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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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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稻妻出发时,霄宫塞给关清鸢一袋子自制的烟花,笑得像朵向日葵:“听说须弥的沙漠夜空很干净,正好试试我的新花样——会炸出蒲公英形状的哦!”
两人抵达须弥时,正值沙漠的风季。风蚀地的黄沙被吹得漫天飞舞,打在脸上像细小的沙砾。关清鸢裹紧了爱丽丝给的防风斗篷,看着远处的沙丘在风中流动,像一片金色的海洋。霄宫却兴奋地举着望远镜:“快看!那是不是传说中的永恒绿洲入口?”
永恒绿洲藏在风蚀地深处的峡谷里。当风沙散去,一片碧绿突然撞入眼帘——泉水从岩壁上渗出,汇成清澈的湖泊,湖边的棕榈树郁郁葱葱,连空气都带着湿润的草木香。关清鸢蹲下身,掬起一捧湖水,水底的卵石上竟长着小小的苔藓,在阳光下泛着绿光。
“这里的时间好像停住了,”霄宫伸手触摸湖边的古碑,上面刻着早已失传的须弥文字,“你看这碑上的花纹,和赤王陵的浮雕很像呢。”
关清鸢的碎片突然微微发烫,脑海里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穿着白袍的学者在绿洲里记录星象,泉水中央的石碑上,刻着与她掌心光刃相似的符号。她顺着记忆走到泉眼边,果然在水底发现了一块残破的石板,上面的符号正随着水流轻轻闪烁。
“这是……‘时间锚点’的标记?”关清鸢低声呢喃,指尖的银紫色光刃与石板共鸣,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映出绿洲千年前的模样——那时的绿洲比现在更广阔,学者们围着篝火讨论星轨,孩子们在泉水里嬉戏,一派生机勃勃。
霄宫看得眼睛发亮:“原来这里以前这么热闹!难怪叫‘永恒’,连时光都舍不得让它消失呢。”
离开永恒绿洲,往阿如村走的路愈发难行。黄沙没过脚踝,太阳烤得人头晕眼花,直到看到村口的棕榈树和土黄色的民居,关清鸢才松了口气。阿如村的村民裹着厚重的头巾,看到她们时,热情地递来用沙枣酿的凉茶,茶水带着淡淡的甜,瞬间驱散了燥热。
“前面的赛莫德绿洲有很好的骆驼,”村长是个络腮胡大叔,指着远处的沙丘,“你们要去赤王陵,最好雇几头,沙漠里的路比看起来远得多。”
赛莫德绿洲比永恒绿洲更小,却更有烟火气。牧民们在绿洲边搭起帐篷,骆驼卧在沙地上反刍,孩子们追逐着蜥蜴奔跑。霄宫缠着牧民学怎么给骆驼套缰绳,关清鸢则坐在帐篷外,看着夕阳把沙丘染成橘红色,远处的赤王陵轮廓在暮色里渐渐清晰,像一头沉睡的金色巨兽。
“那就是赤王陵?”霄宫拍着骆驼的脖子,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比书上画的壮观多了!”
进入赤王陵时,关清鸢才真正明白“震撼”二字的含义。巨大的石门上刻着星辰运转的轨迹,甬道两侧的壁画记录着古须弥的兴衰,阳光透过顶端的天井,在地面投下光斑,像散落的金币。空气中弥漫着尘埃与香料混合的味道,仿佛还残留着千年前祭祀的气息。
“圣显厅在最深处,”艾尔海森派来的向导低声说,“那里的壁画记载着大慈树王的传说,但机关很多,要小心。”
圣显厅的穹顶是镂空的星图,站在中央抬头望去,仿佛置身星空之下。壁画上的大慈树王伸出手,掌心托着一颗绿色的种子,种子周围环绕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极了关清鸢体内碎片的光芒。她走近壁画,指尖刚触碰到颜料,整个大厅突然震动起来,地面裂开的缝隙里,渗出淡绿色的能量流。
“是机关启动了!”向导惊呼。
关清鸢却没有动。她能感觉到,那些能量流在呼唤她体内的碎片,像久别重逢的伙伴。她抬手召出银紫色光刃,光刃与绿色能量流碰撞的瞬间,壁画突然亮起,浮现出更多的画面——大慈树王将一部分力量封存在“世界之外的容器”里,那个容器,有着和关清鸢相似的轮廓。
“原来……碎片与大慈树王有关?”关清鸢喃喃道。
渡厄厅的机关比圣显厅更复杂。布满尖刺的地面会突然翻转,墙壁里射出的箭雨带着元素之力。霄宫用烟花炸开挡路的巨石,关清鸢则用光刃引导能量,破解那些与星轨相关的谜题。当最后一道石门打开时,两人都已满头大汗,却相视一笑——冒险的乐趣,不就藏在这些并肩作战的瞬间里吗?
