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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无论是哪个哥哥都超级麻烦(弟弟也是) ...

  •   “帮忙?”李契看向门板,那些新生的木质纤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显然这个措施只能暂时抵挡。但外面的骚乱声确实减弱许多。

      “嗯。”程泽点头,“这房子、这村子,包括外面那些‘人’,其实都是依托某个‘念’而存在的。只要给它们制造门不可破的假象,它们就会自己退缩。”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李契看到他额角渗出的细汗,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孩子又在透支自己。

      【哇哦,哥哥好聪明!】渡泽飘到两人中间。【不过这种小把戏撑不了多久哦~‘念’的主人很快会发现不对劲的。】

      这声音甜腻夸张,可惜只有程泽一个人听到,也只折磨他一个人。

      程泽烦不胜烦,实在懒得理祂,转而询问李契刚刚在找什么。

      渡泽见状,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夸张地叹气抱怨。若仔细分辨,便能察觉那副做作姿态里没有半分真实的情感。

      (啧,哥哥这种东西真麻烦……)

      那边的李契松开手,手心放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片——不是之前那块残片。铜片边缘不规则,像是从什么大件上硬掰下来的,上面刻着扭曲的纹路,依稀能看出是半只眼睛的轮廓。

      “这屋子以前的主人,可能也是个‘知情者’。”李契将铜片递给程泽,“我在灶台下面的暗格里找到的,和这个一起——”

      程泽有些无奈。【真麻烦,一看就是个诱饵……太明显了,随便进的一个屋子都能找到……不过既然这个屋子能找到,其它的也有吗?总不能一个一个找吧?!】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自从来了这里,体力活就没少过呢……果然,这个“哥哥”很麻烦。】

      【啊,要离开吗……】他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这块新得的青铜残片,放空了一瞬。

      李契又拿出一个油纸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几页发黄的纸,纸上用朱砂写着潦草的字迹。他快速扫过,眉头越皱越紧。

      “写的什么?”程泽好奇地凑过去看。

      纸上的字迹狂乱,像是仓促间写就:
      “……丙子年七月初七,雾锁屯三日,人皆僵立如偶,唯余与周家小子醒。见村口石碑出血,雾中有影如百足……周家小子持祖传铜符欲破雾,反被雾吞噬,化灰烬……余躲入祠堂,得胡婆婆所赠陶罐,置罐于室,雾乃退。”

      “然村人已非人,行尸走肉耳。余欲离,每每至村口即迷失,复回原处。”

      “……今日雾又浓,罐身发烫,似有异动。余知大限将至,留此字,盼后来者知:雾中有‘眼’,食人灵魄;罐乃‘锚’,可定心神;然欲破此界,需……”

      后面的字被大片污渍覆盖,难以辨认。

      程泽盯着那几行字,又看了看手中的青铜片,沉思道:“看起来是个日志,怎么就剩块碎片?”

      他抬眼看向李契,“不过周家小子持祖传铜符……这铜片,会不会就是‘铜符’的一部分?”

      李契点头:“很有可能。可惜还没找到那个陶罐。”

      这时,渡泽得意地在程泽面前晃了晃罐子:【这个,是这个哦~好东西~】

      “纸上说‘罐乃锚,可定心神’。”程泽沉吟,“但后面又说‘欲破此界,需……’需要什么呢?”

      他的目光落在那段被污渍遮盖的文字上。污渍呈暗褐色,像是干涸的血。

      算了,自己去调查费的功夫也不小,先待着吧。毕竟“哥哥”这样的家伙一般都有集体,应该有不少资料。

      李契也注意到了那片污渍。他伸出手指刮了刮那处污渍——刮不下来,那污渍已经和纸页融为一体。

      “血。”程泽忽然道,“写这字的人,最后用血掩盖了关键信息。他不想让后来者轻易知道,所以血是关键点。”

      “或者,”李契接上话,“他知道能得到这个秘密的人,会付出代价。”

      屋内一时寂静。

      片刻后,程泽率先打破这份安静:“这些村子里一般是有地道的吧?毕竟现在还不太平。这个门抵挡不了多久,可以先去地道躲躲。”

      门外的骚乱声不知何时彻底停了。死一般的寂静从门缝里渗进来,比之前的撞击声更让人不安。

      程泽侧耳听了听:“……它们在聚集,这里的主人反应过来了。”

      李契立刻起身,透过破碎处向外看——

      方才还乱作一团的“村民”,此刻正无声地汇聚到屋前的空地上。他们放下手中的农具,整整齐齐地跪成数排,仰着头,面向同一个方向——村中心那棵最高的枯树。如同朝拜神明。

      枯树的枝桠在雾气中扭曲伸展,形似无数向上祈求的手臂。而在树梢顶端,不知何时浮现出一只由雾气凝聚而成的巨大“眼睛”。

      那只眼睛缓缓转动,瞳孔深处,是一片虚无的漆黑。

      所有“村民”同时伏地叩首,额头触地,姿态虔诚而诡异。

      “真恶心。”李契的声音冰冷。这个地方已经被占领了?这里都这样,那别的地方也好不哪去,回去得人安排复查了……

      程泽也看到了那只雾眼。他手腕上黯淡的符号忽然刺痛——一种源自本能的厌恶涌上心头。

      【墟的气息……】

      渡泽飘到门边,盯着那只雾眼看了半晌,忽然笑了。【难怪这个‘界’这么弱……原来只是个‘投影’啊。真身根本不在这里。】

      【投影?】

      【嗯。】渡泽点头,【有人用这里的某种‘介质’——可能是那棵枯树,也可能是地下的什么东西——将一丝气息投射过来,形成了这个简易的‘界’。目的……】祂顿了顿,【是养料收集器。】

      程泽了然。【困住误入者,抽取他们的‘灵’,供给远端的本体?这种存在,应该不止一处。】

      【Bingo!】渡泽打了个响指,【所以这些‘村民’才这么弱,因为它们只是维持‘界’运转的‘工具’,不是真正的守卫。真正的麻烦是……】

      祂的话没说完,那只雾眼忽然定住了。

      瞳孔转向了他们所在的屋子。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山倾般压来!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屋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跪伏的“村民”们齐刷刷地抬起头,黑洞洞的眼眶齐齐转向屋子。

      他们站了起来。

      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提线木偶。他们伸出双手——每只手的掌心,都缓缓裂开一道口子,口子里没有血,只有浓稠灰白的雾气涌出。

      雾气如触手般蔓延,贴着地面,爬上门板,从缝隙里钻进来。

      温度骤降,寒意刺骨。

      【很好,现在钻地道也没用了。】

      李契当机立断,一把拉起程泽后退到屋子最里面。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亮,试图驱散雾气,但火光在灰雾中迅速黯淡,直至被吞噬。

      程泽盯着那些钻进屋内的雾触手,忽然道:“哥哥,把铜片给我。”

      李契毫不犹豫将青铜片递过去。

      程泽接过后毫不犹豫地用边缘在掌心一划——

      鲜血涌出,却不是鲜红色,而是泛着一丝暗金光泽。血滴落在青铜片上,那些扭曲的纹路骤然亮起!

      他将染血的铜片按在地上,以血为墨,飞快勾画出一个简陋的符号——是之前在祠堂墙壁上出现过的那种眼形图腾的变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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