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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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空间里，一抹暖黄的烛火闪烁着暧昧的光芒。
“唔……嗯……”
少年瘫倒在座椅上，他眼尾泛红，瞳孔氤氲，气息倾吐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气。
他眼睫轻颤，双眼微眯，在觉察到双手被反绑在椅背上时眼里的迷茫瞬间化作警觉。
他环视四周最终不可置信地将目光落在面前的荀泽颜身上。
荀泽颜正欣赏着他清醒后的每一个神情，目光交汇的瞬间，她上前两步，微微俯身，伸手轻抚他的脸颊，指间从颧骨划到唇瓣。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她贴近少年灼热的耳畔，低声呢喃，“我只想你成为……我一个人的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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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泽颜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四肢的酥麻使得她仍然有一种不真实感。但等她回忆起昨夜那些零碎的梦境，抬手“啪”一声甩在自己脸上时，人便整个清醒了。
“苍天，我是牲口么……我怎么能……”她在自己慌乱地自言自语中整理好床铺和衣物。
直到坐进教室里捧起课本装模作样念起经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的这段bug程序都没能完全修复。
她不自觉将课本竖起盖在自己脑袋上，暗戳戳挡住脸上神色的“风云变幻”。
冷静点……
上高中的年纪就是情窦初开也是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
等等，就算是……了，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喜欢吧？可能，可能只是……只是刚好这小子长得不错前阵子又恰巧见得有些频繁而已。
荀泽颜就这样顶着一脑门官司熬过早读，又断断续续听了一节语文课，倒是难得的精神抖擞，没有睡过去。
她的异常反应自然没有逃过好友卢研其的眼睛。
“干嘛呢？僵在这儿？”卢研其伸出五根手指在荀泽颜空洞洞的眼前摇晃两下。
“嗯……嗯？”荀泽颜眨眨眼，回过神疑惑地盯向她。
“你刚琢磨啥呢？身体不舒服？”卢研其语气里带上关切。
“没什么……”
“那赶紧去操场啊，下节体育。”
“哦……”
荀泽颜站起身，和卢研其并肩走出教室。
犹豫片刻，她还是问出口道：“你之前说暗恋初中隔壁班的男生？”
“嗯。咋了？之前跟你提过，不是不感兴趣嘛？怎么现在又问起来了？”
“也不算……就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他的？”
“哦，就这个啊？我想想。”卢研其抬起手捏住下巴，“嗯……那我和你从头讲起好了。”
“好。”
“最开始是我们初中班主任经常在我们班提到他，说他每天六点多钟就起床了，生活非常自律，学习成绩还很优异。对了，他还会打篮球，弹吉他……”
“嗯……嗯嗯……这样啊……”
荀泽颜听了一通对她而言不怎么真切的夸奖爱慕之言，见缝插针总结道：“所以你直到毕业之前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是吗？”
“啊，算是吧……那次口语考试和他在一个考场，我能有勇气上去给他递联系方式，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虽然他没加我。”卢研其颇为遗憾道。
“可是你们之前都没怎么说过话，他不加你也正常吧？”荀泽颜瞧一眼她的脸色，试探着说出心里话。
“额，对，你说的我也知道。不过没关系，我相信只要我有一天能和他一样优秀，我们早晚会再见面的。”卢研其脸上那抹尴尬很快又被自信取代。
“哦……祝你成功。总之我是不太能理解。”
对一个没怎么接触过的人，怎么可能会产生切实的爱意呢？
卢研其不满地别过脸：“嘁，你怎么可能理解呢？你又没有喜欢的人。”
“……谁说我没有。”许是带着些赌气的成分，荀泽颜还是艰难地将这话说出口。
“哟？”卢研其闻言瞬间来了兴致，“这是个瓜呀！”
“嗯……”
“不过，如果你需要我尊重你的隐私的话，我可以不问。”
“其实你可以猜一猜。”
“猜中了，你会认吗？”
“会。”
“根据你为数不多的人际关系哈，这人应该是辩论社的？”
“嗯。”
“高晨？”
“想多了，我跟他不熟。”
“江瑞？”
“接触得也不多，而且这人也蛮装的。”
“蔡明成？”
“准队友而已……面都没见过呢。”
“那还能有谁？反正肯定不会是刘哲，对吧？上次我打趣你俩，你还跟我急眼来着。”
“哎呀，怎么可能是刘哲？当然不是啊。好了，要集合了，猜不到就算……”
“嘘——”
集合哨声清脆而刺耳，此刻却有个名字蓦地在荀泽颜耳边炸响，甚至比之更为嘹亮。
