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碎玉：提瓦特人偶记》郡箔熵

8、第 8 章

　　纳塔的风带着火的气息，卷着砂砾打在脸上，像要把人烤化。关清鸢跟着安柏穿过一片燃烧着的灌木丛，看她熟练地用风之翼避开飞溅的火星，火红的披风在热浪里猎猎作响，比远处的火山岩浆还要耀眼。

　　“看到没？前面就是玛拉妮的部落！”安柏指着峡谷尽头的村落，那里的木屋顶着牛角装饰，栅栏上挂着风干的兽骨，篝火的浓烟在天空中连成一片，“玛拉妮可是纳塔最厉害的猎手，据说能空手驯服奔狼！”

　　刚走到村口，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穿着兽皮裙的少女扛着巨大的野猪走来，黝黑的皮肤上沾着泥土，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看到安柏，眼睛一亮，把野猪往地上一扔，张开双臂就抱了过来：“安柏！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们的狩猎约定呢！”

　　“怎么会忘？”安柏回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给你介绍下，这是关清鸢，我的朋友。清鸢，这是玛拉妮。”

　　玛拉妮打量着关清鸢，目光在她浅绿色的裙子上停留了一瞬，突然咧嘴笑了：“安柏的朋友就是我们部落的朋友！走，喝麦酒去！卡齐娜肯定也很高兴见到你们！”

　　卡齐娜是玛拉妮的妹妹，和姐姐的粗犷不同，她总爱坐在篝火边编织兽毛，手指灵巧得像在跳舞。看到关清鸢，她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把一个编好的鹰形挂坠塞到她手里：“纳塔的鹰……能带来好运。”

　　挂坠的兽毛带着篝火的温度，关清鸢捏在手里，心里暖暖的。她想起蒙德的可莉，同样是少女，卡齐娜的安静里藏着纳塔独有的坚韧，像火山岩下悄悄生长的花。

　　当晚的篝火晚会热闹得惊人。部落的勇士们围着篝火跳舞，他们的歌声粗犷而洪亮，像在与远古的祖先对话。玛拉妮拉着安柏比试射箭，两人的箭同时射中远处的靶心，引来一片欢呼。关清鸢坐在卡齐娜身边，看她用彩色的羽毛装饰箭筒，偶尔递过一块烤得滋滋冒油的兽肉，听她讲纳塔的传说——关于战神的试炼，关于部落的荣耀，关于火山深处沉睡的力量。

　　“安柏说你会用很厉害的光刃？”卡齐娜忽然问，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比玛拉妮的斧头还厉害吗？”

　　关清鸢笑了笑，指尖凝聚起银紫色的光刃，光刃在篝火的映照下泛着冷光，却没有伤人的戾气。卡齐娜看得眼睛发直，轻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光刃的边缘，惊喜地叫道：“不烫！像……像星星的碎片！”

　　玛拉妮和安柏闻声看来，安柏笑着说：“清鸢的力量可厉害着呢，上次在层岩巨渊，她一个人就打跑了好几只深渊使徒！”

　　“真的？”玛拉妮眼睛一亮，凑过来拍着关清鸢的肩膀，“那明天跟我们去狩猎吧！最近火山脚下来了只岩蜥，皮硬得像石头，部落的勇士伤了好几个，正好让它见识下你的厉害！”

　　第二天的狩猎充满了惊险。岩蜥的鳞片确实坚硬无比，安柏的箭射在上面只留下浅浅的白痕，玛拉妮的斧头砍上去，火星四溅，却没能伤到它分毫。关清鸢试着用光刃攻击，发现岩蜥的腹部有块鳞片颜色较浅，大概是弱点。

　　“安柏，用火矢吸引它的注意！”关清鸢喊道。

　　安柏立刻会意，拉弓射出带着火焰的箭矢，精准地落在岩蜥的背上。岩蜥吃痛，愤怒地转身，露出了柔软的腹部。关清鸢抓住机会，银紫色的光刃凝聚成一道长鞭，狠狠抽在它的弱点上。

　　“嗷——”岩蜥发出一声惨叫，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玛拉妮冲上来，一把抱住关清鸢，差点把她勒得喘不过气：“太厉害了！清鸢！你比部落里最厉害的萨满还厉害！”

