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燎原》墨染雅韵

8、京城顾家与综艺封神

　　黑暗中，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着江寻野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双深绯色的眸子里翻涌着嗜血的杀意。

　　【江少，查到了。七年前照片泄露和这次黑料，背后都有同一个人的影子，指向……京城顾家。】

　　京城顾家。

　　四个字，像四根冰冷的毒刺，扎进江寻野的眼底。他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要让房间里的空气凝固。

　　果然……是他们。

　　他小心翼翼地低头，看向怀中已然熟睡的陆清晏。睡梦中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安，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无意识地往他怀里更深处钻了钻，寻求着温暖和保护。

　　江寻野眼底的戾气瞬间被一种近乎疼痛的温柔取代。他收拢手臂，将人更紧地圈进怀里，低下头，将一个轻柔如羽的吻印在陆清晏光洁的额头上。

　　“睡吧。”他无声地低语，声音沙哑却带着能摧毁一切阻碍的决绝，“有我在，谁也不能再动你分毫。”

　　他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回复只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
　　【继续查。】

　　然后，他删除了信息，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到远处的沙发上，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病毒。他重新躺下，将陆清晏整个人拥入怀中，用体温驱散那因“顾家”二字而带来的寒意。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七年前的无力感重演。

　　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入房间，唤醒了浅眠的陆清晏。他睁开眼，首先感受到的是腰间那条沉稳有力的手臂，和身后紧贴着的、令人心安的热源。

　　昨夜混乱的记忆回笼，舆论的反转，江寻野雷霆万钧的手段，还有那句“动你，就是动我的命”……让他的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悸动起来。

　　他微微动了一下，想要起身，身后的手臂却立刻收拢。

　　“早。”带着浓重鼻音和满足喟叹的嗓音在耳后响起，江寻野将他扳过来，面对着自己，然后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带着薄荷清冽气息的、温柔却不容拒绝的早安吻。不同于昨夜的强势掠夺，更像是一种确认和占有。

　　一吻结束，陆清晏气息微喘，脸颊泛红。

　　“还疼吗？”江寻野的指腹轻轻抚过他微微红肿的唇瓣，意有所指地问，眼底带着戏谑的笑意。

　　陆清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昨天被自己咬破的嘴角，顿时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推开他起身下床：“不疼！”

　　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钻进浴室的背影，江寻野低低地笑了起来，心情好得像窗外灿烂的阳光。

　　当两人再次出现在直播镜头前时，全网都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之间那层微妙而深刻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是张力十足的拉扯与试探，那么现在，就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亲密与默契。江寻野的眼神几乎时时刻刻都黏在陆清晏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和占有欲。而陆清晏，虽然依旧会因他某些过火的举动而脸红瞪他，却不再有之前那种刻意的疏离和排斥，偶尔甚至会流露出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浅浅的依赖。

　　【啊啊啊他们绝对在一起了！这氛围不一样了！】
　　【野哥看陆老师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陆老师今天都没怎么躲野哥的靠近！】
　　【我宣布，野晏CP今天正式官宣！（自封的）】

　　今天的综艺任务，是前往当地最有名的民俗文化村，体验传统手工艺，并为自己最重要的“家人”制作一份礼物。

　　任务发布后，江寻野几乎是立刻凑到陆清晏耳边，用气音低语，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最重要的家人……陆老师，这礼物，你是我的了。”

　　陆清晏耳根一热，没应声，却也没有反驳。

　　在陶艺工坊，两人并排坐在拉坯机前。陆清晏做事向来认真，低着头，专注地用手勾勒着陶土的形状，试图做一个规整的花瓶。而江寻野则完全随心所欲，修长的手指沾着泥浆，看似胡乱地揉捏着，目光却时不时瞟向身旁人认真的侧脸和那截白皙的后颈。

　　“陆老师，”他突然开口，打断了陆清晏的专注，“你做的这个，是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吗？”

