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佬你哭毛线》红糖kk

4、第4章

　　夜晚，一辆沉稳的黑色劳斯莱斯行驶在回程的路上。
　　顾行之靠在后座，闭目养神。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快速流转，明明灭灭。
　　车内很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
　　忽然，他睁开眼，对前排的司机兼心腹助理沉声吩咐：“去查个人。”
　　“顾总，您说。”
　　“清大美术学院，苏晚。”顾行之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我要她所有的资料，家庭背景，社会关系，尤其是……她家里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多少钱。”
　　“是，顾总。”助理没有任何多余疑问，立刻应下。
　　第二天趁着下午寝室没有人，苏晚站在寝室的阳台上，再次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她的声音平静得出奇。
　　“晚晚！钱怎么样了？有办法了吗？今天那些人又来了，凶神恶煞的……”母亲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哭腔和急切。
　　“钱，一个月内我会解决。”苏晚打断她，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五十万，一分不少。但是妈，你听清楚，这是最后一次。”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随即是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真的？太好了！晚晚，妈就知道你最有本事了！你就是咱们家的大福星！妈妈不白生你……”
　　“妈，”苏晚再次打断，声音冷了下去，“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家里填窟窿。以后，家里再有任何债务，都与我无关。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她不等母亲反应，便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她收到了母亲发来的微信，是一条最新款iPhone的购买链接，后面跟着一句：【晚晚，你弟弟念叨这个好久了，你看……】
　　苏晚看着那条信息，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她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塞回口袋。最后一次了，她对自己说。
　　……
　　搬家前，她约了姜小果在学校咖啡馆。
　　“你真的想好了？”姜小果皱着眉，手里的吸管把杯子里的冰块搅得哗哗响。
　　“想好了。”苏晚点点头，“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应付这一个月，宿舍不方便。果果，拿到那五十万，我给了家里，以后就彻底自由了。”
　　姜小果看着她眼底的决绝，知道劝不动，只能叹了口气：“行吧。只能赌一次这个什么沈少的人品了！但晚晚你记住，有任何不对劲，一定立刻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杀过去！”其实姜小果上次回家就和父母说了这事，奈何她妈死活不同意她拿钱救人。
　　“知道啦。”苏晚终于露出一点真心的笑意，“有你在我放心。”
　　搬到学府花园的过程很顺利，沈景文果然信守承诺没有出现。苏晚也安心地度过了两天，下了课就回去打扫屋子，整理画具。
　　终于在这个周末的傍晚，沈景文的微信跳了出来：【晚上七点，大东烤鸭，888包厢，陪我去个饭局。】
　　苏晚看着那条信息，回了一个字：【好。】
　　她没有刻意打扮，依旧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毛衣外套和浅蓝色牛仔裤，素面朝天，长发松松地扎在脑后。她不想给沈景文任何错误的信号，也不想在这种场合显得过于突出。
　　苏晚搜索了一下大东烤鸭，发现这个饭店算是京城比较顶级的餐厅了，之前奥运会的时候，还接待了二十多个国家的元首。
　　晚上，苏晚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推开888包厢的门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沈景文坐在主位，正笑着和旁边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交谈。看到苏晚，他眼睛一亮，招手让她过去。
　　“来了？”沈景文很自然地想揽她的肩膀，被苏晚不动声色地避开。他也不在意，笑着对桌上的人介绍：“这位是苏晚，我朋友。”
　　桌上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晚身上，带着各种意味不明的打量。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在沈景文旁边的空位坐下。
　　一道深邃的目光袭来，她这才注意到，坐在沈景文对面的，竟然是顾行之。他今天穿着深蓝色的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腕骨分明的手腕和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他似乎对这场合没什么兴趣，只偶尔和旁边被沈景文介绍说是制片人的中年男人低声说两句，大部分时间都在慢条斯理地品茶，眼神淡漠，仿佛周遭的热闹与他无关。
　　沈景文低声对苏晚说：“今天这局很重要，那边是好莱坞顶级的制片人詹姆斯，旁边是拿过金狮奖的安德森导演。我们公司有个项目想跟他们合作。”
　　苏晚心下了然，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在其他人过来给沈景文敬酒的时候，有的人也会带上她，所以她也不可避免的喝了几杯。
　　饭局在一种看似热络实则各怀心思的氛围中进行着。安德森导演，一个留着大胡子、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目光几次落在苏晚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酒过三巡，苏晚觉得有些气闷，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驱散那点不适感。刚走出洗手间，一个高大的身影便挡在了她面前，带着浓重的酒气。
　　是那个安德森导演。
　　“苏小姐，”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道，眼神灼热地盯着苏晚，“你非常美丽，有一种独特的东方韵味。我正在筹备一部新电影，里面有个角色非常适合你。”
　　苏晚心里警铃大作，后退一步，礼貌而疏离地说：“谢谢导演，但我不是演员。”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安德森逼近一步，笑容变得暧昧，手甚至试图去碰苏晚的脸，“在好莱坞，很多巨星都是这样开始的。沈……他带你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放心，我会让你满意的……”
