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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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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游行结束,萧蝉同朔雀回到大殿,萧蝉到侧殿宽衣,朔雀站在门口,摸着门框一边,看向萧蝉的背影。
萧蝉听见隔空飘来一个声音:“腰好细……想搂着他……过一夜……”
萧蝉回头,看见朔雀站在门口,有意地打量他。
此时,萧蝉已经解了上衣,只剩下下身的束腿裤,还有一双紧脚的白靴。
萧蝉在家里换过衣裳,但从没有在朔雀眼前换衣裳这么窘迫,朔雀的眼神投在他背后,总有种别样的感觉,让他胸闷气短,脸红心跳。
朔雀注意到萧蝉的手停在腰前的位置,停下来,许久未动,他走过去,伸手从后边绕到前边,完全覆住萧蝉的后背。
萧蝉感觉手上又盖了一双手,摸索到他指尖,帮他解内衬上的腰带,是一根细长的布条。
萧蝉有种莫名的冲动,他抽出手,攥住朔雀的手腕。
“你的手心很烫。”朔雀轻声说,眼神打到萧蝉的脖颈间,如天鹅般肤白,高擎着,显出柔软的骄傲。
萧蝉以为朔雀在嫌弃他,嫌他手心的温度太烫,他把手移开,想要垂到身侧,却被朔雀接住,十指相扣。
朔雀的唇凑上来,睫毛在他脸上扑朔,嘴唇的温度一寸寸啃食着他的羞容,他的脸很烫,和手心一样烫,从脸到耳朵,再到脖颈,他感觉自己熟透了,像一只红彤彤金灿灿的烤乳猪。
一天前刚吃过。
萧蝉的呼吸变得急促,唇齿间止不住地战栗,他把腰落下去,完全交给身后的人,靠在他怀里,再让他啃噬全身。
朔雀的手在他脸上和耳后游走,朔雀的舌尖勾住他的唇瓣,肆无忌惮地侵袭着。
朔雀的皮肤有淡淡的熏香味,萧蝉躺在一片烟雾缭绕的气息中,芳香四溢。
一次完整的静香沐浴,疲乏,困倦,伴随着隐隐的痛,像吸血的虫子爬进身体里。
萧蝉躺在床上,被子盖住半条身体,旁边是空的。
屋子里很安静,窗外的鸟叫连绵不断。
萧蝉用指尖摸着嘴唇,下唇的一处好像破了。
朔雀的掌控欲比想象中的强,像明烈的火,让他身体内余留着战栗和微微的痛灼。
这是第一次,以后或许会有很多次。
萧蝉把胳膊搭在眼睛上,笑自己放荡的想法,竟然一点不害臊。
终是和首领搞在一起了。
还是波伦区的首领。
自己算不算红颜祸水。
萧蝉把胳膊移开,看了眼胳膊上留下的红色指印,有些是指甲划过的白白的一条。
朔雀该剪指甲了。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男仆传来早膳,都是萧蝉喜欢吃的甜食。
当然,最喜欢吃的留在最后边,等传完膳,男仆们都退下,朔雀把自己呈上来,换了身红色和黄色间隔的斜肩袍子,上下两片是红色的布,中间斜着一圈黄色的带子。
萧蝉看见朔雀的第一眼,慌张地用胳膊挡住眼睛,不说话。
朔雀看了眼膳宴,确切地说,是检查了一遍,确保萧蝉喜欢吃的都在其列,然后抬头,看向萧蝉。
萧蝉还在睡。
朔雀从床尾绕过去,拉开萧蝉的胳膊,凑近,在萧蝉的唇上吻了一下。
萧蝉睁开眼,嗅见朔雀身上的树脂香,忍不住用鼻尖蹭了蹭。
“不要逼我在大早上睡觉。”朔雀发出低沉的警告。
萧蝉离远些,以便看清楚朔雀的全貌,看看他现在是在生气,还是在开玩笑。
朔雀眼神里泛着盈盈亮光,眼尾翘起来,很快,他脸上的线条便开始向上走,然后笑了出来。
萧蝉也想笑,揪住朔雀的两边脸,然后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萧蝉一笑,脖子拱起来,喉结在白皙的皮肤下滚动,朔雀把脸贴过去,拦腰抱起萧蝉,抱进怀里,和他一同坐起来。
萧蝉的头发从耳边滑下去,朝后垂着,等萧蝉坐起来,头发重新贴在背上,一些稀碎的头发磕到前边,从额头垂下去,带着静电,飘到半空。
朔雀用手拨弄着萧蝉额头的碎发,然后悄悄地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萧蝉小声嘀咕:“今天有没有香蕉?”