　　安柏也跑过来，递给她一块干净的布擦汗，眼里满是骄傲：“我就说清鸢很厉害吧！”

　　关清鸢看着两人灿烂的笑脸，忽然觉得，纳塔的热情像火山一样，一旦靠近，就会被那种纯粹的、不掺杂质的情谊融化。安柏的爽朗，玛拉妮的勇猛，卡齐娜的温柔，都像这纳塔的风，带着力量，也带着温度。

　　晚上，卡齐娜给关清鸢编了条新的发带，上面缀着红色的玛瑙，说是纳塔的“勇气石”。玛拉妮则把岩蜥的鳞片打磨成护符，塞进她手里：“带着这个，火山的精灵会保佑你。”

　　安柏坐在她身边，借着篝火的光给她看自己画的纳塔地图，上面标满了有趣的地方：“明天我们去火山口看看吧？那里的硫磺泉能治疗伤口，玛拉妮说还能看到岩浆里的发光鱼呢！”

　　关清鸢点头，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标记，忽然明白安柏为什么喜欢旅行——不同的土地孕育不同的人，不同的情谊，而这些相遇，会像种子一样，在心里生根发芽，让生命变得更加丰盈。

　　她想起刚认识安柏时，那个总是活力满满的侦察兵，会因为找不到风之翼的零件而沮丧，也会因为帮村民找回走失的羊而开心。如今在纳塔，安柏的笑容里多了几分与朋友重逢的雀跃，那份真诚，和玛拉妮、卡齐娜的热情一样，让人觉得安心。

　　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下炭火在夜色里泛着红光。关清鸢摸了摸头发上的红玛瑙发带，掌心的鳞片护符带着余温。她知道，纳塔的冒险才刚刚开始，但只要身边有安柏，有玛拉妮和卡齐娜，哪怕是火山深处的危险，也会变成值得珍藏的回忆。

　　纳塔的篝火堆比往常大了三倍，火焰舔着夜空，把周围人的脸映得通红。关清鸢看着突然出现在部落入口的几道身影，一时有些恍惚——安柏正和胡桃勾肩搭背地说笑，两人手里都举着不知从哪摸来的麦酒；霄宫蹲在卡齐娜身边，指着她编的兽毛挂坠眼睛发亮；迪希雅和玛拉妮掰着手腕，周围的纳塔勇士们喊得比谁都凶；神里绫华站在稍远些的地方，被申鹤护在身后，两人正好奇地打量着栅栏上的兽骨装饰。

　　“惊喜吧？”安柏跑过来，举着麦酒和关清鸢碰了碰，“我给大家发了信，说纳塔的狩猎节超有意思，没想到她们真的都来了！”

　　胡桃从安柏身后探出头，手里还拿着她的往生堂名片，往玛拉妮手里塞了一张：“这位勇士一看就是福泽深厚，要不要提前预定个往生套餐？打折哦！”

　　玛拉妮举着名片看了半天，挠挠头：“往生？是去很远的地方狩猎吗？”

　　众人顿时笑作一团。关清鸢看着胡桃狡黠的笑脸，忽然觉得纳塔的风都变得更热闹了——这个走到哪都能掀起波澜的往生堂堂主，果然走到哪都自带欢乐气场。

　　“绫华，申鹤，快过来！”关清鸢招手。神里绫华提着裙摆走过来，看到霄宫正在教卡齐娜做稻妻的纸鹤，忍不住也凑了过去，指尖轻轻折着彩纸，动作优雅得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申鹤则站在她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直到看到关清鸢安抚的眼神，才慢慢放松下来，伸手接过绫华递来的纸鹤，指尖微微发颤。

　　“申鹤姐姐，你看这个！”霄宫举着一个刚做好的烟花筒，“这是我改良的‘纳塔限定款’，点燃后会炸出火焰形状哦！”

　　迪希雅和玛拉妮的掰手腕比赛终于分出了胜负——两人同时松手，笑着击掌。“你的力气比上次在须弥见时更大了，”迪希雅擦了擦手，“看来纳塔的烤肉很养人。”

　　“那是自然！”玛拉妮得意地扬起下巴，转身拎起一只烤得金黄的全羊，“今晚让你们尝尝纳塔的招牌烤全羊，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再来！”