　　苏晚猛地打开他的手，脸色冷了下来：“请你放尊重一点！”
　　“尊重？”安德森像是听到了笑话，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施舍，“小女孩，别装了。你们女人不都这样吗？想要机会，就得付出点代价。沈不会在意的，我了解他，说不定你就是他安排来给我的。”
　　他说着，竟再次伸手，想要强行搂住苏晚。
　　苏晚又惊又怒，正要用力推开他，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安德森先生。”
　　安德森的动作僵住。
　　苏晚回头，看到顾行之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他身形挺拔，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眼神却如同淬了冰。
　　“顾？”安德森显然认识顾行之，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和忌惮，讪讪地收回手，“我和这位小姐……聊聊天。”
　　“聊天需要靠这么近？”顾行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他缓步上前，不着痕迹地将苏晚挡在了自己身后，“安德森导演，这里不是好莱坞。”
　　就在这时，沈景文也找了过来，看到眼前这情景，尤其是苏晚苍白的脸色和安德森那副心虚的样子，他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一股邪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怎么回事？”沈景文的声音沉了下来，他先是看了一眼被顾行之护在身后的苏晚，然后目光如刀般射向安德森。
　　安德森还在试图狡辩，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沈，这不过是个小误会。我看这位小姐很有潜力，想给她个机会，大家交个朋友……”
　　“朋友？”沈景文气笑了，他一把揪住安德森的衣领，额角青筋暴起，“你他吗动我的人，还敢跟我说交朋友？”他彻底怒了。这不仅是因为苏晚，更是因为安德森这种行为，等于是在打他沈景文的脸，尤其是在顾行之面前！他带出来的人，竟然被当成可以随意“献祭”的玩意儿？
　　“沈！你冷静点！”安德森被他眼中的狠厉吓到了，“为了个女人，不值得！我们的合作……”
　　“我去你吗的合作！”沈景文怒吼一声，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一拳狠狠砸在了安德森那张喝多的大红脸上。
　　安德森惨叫一声，踉跄着撞在墙上。
　　场面瞬间混乱。
　　苏晚站在顾行之身后，看着眼前失控的一幕，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她看着沈景文暴怒的侧脸，看着倒在地上的安德森，又看了一眼身前顾行之高挺却透着冷意的背影。
　　顾行之至始至终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在她看过来时，淡漠地扫了她一眼。
　　沈景文喘着粗气，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衬衫，走到苏晚面前，语气还带着未消的怒气：“没事吧？”
　　苏晚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干涩：“没事。”
　　“我们走。”沈景文拉起她的手腕，又看了一眼顾行之，“行之，这边你先帮忙处理一下。”
　　顾行之微微颔首，算是应下。
　　沈景文拉着苏晚，一路沉着脸，直到坐进一辆白色的宾利车里，司机发动引擎，驶离了饭店。
　　“吗的，那个老色鬼！”沈景文猛地一拍扶手，打破了沉默，语气里满是未消的怒气，“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敢动我带来的人！真以为有几个奖杯就能在国内为所欲为了？草！
　　他骂得毫不客气，脏话连篇，显然是气极了。
　　苏晚侧头看他。他眉头紧锁，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脸上没有了前两次见他的玩世不恭，多了些凌厉的味道。
　　“今天……谢谢你。”苏晚轻声说，这话是真心的。无论沈景文出于什么目的，他刚才确实保护了她，甚至不惜毁掉一桩重要的合作。
　　沈景文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道谢，随即嗤笑一声，语气缓和了些：“谢什么？你是我带出去的人，让你受委屈，那我沈景文的脸往哪儿搁？”他顿了顿，偏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一种难得的认真，“苏晚，你听着。这个圈子是脏，手段也见不得光，但我沈景文，从来没让自己的人去陪酒换资源，一次都没有！那老东西把你当什么了？他吗的！”
　　他的话让苏晚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他们这样的人，视规则如无物。
　　“我知道这个圈子有很多潜规则……”苏晚低声说。
　　“有是有，”沈景文打断她，声音沉了下来，“但那都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我沈景文再混账，也不干这种拉皮条逼良为娼的缺德事！”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苏晚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微微有点触动。
　　车子很快到了小区楼下。
　　“到了，你上去吧。”沈景文让司机停好车，语气恢复了平常，但眼神里的余怒未消，“我还得回去一趟，看看行之那边处理得怎么样。”
　　苏晚点点头，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看着她走进单元门，沈景文才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让司机重新发动车子。
　　苏晚站在电梯里，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脑海里回想着今晚的一切，尤其是沈景文那句“一次都没有”。她原本以为，在这种顶级资本的饭局上，像她这样被带去的“女伴”，如果真的遇到麻烦，大概率会被当成可以牺牲的筹码。毕竟，那是一个好莱坞顶级导演，背后牵扯的利益巨大。
　　可是沈景文没有。
　　他选择了维护她，哪怕代价是可能损失惨重的合作项目。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苏晚走出电梯，打开公寓的门，室内一片安静。她靠在关上的门板上，轻轻吁出一口气。
　　也许……沈景文这个人，并不像传闻中那么不堪？至少，他还有基本的底线和担当。为了她这么一个“临时女友”，得罪那么重要的合作伙伴…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有些复杂。她之前认为，开酒吧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苏晚甩了甩头准备去洗澡，无论如何，一个月以后，两清。然后她就好好工作赚钱还钱，这才是她唯一应该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