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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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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本宫的势,还敢背着本宫乱搞,如此狼心狗肺,不知好歹的家伙,算本宫瞎了眼了!”
刚才的担忧心疼,立马转为了熊熊怒火。
福荣高昂着头颅,张扬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
就算皇兄不杀他,自己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萧旭拧着眉,声音平淡而又冷峻地唤道:“福荣。”
“啊?”福荣停下来,看向萧旭,“皇兄唤我何事?”
萧旭盯着她的眼睛,语重心长地道:“范志良的确罪有应得,此事事关重大,影响恶劣。这欺君之罪,你——也有份!”
“若不是你看上了范志良,非要将他弄进宫来,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后宫之中,出现了假太监,后果会有多严重,你难道没有想过吗!?”
福荣嗫嚅着嘴唇,还有些不服气:“皇兄,我不过就是多找了几个男人嘛,你还不是有那么多女人……”
萧旭闭了闭眼睛,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看来,平日里朕和母后的确是对你太娇惯了,才让你养成了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若不让你长点教训,今后还不知会犯下什么祸事!”
萧旭深吸了口气,下定了决心:“传朕旨意——福荣公主性情骄纵,为一己私欲,徇私枉法,欺君罔上,险些酿成大祸。”
“事发之后,仍不知悔改。为督促公主修心养性,改过自新,特将其送入净心庵带发修行半年,若无旨意,不得私自回宫,明日起执行!”
福荣立马慌了,向来骄纵跋扈的她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
她冲萧旭喊道:“皇兄,我可是你妹妹,是大兴的公主,你怎能让我去庵里去当姑子,我不要!”
萧旭的脸又阴沉了几分:“净心庵乃太祖之妻敬慈皇后晚年清修之处,历史悠久,环境清幽。若你再这么无理取闹,不服旨意,朕就将你送到京城外去!”
看着萧旭不容分说的严肃面容,福荣只得咽下心中的不甘委屈,怏怏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事已解决,李令曦也准备回去了。
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福荣回头看,见是李令曦,她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从前就对皇兄不冷不热的女子,从冷宫出来后,竟摇身一变成了大国师。
这清高孤傲的性子比起过去有增无减,看谁都面无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她停下脚步,昂起头问道:“就是你把范郎揭发出来的吧?”
“嗯。”
福荣眯起了眼:“所以,本宫落得如此地步,也是你害的了?”
李令曦摇摇头:“非也。所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由果溯因,一切都是公主自己造成的,就算本座不揭发,也难逃恶果。”
“公主贵为皇室之女,知书达理,想必不会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明白吧。”
“你——”
福荣气得捏紧了拳头,正欲发作,想起方才萧旭的话,又止住了。
“哼,李令曦,本宫不过是暂时出宫,你等着瞧!”
李令曦并未回应,径直越过福荣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了,回头嫣然一笑。
“对了公主,本座今日心情不错,免费把我算到的都告诉你好了。”
“你算到的……什么意思?”
福荣总觉得,笑着的李令曦好像更讨厌了。
“你的那个范郎啊,可不光是与宫女有染。”
“他可是男女通吃的。”
一听这话,福荣登时冲到了李令曦面前,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本宫说清楚!”
在游船上见到时,范郎不是说他家境贫寒,无力支撑他继续读书,迫于生计才去学琴卖艺的嘛。
什么男女通吃……
“范志良从小母亲去世,父亲娶了继母后又不管他,长到十五岁时,被一位富家公子看上,借书童的名义带进府中,实为公子的娈童。”
“三年之后,富家公子对他没了兴致,他出府后就凭借自身优势去了象姑馆做兔儿爷。”
“因长相俊美,又会钻营讨好,两三年后就有了些名声,于是便开始学习琴棋书画等风雅之事,将自己包装成风流才俊形象。”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福荣亲自经历的。
李令曦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留下福荣呆愣在原地,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
“本宫费尽心思找的男宠,竟然是个千人骑万人爬的男倡……”
怪不得他在床帏之间有那么多手段,能拿捏住自己,原来都是在那种腌臜之地学来的!
自己贵为公主,竟然和这样一个伺候过无数男人的贱奴……
一想到范志良从前在那些男人身下辗转承欢的样子,福荣就忍不住胃里翻滚,阵阵恶心袭来:“呕……”
第二日,福荣公主就带着一马车的行礼和两个丫鬟,离开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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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曦刚走到门口,就见不远处一个绯红色的身影正焦急地踱来踱去,一见着她来,那人立马双眼发亮,小跑着过来了。
李令曦有些熟悉之感:“你不是昨日早朝后……”
“对对对,正是下官,国师大人好记性。”
绯色男子连连点头,道出来意:“大人昨日说,一日只算三卦,这不我今日就想早早地等着您呢。下官乃太仆寺少卿魏松,家有一难事,想请教大人。”
“何事?”
