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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旧情难忘 ...

  •   顾砚提剑向裴浔刺去,裴浔镇定自若用扇子格挡。

      二人绕着马车过了几招,一时间尘土飞扬。顾砚有心想探裴浔武功的底,招式凌厉,裴浔只防守不做进攻,竟也游刃有余应付下来。顾砚见裴浔武功高强不在自己之下,当下更加担心姜瑶跟着裴浔的滇南之行。

      姜瑶见二人打起来,出声制止道:“你们不要打了!”

      二人却都像没听见一般,谁也不停手。

      “顾砚!顾砚!你快住手!”姜瑶焦急地喊顾砚停手,顾砚置若罔闻,与裴浔缠斗起来。

      “阿砚~我肚子疼。”姜瑶语气里满是委屈。

      顾砚听见姜瑶说肚子疼,当下担心起来,朝姜瑶看去,只见姜瑶皱着眉头,弯着腰,手捂着肚子。顾砚看着姜瑶不舒服的样子,手上的剑也出的慢了些,裴浔抓住机会,一脚将顾砚的剑踢飞,又是反身一脚,直直踢在顾砚胸膛上。这一脚力度极大,顾砚被踢得后退了好几步,一声闷哼,吐出一口血。

      顾砚顾不上自己的伤,便想去看看姜瑶。抬眼却看见裴浔已站在姜瑶身旁,神色得意。姜瑶刚刚不舒服的样子早已不复存在,神色如常。顾砚这时才明白,姜瑶刚刚的不舒服是在做样子,哄骗自己,好让自己分心。顾砚露出了一个苦笑,可还是担心姜瑶,往姜瑶的方向大步走去。

      “顾砚,你站在那里吧。”姜瑶语气温柔,神色平静。

      顾砚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大步向前。

      姜瑶见顾砚置若罔闻,顾砚往前走一步,她便往后退几步。顾砚走到姜瑶原先的位置处,裴浔拿着折扇拦住了他,对顾砚说:“顾将军,你停住脚步吧,阿瑶有话同你说。你们俩一进一退,僵持到明日,这话都没法说了。”

      顾砚闻言止住了脚步。

      姜瑶:“顾砚,梅花树下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顾砚想起了姜瑶在梅花树下说的话。

      “顾砚,既然我的爱意于你而言是束缚,是枷锁,是禁锢,那我成全你。簪子还你,以后你的任何东西我都不要了,包括你的人你的心。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所以,顾砚今天是带不走姜瑶了,哪怕裴浔居心叵测,实非良人。

      姜瑶见顾砚不再执着带她走,便上了马车。

      裴浔冲顾砚无奈地摊手,一脸深表遗憾,跟后上了马车,驾车而去。

      顾砚看着马车逐渐消失在视野里,心痛如绞。伸手向怀中摸出一根断了的寒梅玉簪,苦笑起来。刚刚裴浔踢向他胸口的那一脚,他听见清脆细微的断裂声,因担心姜瑶无暇顾及,原来是怀中曾经的定情信物寒梅玉簪断了。

      为什么会是簪子断了?还不如是肋骨断了?顾砚嘲弄地想着。

      渐渐地,顾砚视线开始模糊,体内“浮生若梦”的毒开始发作。

      顾砚握紧手中断裂的玉簪,对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喃喃道:“阿瑶,这次毒发失的是视觉……”

      无人回应。

      顾砚苦笑,自己的专属神医,终于弃他而去。

      两年前,皇上秘密召他入宫,让他到江南搜查瑞王通敌谋反的罪证。瑞王是皇上的叔叔,这事非同小可,需得秘密行事,他只带了十几名亲信来查案。顾砚到了江南,夜探瑞王府。谁知瑞王早有防范,布下天罗地网。顾砚武功高强,身陷埋伏本可以全身而退,可是此时突然视觉、听觉、嗅觉、味觉都失灵,五脏六腑疼痛难忍,不知中了什么毒。手下的亲信拼死才为顾砚杀出一条生路。顾砚虽摆脱瑞王府的追兵,但身受重伤,又中了五感异常的毒,奄奄一息,昏迷在河边。

      是姜瑶救了他。

      姜瑶告诉他,他中的是一种叫“浮生若梦”的毒,一开始中毒没有任何症状,中毒七日之后会突然爆发,五感异常,视觉、听觉、嗅觉、味觉都失灵,痛觉却会被放大,三日内被这毒痛苦折磨而亡。姜瑶用药压制了毒,让顾砚不至于立马丧命,但压制的毒每月都会爆发一次,不及第一次那般凶猛,但是五感中随机一感异常,无规律。

