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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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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死战不退
风沙卷着血腥气,在戍楼的残破窗棂间呼啸。小满的尸体还躺在门外的沙地上,胸口那支刻着源流教诡异纹路的奇形镖,像一根毒刺,扎在每个人的心上。月光惨白,映得少年圆睁的双眼满是不甘,那眼神像极了多年前苏秀寄来的信里描述的 —— 念戍第一次看到陌生人时,既好奇又警惕的模样。李戍官的目光落在小满脸上,喉头一阵发紧,恍惚间,那十六岁的脸庞竟与记忆中儿子襁褓里粉嫩的眉眼重叠。
“念戍……” 他下意识地呢喃出声,手不自觉地摸向胸口。那里,鸳鸯荷包被鲜血浸透,却依旧带着一丝微弱的温热,苏秀绣的鸳鸯仿佛在血水中挣扎,一如他此刻的心境。十五年了,他不知道儿子长成了什么样,不知道苏秀是否还在长安等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可小满的死,像一记重锤,砸醒了他深埋心底的恐惧 —— 若玉门关破,关内的百姓,他的妻儿,都会落得这般下场。
铁面人的话语如同极北寒冰,刺破弥漫的血腥与悲痛,直刺入每个人的心底:“假军情已送出,长安那边,怕是要等援军赶到时,看到的只剩玉门关的废墟了。” 他手中把玩着那只信鸽,鸽羽上还沾着陈远的血迹,眼神里的轻蔑像风沙一样,刮得人皮肤生疼。
李戍官胸腔中怒火翻涌,燎原火长枪猛地一挺,枪尖红芒暴涨,映亮了他满是血污却依旧坚毅的面容。枪杆上 “燎原火” 三个篆字在红光中流转,仿佛唤醒了沉睡的英灵 —— 那是祖父李晟随李靖将军征战西域时,饮过无数突厥人血的荣光;是父亲临终前,握在手中不肯松开的执念;是他十五年来,日夜守护的信仰。“老子今日便替天行道,斩了你这奸贼!”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力,震得周围的沙粒都簌簌作响。
铁面人轻蔑一笑,随手将信鸽放飞。那鸽子扑棱着翅膀,在沉沉的夜色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弧线,很快便消失在风沙里。“就凭你?” 他的目光扫过李戍官,又落在楼梯口浑身浴血的王忠和赵武身上,语气满是不屑,“还有楼下那两个半死不活的老兵?李晟的后人,也不过如此。” 他顿了顿,铁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玉门关的荣光,早在十年前朝廷断了粮草的那一刻,就该断绝了。”
话音未落,他纵身跃下戍楼。青袍在风中翻飞如蝠翼,衣袂扫过楼梯扶手,带起一阵阴风,落地时悄无声息,仿佛一片羽毛。“一刻钟后,我的大军便至。” 他站在沙地上,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我劝你们,早些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个全尸,不至于曝尸荒野,被风沙啃噬殆尽。”
李戍官正要提枪追下楼拼命,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死死拉住。“戍官,不可硬拼!” 陈远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他的肩伤再次崩裂,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滴在李戍官的手背上,“他在拖延时间!等大军一到,我们便是插翅难飞!”
“那又如何?” 李戍官猛地转过身,双目赤红如血,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小满死了!老王和老赵都快撑不住了!这戍楼是我们最后的家,是关内万里河山的屏障,绝不能让给这群狗贼!”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处的灼伤,火辣辣地疼,可这疼痛远不及心中的悲愤 —— 朝廷漠视,援军不至,弟兄战死,家破人亡,他能做的,唯有以死相拼。
陈远看着他眼中与戍楼共存亡的决绝,心中一震。他想起了师门的教诲:“无相之道,在于顺势而为,而非逆势而亡。” 他咬了咬牙,突然压低声音,从怀中掏出三枚青铜令牌。令牌巴掌大小,上面刻满了繁复的纹路,像是道家的符咒,又像是天地运行的轨迹,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戍官可听过‘无相困阵’?”
李戍官一愣,目光落在令牌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伊丽川的天地之气虽未完全蔓延至此,但玉门关恰在其气脉边缘,如同人体的穴位,能接引异境之力。” 陈远快速解释,语速快得几乎喘不过气,“我以双剑为引,以这三枚令牌为阵眼,可借气脉之力,布下千军万马的幻象。这幻象并非虚无,而是虚实交织,能暂时吓退敌军。”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破釜沉舟的坚定,“但此法需有人护法,且需一刻钟时间才能完成。只要阵法一成,我便寻机突围,赶往长安求援!”