“是这样的,近几日以来,内子好像有些不太对劲,行为举止颇为怪异。”
“怎么个怪异法,详细说来。”
“呃,她变得……有些不像人了。”
魏松回忆着妻子的不同寻常之处,一条条地列出:“晚上就寝时,她总是很晚才睡,第二日早上起床又不见她的人影,于是我让下人去找,发现她竟然睡在草堆里和石头上。”
“叫醒之后,她一睁开眼就冲着我们龇牙咧嘴,眼神也充满着敌意,过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吃饭时也不爱吃做好的饭菜,说自己不饿。可到了晚上,下官却发现她偷偷去了厨房,身手异常敏捷,一下子就把活鸡给逮住了,张开嘴就咬。”
“嘴上沾着鸡毛,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直往下流,别提多渗人了……”
想起那日半夜在厨房外看到的惊悚一幕,魏松还心有余悸。
他双手微微颤抖着:“除了生吃活鸡,她还、她还生吃老鼠和青蛙。”
“有一天,她还‘嗖’地一下爬上了树,去掏那鸟窝里的鸟来吃。”
“凡此种种,不胜列举。总之家中上下是不堪其扰,下官见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就找了很多大夫来看,结果全都束手无策。”
“正当为此事焦头烂额之时,恰在前日下朝后见识到了大人的神通,所以下官才想找您帮忙。”
魏松抬起双臂,拱手向前,郑重地向李令曦行礼:“请国师帮下官算算。”
李令曦说:“魏大人多礼了,本座算卦有一规矩,先给钱后算卦,不灵不要钱。”
“明白,下官已备好银钱。”
魏松连忙去掏自己的衣袖,拿出一张银票。
他官职不算高,在朝十几年,一直兢兢业业,谨小慎微,靠俸禄吃饭。
李令曦瞄了一眼银票上的数目,淡淡道:“十两银子即可。”一百的两银票,想必魏松把小半家底都掏出来了。
看来,他倒是个疼爱妻子的实在人。
魏松一愣,随即感激地道:“多谢国师大人。”
李令曦收下了十两银子,开口道:“你夫人十日前去过山上,她就是在那天被一只黄鼠狼精附身了。”
魏松的眼睛顿时瞪大了,重复道:“黄鼠狼精?”
“没错,喜在夜间活动,常栖于石穴、草堆,喜食老鼠、蛙类、家禽等物,这些都是黄鼠狼的明显习性。”
看来,这是一只修行尚浅的黄鼠狼精,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行为,很容易露馅。
李令曦继续问道:“夫人被附体之后,除了你方才说的那些异常举动,可有袭击人的行为?”
魏松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她就是有些吓人,但也没有主动伤人的举动。”
他又追问道:“大人,这黄鼠狼精究竟为何要附身于内子呢?被精怪附体,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吗?”
李令曦回答道:“目前来看,它并无害人之心,具体原因还不可知。待会儿我给你拿些驱邪符纸,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把黄鼠狼精从夫人体内驱除,调养几天便可恢复。”
“若是还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便是。”
魏松拱起手:“太好了,多谢国师!”
半个时辰后,魏松带着李令曦给的驱邪符纸,还有一页手抄的经文回到了家中。
刚进院子,管家就迎了上来,魏松关切地询问道:“夫人今日情况如何?”
管家忧心忡忡地回道:“还是那个样子,眼看到晚饭的点了,人又不见了,估计又在哪个角落逮耗子呢。”
魏松倒是神清气爽,他拍了拍衣袖:“放心吧,今日专门去找大国师,她给了一些东西,这下夫人有救了!”
“东西……什么东西?”
管家跟在魏松后面追问道:“老爷,国师算出夫人是怎么回事了?”
“没错。”魏松压低了声音,“夫人是被黄鼠狼精附体了。”
“黄鼠狼——”管家失声叫道,魏松急忙伸出手指:“嘘!小点声儿,别被那精怪听到了。”
“哦对、对。”
管家也压着嗓子,悄声问道:“老爷,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进屋去说。”
……
一刻钟后,管家从屋内出来,隐隐听到厨房那边又传来了丫鬟的惊呼声,还有夫人异常尖利的呵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