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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二狗县衙认假尸 ...

  •   陈小六迎面遇上慌慌张张在街上疾驰的二狗。在他撞到前面行人之前及时将他拉住。

      二狗被拽的一歪身子撞在何释身上,抬手摸了把眼泪仰面望去,见是何释便伸手紧紧地抱住她。

      何释原本见他要摔了,好意上前扶一把,没想到那人撞上自己,下意识往后一退,再看去便是二狗那张挂着泪痕的小脏脸。有些慌张地停住步子,却被他撞进怀里死死抱住,接着便听到几声底泣。

      “喂!怎么了?”陈小六在何释后退时就已经去扯撞上她的二狗,见二狗一头扑住何释与何释露出的惊讶神色,于是不再收力将二人分开。

      二狗带着哭腔朝二人抽噎道,“衙门来人说找到我阿兄了,让我去认尸。”

      “我不相信,我要去找元一问个清楚。”二狗撒开二人又要跑。

      在他对面的何释突然抬起手来,朝街头挥舞着,“元一,这里。”

      她生怕二狗跑没影,急得直喊元一大名。

      元一刚转过街口便听见有人喊他名字,发现何释三人僵持在路中间,一脸急色。

      他迅速闪了过去,顺手揪住了二狗的领子,“出什么事了?”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二狗此时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眨着双大眼瞪元一。

      只好由何释将二狗的话复述给他。

      元一当即就架起二狗,运起内力飞身上墙头,直奔县衙而去。只给愣在原地的二人留下句话,“去找小七,家里见。”

      元一带着二狗走进县衙,先前通知二狗的衙役带着二人七拐八绕地前去停尸房。

      二狗始终跟在元一身后,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

      木门活动的吱呀声像针一样扎在二狗心头,他颤着手去掀那张盖着尸体的白布。

      这人死前似乎遭受过非人虐待,颧骨凹陷眉骨肿胀,整张脸没有一处好地,鼻青脸肿的完全看不出他本身的模样。

      二狗掀布的手一顿,他年纪小个子矮,视角和衙役不同,眼尖地看见死者耳后藏着的一颗痣。

      顿时站立不稳,跪在台子前,抱着尸体嚎啕大哭。

      元一于心不忍,上前轻拍二狗肩膀,瞧见这人鬼灵精的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瞟自己。

      元一当即便明白其中有诈,不着痕迹地朝他挑起眼眉,依旧轻拍后背以示安慰。

      待二狗发泄完,不知何时退到门口的衙役指着尸体道,“他在山崖底下的小路上被寻到,仵作已经验过是摔死的,既然已经认出便将他带走吧。”

      见二狗难以接受,声音又缓了缓,“官府的安抚金足够买口薄棺,好生葬了吧。”

      二狗没给他答复,想丢了魂一样呆愣地跪在尸体前。

      向来好心的元一替他取了安抚金,拉着板车,拖着尸体,拽着二狗送他回家。

      急得直在院子里转圈的陈七在不知道第几次出门观望时,终于见到了往家走的二人。只是在看见元一背后板车的那一刹便白了脸。

      有些踉跄地跑过去,想去掀白布的手却被二狗抓住,拽着她朝家门迈去。

      陈小六与何释看见门口哭红眼的二狗和惨白着脸的小七,都是一惊,飕地站起。

      直到元一进来,几人围住板车。二狗一挥手拽走了盖着尸体的白布。

      这具残破不堪的尸体映入几人眼中,饶是见多识广的陈小六也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孩子死的有些太惨了。

      何释没有见过大勇,小心地看向沉默不语的二狗和小七。

      陈七歪着头看向二狗,不解地道出二字,“不是。”

      二狗和大勇自小一同长大,总不至于将人认错。

      “我把他认下来了,衙门的人说是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的。”二狗坦然地回望陈七。

      “摔死的?”围着尸体转圈的陈小六越看越奇怪,二狗的话彻底让她起了疑心,对着尸体上下摸索。

      她按过几处断骨,又按着尸体的脸掀了掀他的眼皮,“被打死的,”撩过他头发的手往帕子上一蹭,全是尘土,低声叹道,“这土多的倒是跟刚挖出来似的。”

      “被打死的?衙门还真养了一群吃干饭的?”