　　陆清晏手一抖，刚刚成型的瓶口瞬间歪了一块。他有些懊恼地看向罪魁祸首。

　　江寻野却笑得一脸无辜，趁着他转头的瞬间，突然伸手，用沾着泥浆的指尖，在陆清晏的脸颊上，轻轻划了一道。

　　冰凉的泥浆触感让陆清晏猛地一颤。

　　“江寻野！”他压低声音警告。

　　江寻野看着他白皙脸颊上那一道突兀的泥痕，和他带着薄怒却更加鲜活生动的眼神，笑得更加开怀。他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又沾了点泥浆，作势还要画。

　　陆清晏下意识地抬手去挡，手腕却被江寻野抓住。两人手上都沾着湿滑的泥浆，在拉坯机上方无声地较量着，身体不可避免地靠近，呼吸交融，眼神碰撞间，噼里啪啦全是火花。

　　【打起来！打起来！（不是）】
　　【这哪里是做陶艺，这分明是调情！】
　　【野哥好幼稚！但我好爱！】
　　【陆老师脸上那道泥印子，像不像野哥盖的章？】

　　最终，陆清晏那只本想做个花瓶的陶土，在两人的“互动”下，成功变成了一个……奇形怪状、但莫名透着点亲昵依偎姿态的抽象双人雕塑。而江寻野那个，则做了一个歪歪扭扭、却勉强能看出是同心锁的形状。

　　【……这礼物，挺别致。】
　　《抽象派爱情，懂了。》
　　《野哥这锁是想把陆老师锁死吧！》

　　下午的扎染体验，更是成了两人的“二人世界”。

　　在等待布料浸染的间隙，其他嘉宾都在休息区聊天，江寻野却拉着陆清晏，拐进了工坊后院一个堆放杂物的、镜头死角的僻静角落。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陆清晏看着逼仄的空间，有些警惕。

　　江寻野将他抵在爬满青苔的旧墙上，双手撑在他身侧，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补偿。”

　　“补偿什么？”

　　“补偿昨天被那些垃圾打扰的……我们的夜晚。”他的声音压低，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目光落在陆清晏颜色浅淡的唇瓣上，意图明显。

　　陆清晏的心跳瞬间失控：“外面都是人……”

　　“所以，”江寻野俯身，鼻尖几乎碰到他的，呼吸灼热，“你要小声一点，陆老师。”

　　话音未落，他便低头，精准地攫取了他的唇。

　　这是一个不同于清晨那个温柔早安吻的、带着明显欲望和侵占意味的吻。激烈，深入，带着一种失而复得后的后怕和急于确认的焦渴。江寻野的舌头霸道地在他口腔内扫荡，吮吸着他的舌尖，掠夺着他的呼吸，仿佛要将他灵魂都吸走。

　　陆清晏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大脑缺氧，只能无力地攀附着他的肩膀，仰着头承受。细微的、压抑的呜咽声从唇齿间溢出，在这寂静的角落显得格外清晰撩人。

　　不知过了多久，江寻野才意犹未尽地退开些许，两人的唇瓣间拉出暧昧的银丝。他看着陆清晏被吻得红肿水润的唇和迷离失焦的眼神，喉结剧烈滚动，眼底的暗色汹涌如潮。

　　“真想在这里……”他咬着陆清晏的耳垂，用气音说出后面不堪入耳的字眼，感受到怀里人瞬间的僵硬和更加滚烫的温度，低哑地笑了起来，“……不过，舍不得。”

　　他最终还是用强大的自制力克制住了几乎要失控的欲望，只是将额头抵着陆清晏的，平复着粗重的呼吸。

　　“晚上，”他承诺般，在他唇上又轻啄了一下，“加倍补偿。”

　　当两人一前一后、神色各异地从角落走出来时，陆清晏微肿的嘴唇和脖颈处若隐若现的、被用力吮吸过的红痕，根本逃不过显微镜女孩的眼睛。

　　【！！！他们刚才绝对去干坏事了！】
　　【陆老师的嘴！还有脖子！野哥你是狗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干得漂亮！）】
　　【这节目还能播吗？！我感觉我在看付费内容！】

　　傍晚，礼物制作环节。

　　当其他嘉宾拿出或精美或用心的礼物时，轮到江寻野和陆清晏，画风突变。

　　陆清晏拿出了那个抽象的双人泥塑，表情有些窘迫：“这个……虽然不太好看，但……代表了我们一起完成的经历。”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下去，“送给你。”