“庄宸曦吗？”
少年的心，在一瞬间几乎漏跳一拍。
“嗯……”
她抬头间，冬日里的暖阳晃过她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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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透阶梯教室的窗户，化作发丝翻涌出的金光，和眼波流转间的星芒。
短暂的对视后，庄宸曦先开了口：“那个，你们俩报名表演赛的话记得先去那边登记一下班级姓名。”
“我们俩？”荀泽颜闻言一愣，看看身旁粘着她来蹭课的卢研其，仰头对庄宸曦笑道，“她不是辩论社的，她是我朋友，来陪我的。”
“噢噢……”庄宸曦顿了顿，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荀泽颜。”
“荀泽颜……”庄宸曦将这三个字轻声默念一遍，似乎正回想什么。
荀泽颜见他这般反应，莫名想起入学以来屡次碰壁的情景，眼神不禁暗淡些许。
“没印象也正常，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话一出口，她便慌了。
这样颓丧地话放心里就行了！怎么一不留神给说出来了？！完了完了，人家该觉得我莫名其妙了！
“没有没有……”庄宸曦见状一时无措，连忙摆手，“我对你印象蛮好的。”
“你对我有印象？”
“是的。”
“我就是昨天给你发辩题思路的那个。”
“我知道我知道。”庄宸曦说罢蹲下身，胳膊压在荀泽颜身前的桌子上，拿起她的笔记本似乎正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
他看着她的思维导图，她看着他的半张侧脸，时间在注视里凝固，继而流向永恒。
直到下课铃打响，庄宸曦才站起身。他将笔记本递回到荀泽颜手中。
荀泽颜这才发现他本子一直是倒着拿的。
“……”
那他刚刚到底在干什么？！
“才发现昨天已经看过一遍了……”庄宸曦尴尬地别过脸去，脸上仍旧带着笑意，“我会给你建议的。”
荀泽颜看向他的背影，怀抱着笔记本，思绪飘忽地回到教室。
直到卢研其目光揶揄地盯向她，她才发觉自己脸上的笑意仍未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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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还在回味呢？”卢研其丝毫不掩饰话里的调侃意味，“你到底为什么喜欢他呀？是我跟你一起去的那一天，他趴下来的时候吗？好吧，那个场景确实挺romantic的。”
“嗯……是也不是……”荀泽颜感觉到脖颈上升起的热度，音量不自觉地小下去，“我就是觉得他当时手足无措的样子很可爱……我想，他成年后肯定会分化成一个软萌傲娇的omega。”
会让人更想欺负。
“omega？看着不像。”卢研其不赞同地摇摇头，“虽然他的个头在人群里不算多出众，但我笃定他多半会是个alpha。”
“哦，那你说是就是呗。”荀泽颜瘪瘪嘴，懒得与之争辩。
“说到那天中午的社团课，你们上次科技节搞的表演赛打得怎么样？”
“别提了，那天给我登记的学长都不吱声，搞得同阵营的队友都不知道有我这个人。”荀泽颜扶额。
她当时刚洗完澡，一回来就看见群里弹出醒目的九十九加，都是社员们对于表演赛的激烈讨论。
其中那个叫高晨的，以为自己这边只有他和他发小两个人，发了很多条给反方阵营招募队友的消息。
彼时，感觉自己被全世界遗忘的荀泽颜翻到庄宸曦那句“反方还有个荀泽颜同学”的消息时仿佛看见了救赎。
“这也罢，关键是我们那个阵容四个人四个都想当攻辩手。而且原本社长是准备上赛到我们反方补位的，结果半路杀出个刘哲……虽然他们俩其实也都是攻辩手，但是社长总没有刘哲那么能装。我真的受够这群装货了。”
“哦，所以你们输了？”
“不清楚，表演赛不分胜负好像。而且社长的点评基本也是讲的场面话。”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什么？辩论赛吗？”
“哎呀！不是！”卢研其恨铁不成钢，“谁关心你辩论赛怎么打，我是说你和庄宸曦。”
“嗯……不知道。”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喜欢就找他去啊。”
“……不急。且不说他要给我们上社团课，今年寒假的市赛他作为现役社长肯定要参与露面的。”荀泽颜心下已经有了打算。
“怎么？你和他一队？”
“哦，那没有。我当时洗了个澡，回来他已经被别人拉去组队了。”
“……你跟你家淋蓬头过去吧。”卢研其仰头看天，暗道这木头没救了。
“没什么，反正我市赛要争取取得一个亮眼的成绩，这样一样能引起对方的注意。”荀泽颜想当然道。
人都是慕强的，没实力谁跟你讲情义。
卢研其兴致缺缺：“那祝你成功。”
然而，不同于荀泽颜所预想的，她和庄宸曦的下一次接触实则是在十二月的嘉年华上。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暗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