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总裁当网管》简之初

17、第 17 章

　　那一晚，林薇失眠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顾言深靠近时灼热的气息，和他那句低沉霸道的——“我不想只做你的上司”。
　　“啊！”她烦躁地把脸埋进枕头里，感觉自己像个快要烧开的水壶，头顶冒烟。
　　答应？那可是顾言深！启辰科技的总裁！她的顶头大老板！
　　办公室恋情本来就够刺激了，还是跟这种级别的，万一以后分手了，她还能在公司待下去吗？光是想想那场面就让人脚趾抠地。
　　不答应？
　　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他递来雨伞的样子，他给她研究笔记时专注的眼神，他在婚礼上牵着她手时掌心的温度，还有他说“我等你答案”时，那双深邃得让人心慌的眼睛。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她好像……也没办法干脆利落地拒绝。
　　这种纠结反复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林薇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魂不守舍地飘进了公司。
　　一整天，她都高度紧张，生怕在走廊、电梯或者茶水间遇到顾言深。
　　连内线电话响起，她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起来，确认不是总裁办才敢接。
　　幸好，顾言深似乎也很忙，并没有来找她。
　　连新业务小组的群里，他都只是言简意赅地回复工作问题，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这种暴风雨前的平静，反而让林薇更加坐立难安。
　　—————
　　新业务孵化小组的工作进入了关键的原型测试阶段。
　　为了更真实地模拟用户体验，小组决定进行一次小范围的封闭内测，需要找一批公司内部员工作为首批体验官。
　　招募体验官的通知一发出去，报名倒是很踊跃。但筛选和协调时间成了个大问题。
　　这天下午，小组开会讨论内测安排，负责协调的同事一脸为难：
　　“报名的同事时间都很难凑齐，而且部门分散，集中测试场地也不好安排。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一个相对安静、不受打扰的环境，方便观察和收集反馈。”
　　会议室里一时有些沉默。
　　这确实是个现实难题。
　　林薇看着投影仪上列出的问题清单，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了手。
　　“那个……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她看向组长，“总裁办外面不是有一个很大的公共休息区吗？平时除了苏助理，基本没人去。那里环境安静，空间也足够，而且就在顶层，方便我们随时和顾总沟通进展。能不能……申请借用一下那个场地？”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目光复杂地看向林薇。
　　借用总裁办门口的场地？这想法也太大胆了吧！
　　那是公司最核心的区域之一，平时大家路过都恨不得踮着脚走。
　　组长也皱起了眉头：“那个区域……恐怕不太合适吧？会不会打扰到顾总？”
　　林薇硬着头皮解释：“我们可以把测试时间安排在非核心工作时间，比如晚上或者周末。而且只是借用外围的公共休息区，应该不会影响到顾总办公室。主要是那里确实能满足我们所有的需求……”
　　她越说声音越小，自己也觉得这个提议有点异想天开。
　　顾言深会同意吗？他会不会觉得他们得寸进尺？
　　就在组长准备否决这个提议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苏琪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打扰一下，”苏琪将文件递给组长，“顾总让我把这个送过来。”
　　组长连忙接过。
　　苏琪却没有立刻离开，目光落在林薇身上，语气平静地补充了一句：“另外，顾总让我转告，关于内测场地，他同意你们使用顶层总裁办外的公共休息区。具体时间你们定好之后报备给我就行，他会协调安保和后勤配合。”
　　整个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琪，然后又齐刷刷地看向林薇。
　　林薇自己也懵了。他……他怎么知道的？还……还同意了？
　　苏琪说完，对众人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留下会议室里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林薇……可以啊！”坐在旁边的李经理第一个反应过来，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惊叹和八卦，“你这面子也太大了吧！连总裁办的地盘都能借到！”
　　“就是！顾总这支持力度，没谁了！”另一个组员也附和道。
　　组长看着林薇，眼神也变了，带着几分探究和意味深长：“既然顾总都同意了，那场地就定在顶层。林薇，协调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了。”
　　林薇：“……”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
　　顾言深这哪里是同意借场地？这分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她撑腰！把她架起来！
　　他绝对是故意的！
　　——————
　　内测安排在了周六上午。林薇提前到了公司，和几个组员一起布置场地，调试设备。
　　九点半，体验官们陆续到来。
　　大家对于能在总裁办门口“搞测试”都感到既新奇又有点紧张，气氛倒是格外认真。
　　测试进行得很顺利。林薇穿梭在体验官之间，记录着他们的操作反馈和口头评价，忙得不可开交。
　　十点左右，总裁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顾言深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今天没穿西装，只是一件简单的黑色毛衣搭配休闲长裤，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
　　但他一出现，原本还有些细微交谈声的休息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体验官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连操作设备的手都谨慎了许多。
　　林薇正蹲在一个体验官旁边记录问题，听到动静抬起头，正好对上顾言深的目光。
　　他似乎是出来倒水，手里拿着个白色的陶瓷杯。
　　看到这边的“盛况”，他脚步顿了顿，视线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蹲在地上的林薇身上。
　　林薇心里一慌，下意识就想站起来，却因为蹲得太久，腿一麻，身子晃了一下。
　　顾言深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迈步走了过来。
　　他并没有停留，只是经过林薇身边时，脚步放慢了些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沉地说了句：
　　“小心点。”
　　然后，便径直走向茶水间。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他甚至没有多看其他人一眼。
　　但就是这短暂的停留和那句低语，让整个休息区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几个离得近的体验官互相交换着眼神，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八卦兴奋。
　　连项目组的同事看林薇的眼神，都充满了“我懂的”的意味深长。
　　林薇僵在原地，感觉脸上刚刚降下去的温度又“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他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
　　倒完水，顾言深端着杯子往回走。
　　这次，他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在林薇他们放置点心饮料的长桌旁停了下来。
　　他拿起一块小饼干，像是随口问道：“测试还顺利吗？”
　　组长赶紧上前汇报：“顺利顺利！顾总，大家反馈都很好，收集到很多有价值的建议！”
　　“嗯。”顾言深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掠过低着头假装认真记录、实则耳朵尖都红透了的林薇，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你们继续。”
　　说完，这才端着水杯，不紧不慢地走回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他这一走，休息区里压抑的议论声才低低地响了起来。
　　“我的天，顾总刚才是不是特意跟林薇说话了？”
　　“还让她‘小心点’！这也太……”
　　“我就说嘛，场地哪能那么容易借到……”
　　“看来传闻是真的啊……”
　　林薇听着那些飘进耳朵里的窃窃私语，恨不得当场消失。
　　她算是看明白了。
　　顾言深这就是在明晃晃地、一步一步地、把她逼到墙角，让她无处可躲，无路可退。
　　他用他的方式，在所有人面前，划下了他的领地。
　　而她这个被他盯上的“猎物”，除了乖乖走进他布好的网，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大门，心里又是气恼，又是无奈，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否认的，隐秘的悸动。
　　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恶了！
　　也太……让人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