“不行!”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王忠拄着长枪,艰难地走上楼来,他的大腿被弯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裤腿,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血印。老人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如拉风箱,却依旧挺直了佝偻的脊梁:“你伤势未愈,且敌军密布,城外皆是突厥骑兵,如何冲得出去?要去,我去!” 他举起手中的长枪,枪杆上的 “忠勇” 二字虽已模糊,却依旧透着一股凛然之气,“我这把老骨头,跟着李家父子守了三十年关,还能再冲杀一阵!”
赵武也挣扎着靠了过来,他的腹部中了一刀,用布条紧紧缠着,鲜血依旧不断渗出,将布条染成暗红。他的独眼在黑暗中闪着光,像暗夜中的孤星:“我与老王一起,拼死也能为你杀出一条血路!戍官,你守着戍楼,陈少侠去长安,这是最好的安排!”
李戍官沉默了。他的目光扫过两位跟随自己十五年的老兄弟,王忠的右耳空洞洞的,那是二十年前为了掩护战友被流矢削去的;赵武的左眼蒙着黑布,那是十年前为了保护商队,被沙盗的弩箭射中的。他们跟着自己,守着这座破败的戍楼,吃了十五年的苦,受了十五年的罪,从未有过一句怨言。如今,却要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陈远,为了一个早已遗忘他们的朝廷,献出生命。
他又看向陈远,这少年不过二十出头,身上背着师门的嘱托,背着中原的安危,眼神坚定,却难掩伤势带来的虚弱。他是中原的希望,是玉门关最后的生机,绝不能死在这里。
李戍官的目光落在胸口的鸳鸯荷包上,指尖轻轻抚摸着上面的血迹。他想起了苏秀,想起了她在长安的灯下为他缝补衣衫,想起了她信中写的:“阿戍,守住边关,也守住自己,我等你回来。” 他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守住玉门关,守住大唐的门户。” 责任与牵挂在他心中交织,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他缠绕。
片刻后,他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悲壮,几分释然,在满是血污的脸上,竟显得格外耀眼。他重重拍了拍陈远的肩膀,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娃儿,你是中原的希望,不能死在这里。护法的事,交给我们。” 他的手掌宽大而有力,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厚茧,传递着坚定的信念。
他转头看向王忠与赵武,三人目光交汇。没有多余的话语,十五年的生死与共,十五年的朝夕相处,早已让他们心意相通。他们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看到了对这片土地的热爱,看到了对家国的忠诚。“老王,老赵,” 李戍官的声音平静却厚重,“十五年了,咱们弟兄三个,守了这玉门关十五年,今天,也该为它尽最后一份力了。”
王忠与赵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绝。他们挺直了佝偻的脊梁,尽管身上伤痕累累,尽管体力早已透支,却依旧像两座不可撼动的铁塔。“愿随戍官,死战不退!” 两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彻夜空,盖过了呼啸的风沙,在玉门关的上空久久回荡。
陈远喉头哽咽,眼眶发热。他想说什么,却被李戍官不容分说地推上楼顶:“快去布阵!记住,一定要把信送到李将军手中,告诉他们 —— 玉门关还在,大唐的将士,还在!” 李戍官的推力很大,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将他推向楼顶的瞭望塔。
陈远踉跄着站稳,回头望去。李戍官手持燎原火,与王忠、赵武并肩站在楼梯口,三人的身影在月光下重叠,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他们的背后,是戍楼,是关内的万里河山;他们的身前,是数不清的敌人,是必死的命运。
陈远咬紧牙关,转过身,将三枚青铜令牌分别嵌在楼顶的三个角落。令牌嵌入砖石的瞬间,发出 “咔哒” 的声响,纹路中的青光愈发浓郁。他握紧双剑,剑尖直指地面,开始默念无相楼的口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口诀声低沉而悠远,与玉门关外溢的天地之气相呼应,楼顶的风沙渐渐变得狂暴起来,形成一道道气旋。
戍楼外,铁面人显然听到了楼上的动静,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铁面具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他不再等待,冷笑着抬手一挥:“进攻!踏平戍楼,鸡犬不留!”
