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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嘴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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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僵硬到发疼,胸口仿佛被什么勒住近乎窒息。
池聿猩红着眼强烈的情绪直冲脑尖,天知道他花费多少力气压制住要冲上去将他们拆开的冲动。
仅剩一丝理智将他无情拉回,告诉他没有资格。
“砰——”青筋滚起,一拳狠狠砸在墙。
池聿失望离去。
陈晨和孙京傻眼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池聿。
夜风裹挟,风割在脸上比以往都冷、几分。
池聿跨上车拧油门,追得快的陈晨急忙拦住:“聿哥你现在这样开不了车啊!冷静冷静!”
池聿抿紧的薄唇冰冷吐出两个字:“让开。”
孙京长得胖跑得直喘气:“是啊聿哥!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也许有什么误会呢?”
“要不我去喊她出来?”
“喊出来?出来看他们亲热?”
池聿自嘲冷笑:“那我会疯。”
陈晨怎么着都不会让他独自开车的,“哥我来开,你说去哪?”
孙京连忙附和:“老晨那你陪着聿哥,我去问清楚到底咋回事!”
“快去快去!”
陈晨敢打包票,如果现在放他一个人走了,就以他这样毁天灭地的状态绝对要出事。
毕竟惹大哥的人不是别人,可是温芙啊!
好不容易说服池聿,陈晨撇下自己的车都不管了,载着他扬长而去。
这么多年的默契,他没说但陈晨知道去哪。
街车疾驰,尾气轰鸣。
与一辆拐过来的宝马车擦肩而过。
后窗半开动静吸引了女孩,乌黑长发吹得乱七八糟有几缕被风卷到了窗外。
温芙将窗户打开到底将头发拢好,皱着眉的余光瞥了眼后边消失的尾灯。
她下意识嘟哝:“开那么快不要命了吗?”
事故交给专人处理温芙赶来,吴伯停好车她拿着礼物走进古色古香的雕刻大门。
时间过晚,宴会散场,宾客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温芙穿过甬道,在拐角和流着泪跑出来的安楠迎面撞上。
温芙连忙接住她:“怎么了楠楠,发生什么事了?”
安楠猛地扑进她怀里:“芙芙,你终于来了。”
“你知道吗?今天晚上的我太糟糕了,我给你丢人了,我不该模仿你,他们都把我认成你!”
她哭的声音稀碎,温芙听得心疼:“什么模仿?你就是你啊。”
“可是贺言年也把我认成你。”
安楠抽噎到肩膀颤抖:“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他。”
感情不开窍的温芙完全没感觉到:“那你……”
安楠明白她要问什么,她抽着气平复呼吸:“我跟他告白了。”
“可是他不喜欢我。”
空气凝固好一刻,温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安楠止了哭泣抬头:“可是他喜欢你。”
“什么??”
安楠喜欢班长,班长喜欢她??
过载的信息量温芙应接不暇,她眼睛睁圆唇瓣一张一合,什么话都说不出。
“楠楠对不起,我……”
“不。”安楠忽然笑了,未干的泪痕她用力擦去:“你一点错都没有,不要道歉。”
“我需要时间消化。他一直在等你,快去吧。”
安楠的背影消失在温芙的视线中,下一秒一道焦急万分的胖胖身影从她旁边跑过,温芙被撞了一下。
孙京回头匆忙道歉发现是温芙,像看见了光。
他又哼哧跑回来,“温芙,你终于来了,快!你快去找聿哥!”
温芙懵了下:“池聿怎么了?”
“哎呀!我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反正你去就是了!陈晨带他去盛世豪庭了。”
“可是楠楠……”
孙京语气急切:“别可是了!安楠那边我去,交给我吧!”
温芙只能应道:“好吧。”
孙京放下心抓紧怀里的塑料袋跑出去没影。
平常跑一圈都抱怨连天的孙京,这会儿就像爆发了潜能一样,速度快到她都没反应过来。
温芙此刻依然很懵,她想了想不能让吴伯送她去,因为过后姐姐肯定会知晓。
盛世她没去过,但对那里的风气也不是丝毫不知。
富家少爷小姐寻欢作乐的娱乐场所,是她从不会踏足的地方。
定了定心,温芙找了个借口让吴伯先回,然后自己打车过去。
……
盛世豪庭。
温芙穿得单薄被风吹得发冷,她站在大门伫立许久,头顶金碧辉煌四个大字十分惹眼。
进进出出的男女不少,昏暗的灯光低迷的气息让她望而却步。
有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女孩被扶着出来,她们见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清纯女孩犹豫又不敢进去的姿态,不清醒的脑子起了心思。
“小妹妹,你成年了吗?”
