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罪图鉴：罪恶与审判》涂山书白

16、第 16 章

　　琴海市老城区，蝉鸣声黏在过往的空气里，小卖部玻璃柜两侧的‘欢迎’铃铛蒙着灰尘。
　　打扮朴素的王依依，对直播间中司徒林和邱嫣的死亡全神贯注。
　　王依依指尖轻拂过照片表面，眼底掠过一丝温柔，那是她儿子毛书达的高中毕业照，塑料膜下，照片的边角已被她摩挲得发毛，指腹在膜上压出的湿痕。
　　“达儿，苍天有眼，我们终于为你报仇了，你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
　　王依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对两人的死法并不满意，还觉得这种死法太轻了，哽咽着轻声咒骂。
　　她恨邱嫣改名、整容就能逃避牢狱之灾，恨司徒林明明看到了她们霸凌的证据，也收下了他们的二十五万存款，临了却反悔不肯站出来。
　　这一切，源于六年前，还是未成年的邱嫣，不，邱佳联合其他人，霸凌她的儿子毛书达，使得她的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跳楼，原因居然是她的儿子喜欢她讨厌的人，不喜欢她。
　　在冷漠的司法系统中，他们的努力似乎都化为了泡影，琴海的未成年检察院只是走了一个过场，将案件轻轻放下，没有给他们一家任何实质性的交代。
　　老公毛万元和她不甘心，不停地走访上诉，但每一次都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看不到一丝光明。
　　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精力和财力，却依然无法改变儿子已经离世的事实，只能过在论坛讲述自己的故事，然而利用背景，改名邱嫣的邱佳进入娱乐圈，有着粉丝的盲目护拥以及网络上嘈杂的声音，加上氵军的恶意攻击和旁人的或同情、或质疑、不信任，都令毛万元夫妇更加坚定要为儿子报仇。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一条私信，有人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下载一个由网页包装的聊天软件，名叫神契，从而接触到了一名女子。
　　她的身影总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面容，但那双冰冷的眼睛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们还看到了对方眼底还有一丝悲悯，她声称能帮他们复仇，为他们的儿子讨回公道。
　　神秘女子在聊天室中对王依依夫妇表示同情，透露了邱嫣背后的势力除了她家，还有岳氏酒店的董事，邱嫣的父亲公司目前结算破产转让股权，打算金蝉脱壳躲避债主，她将对方的位置实时发给他的债主，看到对方焦头烂额的生活，给了王依依夫妇希望，并且神秘女子承诺能真正让邱嫣付出代价，于是，他们决定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
　　“果然没有骗我们！”毛万元兴奋的走进小卖部，他左右看了眼，发现店里此时除了他们再无旁人，言语的兴奋和快感几乎压抑不住。
　　“多年等待，终于没有白费！”王依依也开心，她紧紧握住毛万元的手。
　　“达儿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毛万元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今晚，我们好好庆祝一下，也祭奠达儿。”王依依又说道。
　　“好，我去买点菜。”毛万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同样在观看直播的，还有一人，她满头银白，嘴边念叨着什么，眼神乱转，看起来神经兮兮的。
　　她的面前有一个手机直播间，正是现在热门的游艇杀人案直播间。
　　“这王夏诚和凶手有什么深仇大恨啦？面容都毁了，这么吓人！”
　　“邱嫣、王夏诚和司徒林有什么关联吗？话题的贴也没有所以。”
　　“王夏诚玩金融的，邱嫣是明星，司徒林是探店主播，八竿子也打不着啊。扒出来的背景，几人也没联系啊。”
　　“要我说，肯定是他们做了坏事，阿加莎女王的无人生还，看过没？说不定啊，都是一群罪人！”
　　“他们也没案子在身啊，有点牵强吧。”
　　“快看金融贴扒出来的，王夏诚和邱嫣司徒林没什么关系，但是他和岳文宾有金融往来！”
　　“看了，说不上来，金融间有业务往来很正常吧。”
　　“是挺正常，倒是这个王夏诚金融方面好多投诉，他还能继续做主管，也是有点问题吧。”