“呜 —— 呜 —— 呜 ——” 突厥号角苍凉响起,如同死神的召唤,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数十名精锐骑兵再次发起冲锋,马蹄声如雷鸣般撼动大地,卷起漫天黄沙。他们手中的弯刀在月色下反射出嗜血的寒光,嘶吼声震天动地,像是一群即将扑食的野兽。
李戍官手持燎原火,与王忠、赵武并肩立于戍楼门前。三人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却如同三座不可逾越的铁塔,死死挡在了敌军之前。风沙吹起他们的衣袍,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伤疤,那些伤疤,是岁月的印记,是忠诚的勋章。
“大唐李戍在此!” 李戍官声如洪钟,长枪前指,枪尖遥对滚滚敌骑,红芒闪烁,“要过此关,先踏过我的尸体!” 他的声音穿透风沙,传入每一个突厥骑兵的耳中,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杀 ——!” 突厥骑兵嘶吼着冲了上来,如同黄色的浪潮,瞬间将三人吞没。
李戍官率先迎敌,燎原火长枪化作一条咆哮的火龙,枪出入龙,血光飞溅。他的枪法大开大合,带着祖父李晟的遗风,带着大唐边军的悍勇,每一击都蕴含着他十五年的苦功与满腔的悲愤。长□□出,如火龙出海,直取敌骑心口;长枪横扫,如狂风过境,逼退周围敌军;长枪上挑,如惊雷破空,将敌骑挑落马下。他的脑海中,闪过苏秀的笑容,闪过父亲的嘱托,闪过小满的死状,每一个画面,都化作一股力量,注入燎原火中,让枪尖的红芒愈发炽烈。
“杀!杀!杀!” 他嘶吼着,每一声嘶吼都带着血泪,每一次出枪都带着决绝。一名突厥骑兵挥舞弯刀,劈向他的头颅,他不闪不避,长枪猛地刺入对方的胸膛,同时任由弯刀砍在自己的肩头。剧痛传来,他却浑然不觉,反手一枪,将对方的尸体挑飞,砸倒了后面两名敌兵。
王忠虽耳背听不见敌军的呐喊喊杀,却凭着多年沙场磨砺出的本能,长枪舞动如轮。他的枪法朴实无华,没有花哨的招式,却招招致命,专攻人马要害。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体力不如从前,便凭借着对战场的敏锐感知,避实击虚。一名敌骑从侧面偷袭,他猛地转身,长枪后刺,精准地刺入对方的马眼。战马嘶鸣着倒下,将敌兵摔在地上,他上前一步,长枪直刺,结束了对方的性命。
他的大腿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汩汩流出,浸湿了脚下的沙地。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怒吼着将长枪深深刺入一名敌兵胸膛,凭借长枪支撑,硬是没有倒下。“戍官,我还能打!” 他嘶吼着,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不服老的倔强。他想起了当年跟随李戍官的父亲征战时的场景,那时的他,是军中的神射手,百步穿杨,何等风光。如今,他虽耳背,虽年迈,却依旧能为守关尽一份力,死而无憾。
赵武独眼圆睁,横刀快如闪电。他视野不清,却能精准捕捉近处敌人的破绽,凭借着对气流和声音的敏锐感知,判断敌人的位置。他的横刀虽已卷刃,却依旧锋利,刀光闪处,必有人仰马翻。一名敌兵挥舞弯刀,砍向他的左臂,他侧身闪避,同时横刀反击,一刀削断了对方的手腕。敌兵惨叫着倒下,他却不恋战,转身挡住了另一名敌兵的攻击。
他的左臂再添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滴在刀柄上,让刀柄变得湿滑。横刀险些脱手,他改用右手单手握刀,反手一刀,凌厉地削断了一名敌军战马的前腿。“想进戍楼,先问过老子的刀!” 他怒吼着,独眼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他想起了自己的爹娘,想起了他们被沙盗杀害的场景,想起了自己发誓要保护弱小的誓言。如今,他虽只有一只眼睛,却依旧能守护这玉门关,守护关内的百姓。
三人背靠着背,配合默契,竟以残破之躯,将这数十精锐骑兵死死挡在门外!刀枪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马匹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惨烈的血与火之歌。风沙染红了大地,月光照亮了战场,每一滴鲜血都在诉说着忠诚与勇敢,每一次呐喊都在诠释着 “死战不退” 的真谛。
李戍官看着弟兄们浴血奋战,浑身伤痕却死战不退,心中既痛如刀绞,又豪情万丈。他猛地发出一声震天怒吼,枪法愈发疯狂刚猛,燎原火长枪上的红芒越来越盛,枪风过处,竟隐隐带起了灼热的气浪,仿佛真的要燃起燎原之火!那些被枪风扫过的敌兵,身上竟燃起了淡淡的火焰,惨叫着倒下。
这是燎原火的秘辛,是祖父李晟当年征战西域时领悟的枪法奥义 —— 以自身精血为引,激发长枪中蕴含的天地之火,焚尽一切来敌。李戍官从未用过这招,因为它太过耗费心神,用过之后必会元气大伤。可如今,他已顾不了那么多,为了守住玉门关,为了掩护陈远,为了弟兄们的牺牲,他甘愿燃尽自己。