离开赤王陵时,沙漠已经入夜。霄宫点燃了她的蒲公英烟花,金色的光点在夜空中散开,与真实的星辰交相辉映。关清鸢看着烟花,忽然想起阿如村的老人说的:“沙漠的夜晚最诚实,能看到最亮的星,也能听到最真的心跳。”
活力之家藏在一处背风的山谷里,是收留沙漠流浪者的地方。关清鸢在这里见到了迪希雅,她正帮着医生给受伤的孩子包扎,爽朗的笑声盖过了风沙的呼啸。“你们来啦?”迪希雅擦了擦手,“达马山的遗迹守卫最近不太安分,想去看看吗?”
达马山的神像旁,果然卧着一尊巨大的遗迹守卫。它的身体覆盖着风沙,只露出的独眼还在闪烁着红光,仿佛随时会苏醒。关清鸢能感觉到,它体内的能量核心与赤王陵的机关同源,只是沾染了更多的戾气。
“据说它守护着通往‘神的棋盘’的路,”迪希雅握紧了弯刀,“但百年前突然失控,成了沙漠的威胁。”
关清鸢没有立刻动手。她绕着遗迹守卫走了一圈,发现它的关节处刻着与圣显厅相似的星图。她尝试着用碎片的力量引导那些星图的能量,红光闪烁的独眼,竟慢慢变成了柔和的蓝光。
“它好像……平静下来了?”霄宫惊讶地说。
遗迹守卫没有动,只是胸口的核心射出一道光束,在对面的山壁上投射出复杂的图案——那是“神的棋盘”的地图,棋盘的格子与星轨完全对应。
“原来它不是失控,是在守护地图,”关清鸢恍然大悟,“就像忠诚的卫士,哪怕被误解,也从未忘记使命。”
神的棋盘藏在山谷深处,巨大的石制棋盘上,棋子像小山一样矗立,每一颗棋子都刻着不同的元素符号。关清鸢按照星轨的运转移动棋子,当最后一颗棋子归位时,棋盘中央升起一座小小的石碑,碑上刻着“平衡”二字。
“大概是说,万物都像棋盘上的棋子,需要平衡才能运转吧,”霄宫摸着下巴,“就像我喜欢热闹,你喜欢安静,但我们也能一起冒险呀。”
从达马山往化城郭走,风景渐渐从黄沙变成了绿洲。化城郭的木屋藏在雨林的藤蔓里,路边的小花散发着甜香,孩子们在溪边玩水,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关清鸢在这里见到了纳西妲,她坐在巨大的蘑菇下,听学者们汇报最近的发现,眼睛亮得像两颗绿宝石。
“关清鸢姐姐,”纳西妲笑着递来一朵雨林的花,“教令院的新图书馆建好了,里面有很多关于‘世界边界’的书,或许对你有帮助。”
教令院的新图书馆比旧的更明亮,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远处的雨林。关清鸢在禁书区找到了一本《虚空终端溯源》,里面记载的符号与她在黑塔时期见过的数据库编码惊人地相似。她忽然明白,碎片不仅连接着大慈树王,还连接着不同世界的文明,像一条隐秘的丝线,串起了宇宙的秘密。
禅那园的谒颂幽镜是一面巨大的水镜,能映照出人的“本心”。关清鸢站在镜前,看到的不是黑塔的人偶,也不是掌握力量的战士,而是一个穿着浅绿色裙子的少女,身边围着蒙德的风、稻妻的樱、璃月的岩、须弥的叶——那些她走过的路,遇见的人,早已成了她的一部分。
霄宫在镜前看到了满屏的烟花,笑着说:“果然,我最想要的,还是看到大家开心的笑脸呀。”
离开须弥的前一天,两人坐在化城郭的溪边,看着萤火虫从草丛里飞起。关清鸢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永恒绿洲的神秘,赤王陵的壮观,沙漠星空的璀璨,雨林的湿润……这些风景像一颗颗珠子,被冒险的线串起来,成了她生命里最珍贵的项链。
“下次,我们去枫丹吧?”霄宫晃着脚丫,眼睛里闪着期待,“听说那里的水会唱歌呢!”
关清鸢笑着点头。她知道,旅途还会继续,秘密还在等待被发现,但只要身边有这样的朋友,有这些值得珍藏的风景,每一步都算数。
从稻妻出发的船刚驶入枫丹海域,关清鸢就被窗外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不同于璃月港的古朴、蒙德的自由,枫丹的海岸线像被精心打磨过的蓝宝石,海水清澈得能看见水下的珊瑚,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类似香槟的甜香。
“是不是很神奇?”神里绫华坐在对面,手里捧着一本关于枫丹律法的书,浅蓝色的和服裙摆上绣着的浪花纹路,与窗外的海景相映成趣,“听说枫丹的海水里含有特殊的矿物质,所以连浪花都是淡蓝色的。”
关清鸢点头,指尖贴着船窗的玻璃,看着远处的枫丹主城——那座城市一半建在水上,一半悬在半空,水晶砌成的建筑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像一座浮在海面的琉璃宫殿。运河里穿梭着天鹅形状的船,船上的人穿着精致的礼服,举杯谈笑,仿佛随时都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
“枫丹人很注重‘美’与‘规则’,”神里绫华合上书,眼神里带着些许好奇,“他们的法庭会公开审理案件,连平民都能去旁听;他们的歌剧院更是举世闻名,据说连神明都会偷偷去看演出。”
船靠岸时,码头上的引航员穿着笔挺的制服,戴着白手套,动作优雅地引导乘客下船。关清鸢跟着神里绫华走在铺着红毯的栈道上,看着周围的人——男士们穿着燕尾服,女士们的裙摆像盛开的花朵,连街边卖花的小贩都穿着浆洗得洁白的围裙,仿佛下一秒就要跳起舞来。
“先去登记身份吧,”神里绫华指着不远处一座白色的建筑,“枫丹的入境管理很严格,但也很高效。”
登记处的官员是个戴着单片眼镜的老先生,说话时总爱夹杂着几句诗歌。当他看到关清鸢时,眼睛一亮:“哦!这位小姐的眼睛像枫丹最纯净的蓝宝石!请允许我为您写一首十四行诗——”
“皮埃尔先生,”旁边的女助手无奈地提醒,“还有很多人在排队呢。”
老先生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快速办完手续,递给她们两张烫金的身份卡:“欢迎来到枫丹!请一定要去看今晚的歌剧《水神的审判》,女主角的裙摆会像海浪一样展开,美极了!”