　　江寻野接过那团歪歪扭扭的泥巴，却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眼底的笑意和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低头，在那泥塑的“头”上亲了一下。

　　“定情信物，”他宣布，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清晏，“我收了。”

　　【啊啊啊他亲了泥巴！】
　　《野哥：老婆给的，泥巴也是香的！》
　　《陆老师害羞了！他耳朵红了！》

　　然后，江寻野拿出了那个歪扭的同心锁泥塑，和两幅经过扎染、图案却意外和谐、仿佛天生一对的蓝色布艺画。

　　“锁，是锁你的。”他将同心锁放到陆清晏手中，语气霸道，“这辈子，下辈子，都别想跑。”
　　“画，是我们的。”他展开那两幅布艺画，一幅图案如同深邃星空，一幅如同汹涌海浪，星空与海浪，看似不相关，却在此刻紧密相依，“你是我贫瘠宇宙里，唯一的星光。而我，是你这片星光下，永不退潮的海。”

　　这番突如其来的、极具分量和诗意的告白，让整个现场都安静了。

　　陆清晏怔怔地看着他，看着那歪扭的锁，看着那契合的画，看着江寻野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深沉如海的爱意，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软得一塌糊涂。

　　他接过那幅“星空”，紧紧抱在怀里，眼眶微红，却露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真心而灿烂的笑容，轻轻点头：“好。”

　　【我哭了！这是什么神仙告白！】
　　【野哥太会了！星空与海！锁定今生！】
　　【陆老师答应了！他笑着说好！】
　　【这期综艺直接封神！谁敢反对！】

　　当晚，#江寻野星空与海# #陆清晏定情泥塑# #野晏CP官宣# 等词条，再次血洗热搜，CP超话排名瞬间登顶，粉丝暴涨。

　　《心动旅途》这档综艺，因为这对CP，彻底封神，成为了现象级的爆款。

　　夜深人静，直播结束。

　　陆清晏抱着那幅星空扎染画，爱不释手。江寻野从背后拥住他，吻着他的发顶：“喜欢？”

　　“嗯。”陆清晏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那些话……你从哪里学的？”

　　江寻野低笑，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眼神深邃而认真：“不是学的。是看见你的时候，心里自然就这么想了。”

　　他低头，吻住他，将这个夜晚，再次拖入无尽的缱绻与温柔之中。

　　然而，在陆清晏沉沉睡去后，江寻野再次睁开了眼睛。他悄无声息地起身，拿起沙发上的手机，走到了阳台。

　　月光下，他的脸色冰冷如霜。他拨通了那个号码，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血腥的戾气：

　　“顾家那边，先给他们找点麻烦。动一动他们在南城的项目。”
　　“我要让他们，暂时没精力，也没胆子，再把手伸过来。”
　　一周后，综艺录制接近尾声。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拿着节目组的特约嘉宾通行证，出现在了别墅门口。来人穿着一身高定西装，气质矜贵温润，笑容无懈可击，目光却直接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了陆清晏身上，柔声开口："清晏，好久不见。" 江寻野几乎是瞬间，就将陆清晏护在了身后，眼神警惕而冰冷，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头狼。来人微笑着递出一张名片："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顾，顾怀瑾。"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顾怀瑾"三个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江寻野记忆深处某个布满灰尘的保险箱，箱子里锁着的是关于京城顾家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以及……与陆清晏相关的、他尚未完全查清的隐秘联系。他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将陆清晏更严密地挡在身后，目光锐利如刀，刮过顾怀瑾那张看似温文尔雅的脸。

　　"顾先生。"江寻野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碴子，"有何贵干？"

　　顾怀瑾仿佛没有感受到他那几乎化为实质的敌意，笑容依旧得体，甚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怀念："江少，久仰。我这次来，是受节目组邀请，作为收官之期的特邀嘉宾，参与最后的‘真心话’环节。"他的目光再次试图绕过江寻野，看向他身后的陆清晏，语气愈发温和，"顺便，来看看清晏。我们……很多年没见了。"