“戍官,不可!” 王忠察觉到李戍官的异样,急忙喊道。他知道这枪法的代价,却已来不及阻止。
李戍官没有回头,只是嘶吼着,继续冲杀。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胸口气血翻涌,喉咙腥甜,却依旧挥舞着燎原火,像一尊不知疲倦的战神。他想起了苏秀信中写的:“阿戍,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等你。” 他想,若有来生,他一定不再做戍官,一定守在苏秀和孩子身边,再也不分开。
楼上,陈远正全力布阵。他的双剑舞动得越来越快,青光与楼顶的气旋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幕。他的伤口不断崩裂,鲜血顺着剑身流下,滴在令牌上,竟让令牌的青光愈发浓郁。他能听到楼下的厮杀声,能感受到李戍官三人的气息在不断减弱,心中既愧疚又焦急。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完成阵法,才能不辜负他们的牺牲。
“无相困阵,起!” 他猛地大喝一声,双剑直指天际。三枚青铜令牌同时爆发出耀眼的青光,冲天而起,与玉门关外溢的天地之气相呼应。楼顶的风沙愈发狂暴,形成一道巨大的龙卷风,席卷着周围的沙粒,发出震天动地的声响。
楼下的突厥骑兵见状,纷纷停下了攻击,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他们看到,戍楼周围的沙地上,竟缓缓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唐军阵列,旌旗招展,刀枪如林,仿佛有千军万马在此集结。唐军将士个个身披铠甲,手持兵器,眼神坚定,气势恢宏,与李戍官三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妖法!是妖法!” 突厥军中一阵骚动,不少士兵吓得调转马头,想要逃跑。
铁面人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慌什么!不过是幻象!冲过去!” 他虽这般说,心中却也有些忌惮。这幻象太过逼真,甚至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凛然正气,让他的心头隐隐不安。
可就在这时,李戍官三人突然发起了冲锋。他们像是三道离弦的箭,冲入敌阵,与那些 “幻象” 中的唐军将士并肩作战。燎原火的红芒、王忠长枪的寒光、赵武横刀的锐光,与幻象中的刀枪剑影交织在一起,虚实难辨。突厥骑兵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只能胡乱攻击,却屡屡落空,反而被李戍官三人杀得溃不成军。
李戍官的力气渐渐耗尽,视线越来越模糊。他的身上又添了数道伤口,鲜血浸透了衣衫,滴在沙地上,形成一片暗红。他拄着燎原火,勉强站立,看着周围惊慌失措的突厥骑兵,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知道,他们成功了,陈远的阵法起作用了。
他再次摸向胸口的鸳鸯荷包,指尖感受到苏秀绣的鸳鸯纹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秀儿,我守住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等我……”
话音未落,他眼前一黑,身体缓缓倒下,手中的燎原火依旧挺立在沙地上,枪尖的红芒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如同他不曾熄灭的忠魂。
王忠和赵武见状,怒吼着冲向敌阵,他们知道,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们要为陈远争取更多的时间,要为李戍官报仇。他们的身影在敌阵中穿梭,如同两尊战神,直到力竭倒下,依旧保持着战斗的姿态。
楼上,陈远看着楼下的一切,泪水夺眶而出。他知道,李戍官三人用生命为他争取了时间,用鲜血为他铺就了突围的道路。他握紧双剑,心中默念:“戍官大人,老王,老赵,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信送到长安,一定会带着援军回来,守住玉门关,守住你们用生命守护的土地!”
他纵身跃下楼顶,借着阵法的掩护,如同一道青烟,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朝着长安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戍楼的火光与月光交织,燎原火的红芒依旧闪耀,诉说着一段 “死战不退” 的悲壮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