　　篝火上的烤羊滋滋冒油，肉香混着麦酒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胡桃不知从哪找了个鼓，敲着节奏唱起了往生堂的小调，安柏和玛拉妮跟着拍手，迪希雅的笑声比鼓声还响亮。关清鸢坐在神里绫华身边，看她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块羊肉，吹凉了才递到申鹤嘴边，申鹤红着脸接过来，嘴角沾了点油星，引得绫华轻笑。

　　“清鸢姐姐，你看我和卡齐娜做的！”霄宫举着两个兽毛娃娃，一个缝着胡桃的帽子，一个绣着安柏的披风，“是不是很像？”

　　卡齐娜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笑：“霄宫教我用稻妻的丝线，说这样颜色更亮。”

　　关清鸢看着那些形态各异的娃娃，忽然觉得很奇妙——来自不同国家的她们，有着截然不同的习惯和性格，却能在纳塔的篝火边如此融洽地坐在一起。安柏的热情像火焰，胡桃的灵动像风，霄宫的温暖像阳光，迪希雅的爽朗像沙漠的沙，绫华的温柔像流水，申鹤的纯粹像冰，玛拉妮和卡齐娜的质朴像大地……她们就像七国的元素，看似不同，却能交融出最动人的风景。

　　深夜时，玛拉妮提议去看纳塔的“流星雨”——那是火山喷发时溅起的火星，在夜空中划过，像一场盛大的烟火。众人爬上部落后面的山坡，看着远处的火山口喷吐出红色的岩浆，火星拖着尾巴坠入夜空，美得惊心动魄。

　　“许愿吧！”胡桃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念念有词，“希望往生堂的生意越来越好！”

　　安柏笑着推了她一把：“就知道做生意！我希望大家永远都是好朋友，能一起去更多地方冒险！”

　　霄宫举起烟花筒：“我希望能做出让所有人都开心的烟花！”

　　迪希雅靠在石头上，看着流星淡淡一笑：“希望沙漠的孩子们能吃饱穿暖。”

　　神里绫华看着身边的申鹤，轻声说：“希望申鹤能永远自在快乐。”

　　申鹤的脸颊在火光下泛着红，低声道：“希望……大家都平安。”

　　关清鸢看着她们的笑脸，看着夜空中坠落的火星，忽然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她想起自己刚觉醒时的孤独，想起在蒙德的小心翼翼，想起七国旅途中的每一次相遇。原来，所谓的“归宿”，从来不是一个固定的地方，而是这些愿意陪你看流星、听你说心愿的人。

　　玛拉妮递给她一块烤羊腿：“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纳塔最好玩？”

　　关清鸢咬了一大口，羊肉的香气在舌尖散开，她笑着点头：“是，有你们在的地方，都好玩。”

　　火山的火星还在坠落，像无数人的心愿在夜空中闪烁。关清鸢知道，这场相遇或许只是短暂的，但这些笑容，这些约定，会像纳塔的火山岩一样，在记忆里留下滚烫的印记。

　　第二天，当众人准备各自出发时，胡桃突然掏出一堆往生堂名片，分给每个人：“不管去了哪，要是遇到麻烦，记得给我烧张纸——哦不，寄封信！我保证第一时间赶到！”

　　安柏抱着玛拉妮和卡齐娜，约定下次一定带她们去蒙德看风花节。霄宫把剩下的烟花都留给了卡齐娜，说等她去稻妻，就教她做更复杂的烟花。迪希雅拍了拍玛拉妮的肩膀，说明年沙漠的果实在了，一定给她寄来。神里绫华送给卡齐娜一块绣着樱花的手帕，申鹤则把自己的护身符塞给了她，低声说能驱邪。

　　关清鸢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互相道别，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她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她们会带着彼此的祝福，回到各自的国家，继续自己的故事，而当某一天再次相遇时，又会有新的冒险，新的欢笑。

　　“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吗？”卡齐娜抱着霄宫送的烟花，小声问。

　　“当然！”安柏用力点头，举起手里的弓箭，“等我把蒙德的侦察任务做完，就来纳塔找你们！”

　　风卷起地上的火星，像在应和着她们的约定。关清鸢看着远处的火山，看着身边的朋友们，忽然觉得，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想起此刻的篝火，此刻的笑脸，就永远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