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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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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
这是什么画面?
是沈谦吧?是年纪变大的沈谦吧?为什么叫自己“侯爷”?为什么拿刀架他的脖子?
自己的白日梦进化了?不仅能以侯爷视角体验已有剧情,还能自个儿搞原创了……
“辰君老师?”
祝辰君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灯打开了,沈谦正一脸担忧,朝他伸出手。
自己的脑袋竟枕着谢悯的腿,半个身子被谢悯从后面紧紧圈住。
气氛诡异地安静。谢悯目眦尽裂,不发一言,死死盯着祝辰君身前的沈谦。
而沈谦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注意到谢悯的视线后,原本温驯的眉眼悄然泛起凉意。
“到此为止,沈谦,给我过来!”
谢盛从灯控开关的位置气势汹汹地走来,把沈谦薅到身后。
然后对祝辰君换了副面孔说:“好险好险,辰君老师,没受伤吧?”
“啊?没有。”祝辰君懵懵的,那一两秒他就跟失忆了似的,“发生了什么啊?”
“刚刚沈谦想抓你,你突然大叫,以为出什么事了。”谢盛看了谢悯一眼,笑道,“小悯才紧张你呢,生怕摔倒了,跑过来的速度比火箭还快。”
谢悯对谢盛的好话不屑一顾,依旧死死抱着祝辰君不放手。
祝辰君察觉到谢悯的样子有点奇怪。
“谢老师,我没事。”他轻拍谢悯的手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陈荞也走过来缓和气氛:“君君本就身体不好,谢老板吓到了吧。”她对着谢悯使了个眼色,“结果人君君没事儿,你个一米九的壮汉倒吓个不轻。诶君君,你要不去楼上歇会儿,早上坐了那么久的车,都没来得及休息呢。”
祝辰君点点头:“好。”
谢悯这才松了手,任由祝辰君牵着他往楼上走。
到了卧室,祝辰君问道:“谢老师,你刚刚——”
……
整个身体陷入温暖的漩涡。
谢悯环住他的腰,越缠越紧,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谢老师?”祝辰君侧头。
头发的香气侵入鼻腔,是之前送给谢悯的洗发香氛的味道。长长的睫毛近在咫尺,在灰黑色的瞳孔落下阴影。
谢悯垂着眼,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谢老师,我真的没事的。”祝辰君快被这么大一只压死了,提议道,“我们去坐着好不好?”
谢悯点头,搂着祝辰君往床的方向去,但并没有坐下,而是拉他侧着身倒了下去。
床褥很软,两个人像陷进了棉花糖里。祝辰君吃了一惊。
身上的手没松开,自己依旧被揉在怀里。
“抱歉阿辰。”谢悯抚着祝辰君的后脑勺,“就这样,让我再抱一会儿。”
祝辰君顿了顿,小声答应。
保持着相拥的姿势静默半晌,谢悯的呼吸终于没那么急促了。祝辰君抬头,和谢悯四目相对。
“谢老师。”祝辰君开口,“你刚刚……并不是在担心我摔倒,对吗?”
谢悯不说话,没有否认。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祝辰君歪着脑袋,“他们说我大叫了一声,但我本人却没有印象。谢老师,我真的叫了吗?”
谢悯深吸一口气:“是真的。”
“那好奇怪。”祝辰君垂下眼,“当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确实挺可怕的,但不至于吓到连自己叫出声都听不……”
“什么画面?”
“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下着暴雨,很黑。”祝辰君说,“一个和沈谦很像的男人拿刀架我脖子上,说:‘侯爷对不住,我是来杀你的’。”
谢悯的手明显僵硬了几分。
祝辰君看着他。
果然,关于他的怪梦,谢老师应该知道些什么。
“这不是我第一次做这种梦了。”祝辰君缓缓道来,“上周还梦见自己坠马,追着四皇子殿下送礼物。而且……谢老师你知道吗,在梦里,我把自己想象成了小侯爷。”
“和游戏里一模一样的剧情,但和玩游戏不一样——因为它太真实了。”
“本来以为是自己玩游戏玩疯了,居然幻想出真人版的游戏剧情,还把你和阿荞的脸……安在了殿下和春巧身上。”
“但是今天的梦证明我想错了。‘侯爷在荒村雨夜被刺杀’,游戏里没有这样的剧情,甚至都没有沈谦这个角色。那我就想不明白了,还有什么原因……会让我做这种怪梦呢?”
祝辰君用渴求真相的眼神望着谢悯,谢悯却别开目光,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
“做那种梦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他问。
“感受?”祝辰君想了想,揪住胸口,“大概就是……和小侯爷一样的感受吧。”
“怎么说?”
“比如坠车的时候会恐惧,和殿下玩闹时很幸福,被人拿刀架脖子会害怕。”祝辰君说,“这很正常。”
“这不正常。”谢悯叹了口气,“被这些梦困住影响心情,你不难受吗?”
“做梦是会影响睡眠啦,像今天一样白日做梦也挺尴尬,但我并不完全排斥。梦见殿下和春巧的时候,对我来说就是美梦啊,嘿嘿。”
谢悯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了,眼中的愁绪渐渐散去,把祝辰君再次抱紧。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想起来的都是美好的回忆。
“谢老师,你怎么又抱我啊?”祝辰君在谢悯怀里扭来扭去。
“我猜到了,你有事情瞒着我。但就像皮套那件事一样,你不想说,我也不能强迫你。”他推了推谢悯的胸膛,发现居然如墙壁般纹丝不动,“不过有件事我无论如何都想弄明白……”
亮晶晶的眼神写满了真实的疑惑: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谢悯身子一震。
……
禁锢祝辰君的手渐渐脱力。
“嗯嗯,这才对。虽然我们关系很好,但不能把室友当女孩子啊,寂寞的时候我可以陪你,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哦?”
