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随行》多米芽

25、落幕

　　刚还内心紧张的她现在多了几分兴奋，“我真是越来越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一个故事了”，说完转身就跑。
　　祁令月哪里跑得掉，绝风轻轻一跃就堵住她的去路。

　　祁令月指着绝风身后，“寒彻快抓住他”
　　绝风猛的回身，“寒彻”，结果什么也没有，等回头时，祁令月已经往反方向跑，“有意思”，绝风又追了上去。

　　绝风三两下，就追上了她，把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里的大刀一扔，正好落在祁令月面前，吓得她一个踉跄。

　　“阿英”，祁令月大喊。

　　绝风感觉后背一道剑光一闪而过，他轻松躲过阿英的出招，“咦哟，寒彻身边果然高手如云啊”
　　“夫人，快跑”
　　“好嘞”，祁令月一秒都没有犹豫，拔腿就跑。

　　阿英等太久，早已按耐不住，两人刀光剑影，祁令月躲在不远处，透过雾气看去，只听见里面‘叮呤咣啷’的声音，但能感觉到打得非常激烈。

　　“寒彻怎么还不来啊？这阿英会不会不是他对手啊？”

　　祁令月突然感觉头顶发凉，抬头，只见寒彻从她头顶一跃而过，还有曹临，越来越多的人，这次绝风是跑不了。

　　公主府

　　“不好了，大公主”

　　大公主看到婢女神情慌张的样子就知道绝风无了，她呆呆的坐着，脑子快速闪过一切对策，如果事情败露自己该如何自保，毕竟以前死的那些人都不是她杀的。

　　玄影司地牢，哀嚎声没停过，绝风已经血淋淋的被吊着，一句话都不说，硬生生忍下这一场酷刑。

　　“主司，他就是什么都不肯说”，曹临早已精疲力尽，把手上的刑具交给其他人。
　　寒彻闭目养神，淡淡说了句，“写完了吗？”

　　书吏停下手中的毛笔，拿起桌子的卷子，吹了吹气，待笔墨干了后，“回主司，写完了”

　　书吏递上卷子，寒彻看完满意的笑了，随后又递给曹临，让他念给绝风听。

　　这是一份供词，大致内容，就是绝风认罪，喜鹊案，海棠和邓嬷嬷的死都与他有关，还有以前公主府死的那些人，全部和大公主有关。

　　“你胡说”，绝风脸上原本淡定的表情顷刻僵住，额头的青筋跳动，大吼道，“我没有，这不是我说的，不是”
　　“哼，这就是你招供的，我们都听到了”，曹临收起手中的供词，交回书吏手上。
　　“拟成奏折，送进宫”，寒彻起身准备离开，在他眼里，绝风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不，这些和大公主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都是我做的，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果然，大公主就是他的软肋。

　　书吏看了一眼寒彻，见他没有下一步指示，便停下重新坐回桌子旁等着。

　　绝风知道，寒彻说到做到，他不敢赌，“呵呵，你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还是有原因的，哈哈哈哈……”，绝风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傲骨，“喜鹊不是我杀的，也不是大公主，她是自杀的”
　　寒彻冷冷问了一句，“原因？”
　　“因为……因为……”

　　寒彻点头，曹临把吊着的绝风放了下来。

　　“我没有耐心和你在这周旋，你的命谁也救不了，但你能救大公主的命，要不要救她，就看你接下来说的有没有价值了”

　　绝风把喜鹊和大公主相遇的过程、经过、结局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些，但大致寒彻也猜到了。

　　“至于海棠，她是邓嬷嬷弄死的，那个老东西不知听了谁的谗言背叛公主，她该死，所以我杀了她，这个大公主事先并不知情”，绝风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至于那些幕僚，门客，也都是我杀的，和公主无关，因为我爱慕公主，见不得她与别人交好，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我都嫉妒，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哈哈哈哈”，绝风已临近奔溃，“都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和公主无关，你杀了我吧！”

　　祁令月等在门口，地牢血腥味太重，她不想再进去。
　　她一会站，一会走，现在已经没力气了，直接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嘴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阿英盯着她很久了，“夫人，您为何不进去？”
　　“里面太可怕了，不进也罢”
　　“哦……”，阿英点头，看到寒彻走出来，立刻拱手，“主司”

　　祁令月回头，看到寒彻出来，此刻他的表情已经没有这么凝重，看来拷问得还挺顺利，她立刻起身小跑到寒彻身边，“如何？”

　　寒彻把手里的两份供词递给她。

　　祁令月看完第一份供词，“喜鹊是自杀？还是因为……”

　　寒彻望着天空无言，等祁令月看完第二份供词后，“你打算怎么做？”
　　“第二份送上去吧！”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董世为了喜鹊的‘冤情’，整整等了十几年，如果让他知道喜鹊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女生，那个女生还是凌虚国大公主，为了这个不可能的感情自己了结了生命，他一定会受不了”，她犹豫了一下，“可是毕竟喜鹊不是绝风杀的，让他背负这个罪名真的好吗？”