      他曾与姜瑶四处游历,只为找到“浮生若梦”的解药。可惜,姜瑶还未研制出解药,他却要回到京城做回定远大将军,平定边乱。

      他恢复了将军身份,给他下“浮生若梦”的人也在提醒着他,不能娶妻生子,不能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他哄骗姜瑶,“浮生如梦”的解药皇上已派太医为他研制,故意气走姜瑶远离京城,远离充满阴谋诡计的地方。

      他想,或许他的困境解决了,他还能挽回姜瑶的心,与姜瑶重新开始。可是,姜瑶再也不会给他机会了。

      ......

      边疆主帅营帐内,顾砚盯着从京城送来的信,是姜瑶寄来的信,心里忐忑又期待。

      距离和姜瑶分别已经过了四五个月。那日雍州分别后,顾砚派人跟着姜裴二人。裴浔混迹市井多年,为人敏锐警惕,很快就发现并甩开顾砚派去的人,顾砚只能让人守在滇南。几个月里,守在滇南的人一直没寻到姜瑶的踪迹。雍州事毕后,顾砚回到京城汇报情况,又被皇上遣派到边疆戍边,不能亲自去寻姜瑶,没想到今日却收到姜瑶的信。信是先寄到京城顾府的,顾府又安排人寄来边疆。

      姜瑶的孩子应该出生了吧,这信是来报喜的吗?她与裴浔分开了吗?她现下又在哪呢?

      顾砚思绪万千,打开了信。

      信是裴浔写的。

      “顾将军安。我与阿瑶已从滇南回到姜家,一切顺利,将军勿挂念。我喜得一女,甚是可爱,名唤阿念。阿念未足月出生,身子孱弱,将军若是有什么稀世药材能赠与我,为爱女滋养身体,我感激不尽。顾将军得空可来江南,我与阿瑶定好生招待你。另附爱女画像一张。”

      顾砚气得牙痒痒,看着裴浔满是炫耀的语气,脑海中浮现裴浔得意的神色,只觉得可恶。姜家是医药世家,又是江南一带药材铺子的大东家,怎么会缺稀世药材,裴浔这么说不过是来炫耀的。

      顾砚打开信里夹带的画,展开一看。黑白的简笔画,画中裴浔怀着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那婴儿在裴浔怀中显得很是瘦小,平平无奇。

      是姜瑶画的,顾砚认得。姜瑶平时会画一些草药,画人物也是这般简单形象。

      “这孩子......未足月出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阿瑶才会早产生下这个孩子。”顾砚一阵心疼。

      再过几日,他便可以回京述职,到时候绕路去江南,他要去姜家看一看姜瑶。

      ……

      顾砚趁着述职之际,绕道来到江南。

      现下正值腊月,家家户户都忙着备年货,街道上热闹非凡。顾砚奔波数日,整个人狼狈不堪,找了家客栈洗漱休整一番,来到姜府门口。

      顾砚曾随姜瑶在姜家住过一些时日,姜府的门人见了顾砚,便去通报主人。

      “顾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只见裴浔笑意盈盈地来迎接顾砚。

      顾砚无视裴浔的热情,伸头向里看,却没有见到姜瑶身影。转眼看裴浔一副主人家的做派,心中不悦。裴浔向顾砚解释道:“顾将军来得不巧,阿瑶和兄长去药庄了,可能很晚才能回来,只能由我接待你了。”

      说着引着顾砚进内厅。

      顾砚见到了画像中姜瑶的女儿——阿念。怎么说呢,姜瑶的画很写实,这个小娃娃羸弱瘦小,面色萎黄,病怏怏的。

      “和阿瑶一点也不像。”顾砚心想。他曾幻想过和姜瑶的孩子模样,眉眼要像姜瑶一般温柔,性格要像自己活泼开朗,粉雕玉琢的糯米团子。

      顾砚看着裴浔满脸慈爱地逗弄着阿念,心里一阵泛酸。裴浔虚伪狡猾,姜家的其他人知道吗?为什么裴浔能留在姜家?还一副主人做派?顾砚细细打量着裴浔,虽然他很瞧不上裴浔,但他不得不承认,裴浔生得很不错,五官俊美,身材颀长,气质儒雅。

      顾砚曾两次对裴浔拔刀相向,裴浔倒不记仇,拉着顾砚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话,显得十分熟稔。裴浔一会儿说自己从前行走江湖遇上的趣事,一会儿说阿念这个小婴儿成长飞速,一天一个模样,有多么可爱。顾砚向他打听滇南之行发生了什么事,致使姜瑶早产生下阿念,裴浔却又将话题引到阿念身子孱弱,他照料得十分辛苦。