　　陆清晏在江寻野身后，眉头微蹙。顾怀瑾……这个名字他有些模糊的印象，似乎是母亲那边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很多年前，在他还很小的时候，曾经在某个家族聚会上见过一两次，并无深交。他为什么会来这里？而且，看江寻野的反应，这个顾怀瑾，显然不简单。

　　他轻轻拉了拉江寻野的衣角，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从江寻野身后走了出来，对顾怀瑾微微颔首，态度疏离而有礼："顾先生，好久不见。"

　　疏离的"顾先生"三个字，让顾怀瑾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但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无懈可击："清晏还是这么见外。小时候，你可是叫我怀瑾哥哥的。"

　　江寻野的拳头瞬间硬了。怀瑾哥哥？去他妈的怀瑾哥哥！

　　直播镜头敏锐地捕捉着这三位颜值顶尖、气场却截然不同的男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弹幕瞬间炸锅：

　　【卧槽！新出场的神仙帅哥！气质好绝！】
　　【怀瑾哥哥？！这什么青梅竹马剧情？！】
　　【野哥脸都黑了！感觉要炸了！】
　　【这修罗场！节目组太会玩了！】
　　【顾怀瑾？京城顾家？是我知道的那个顾家吗？！】

　　节目导演适时地站出来打圆场，热情地介绍了顾怀瑾作为本期特邀嘉宾的身份，并安排大家先入住休息，准备晚上的收官"真心话"晚宴。

　　房间内，气氛凝重。

　　一进房间，江寻野就反手锁上了门，将陆清晏抵在门板上，眼神幽暗，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一丝不安："他叫你‘清晏’？‘怀瑾哥哥’？嗯？"最后一个尾音危险地上扬。

　　陆清晏看着他这副醋意滔天的样子，有些无奈，又有点莫名的……甜。他抬手，轻轻抚平江寻野紧蹙的眉头："只是很多年没见过面的远房亲戚，我连他样子都快记不清了。"

　　"远房亲戚？"江寻野冷哼，"京城顾家的嫡孙，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远房亲戚？清晏，你知不知道顾家……"

　　他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了。有些事，他还没完全查清，不想过早地让陆清晏担心。

　　"顾家怎么了？"陆清晏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的未尽之意。

　　"没什么。"江寻野低头，用力地吻了他一下，像是要通过这个吻来确认什么，"反正，离他远点。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那眼神，看似温和，深处却藏着一种势在必得的算计，让他极其不舒服。

　　晚上的"真心话"晚宴，设置在别墅露天的花园里，灯光浪漫，氛围却暗流涌动。

　　长桌旁，几位常驻嘉宾和特邀嘉宾顾怀瑾依次落座。江寻野和陆清晏坐在一起，而顾怀瑾，恰好坐在了陆清晏的斜对面。

　　游戏规则很简单，转动酒瓶，瓶口对准的人，需要回答瓶尾指向之人提出的一个问题，必须说实话。

　　前几轮问题都还算温和，直到瓶口第一次对准了顾怀瑾，而瓶尾，恰好指向了江寻野。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两人身上。

　　江寻野背靠座椅，姿态慵懒，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锋芒，他勾了勾唇角，问出了一个极其直接且尖锐的问题："顾先生这次来节目，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瞬间，连背景音乐仿佛都安静了。直播弹幕疯狂刷过【野哥牛逼！】【直接开撕？！】

　　顾怀瑾脸上的笑容不变，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陆清晏，然后看向江寻野，语气从容："江少果然快人快语。我来的目的，其一自然是配合节目录制；其二嘛……"他顿了顿，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是想来确认一下，清晏过得好不好。毕竟，作为他母亲生前颇为惦念的晚辈，看到他如今在娱乐圈发展，总是要多关心几句的。"

　　"母亲"二字，像是一根细针，轻轻扎了陆清晏一下。他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的母亲，在他高中时就因病去世了，那是他心中一直不愿轻易触碰的伤口。

　　江寻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顾怀瑾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是在暗示他与陆清晏家族关系匪浅，甚至搬出了他已故的母亲，无形中在拉近他与陆清晏的距离。

　　"不劳顾先生费心。"江寻野的声音冰寒，"清晏有我照顾，好得很。"

