缡，听说，你今天不乖，这便是我给你的惩罚。”

　　“外公……我好难受。”小女孩，哭求着。

　　“药呢？”叶一添看眼，后面的人。

　　“药已经吃完了，我现在就去拿。”王叔欠身，离开这所房子。

　　叶一添待旁的人走开，才转动轮椅的轮子，滚动到小女孩的身旁。他环顾着这所房子的结构，还有黄色的窗帘。

　　“小缡，你的妈妈已经拥有了一张全新的面孔，她已经不是你的妈妈了。你说你存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呢？你不过是一个棋子，一颗威胁叶婉儿顺从于我的棋子。”

　　“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被生下来。至从你降世后，你的妈妈就疑神疑鬼，开始不听从的我话，敢顶撞我，还敢冒名顶替我女儿的权力与奢望。为了让她听命于我，我只能把你关在这里。之前，她还想跑，想跳海。以为跳海，就能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她错了，没有人，更没有物，能离开我的视线下，离开我的控制下。不过现在，她活了，她成为了我的女儿。”

　　小女孩的神色渐渐发白，唇色极近煞白的肤色。

　　叶缡躲在房间的门后，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她哑着嘴，捂着嘴，眼泪流淌下来。

　　叶一添冷眼，看倒在沙发上的小缡。转而，滚动着轮椅，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叶缡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听清外面每一点一滴的声音。

　　叶一添伸手，想要推动房门之际。

　　“院长，药来了。”王叔在房子的门外，喊。

　　叶一添收回手，偏头，转动轮椅，走开。

　　“走吧，回实验室。”叶一添推着轮椅走出。

　　“可这个……”王叔握着药，看向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小女孩。

　　“放桌上吧。”叶一添仰头，看着外头乌黑的天。

　　“是。”王叔把药立放在桌上。

　　而后关上门，推着叶一添回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