      转眼天就黑了,姜瑶却还没有回来。裴浔客气地邀顾砚留宿,顾砚也不推辞,应下了。裴浔给他安排的院子离姜瑶的房间很远,顾砚心下不快,这不是他曾在姜家的住处,便开口问了裴浔。

      裴浔却只道是姜瑶的嫂子姜夫人安排的,他也不知为何这般安排。这院子偏僻荒凉,但有一株梅花树开得正盛,满院飘香,倒也有几分风雅。

      顾砚听闻院子里有梅花盛开,想起之前他与姜瑶梅花树下的事,姜家人素来护短,想来姜夫人有心敲打敲打自己,便不再多言。

      晚饭时分,裴浔邀顾砚到暖阁把酒言欢,还说什么不醉不归。

      几壶酒下肚,顾砚倒还算清醒,裴浔却醉趴在桌子上。顾砚见裴浔已然喝醉了,便试探地套话。

      顾砚:“裴兄,你和阿瑶滇南之行可遇上什么事?”

      裴浔听顾砚提起滇南之行,突然潸潸落泪,喃喃道:“若瑄,我好想你啊~”

      顾砚没想到裴浔还对亡妻念念不忘,顿时怒火中烧,本有的几分醉意被愤怒冲击得荡然无存。随即站起身来,“唰”抽出腰间的剑,横在裴浔脖颈上,质问道:“你对戚姑娘念念不忘,将阿瑶置于何地?”

      姜家的管家见二人争吵起来,连忙上前劝顾砚冷静,又安排人去知会姜夫人。

      冰凉的剑架在裴浔脖子上,裴浔却不惊慌,只是抬头眯眼冲顾砚打量一番,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顾砚看裴浔莫名其妙的笑起来,不懂他在盘算什么阴谋诡计,握紧剑柄,往裴浔脖颈又凑近了一些。

      裴浔摇摇晃晃地起身,脖颈因他的动作而被剑划出细小的口子,他却丝毫不在意。裴浔站定后,将顾砚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随即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剑刃推向一旁,对顾砚说道:“你想嫁给阿瑶!哈哈哈哈,你想做姜家的赘婿!阿瑶不理你,你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也帮不了你啊!”

      顾砚听裴浔挑衅的语气,怒气冲冲地抓起裴浔的衣领,怒声道:“你胡言乱语什么!”

      裴浔拍拍顾砚的手,晕晕乎乎地说道:“松开松开!你不可对我如此无礼!小心我叫阿瑶再也不理你。”

      顾砚冷哼道:“阿瑶若是知道你对亡妻念念不忘,她只会不理你。”

      顾砚话音未落,便看见姜瑶向厅中走来。

      姜瑶远远地便看见顾砚提着裴浔的衣领,不禁皱起眉头,冷声对顾砚说道:“顾砚!你又与他打起来做什么?”

      顾砚松开裴浔的衣领,忙迎上姜瑶,冲姜瑶告状道:“裴浔他酒后吐真言,说他心里还挂念着亡妻,丝毫不在意你的感受。”

      姜瑶没理会顾砚,指挥着小厮将裴浔送回房间休息。顾砚疑惑不解道:“阿瑶,你不是大度之人。”

      姜瑶瞪了顾砚一眼,随即对一旁的仆从道:“顾将军喝醉了,送他回房休息。”

      顾砚等了一天才见到心心念念之人,忙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我没喝醉!阿瑶,我有许多话要同你说。”

      姜瑶却转身离开,顾砚想追上去,却被两名仆从一左一右叉着胳膊拦住了,说:“顾将军,请你不要让我们为难。”

      顾砚放弃抵抗,心里盘算着晚点再偷摸溜出来找姜瑶。

      顾砚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开门准备去找姜瑶。一开门便看见那两名小厮守在门两侧,顾砚解释道:“夜色正好,我逛逛消消食。”

      两名小厮恭敬行礼,齐声道:“顾将军,请您回房间。”

      一名小厮解释道:“我们夫人怕您乱逛到小姐院子里,您还是安心休息吧。”

      顾砚心想,姜夫人真聪明。讪讪地关上门,回到房间休息。

      顾砚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便听见姜瑶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你们下去吧!”

      顾砚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忙整理仪表,准备去开门。

      却听见“嘭”地一声,门被姜瑶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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