祝辰君坐起来,朝僵在原地的谢悯指指点点。
“……”
谢悯的心碎了。
求助,怎样才能让老婆明白自己其实是个深柜?
但总算安全保守住了秘密。
谢悯调整好心情。
回客厅前祝辰君想上厕所,谢悯在门口等他,正无聊着,耳朵一竖,发现门外传来多个呼吸声。
他眉头一皱,砰地一声打开门。
陈荞尖叫着,泥石流一样掉进来差点摔了个狗吃屎;沈谦插兜停在楼梯上,但呼吸急促明显就是逃跑失败陷入了紧张!谢盛这货更行,光明正大地偷听,幸灾乐祸拍拍谢悯的肩:“恭喜恭喜,进展不错啊~”
谢悯啪地关上了门。
晚上,大家一致同意去祝辰君推荐的木屋烧烤吃宵夜。
所有人一起步行着去。路上小雪依稀,暖橘的灯光铺在石板小路上,没多久就传来一阵香气扑鼻的烤肉味儿。
“好香!好香!”祝辰君加快步子,和饭搭子包包冲在最前面。刺啦刺啦的烤肉声隔空暴击味蕾。
受不了了,他现在就想吃!
“我去,又碰见你了辰君!”
刚跨进烧烤店的主屋大门,祝辰君就看见陈溪和林妙在朝他挥手。
于是八人局变成了十人局。
大家一起喝酒吃肉东拉西扯。陈溪江湖气重,杯杯一口闷把大伙儿都整兴奋了,以陈荞为首的几位女士更是不遑多让,一杯接一杯地碰杯下肚。
下酒菜上了一盘又一盘,演变到最后,就只剩祝辰君、谢悯、沈谦和包包还算清醒了。
烧烤店都快打烊了。谢悯去结了帐,回来看着一地横七竖八等待搬运的“尸体”们。
他对祝辰君说:“要不我们直接走吧?”
“这可不行啊谢老板!”包包鼓起勇气阻止他,“至少一起……一起搬到门口吧,我和沈谦两个人搬不动啊……”
谢悯心说你可太小瞧沈谦了,皱了皱眉,看向祝辰君。
祝辰君喝的也不少,还有点懵懵的:“嗯?”
“阿辰你呆在这里,我们三个来。”谢悯掏出手机叫了车,吩咐沈谦,“带谢盛去厕所,我看他马上要吐了,不会喝还硬喝,像个蠢货!”
沈谦没应声,但扶着谢盛照办了。
车都到了。在谢悯的带领下几个人有条不紊地搬完了醉鬼们。幸好大家的酒品都不错,没有发酒疯的,不然今晚是不得消停了。
在每位醉鬼的床边都放了个盆,确认一切妥当后,祝辰君回到卧室。
一进门就险些亮瞎眼!只见谢悯光着上身,正在脱下来的内搭里找着什么。
“你不冷啊快把衣服披上!”祝辰君把沙发上的大衣递给谢悯,“在找什么?”
谢悯慌道:“我的玉不见了!”
!!!
祝辰君立马趴地上看床底:“掉地上没有?”
“找过了,没有。”谢悯丢掉内搭,“地上脏你快起来!我去看客厅和玄关。”
两个人火急火燎地去查看,但一无所获。
“坏了,可能掉路上了。”谢悯走来走去,突然想起什么,恶狠狠道,“……谢盛!搬那家伙的时候他一直乱动!多半是那会儿掉的!”
“那快走!”
二人裹好衣服就奔去烧烤店。店已经打烊了,凌晨三点,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们顺着所有小木屋和上车的路找了两遍,竟然半个白马玉饰的影子都没见着。
“不会落车里了吧……”祝辰君面露担忧。
那可是谢老师亲手雕磨的玉啊,又是小侯爷的宝物。他也是侯爷推,明白那东西对谢悯有多珍贵。
如果自己的那枚丢了,他肯定也是谢悯这个反应。
“不一定,也可能被店员收起来了。”谢悯点开打车软件准备联系司机。
偶然一抬眼,发现最远处竟还有间平房。
路上很黑,手机快没电了,谢悯用最后一点电量打开手电筒,牵着祝辰君往平房走。
那房子在最偏僻的角落,刚好处于风口位置,靠近的时候刮来一阵阴风,把祝辰君吹得够呛。
谢悯转身给祝辰君把拉链拉到最顶:“这种时候就别想着耍帅了!”
祝辰君:“别管我了首要任务是找玉。”
到了平房门口,祝辰君眯着眼睛朝里面一望,顿时喜出望外:“谢老师,那个是不是!”
两人一起冲进去,看见一堆箱子上有个装满杂七杂八东西的铁盒。
谢悯的白马正完好无损地躺在里面。
“找到了!”
谢悯心中石头落地,将那玉握在手心,放在心口。
“太好了太好了!吓死人,我都在想万一找不到——”
“砰!”
一阵风吹来,平房的大防盗门轰然关闭。
祝辰君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去开门,但这破门自动上锁,从里面打不开。
“坏了,谢老师。”他看向谢悯,“你手机还有电吗?”
谢悯掏出手机。
手机当着他们的面熄了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