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
-
穿来前,沈依槿学习了父亲的手艺,成为了一名厨师。有着一家自己的小饭馆,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都很熟络,下午的阳光会透过窗户洒在桌子上,一边做菜一边和客人们说说笑笑,那是她最喜欢的时刻。人生不算富贵,却踏实安稳。
可如今……辛辛苦苦给人做了饭,还被掐着脖子质疑,那力道狠得几乎要把她的骨头都捏碎。
“你往里放了什么?”那男人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
用尽全力摇头,声音被挤得破碎:“没……什么都没放……”
被他那种带着探究的眼神盯着,冷漠、审慎,像在看一件来源不明的异类。一想到他前几个小时才刚杀了个人,她更是全身都僵硬了,竭力屏住呼吸,心跳在耳膜上一下一下炸开,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会被他杀了吗?
那张脸越来越近,恐惧到极点,她的脸颊越来越麻痹,腿也像灌了铅,甚至没办法尖叫。
终于,力道松开了。
几乎是被放开的瞬间,她就瘫坐到了地上,喉咙一阵火辣的疼。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只剩衣袍在地面摩擦的轻响。
原来他不打算杀她,那他要干什么?
身旁其他的妖怪们已经重新开始进食,吃得狼吞虎。就在这时,一只浑身毛色黑亮、金黄色瞳仁的猫来到她脚边——准确来说是一只体型巨大的孟买猫。它拿来了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说,下次给你多做点。那猫轻轻甩尾巴,仿佛听懂了。
半夜,在脏兮兮的破屋子里醒来,完全陌生的环境,使得噩梦都做得支离破碎的,梦与现实交叠,压得她心思沉重。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哦对,她穿越了。
想到这里,她又一头倒回去,将半张脸都埋进被子。脑子嗡嗡的,身上还痛,短短一天面对了三次生命危机——差点被妖怪吃了、差点被人杀了、现在又被扔在这个鬼地方住,已经想摆烂了,她干巴巴地叹了口气:“行吧,爱咋咋地。”
刚闭上眼打算接着睡,门外传来一阵声响,像什么东西在用爪子挠门,“嚓——嚓——嚓。”
“又怎么了,”她不耐烦了,只竖着耳朵听几秒,还是感觉不对劲。盯着那扇门小心地挪步过去,心跳一点点提上去,随手拎起一根木棍,鼓起勇气,猛地拉开门。一道黑影堵在门口,那黑影缓缓探头,差点把脸怼进这狰狞的血盆大口,两颗獠牙都在滴水,仿佛在考虑要不要整个吞下,吓得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这下真得死了,摆烂的她闭上眼准备等死。
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不带丝毫温度地凝视着她,“喵,”那生物歪了歪头,低低吐出一个音节。
她连惨叫都没来及发出,嘴唇抖了抖,眼前一黑,整个人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猫妖:“?”
这只比体型大几倍的猫妖,本来想来偷点宵夜,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晕过去了,用嘴使劲拱了拱她也不醒,但肚子还饿着,它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尾巴都快打成了结,最后一咬牙,把她叼起来去找它的主人。
这只猫妖笨笨的,但活了这么多年,它吃过的东西里只有做的最好吃。这么一想,更是觉得她可千万不能死啊。
它干脆一咬牙,叼着她的衣领往外拖。昏迷的整个人软成一滩烂泥,被它半拖半拽地一路蹭着地。虽然它的主人很凶,但遇到了问题,它还是会下意识的去找他。
“苏辞,能不能救救她,”猫猫把叼进了主人的房间里,用头拱了拱他。
苏辞本来正伏案静坐,看见那黑猫叼着个人就进来了,他可没有要救人的闲心,只随便撇了一眼,没再理她俩。只剩那猫猫还蹲在的旁边,不时用爪子扒拉扒拉她。
过了一会,躺在地上恢复了一点意识,只觉得这氛围凉飕飕的,身下还很硬。她手撑着地爬起来,晃晃悠悠几步就爬到床上,翻了几个身就没动静了。
苏辞:“……”
“你做什么了?你把她带过来干什么?”苏辞一脸焦躁。这导致黑猫也很害怕,它怂着尾巴一个劲的摇头,眼神都可怜巴巴的。
过了许久,不知苏辞突然想到什么了,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剥起她的袖子探了探她的脉搏。睡得昏沉,并没有醒。
她脉象异常地混乱,像是有两股冲突的力量相互拮抗,这引起了他的警惕。
当然,最轻松的解决方式就是直接杀了她,永绝后患,这也是苏辞一向会选择的方法。这点不入流的小手段,他有无数种方法能对付,但这次他想再等等看她能翻出什么花。
他指尖将灵力稍稍探入,那两股微弱的力量骤然增强,沿着他的气脉反卷,瞬间将他的手锁住,苏辞目光一沉,试图斩断那奇怪的牵引,却没有丝毫作用。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昏睡中她感觉背部和脖颈很痛,直到一股力量突然像一股暖流流经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在她的小腹,像一群人在她的肚子里来回翻找探究,到处拉拉扯扯,直到将她本身的力量被引出并爆发。
淡金色的光从她皮肤下透出,一串金光字符像一根藤蔓,攀着苏辞的手向手臂上蔓延,直至扩散到胸口,藤蔓上才开出了一朵朵盛放金色的花。
“这是什么东西?”苏辞扯开衣领看着自己的胸口,“真是荒唐!”
