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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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链接……成功】
……
幽光与黑芒在地下洞穴中疯狂拉扯，如同两种活物角力。
程泽的痛呼在洞穴中回荡，被放大了无数倍,与河水的"汩汩"，交织成诡谲的乐章。
他蜷缩在地，双手死死抱住头，身体似不受控制地颤抖。手腕上的符号如紊乱电流般疯狂闪烁，与祭坛巨眼的脉动隐隐抗衡。
“程泽！”李契试图将孩子从崩溃的边缘拉回，“还知道什么？”
程泽抬起泪眼模糊的脸，声音破碎：“‘它’在找我……灵污染了它的感知……”
话音未落，祭坛上那只巨眼骤然收缩，仿佛确认了什么。不容李契细想，无形的力量如海啸般扑来！
嗡——！
李契感到头脑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穿刺他的神经——充满疯狂低语的碎片景象，野蛮地涌入意识。他踉跄后退，险些栽倒。
岸边，那些跪拜了千年的青铜人俑，关节也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锈迹簌簌落下，似乎下一刻就要挣脱束缚，活转过来。那密密麻麻的复眼在幽绿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李契神经紧绷，余光却瞥见——那祭坛的“底座”好似动了一下！
其状如巨虫，百足盘桓，通体刚毛根根直立如铁针。头颅处不见口鼻，唯有密布上百只眼睛，赤红的光芒在其中流转不息。它一直匍匐在祭坛之侧，如同忠诚的守卫环绕巡行。而此刻，那上百只森然眼目，正齐刷刷地聚焦于李契一人的身上。
而身后的甬道中，脚步声和呼喝声也近在咫尺。
“在那边！”
“快！”
火把的光芒从甬道口投射进来，映出清河会徒众的身影。他们震惊于洞内景象，却在看到了祭坛上的黑眼时，脸上浮现混合恐惧与狂热的神色。
一群疯子。
“圣眼！是圣眼苏醒了！”为首一人激动地大喊。
然而，他们的喜悦并未持续多久。又是一道无形冲击扩散开来。
“啊！”
“我的头！”
惨叫声接连响起，几个徒众抱头倒地，口吐白沫，昏死过去。为首那人也是脸色煞白，踉跄后退，青铜铃铛几乎脱手。
这“墟”，敌我不分！它渴望的纯粹是“灵”，它是所有拥有灵性存在的敌人！
蜷缩在身侧的程泽不知何时挡在他身前，状态明显不对——眼神没有灵光，好似一具空壳，全身泛着青光，薄唇轻启：
"以我残灵，续汝之愿。青河为引，破妄归真。"
人俑和巨虫已经起身向着这边聚集，名为“墟”的存在亦似被这青光吸引。而程泽丝毫不为所动，撑起的护罩严实地裹住李契。
一切的存在好似被隔绝开来，外面的家伙疯狂地攻击着防护罩，内部却静寂无声。李契看着这一幕，竟觉得莫名荒诞。
但他更感觉无力——毕竟自己什么忙也没帮上，只能缩在孩童的庇护下苟延残喘。
【不能这样！我也得做些什么才行……总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在哪里……】
李契突然想起怀中那枚青铜碎片。他拿出放在手心上，目光不由自主被吸住。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催促他：
【吞噬它，你会获得梦寐以求的力量。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多么可笑！缩在孩子的身后，真是个懦夫呢~吞噬它，你就不用在后面躲着了，不好么……】
他眼里闪过一丝金青色光芒，雷文在瞳孔深处流转，猛地将这碎片按在眉心。
【！】
青铜碎片好似感应到他的力量，也做出反应，慢慢发烫。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皮肉上，剧痛传来，但伴随而来的力量充盈全身。
“此地，非汝之域！”李契踏前一步，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威严，竟暂时压过了铃铛的嘶鸣和洞穴的回响。他反手抽出匕首，狠狠划向掌心！
鲜血涌出，滴落地面，却没有渗入泥土，而是如水银般滚动，在地面勾勒出一个古拙的符号——那是一个变体的“雷纹”。
符号成型的刹那，洞穴微震。光芒骤然炽盛，除李契和程泽之外，一切存在仿佛被无形之力压制，动作僵滞。
李契趁此机会，一把抱住仍悬浮在空中的程泽，目光急速扫视，寻找生路。正面是苏醒的恐怖巨眼和正在“活化”的青铜人俑，身后是陷入混乱但依旧危险的黑衣人，旁边还有一只盯着他们的大虫子，唯一的可能……
他的目光投向了那条散发着青光的地下河！
没有时间犹豫了！最近的一尊青铜人俑快要恢复行动能力，挥舞着手臂，朝着他们抓来。
李契咬紧牙关，抱着程泽朝着河岸冲去！
“拦住他！”清河会头目强忍着头痛，厉声喝道，再次举起了那诡异的青铜器，试图摇响。
但李契更快！他在崎岖的河岸边奔驰，躲开一尊尊青铜人俑，眼看就要抵达河边。
祭坛上的巨眼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黑光骤然凝聚成实质的黑色触手，猛地卷来！
李契不再犹豫，抱紧程泽，纵身跃入了那散发着幽幽青光的地下河中！
河水瞬间吞没了他们。意料之中的窒息并未到来，那青金色光芒脱离了他的身体，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气膜，包裹着他们，里面还贴心的提供了稀薄的空气。巨大的水流之力裹挟着他们，以惊人的速度冲去。
在沉入河水的最后一瞬，李契回望。祭坛上那只黑色巨眼无声咆哮，黑光狂乱地扫射着整个洞穴，那些青铜人俑疯狂扑向河岸，却也只能徒劳地看着青光远去。
而清河会的人，则在巨眼的无差别攻击和人俑的暴动中，陷入了绝望。
冰冷、黑暗、以及被水流裹挟的失控感吞噬了李契的意识。
他不知道这条青河将带他们去往何方，不知道程泽现在状况如何，更不知道那苏醒的“墟”之眼，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影响。
他只知道，他和程泽，活了下来。
青光缭绕，随波逐流。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