朔雀温声问:“烤香蕉?”
萧蝉:“嗯,现摘的也行。”
朔雀贴在萧蝉脸很近的地方,“你说你想吃什么?”
萧蝉:“我说我想吃香蕉。”
朔雀刮了一下萧蝉的鼻头:“你是猴子吗?天天吃香蕉。”
萧蝉把脸埋进朔雀颈窝,“你就当我是猴子,猴子是要趴在人身上不走的,除非人给了它们东西。”
朔雀转头看了一眼台子上的早点,篮子里有一串香蕉,在篮子边沿,看起来一伸手就能够到。
“等着,我给你拿香蕉……”朔雀伸出空着的手,去够茶台上的香蕉,够了几下,没够到。
萧蝉笑得身子后仰,像秤砣一样,更加加重了朔雀胳膊上的分量。
“呼——有点远——”朔雀抿住上唇,瞥过头,看了看萧蝉,突然把被子一缠,缠到萧蝉身上,连被子和萧蝉一起端起来,真像端了一只猴子,端到床尾,重新坐下。
“香蕉……我看看,哪个是香蕉……”朔雀伸出手,在篮子里绕来绕去,拿了一根甘蔗,举到萧蝉眼前。
“你给我拿甘蔗做什么?”萧蝉认真地质问。
“哦,这是甘蔗,那哪个是香蕉?”朔雀故意道。
“那个黄的。”萧蝉指过去。
“哪个?”朔雀问。
“那个……”萧蝉瞥了朔雀一眼,有些气,“你不拿我拿。”
朔雀松开手,“好,你拿。”
萧蝉伸手过去,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赤身。
朔雀用手端着下巴,眼睛向下瞟去。
萧蝉掰了根香蕉,坐回去,一看朔雀的眼神,停在奇奇怪怪的地方,萧蝉不留余力地举起香蕉,对准朔雀的脑门,当头一棒。
吃完早餐,遍地狼藉,男仆进侧殿收拾,萧蝉和朔雀去沐堂沐浴焚香。
热气升腾,池子里备好了温泉水,朔雀先下去,用布裹了下半身,靠在池壁上。
萧蝉跟着下了水,打了个颤。
“冷吗?”朔雀问。
“不冷。”萧蝉鼓着腮帮,脚掌踩到底,慢悠悠地在水里走。
“那你刚才为什么打颤?”朔雀又问。
“因为太舒服了。”萧蝉走到对面的池壁,在高一点的台阶上坐下。
朔雀看着萧蝉一脸享受的模样,卷毛打湿了贴在额头,一双眼睛蓝蓝的,亮亮的,像从水底冒出来的海精灵。
萧蝉懒洋洋地坐在那里,两条腿岔开,胳膊担在岸上,头朝后仰。
朔雀:“很舒服是不是?”
萧蝉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朔雀:“那你每晚不必在侧殿留宿了,直接在沐堂过夜吧。”
萧蝉睁开眼睛,有些懵。
这句话是气话,还是开玩笑?
萧蝉把胳膊从岸上收回来,重新坐正,盯着朔雀,两只眼睛映着水面的粼波。
朔雀:“我说真的,你可以在这里过夜,泡澡对身体有好处,我可以让仆人在水里加药材,让你泡药浴。”
萧蝉:“药浴?我没病啊。”
朔雀眼神向下瞥去:“你腰间的疤,可以用药浴除去,波伦区有一种孔雀花,形似孔雀的羽毛,包治百病,既可以外用,也可以口服,可以除百病,也可以消身上的疤痕。”
萧蝉下意识用手触摸腰部,隔着巾帕,不能触及皮肤,但他腰上的疤,他自己清楚,是用刀多次划过的,留下的疤痕,像蜈蚣一样,看着确实有点丑。
萧蝉:“好。”
朔雀看着萧蝉,隔着氤氲的湿气,萧蝉的脸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朔雀:“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萧蝉:“啊?”