这看上去不是普通的妖契,这符印的形状,两条字符相互攀援,形成了一股缠绵的共生之契。
还真是人族送来的奸细,白日里他还纳闷,怎么会送个这么弱的人进来,原来是另有打算。但他转念一想,这人必然是不简单,体内有这么强的灵力,临近危险依然能隐忍不发,不仅隐藏了实力还有很强的意志力。
甚至还笼络了那只傻猫,谋划了结契这一出,还包装成意外,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这时头脑聪明、心机深沉的已经悠悠转醒了,她感受到了周围的杀意,睁了只眼想偷摸观察一下环境。
不看不知道,一看,哇……怎么趴在他的床上。
总不能是梦游来爬了他的床吧,她赶紧低头扒拉扒拉自己的衣服,又拂了拂胸口:还好还好,衣服是完好的。
苏辞一时纳闷,怎么感觉有人抓了自己的胸?是出现幻觉了吗?
在这个房间待着,的危险雷达异常敏感,手边有个湿润的东西在她那蹭啊蹭,她双手胡乱伸出去,将那东西往远推,结果手伸进了温暖厚实又滑溜溜的毛里,她不敢置信地又摸了摸,那动物开心极了,发出了摩托车似的呼噜呼噜声,它一开心嘴张得更大了,尖利的牙齿发出渗人的光芒。
:不要用这么可爱的脸吓人啊!
她用这种吓傻的表情看向苏辞,他就撑着一条腿坐在她旁边,姿态松懒随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微微偏头,声音低低的,像在随口评论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透露着危险的语气回她:“不错,你很有智慧和胆识。”
脑袋里嗡了一声:谢谢,但我真的快吓尿了。
看不懂她的反应,苏辞垂眸,指尖轻轻摩挲,猝不及防地问:“你想杀我吗?”
僵坐着,脑子里仅剩的清醒部分在疯狂扣问号:你问我?我一个新时代的良好公民,我依法纳税,垃圾都会分类,你杀了我,我都不敢还手的好吧。
然而脑内疯狂吐槽,现实中话都不敢大声说。她张了张嘴,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牵扯着吓僵的面部肌肉,显得笑容更诡异了:“您多虑了,我连只鸡都没杀过,更别提您了。”
被他紧紧盯着,目光像钉子一样扎进骨头。她本能地后退一步,但脚被床上的被子缠住,双腿失去平衡。
啪的一声,整个人失去重心,面朝下直直地撞上了他的膝头。
她眼前一阵发黑,鼻尖酸的要冒泡泡,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疼就算了,她还很害怕,尴尬地恨不得原地消失。此时也顾不上疼了,揉着鼻子慌乱地爬起身,不知怎的单只膝盖发软,刚一动,剧痛从膝上直冲脑门。实在是站不住了,一个踉跄,再次往前扑。
这一回,眼前像在播放慢动作一般,那只膝盖又在眼前一帧一帧地放大,眼看着又要撞上。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了她的下巴。
那指尖精准地卡在她下颚,轻轻一抬,逼得她抬起头。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双方目光像在暗暗对峙,几滴眼泪从苏辞的脸上滑下来。脸与脸的距离太近,惹得脸上开始发烫,她想张口解释,但话卡在喉咙,只能傻愣愣的看着:“啊哈哈,我不是故意的。”
空气安静下来,只剩下烛火在摇曳。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