      “谁说的,这不是都在拿钱办事嘛。”陈七冷笑一声,道出其中龌龊。

      还真是上下一心,用一具不知名的尸体来应付大勇失踪一事。

      陈小六盯着尸体的嘴半天没挪眼,给二狗使了个眼色,蹲下身掰开他的嘴,只见他舌底压着一只木质耳环。

      二狗在看见耳环的那一刻震惊得连气都忘了喘,直到陈小六喊了他一声,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去取那只耳环。待他将耳环拿到阳光下,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便再也忍不住,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只是这次的哭声不同先前,很小很弱听的旁人喘不上气,大有往把自己憋死的道路上走的架势。

      面对二狗突如其来的状况,几人手忙脚乱的往他身上扑。元一手快的抓走了他手里摇摇欲坠的耳环,以免真摔了这疑似证物的东西;小七将原本蜷缩着蹲在地上的二狗拉直起来,抚着后背给他顺气;陈小六双手齐上在他胸前一顿挠;何释则抽过陈小六刚才蹭手的帕子为他擦泪,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二狗原本哭的沉浸,突然之间比他高了足足有一个头的四人全都围到他身边,抬头望去一片阴影,连喘气的空间都不剩多少,二狗赶忙抓过在脸上作乱的帕子,将前后两人从身上甩开,从夹缝中钻出来,随即深呼吸——好险差点将自己憋死。

      四人脑袋跟着二狗的身影一转,只见他正拿着那条被陈小六蹭满灰的帕子满脸委屈的看着几人。

      四人非常有默契的一齐望天——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干,什么都没发生。

      二狗深吸一口气,很有肚量的原谅了慌乱之中差点“群杀”自己的“大人”。将帕子往木盆里一扔,对着板车上的尸体轻声说道,“他叫关光。我们依旧很久没有见过了。”

      “几年前阿兄和我在南街撞到他被一群人欺负,阿兄看不惯那群人便冲了上去,与他一起跟对面那群人厮打在一起。只是他们人太多,我们最后还是输了,对面那几个拿着烙红的铁针就要往阿兄耳朵上扎眼儿,笑他弱得像个女人,我当时就想冲上去跟他们拼了。阿兄将我拦下来,拿过铁棍放我手里让我来穿,告诉我女子又如何只要变得够强也会将他们打趴下。也就是那时我将他而后看了个清楚,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所以当在停尸房看见这具尸体耳朵后面两颗痣时,便确定他不是阿兄。”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他当时见我们因他挨打,过意不去,给了我们一个木质耳环,和他嘴里的这个是一对的。他说这是他姐留给他的,他只剩下这个东西当做念想不能全送我们,只能给我们一个。在那之后见过两面也就没了消息。”二狗望着元一手里的耳环出神,“他很宝贝这个东西,所以……”

      他很宝贝这个耳环,所以这具尸体只能是他的。

      话不必说明,几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气氛再次低沉下来。

      元一看着自己身上的官袍,又看了看白布底下的尸体,不甘心的死死握住腰上的佩刀,低骂一声便要往外冲,还不忘喊上陈小六,“走!小六跟我去找仵作。”

      陈小六追着他的身影也冲了出去,“你找来衙门的仵作他们也不会认的,而且我们查案的时也可能会暴露。”

      “不用衙门的,我们找旁人。”

      “别的县也有可能跟他们勾结吧?”陈小六按住疾驰地元一,怕他怒气上头。

      经过这一阵奔跑,元一心头怒气已经消了大半,面对瞪着大眼满是认真的陈小六,有些无语,“我说了不用衙门的人,我有认识的其他仵作。”

      陈小六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被身后声音吸引。

      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大街上,非常巧的停在卖花灯的老伯摊子前。两人互相拉扯引起老伯注意,还以为他们打起来了,赶紧出声来劝。

      陈小六放开元一向老伯解释,朝依旧窝在爷爷怀里的小娃娃打招呼。

      本想拉着赶时间的元一离开,他却直勾勾地盯着老伯摊子上王八花灯,戳戳陈小六“建议你带着那个去请仵作。”

      二人直跑了大半个城才找到仵作家。然后就是陈小六坐在水池边提着王八灯,跟一只少说有百年的大王八大眼瞪小眼。

      指着它去问元一,“它是仵作?难道成精了?”

      此时刚忙完的老仵作自后院赶过来,恰好听到这句话,气得头脑冒烟,拿着手里的烟杆就要往陈小六脑袋上砸。

      陈小六可不是一般人,当即便感到一阵杀气袭来,紧急扭头一看,见是个抄着根烟杆的老爷子,只好捂着脑袋绕着池子乱窜,活像只过街耗子。

      元一赶忙放下手里的杯子去拦他,“诶!时爷爷,时爷爷,你跟她置什么气,她又什么都不知道。”又朝陈小六吼道,“小六,道歉!”

      陈小六跟老爷子隔着半个水池子,恭恭敬敬地朝他作揖。

      时老爷子一撇胡子,没看见似的在鞋底磕烟杆头。

      陈小六又瞧见元一疯狂抽动的眼角,转头看向那只仰脸晒太阳的大王八,再次恭敬一礼,“对不住了,龟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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