萧蝉以为又要来一次。
朔雀从水面抬起胳膊,拍了拍旁边的岸,“坐过来。”
萧蝉顿了顿,冒出一声乖巧的“哦”。
朔雀的肩膀露在水面以外,两道锁骨挑起清晰的筋线,麦色的,水珠在锁骨里滑窜,他看着萧蝉,萧蝉慢悠悠地在水里划动,又笨拙又滑稽。
朔雀的眉眼锋利起来,涌动着兴奋:“你会游泳吗?”
萧蝉立在水中央,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朔雀。
朔雀一个猛扎,窜进水里,像一条鱼灵活地潜到萧蝉身边,环着萧蝉的身体绕啊绕,从水底绕上来。
萧蝉看见水下朔雀的身体,绕着他游了好一阵子,萧蝉用手去抓,却被朔雀的手抓住,拉到水底。
鼻腔很快灌满水,呛到肺里,萧蝉在水底咳嗽,吞了一大口水,随即被朔雀的嘴堵住,一股气息从喉咙钻进鼻腔和肺部,带着淡淡的茶香。
朔雀在水下贴着萧蝉的身体,用脚钩住萧蝉的脚跟,用自己腿部的晃动带动萧蝉的腿,有节奏地在水底滑行。
等再次从水面钻出来,朔雀的唇未曾放开,一直到岸边,朔雀把萧蝉顶到池壁上,将萧蝉的腿放在自己腰间。
朔雀的皮肤紧致有弹性,血气充盈,胳膊上的肌肉拱起,将萧蝉牢牢锁在身下。
萧蝉眼前模糊起来,仿佛水池里的气不是蒸腾起来的,而是从呼吸里吐出来的。
水温适宜,确实可以缓解疲惫,身体周围的水波轻微荡漾着,席卷着,裹住他的身体,像鱼疗时那些巡身而过的小黑鱼,用嘴巴一点点嘬着他的皮肤,麻酥酥的感觉沿着血液传递到全身。
萧蝉感觉自己像一只自在的鱼,栖息在温柔的港湾,无比安全。
朔雀能给他带来这种感觉,把以前在岩原区的苦厄清洗得干干净净。
没有人再用刀子取他的血了,身上的疤痕在药池中一点点变淡,随着那段记忆一起消去。
朔雀会和他一起躺在池底,或以禅修的方式在池底打坐,凝神闭气,等他嘴里开始吐泡泡,气息不够时,朔雀会给他渡气,然后带他滑到水面。
朔雀的皮肤比他黑一个度,当他在水底不会换气,呛了大口水,脑子晕晕乎乎的时候,就会睁眼。
每次一睁眼,身前都会出现麦色的、紧致的皮肤,肌肉线条从两臂延展至锁骨,再往上是下巴,干净的,没有胡子,然后是鼻梁,上面挂着水珠,最后是一双明亮的、微笑着的眼睛,充满笑意,慢慢靠近他。
除了那道眉弓,略微有些眉压眼,朔雀的眉毛很浓,眉尾朝上走,神采奕奕又少年气十足,但他微微蹙一点眉,就会显得威严,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彻底地讨厌他看到的人,怀疑、警戒。
朔雀的所有情绪都流露在表面,即使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开心或气愤,但那张脸是不会骗人的。
有时候,朔雀的眼神是焦灼的,警戒的,可一转向他,就会变得星光闪闪,眼尾柔和起来,莫名地挂着笑意。
萧蝉想,自己一定是红颜祸水吧。
朔雀这个首领到底负担了多少任务,比一个国家的国王轻松多少?