离开登记处,神里绫华忍不住笑了:“果然和书上写的一样,枫丹人连办公都像在演戏。”她看了看天色,“离歌剧开场还有段时间,我们去逛逛机械工坊吧?听说枫丹的发条玩具能模仿人的动作,很有趣。”
机械工坊藏在一条布满齿轮装饰的巷子里。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金属与润滑油的气息,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发条装置——会跳舞的发条鸟,能自动斟酒的机械侍者,甚至还有一个穿着礼服的发条人偶,正对着镜子鞠躬,动作流畅得像真人。
“这是用‘枫丹特制发条’做的,”店主是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却有着一双灵巧的手,他给发条人偶上了弦,“能储存人的动作模式,据说最高级的人偶,连表情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关清鸢看着发条人偶微笑的脸,忽然想起自己刚觉醒时的样子——那时她的动作还带着机械的僵硬,是爱丽丝一点点帮她调整关节,教她像“人”一样走路、微笑。她伸手触碰人偶的脸颊,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莫名有些感慨:“它们……会有自己的想法吗?”
店主愣了一下,随即大笑:“想法?它们只要能让主人开心就够了!不过嘛——”他压低声音,“上个月有个发条鸟,突然飞出了工坊,往歌剧院的方向去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神里绫华若有所思:“或许,连机械都向往美的事物吧。”
傍晚时分,她们来到歌剧院。这座建筑比想象中更宏伟,圆顶的玻璃彩绘描绘着水神审判的场景,巨大的水晶灯从穹顶垂下,照亮了红色的丝绒座椅。观众们穿着华丽的礼服,手里拿着节目单,低声交谈着,空气里弥漫着兴奋又庄重的气息。
当幕布拉开时,全场瞬间安静。女主角穿着蓝色的长裙,裙摆上缀满了水钻,随着她的动作闪烁,真的像海浪在翻涌。她唱着关于正义与牺牲的咏叹调,声音清亮得像枫丹的海水,连关清鸢这种不懂歌剧的人,都被深深吸引。
中场休息时,神里绫华去买饮料,关清鸢独自坐在座位上,看着舞台上忙碌的工作人员。忽然,她注意到舞台侧面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兜帽遮住了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手指,正轻轻抚摸着一个金属徽章——那徽章的形状,像极了黑塔的标志。
关清鸢的心猛地一沉。她悄悄起身,想跟过去看个清楚,却被一个带着甜美笑容的侍女拦住:“小姐,需要来点香槟吗?今天的特调加了枫丹特产的浆果,很受欢迎哦。”
等她接过香槟再回头时,阴影里的人已经不见了。只有舞台上的水晶灯依旧闪烁,映着满场观众的笑脸,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她的错觉。
“怎么了?”神里绫华回来,看到她脸色不对,关切地问。
关清鸢摇摇头,指尖捏紧了酒杯:“没什么。只是觉得……枫丹的华丽背后,好像藏着很多秘密。”
下半场的歌剧演到水神宣判的场景,全场掌声雷动。关清鸢看着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水神扮演者,心里却反复想着那个白色的身影。黑塔的人,也追到枫丹了吗?他们盯上的,是枫丹的机械技术,还是……别的什么?
歌剧结束后,两人走在回旅馆的路上。枫丹的夜晚比白天更迷人,运河里的灯船亮起,把水面染成一片金色,街头的艺人拉着小提琴,旋律像流水一样温柔。神里绫华哼着刚才的咏叹调,脚步轻快,显然还沉浸在歌剧的魅力里。
关清鸢看着她的侧脸,忽然觉得,不管藏着什么秘密,至少此刻的枫丹是美的——美得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只是她知道,梦总有醒来的时候。而她和神里绫华的枫丹之旅,恐怕不会像表面看起来这么平静。
路过一座桥上时,关清鸢低头看向水面,突然在倒影里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就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兜帽下的眼睛,正牢牢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