　　弹幕一幕幕滑动，当她透过弹幕看到王夏诚整张脸都被刮得面目全非，半坐地上背靠床，手不自然向上曲折时，她突然站起来，双手乱抓，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喊叫。
　　“杀！杀！杀！罪人！都是罪人！”藤椅腿在瓷砖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突然扑向手机，指甲刮过屏幕的滋滋声里，好一会，李紫珠才微微抽搐的平静下来。
　　眼神中透出一丝疯狂，她的思绪瞬间飘回多年前，那个回想起都风雨交加的夜晚。
　　那是一个诞生在金融案中王夏诚的阴谋，让她姐姐李紫瑶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当时她坐在她的床边，面容憔悴，眼神却异常坚定，紧紧握着她的手，指着她床边的人偶娃娃，语气透着一丝急切和担忧，告诉她。
　　“珠珠，你要记住，姐姐如果发生了什么，你要咬死就是意外，这个娃娃，一定要不离手，你记住了吗？”
　　“姐姐，我记住了。”
　　深夜，她姐姐就从楼顶一跃而下，这让她清醒时，对自己充满了唾弃和厌倦，她时常想如果当时她及时发现了，便能阻止对方，是不是因为自己，精神失常，疯疯癫癫，使得姐姐不得不投入更多金钱供养她，才会陷入对方的骗局中。
　　李紫珠眼中闪过痛苦——她多次追查姐姐破产真相，却总被王夏诚背后的势力阻挠，这让她越发确信姐姐的死绝非意外，齿间不由咬紧，仇恨在胸腔翻涌。
　　她去银行查询账目，却被银行以“涉及商业机密”为由拒绝，她试图联系姐姐的合作伙伴，却发现他们都被王夏诚收买，不愿作证，而家中更是招到了王夏诚带人请扫，趁着她发病，带走她唯一的证据。
　　她也找过律师，但她突然陷入疯癫状态，大声喊叫，把律师吓跑了，等她再次上门，律师却告诉她，证据不足，即使立案，也需要数年时间才能有结果，而且，她需要支付高额的律师费和诉讼费，这对已经一贫如洗的她来说是无法承受的。
　　是否要坚持所谓的正义？反正，她是精神病，最多被关起来。
　　李紫珠深吸一口气，自己清醒的时间不多，必须抓住机会。她在论坛讲述故事时，有人私信她，给了下载地址，授权进入一个名为‘神契’的网页聊天软件，由此接触到一名女子。
　　她的身影总是笼罩在阴影之中，李紫珠从未看清过她的正面脸庞，但那双冰冷的眼睛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好像有着神秘的力量承诺可以帮助李紫珠，更是告诉她，王夏诚背后的人是岳氏酒店的董事，似乎，这一切只有通过对方的方式才能真正为姐姐复仇，李紫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发病时会陷入疯癫，不受控制的以头垂地，乱叫乱跑，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到了对方身上，每天细数复仇日期的来临。
　　如今，看到王夏诚在直播间中遭受折磨，她内心仇恨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她终于看到了复仇的曙光，但与此同时，一丝怜悯也在她心底悄然升起，一种复杂的情感充斥她的内心。
　　“你们都该死，都该为你们的罪行付出代价。”她低声重复着，然而，声音中却带着一丝颤抖，她在为自己的复仇寻找出口，又仿佛在为自己的无力而哀叹。“王夏诚，你毁了我姐姐的一切，可我，却连为姐姐报仇的力气都没有，你受的这些苦，是对你罪行的惩罚！”
　　她不知道这场复仇的代价，也不知道自己最终会如何，但只要能复仇，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姐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一定会的……”李紫珠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她紧紧抱住娃娃，单手紧紧抓住头发，指甲深深嵌入头皮，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喊叫。
　　“姐姐……”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陷入了沉默。
　　“安香榕的未婚夫岳少轩曾经有一段花边，女方被打码了，我利用计算机技术去除了打码，发现……”萧禹支支吾吾的。
　　“是什么？”沈翊不解，声音微微上扬，透着一股急切的探究欲。
　　“是洛云！”萧禹面对沈翊惊讶张嘴的表情，点点头，十分确定。
　　“难怪这洛云对岳文宾有持无恐，恐怕这三人之间有什么秘密。”秦书翠再次翻阅洛云的资料时，手边的电话突然响起。看清来电显示后，她抬头说了声‘抱歉’，便走到门外接电话。
　　“岳家大少竟和情人开房，被记者撞个正着！”白黎念着标题，语气戏谑，尾音拖长，眼神里满是八卦的兴奋。“还真是……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