她们穿得清凉暴露一身难闻的气味靠近,温芙本能蹙起眉往后退。
她抿紧唇竖起浑身戒备的模样逗笑了她们:“别紧张啊,我们不是坏人。”
“看你肯定没来过这种地方,是找人?或许我们可以帮忙。”
温芙盯着她们精致的妆容,秉着女孩子天生之间的不抵触感,她抬眸望了几秒:“我找池聿。”
“池聿?”其中一个女人清醒了下,“池少的那个私生子弟弟?”
“嗯。”她不喜欢私生子这个词。
“他在里面吗?”
“他啊。”另一个短裙女人想了会儿:“他喝醉了在里面和人打架,打得好凶哦!一瓶子抡过去都见了血。”
温芙焦急万分:“他受伤了吗?”
那女人说不清楚,眯着眼调侃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啊?这么担心他。”
与此同时,另一边。
场子被砸碎的碎瓶渣清理干净,浓烈酒气熏人。
透着风的小阳台,陈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上头的酒蒙子弄过来。
冷风吹得半醒,池聿半边身子倚着栏杆,也不管还在渗血的指骨往裤兜胡乱摸。
兜里干净,他啧一声,朝他伸出手翘了翘:“烟。”
“脑子清醒了?”陈晨拿出烟盒抽出一支递到他唇边,按压火机,给他点上。
烟入肺,那股燥郁劲抚平大半。“谢了。”
陈晨挑了下眉:“聿哥,好久没见你这么冲动过了。”
“记得上一次…还是刚认识你那会儿。”
陈晨开了个包厢陪池聿喝酒,平常他虽脾气不好但在这种场合很少主动惹事儿,今晚陈晨就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就见他颠三倒四冲出来,抡着酒瓶就给人后面来一下,那人说得正起劲瞬间血流脑门,两人立刻厮打起来。
好不容易劝好架,陈晨才知道原来是那个男的先出口不逊,骂池聿一个私生子竟恬不知耻妄想攀上温家小女,存心给池今洲找膈应。和小三妈不齿行径一样。
玛德!这换谁谁忍得住啊?
那男的被打破头还想找池今洲告状,被陈晨很是不爽得又揍了几拳,“现在是我打的了,你看不惯去找我爸,医药费管够!”
池聿目光冰冷,“老子以后不会忍了。”
“怎么回事?你们又吵架了?”
陈晨陪他抽一根,“不会因为她吧?”
自池聿离开池家后他们两兄弟别说吵架就是见一面都稀罕,就算见到也是装装样子气氛剑拔弩张的很。
池今洲步步紧逼,池聿却无心和他拉扯。
池聿现在提到那个名字就心脏疼,“她没那个本事。”
对,没有。你就嘴硬吧。陈晨都懒得拆穿他:“那是因为啥?难怪看你下午那会儿不对劲。”
池聿抖烟灰,睨着手背丝丝蔓延血渍,“外婆知道了。”
“今天她老人家差点被我气死。”
“池今洲搞的名堂吧!”陈晨最看不起这种耍阴招的人,“他到底想干嘛啊?你都被赶出家门了还不放过,看你这么不爽非得赶尽杀绝?”
池今洲和池聿天生不对付,从池聿被老爷子带进家门的那一天起,就示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屡次挖坑嫁祸看他被教训。
池今洲是个很会做表面功夫的伪善君子,偏偏池聿又是个闷声打碎牙往肚里咽的活哑巴。
那两年池家闹得鸡飞狗跳没停过,唯一在意他的老爷子也因此偏见颇深。
再后来发生那件事一切就像顺理成章,池聿搬出池家,签下那份不平等合同。
一;搬离家后,不许搬回。不可拿着池家头衔兴风作浪,做出有辱家族风光的事情。
二;按照法律行赡养义务到十八岁,每月生活费照例。
三;私生子无权利争家产。
陈晨当时看到这丧良心合同都气得半死,但是池聿签了,没有一丝犹豫。
但事实上,后面池今洲依然看他不顺眼,总以大哥的名义压他一头明里暗里挑刺。
陈晨总有一种感觉,池今洲就是得压得池聿爬不起来。不然假以时日池聿风头过盛,光芒势必会夺过他。
池聿的优秀和天赋他们是亲眼见识过的,也就是他自我颓废无心争高低。
只要他想,他什么都能得到。
酒精是个好东西,能短暂忘却痛苦带来短暂的欢愉。
风混着酒意消散在夜空中,内心极度难耐情绪又涌上来。
陈晨关心:“聿哥,你手还在流血,我去给你找东西处理。”
池聿低头睨了眼,毫不在意。
陈晨找来医药包拿出碘伏棉签,池聿盯着半晌。
混混沌沌的脑子几乎是一瞬间,蹦出那个他此刻又心凉又惦记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