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狼游戏9：暗恋》碎银妃

10、第 10 章

　　石田直人崩溃的狂笑与呜咽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自嘲。他像一尊碎裂的雕像，所有的精气神都在秋山理惠揭露真相的那一刻被彻底抽空。

　　“输了……全完了……”他喃喃着，眼神空洞地望着秋宁墨妃曾经坐过的位置，那里现在空无一物。

　　秋山理惠和小林佑一看着彻底放弃抵抗的石田直人，心中五味杂陈。胜利在望，却感受不到丝毫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深深的疲惫。

　　“投票吧。”秋山理惠重复道，声音沙哑。

　　小林佑一用力点头，脸上带着终于要结束这一切的迫切。

　　黎雯孝芮站在那里，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惨败。她看着崩溃的石田直人，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就像一个眼睁睁看着同伴走向末路而无能为力的……好人。

　　电子投票器亮起。

　　秋山理惠没有任何犹豫，按下了石田直人的名字。
　　小林佑一紧随其后，手指带着一丝颤抖，也按下了石田直人。

　　轮到黎雯孝芮。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石田直人，嘴唇翕动，仿佛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哽咽。她闭上眼，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按下了投票键——目标，石田直人。

　　三票对……？

　　石田直人自己呢？他根本没有去碰投票器，只是瘫坐在那里，痴痴地笑着，仿佛已经置身事外。

　　“投票结束。石田直人，3票。高票出局。”

　　电子音冰冷地宣布。

　　束缚带瞬间弹出，将石田直人牢牢固定在座椅上。他没有任何挣扎，甚至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仰着头，看着天花板那惨白的光源，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诡异的、破碎的笑容。

　　“黎雯……”在电流涌动的最后一刻，他忽然极其轻微地唤了一声，目光似乎想寻找她，带着最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黎雯孝芮迎上他的目光，那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和“不忍”，甚至还挤出了一滴恰到好处的眼泪。

　　电流过体。

　　石田直人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神彻底失去了光彩。

　　第三匹“狼”，被公投出局。

　　现场只剩下三个人：黎雯孝芮，秋山理惠，小林佑一。

　　秋山理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一软，几乎要瘫倒。结束了，终于结束了。狼人全部出局，好人胜利了。

　　小林佑一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带着哭腔：“结、结束了……我们赢了……”

　　黎雯孝芮低着头，肩膀微微抽动，仿佛在无声地哭泣，为了石田，也为了这残酷的游戏。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带着悲伤和庆幸的寂静。

　　然而——

　　一秒，两秒，三秒……

　　预想中的“游戏结束，好人胜利”的宣告并没有出现。

　　那惨白的灯光依旧亮着，冰冷的金属墙壁依旧反射着寒光。房间的门，没有打开。

　　一种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弥漫开来。

　　秋山理惠脸上的放松瞬间僵住，她猛地站直身体，警惕地环顾四周。“怎么回事？游戏为什么没有结束？”

　　小林佑一也慌了：“对啊！狼人不是都死了吗？石田、秋宁、佐佐木、上田宏、佐藤健……五匹狼啊！怎么……”

　　五匹狼？

　　一个不可能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秋山理惠的脑海！规则……规则一开始说的是……狼人数量是……

　　她猛地转头，目光如同两道利箭，直射向那个依旧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的女生——黎雯孝芮！

　　“黎雯……”秋山理惠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你到底是谁？”

　　小林佑一也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看向黎雯孝芮。

　　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中，黎雯孝芮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张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悲伤和绝望？

　　泪水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平静。甚至，她的嘴角，正微微向上勾起，形成一个淡漠而残酷的弧度。

　　那双之前总是显得清澈、困惑或是挣扎的眼眸，此刻深邃如同古井，里面闪烁着的是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幽光。

　　她轻轻拂了拂额前并不存在的乱发，动作优雅而从容，与之前那个“努力分析的小白羊”判若两人。

　　“我？”黎雯孝芮开口了，声音平稳，带着一丝戏谑，与之前的柔弱截然不同，“秋宁小姐不是早就怀疑过了吗？她说对了其中一部分。”

　　她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秋山理惠和小林佑一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

　　“我不是暗恋者。”她淡淡地宣布，如同宣判，“至少，不完全是。”

　　“暗恋者，是我伪装的身份。而我的真实身份是——”她顿了顿，仿佛在欣赏两人最后的恐惧，“狼人。”

　　“从一开始，就是。”

　　“不可能！”秋山理惠失声尖叫，“狼人只有三个！石田、秋宁、佐佐木！加上之前的佐藤健和上田宏，正好五个！”

　　“谁告诉你，狼人只有三个？”黎雯孝芮微微偏头，笑容残忍而迷人，“规则只说了狼人数量，可没说具体是几个。是‘三名’吗？你们仔细回想一下，那个声音，真的明确说过‘三’这个数字吗？”

　　秋山理惠和小林佑一如遭雷击，拼命回想……规则……规则似乎只说了狼人存在，要消灭所有好人……具体数量……好像……真的没有明确说“三”！是他们先入为主了！因为这个游戏通常都是三狼！

　　“可是……可是如果狼人多于三个，游戏怎么可能平衡……”小林佑一瘫软在地，语无伦次。

　　“平衡？”黎雯孝芮轻笑一声，“这场游戏，何时有过平衡？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屠戮。石田直人，秋宁墨妃，佐佐木健太郎，上田宏，佐藤健，还有我——黎雯孝芮。我们，是六匹狼。”

　　六匹狼！

　　这个数字如同重锤，狠狠砸碎了秋山理惠和小林佑一最后的精神防线！

　　“你……你一直在演……”秋山理惠指着黎雯孝芮，手指颤抖得厉害。

　　“演？”黎雯孝芮漫步走近，如同女王巡视自己的领地，“不，是引导。是我，暗示石田悍跳预言家，因为他有那个气场。是我，提醒秋宁可以冒险毒杀队友做高身份。是我，在佐佐木快要暴露时，引导大家优先出他，避免他暴露更多。是我，在最后关头，‘不得已’地提议出掉小野寺那个猎人，逼她开枪带走了秋宁墨妃——那个能力太强，可能会脱离掌控的同伴。”

　　她每说一句，秋山理惠的脸色就白一分。原来，他们所有人，包括石田和秋宁，都只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手中的棋子！

　　“为、为什么……”小林佑一绝望地问，“你连自己人都……”

　　“为什么？”黎雯孝芮停在秋山理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因为赢家，只需要一个就足够了。狼人胜利，是所有狼人一起胜利。但，如果‘暗恋者’跟随狼人胜利，那么胜利者，算谁的呢？”

　　她不需要答案。

　　“石田到死都以为，我是那个暗恋了他，拼命想帮他获胜的傻瓜。”黎雯孝芮的语气带着一丝怜悯，“他最后的眼神，是在担心会连累我吧？真是……可笑。”

　　她抬起头，看向虚空，仿佛在对那个无形的存在说话：

　　“好了，碍事的家伙们都清理干净了。现在，场上只剩下一匹狼，以及……两个好人。”

　　她微笑着，看向面如死灰的秋山理惠和抖如筛糠的小林佑一。

　　“游戏，继续。”

　　“天黑请闭眼。”

　　灯光骤然熄灭，将秋山理惠和小林佑一最后的惊恐与绝望，彻底吞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孤独的狼王，在尸骸铺就的王座上，终于露出了她锋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