　　寒彻还是没有回答，他内心也很纠结，绝风手上的人命不止一条，已经是死罪了，再多一条也无妨，至于董世，还是不要知道真相比较好，“回家吧”
　　两人四目相对，祁令月感受到他眼里的挣扎，点头，“嗯”

　　事情告一段落，大公主因为作风不正，影响皇家颜面，查封公主府，贬为庶民，送至离圣都最远的静心庵出家，从此常伴青灯，为民祈福。

　　董世离开圣都，走之前特意去玄影司找了寒彻，感谢他为喜鹊报仇，寒彻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放下过去，为了自己，也为了喜鹊。

　　碧玉轩内，祁令月三人又聚集在一起。

　　“诶，忙活了这么久，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那个邓嬷嬷到底为了谁杀害海棠的始终是个迷，你家寒彻没有告诉你是什么原因吗？”庄清清好奇得不行。
　　祁令月摇头，“没有”

　　“你家寒彻？”，祁令月才反应过来，“你胡说什么呀？”，祁令月瞬间脸红，手足无措，不知该泡茶还是该煮水。
　　“看你慌的，诶...真是可惜了，不过邓嬷嬷死了，也算是给海棠报仇了，就是便宜这个楚元霜了”，庄清清真是圣都首富之女，底气足，什么都敢说，“还说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放屁，他们这个身份就像是一张免死金牌，虽说人都不是她杀的，但有一半人都是她造成的吧，就这样送去静心庵？”，庄清清越说越气。
　　张子宸倒了一杯茶，祁令月拿起茶给庄清清递过去，“好了，我的大小姐，你是第一天认识咱们这个皇上吗？”
　　“月月，你知道静心庵离圣都多远吗？山高皇帝远，到时候谁还能管得了那个楚元霜啊”
　　张子宸直接提了个建议，“要不，你花点钱，派人去盯着她，只要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立马告御状，如何？”
　　“我才不要把我钱花在这种人身上呢”
　　张子宸嘴角一笑，放下茶杯，“再过半个月，平王就要带着他的虎甲军凯旋归来了，到时候我可能会很忙，不能随时出来陪你们喝茶了”
　　祁令月奇怪，“平王楚元啸回来，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忙什么？”
　　“哎呀，反正就忙，署里面的事情和你们说了也不懂”
　　“行行行，我不问了，你个大忙人”

　　窗外的雨点落了又停，来来回回折腾了大半个月，在平王进城那天，天晴了，再加上万象阁的吉兆，皇上心里乐开花，允许平王这次在圣都多待几个月，这对皇后和平王来说是天大的喜事。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平王已经换下铠甲，穿上亲王服饰进宫请安。
　　“好好好，起来吧”

　　皇后早就按耐不住了，起身走到平王身边，眼含泪水的盯着自己这个已经有一年多没见的儿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皇上允许你这次多待些时日，此等圣恩，你一定要铭记在心”
　　“儿臣谢过父皇”，平王又跪下。
　　“好了好了，皇后，你带元啸下去吧，你们母子估计也有许多话要说”
　　“臣妾告退”
　　“儿臣告退”

　　皇上对平王的态度一直都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皇上就三个儿子，居然把大儿子平王直接送去镇守要塞汴川，那个地方在圣都南边，临界乌丝兰国，是南部最重要的要塞，但也是最凶险的地方，动荡不断，但好在平王骁勇善战，还有博望侯相助，这么些年也算平安度过，这次又打了胜仗，乌丝兰国损失惨重，有意谈和，休战期间又临近皇上寿诞，所以平王带领了一小部分虎甲军回朝，也算是安抚民心。

　　“母后，可好？”
　　“好好好，除了文贵妃仗着自己儿子对我出言不逊之外，一切都安好”
　　“是儿子没用，没能夺得太子之位，还被父皇派去汴川”
　　皇后摆手，“不提也罢，你能平安归来我就心满意足了，来来，尝尝这个，这是桂云糕，你最爱吃的，母后特意让后厨做的，一会你多带点回府上”
　　平王接过糕点一口咬下去，“还是母后想得周到，对了，母后，大姐的事，我在路上都听说了一些”
　　“嘘...”，皇后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了，“因为这个事，皇上气了好些天，这几日心情才好，你可记住，千万不能在你父皇面前提起此事”
　　“儿子明白，只是大姐她...”
　　“这是她咎由自取，她母妃去世后，是我一手把她带大的，不能为我姜家带来荣耀就算了，还差点连累了我们，这该死的丫头，皇上把她送去静心庵算是作为父亲最后一丝仁慈了吧”

　　皇后把近一年发生又不能在书信里传达的事情通通告诉了平王，希望他这次回来，可以利用在圣都的时间，多拉拢一些朝中重臣，好为日后做打算。

　　平王第一个要拉拢的就是寒彻，他本意是万象阁，但万象阁只要雷决在位一日，他就拉不动，雷决对皇上那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参与党争，但寒炎就不一样了，寒炎就是一只老狐狸，哪边都沾一点，寒彻也是如此，所以拉拢他会比万象阁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