萧蝉想问的问题,不必自己亲口问出来,朔雀能听到。
第二天,朔雀便让萧蝉随他一起去给区民送暖石。
萧蝉穿了一身区卫的衣服,黑色的,没有任何装饰。
朔雀赠给萧蝉一把匕首,递给萧蝉时,看见萧蝉衣领有些歪斜,于是伸手为其整理。
萧蝉站着,睫毛扑在下眼睑,看着朔雀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而敏捷。
朔雀:“区卫是要配长矛的,你拿不了长矛,就拿这个匕首,必要时防身用。”
萧蝉两手托着匕首,匕首通体黑色,是一种泛油的黑色,表面光洁,有点像他见过的岩原区的一种石头,墨琅石。
萧蝉拉着刀柄拔出来,刀背厚实,刀尖薄削,刀面闪着银光,像镜片一样,旋转刀面时,会在眼睛上闪过一道浮光。
萧蝉眯起眼睛,脸皱皱巴巴。
朔雀看萧蝉不高兴,关心道:“怎么,不喜欢?”
萧蝉皱着眉头,“这刀片太亮了,晃眼睛。”
朔雀第一次听到这种理由,萧蝉皱眉,真是皱到他心上了,怎么能让一把刀欺负萧蝉呢?朔雀自己都舍不得欺负。
“好,给你换一个。”朔雀又挑出一个小方盒,朝萧蝉打开,里边是一枚戒指,绿色的,像竹叶青的皮。
“这个怎么样?”朔雀期待道。
萧蝉的脸还是皱皱巴巴。
朔雀难道不知道他被竹叶青咬过吗?
看到这种蛇皮颜色的东西,真的会让人联想到不好的回忆。
没等萧蝉开口,朔雀急忙把盒子收起来,“换一个吧,嗯……让我看看……”
朔雀在架子上环视一圈,又翻开几件大箱,在里边挑挑拣拣。
萧蝉看着周围架子上的器件,有立在墙面的刀枪、长矛,数量尤其多,还有一些小玩意,挂在一个树状立架上,立架中间一根主柱,主柱上分出很多小木杈,木杈上挂着同样大小的方盒。
萧蝉走过去,刚用手碰到其中一根木杈,那立架便收成一根细杆,上边的盒子全掉到地上,盒子里的东西跑出来,滚落一地。
萧蝉去捡那根细杆,拿到手里,像根筷子,两头突然弯曲,绕着萧蝉的手变成一个圈,固定在萧蝉手腕上。
萧蝉用力拔,那圈从手腕脱出去,磕在地上,圈中间断开,一头立起来,向上长,又长成一个立架。
萧蝉把地上的盒子捡起来,重新挂到立架上。
朔雀一直埋头找东西,他听见萧蝉的脑波,把立架碰到了,立架收缩,架子上的盒子滚落一地……
朔雀知道萧蝉不会折腾出多大的事情,就放任萧蝉在背后叮叮咣咣地搞出一大堆糗事,然后自己收场。
朔雀假装自己不知道。
萧蝉用手碰储物架的玻璃,手刚挨上去,玻璃就碎成渣渣了。
萧蝉赶紧用铲子把玻璃碴扫到一起。
朔雀:“找到了!”
萧蝉心惊肉跳地把铲子放回去,用脚挡住那些碎掉的玻璃碴。
“就这个!”朔雀从箱子里翻出一个蚂蚱形状的喷雾器,“你按这里,里面的液体喷出来,能致盲。”
防狼喷雾器?
萧蝉的脸还是皱皱的。
“不喜欢?”朔雀立即收回去,“那我重新找一个。”
“唉,不用了……这个,可以了。”萧蝉不想让朔雀再白费功夫,这里的东西没有适合他的。
随便拿一个算了,他本来也不需要武器。
有朔雀在。
“那就这个了?”朔雀把喷雾器举起来。
“嗯。”萧蝉接过来,拿在手上翻转着看,这东西是用木头雕出来的,形状像蚂蚱,尾巴垂在后边,摁下去,就能喷出致盲的毒液。
朔雀:“你看你还需要什么?”
萧蝉想说不需要了。
朔雀打了个响指:“哦,我知道了,还有这个!”
萧蝉走到储物架前,取下里边一条白色绸带,“这东西可以包扎伤口,上边有孔雀花粉,你受伤了,就可以用它治疗伤口,还有一个用处。”
朔雀拿着绸带走过来,蒙到萧蝉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