　　"是吗？"顾怀瑾微微一笑，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那就好。只是，娱乐圈复杂，有些过去的事情，若是被不怀好意的人翻出来，恐怕对清晏不好。江少虽然能力出众，但有些事情，未必能面面俱到。"

　　这话几乎是在明示他知道些什么，并且暗示江寻野无法完全护住陆清晏。

　　江寻野眼底戾气骤升，正要开口，陆清晏却在桌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陆清晏抬起头，看向顾怀瑾，眼神平静而疏离："谢谢顾先生关心。不过，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过去的事，既然已经过去，就不必再提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既回应了顾怀瑾的"关心"，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顾怀瑾看着陆清晏，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被更深的兴味所取代。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游戏继续。几轮之后，瓶口对准了陆清晏，而瓶尾，竟然指向了顾怀瑾！

　　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顾怀瑾看着陆清晏，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润的笑容，他沉吟片刻，问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却让陆清晏心跳漏了一拍的问题："清晏，你还记得，你母亲留给你的那条蓝宝石项链吗？"

　　陆清晏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条项链！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之一，也是……藏着一个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的、关于他身世秘密的钥匙。顾怀瑾怎么会知道？而且还特意在直播中问起？！

　　江寻野立刻察觉到陆清晏瞬间的情绪变化和身体的僵硬，他用力握紧了陆清晏的手，给予他支持，同时眼神如冰刃般射向顾怀瑾，警告意味十足。

　　陆清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慌，尤其是在直播镜头前。

　　"记得。"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那是我母亲很重要的遗物。"

　　"是啊，很重要的遗物。"顾怀瑾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句，目光在陆清晏脸上停留了几秒，才缓缓移开，没有再追问下去。

　　但这个问题，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陆清晏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顾怀瑾的出现，绝不仅仅是来做嘉宾那么简单！他到底知道多少？他想做什么？

　　晚宴在一种看似和谐、实则暗藏机锋的氛围中结束了。

　　直播一关闭，江寻野立刻拉着陆清晏回到了房间。

　　"那条项链，是怎么回事？"江寻野关上门，神色凝重地问。他敏锐地察觉到，那不仅仅是条普通的遗物。

　　陆清晏靠在墙上，脸色有些苍白，他闭了闭眼，终于决定不再隐瞒："那条项链的吊坠里，藏着一枚很小的印章……和我生父有关。"

　　"生父？"江寻野一愣。陆清晏从未提过他的生父，他一直以为……

　　"嗯。"陆清晏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母亲从未详细告诉过我他是谁，只说他身份特殊，留下这枚印章，或许将来……会有什么用。她临终前，让我务必保管好它。"

　　江寻野的心沉了下去。身份特殊？印章？再加上顾怀瑾今晚意味深长的提问……他几乎可以肯定，陆清晏的身世，恐怕远比想象中复杂，而且，很可能与顾家有关！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顾怀瑾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知道项链的存在！

　　他将陆清晏紧紧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坚定："别怕，不管你的生父是谁，不管顾家想做什么，都有我在。那条项链，你放好了吗？"

　　"嗯，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陆清晏靠在他怀里，汲取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那就好。"江寻野眼神幽暗，"看来，顾家这趟浑水，我们是避不开了。"他低头吻了吻陆清晏的头发，"不管他们想要什么，我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就在这时，江寻野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是手下发来的信息：

　　【江少，基本确认。陆先生的母亲林婉女士，年轻时曾与顾家现任家主顾鸿涛有过一段恋情，但因顾家强烈反对无果。林女士离开京城后才发现怀孕，独自生下了陆先生。顾家似乎近期才确认陆先生的存在。顾怀瑾此来，极有可能是奉了顾鸿涛之命，目的是确认陆先生身份，并可能……想将他带回顾家。】

　　江寻野看着这条信息，眼底风暴骤起。

　　果然如此！

　　顾家……他们竟然想从他身边抢走清晏！

　　他收起手机，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他。

　　"清晏，"他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综艺结束后，搬来和我一起住，好吗？"

　　他必须将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严密的保护起来，应对顾家接下来可能使出的任何手段。

　　陆清晏抬起头，看着江寻野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担忧、占有和深情，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他轻轻点头："好。"

　　无论前方是怎样的风雨，他们都将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