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总裁当网管》简之初

16、第 16 章

　　林薇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僵住了。
　　耳边似乎还残留着他灼热的气息，那句低沉而清晰的话语像魔音灌耳，在她脑海里疯狂回荡。
　　【你以为我几次三番，是在干什么？】
　　【学雷锋，做好事？】
　　不是巧合，不是上司对下属的关怀，更不是什么路见不平。
　　他承认了！他几乎是明示了！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震惊、慌乱、羞赧还有一丝隐秘狂喜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血液轰的一下全涌到了脸上，烫得她几乎要冒烟。
　　她猛地转过头，想看清他此刻的表情，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顾言深已经退回了安全距离，重新靠坐在卡座沙发里，姿态恢复了惯常的从容，仿佛刚才那个在她耳边低语、散发着强烈侵略性的人不是他。
　　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却不再是平日那种公事公办的平静或审视，而是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深邃的专注，像幽深的潭水，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林薇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我……”她好不容易挤出一个音节，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顾言深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耐心地等待着。
　　他放在桌面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泄露了一丝他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的内心。
　　咖啡厅里流淌着轻柔的音乐，邻座隐约传来低语声，但林薇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她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她该怎么办？
　　直接问“顾总您是不是喜欢我”？太直白了，万一他会错意，或者干脆否认，那她岂不是尴尬到可以直接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或者假装没听懂，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可他那眼神，那话语，分明已经撕开了那层暧昧的薄纱。
　　她脑子里乱糟糟地闪过无数画面——他扶住差点摔倒的她，他递过来的雨伞，他深夜回复的邮件里附带的“注意休息”，他给她那份珍贵的研究笔记，他陪她去婚礼时牵住她的手，还有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
　　这所有的一切，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她之前不敢深想，此刻却无比清晰的可能性。
　　他对她，是特别的。
　　这个认知让她心跳更快，几乎要窒息。
　　“那个李斌……”她慌乱地试图转移话题，声音依旧发颤，“……我跟他没什么的，是我妈……”
　　“我知道。”顾言深打断她，语气笃定。
　　他知道？他知道什么？知道她是被逼的？还是知道她对他……
　　林薇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暧昧又紧张的气氛逼疯了。
　　“顾总，我……”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起眼，勇敢地对上他的视线，“我很感谢您之前的帮助，无论是工作上，还是……刚才。但是……”
　　她顿了顿，努力组织着语言，不想显得自作多情，也不想继续这种不清不楚的状态：“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觉得……可能有点……超出上司和下属的界限了。这样……不太合适。”
　　终于说出来了！
　　林薇感觉后背出了一层薄汗，紧紧盯着顾言深，等待他的反应。
　　他会生气吗？会觉得她不识抬举？还是……会直接挑明？
　　顾言深听了她的话，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里面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
　　他身体微微前倾，再次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
　　“不合适？”
　　他重复着这三个字，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品味，又像是在反问。
　　“林薇，”他叫她的名字，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如果我说，我不想只做你的上司呢？”
　　轰——！
　　林薇感觉自己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他这算是……表白吗？！
　　用这种霸道总裁式的、不容置疑的口吻？！
　　她的脸烧得厉害，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我……我……”她结结巴巴，脑子里一片空白，平时写方案时的伶牙俐齿此刻全都离家出走了。
　　看着她这副手足无措、脸颊绯红的样子，顾言深眼底那丝难以捉摸的光化为了清晰的笑意。
　　他不再逼她，重新靠回沙发，端起自己那杯已经微凉的咖啡，喝了一口。
　　“不用现在回答我。”他放下咖啡杯，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但眼神里的温度却并未褪去，“我给你时间考虑。”
　　他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站起身：“走吧，送你回去。”
　　林薇还处在巨大的冲击和混乱中，闻言愣愣地跟着站了起来，像个听话的小机器人。
　　顾言深拿起她放在一旁的风衣，非常自然地帮她穿上。
　　他的动作不算特别熟练，甚至有些生疏，但指尖偶尔划过她的肩膀和脖颈时，带来的触感却让林薇浑身过电般酥麻。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任由他帮自己穿好衣服。
　　结账，出门，上车。
　　整个过程，林薇都处于一种魂飞天外的状态。
　　直到车子停在她小区门口，顾言深才再次开口。
　　“林薇。”
　　她猛地回神，看向他。
　　夜色中，他的侧脸轮廓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记住我的话。”他看着她，声音低沉而清晰，“我等你答案。”
　　说完，他倾身过来，替她解开了安全带。
　　距离再次拉近，他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林薇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上去吧。”他退回原位，语气听不出波澜。
　　林薇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了车，连“再见”都忘了说，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小区大门。
　　直到跑进楼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又想起顾言深刚才那句“我不想只做你的上司”，还有他靠近时那双深邃专注的眼睛……
　　“啊——”她忍不住把发烫的脸埋进手掌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羞窘和无措的哀鸣。
　　完了。
　　这下，是真的彻底完了。
　　她好像……真的栽了。
　　栽在这个表面冷酷、内心却藏着细温柔和霸道的总裁手里了。
　　可是……办公室恋情？还是跟顶头大老板？
　　这风险也太高了吧！
　　林薇抱着脑袋，感觉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和混乱之中。
　　而小区门外，黑色的宾利并没有立刻离开。
　　顾言深坐在车里，看着那个仓惶逃窜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势在必得的弧度。
　　猎人，已经布好了网。
　　而他的小猎物，似乎……已经无处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