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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不过是小场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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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侯府的赏菊宴，向来是京中贵女圈的一件大事。
侯府花园里的菊花名品固然是一景，但更重要的是，宴会的主人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柳月茹。能收到她的请帖，就足以在贵女圈子里高人一等。
秋高气爽的一天。
承恩侯府门前停满了马车，前来赴宴的贵女们个个都打扮得光鲜亮丽。她们三五成群，身上穿的是京城顶尖绣坊的新衣，头上戴的是宫里赏下的珠钗，言笑间，空气里都飘着香风和暗暗较劲的味道。
当镇国公府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驶到门口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这场宴会，真正的主角是谁。
车帘掀开，一只很白的手先伸了出来，扶着丫鬟绿竹的胳膊，姜檀慢慢走下马车。
周围的议论声一下子小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她身上。
今天的姜檀，没像其他人那样打扮的花哨。
她只穿了一身秋香色的长裙，云锦料子在日光下泛着淡淡的光，上面用银线绣着寒梅暗纹。
她头上没戴什么珠翠，只用一根碧玉簪松松绾住黑发，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她就那么站着，自有一股沉稳的气场。
在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贵女中，她这份素雅反而更引人注目，把那些人的珠光宝气都比了下去。
“那个……就是镇国公府的姜氏？”
“看着……和传闻里不太一样啊……”
“嘘，别说了，柳小姐亲自出来迎了！”
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今天的主人柳月茹快步迎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裙摆上绣着大朵的菊花，十分明艳。她看着姜檀，脸上挂着热情的笑，亲热的走上前，好像两人是多年的好姐妹。
“姜姐姐，你可算来了，妹妹都等急了。”
柳月茹姿态放的很低，话也说得亲热，但看向姜檀的眼神里，那份审视和冷淡却藏不住。
“柳妹妹客气了。”姜檀微微点头，神色平淡。
两人并肩往花园走去，周围立刻围上了一群以柳月茹为首的贵女。
“这位就是姜夫人吧？早就听过夫人的大名了！”一个兵部侍郎家的孙小姐开了口，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听说夫人精于庶务，把国公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真让我们这些只知道吟诗作画的人惭愧。”
这话听着是夸奖，其实是讽刺姜檀商人出身，只懂算计，上不了台面。
周围几个贵女听了，都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姜檀脸上的笑容不变，她看了一眼那个孙小姐，从容的回道：“孙妹妹过奖了。不过是些柴米油盐的俗事，算不得本事。只是我觉得，吟诗作画是风雅，能让家里几百口人吃饱穿暖，心里踏实，也是一种风雅。”
她这番话说得不快不慢，既没因为被讽刺而生气，也没放低身段去争辩，反而把俗事说出了几分格局。
那个孙小姐被堵了一下，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旁边一个御史家的女儿马上接话，她故作惊讶的捂着嘴，大声说：“呀，我想起来了！姜夫人，我去年在宫宴上见过您！您当时对三皇子的那份心思，表现的可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啊。”
她故意提高声音，就是想当众揭姜檀的伤疤，提醒所有人她以前是怎么纠缠三皇子丢人的。
花园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想看姜檀怎么应付这个难堪的场面。
绿竹站在姜檀身后，气得脸都白了，袖子里的手握得死紧。
姜檀却像没听出话里的恶意，反而笑了，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
“原来是陈妹妹，难怪眼熟。”她慢悠悠的看着那位御史千金，“多谢妹妹还记得我以前的糗事。谁还没个犯傻的时候？知错就改就行了。总比有些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强，你说是吧？”
她的目光，好像不经意的扫过柳月茹和她身边的几个人，语气温和，眼神却很有分量。
那个陈小姐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她总觉得姜檀的话在指桑骂槐，说她当众挑拨是非，但又抓不到证据。
柳月茹见自己的人吃了瘪，脸色沉了下来。
她没想到，这个姜檀嘴皮子这么厉害，三言两语就解决了麻烦。看来是自己小看她了。
“好了，都别站着说话了。”柳月茹站出来打圆场，她亲热的挽住姜檀的胳膊，把她引到花园中央的主位上，“姐姐快请坐，我特意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这里的菊花开得最旺。”
众人坐下后，丫鬟们端上了茶和点心。
姜檀把自己带来的礼物递了上去。
“听说妹妹喜欢菊花，我就自己做主，备了点庄子上新酿的菊花酒和几盒菊花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希望妹妹别嫌弃。”
当丫鬟打开那两个看着很普通的酒坛时，一股清冽的酒香混着淡淡的药草味，瞬间飘散开来。这香气不像普通花酒那么甜，反而有种秋天的清爽，让人闻了很舒服。
在座有几个懂行的人，闻到这味道，眼睛都亮了。
柳月茹的目光扫过那两坛酒和几盒菊花酥，嘴上说着“姐姐有心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轻视。商贾出身，送的礼物就是小家子气。
她心里冷笑，脸上却看不出来，反而笑盈盈的举起了茶杯。
“今天天气正好，姐妹们难得聚的这么齐。不如我们就以这菊花为题，行个飞花令，再弹弹琴助助兴，怎么样？”
柳月茹放下茶杯，目光在席间扫过一圈，最后落在姜檀身上，露出了一个算计的笑容。
“尤其是姜姐姐，您今天可是贵客。等会儿，可一定要露一手儿，让我们也开开眼界，见识一下您的才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