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佬你哭毛线》红糖kk

3、第3章

　　专业课上，苏晚坐在画架前，画笔却迟迟无法落下。
　　她现在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一会儿是父亲被打得头破血流的画面，一会儿是母亲哭泣的脸，一会儿是酒吧里混乱的场景，一会儿是闺蜜担忧的眼神。
　　“苏晚。”老师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把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
　　“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对她一直很好的张老师看着她画板上几乎空白的画布，皱了皱眉，“下个月就是全国青年美术大赛的初选了，这是你毕业前最重要的机会之一，我希望你能重视起来。”
　　“对不起，张老师，我会调整的。”苏晚低声道歉。
　　张老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平时要兼职，很辛苦。但你的天赋很好，别被眼前的困难绊住了脚步。抓住这次机会，如果能拿到名次，对你未来的发展会有很大帮助。”
　　“我明白，谢谢张老师。”
　　张老师的话像另一块石头压在她的心上。
　　全国青年美术大赛，她准备了很久，这是她通往梦想的一个阶梯。可现在，家里的事情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哪里还有心思和精力去创作？
　　放学后，姜小果又安抚了她一会，再三确认了苏晚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上班后，然后就着急忙慌的回家了。
　　苏晚一个人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手机又响了，她打开手机这次是弟弟发来的微信。
　　【姐，妈说家里没钱了，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什么时候给我打过来？我们同学都换了新手机，我也想要。】
　　苏晚看着那条信息，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学校里，看着周围嬉笑打闹的路人，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深刻的孤独和无助。
　　家，那个她一直拼命想要维系和拯救的家，此刻却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越缠越紧，几乎要拖入深渊。
　　五十万。
　　她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只有那一条路可走了吗？
　　她想起小雅之前跟她说的话：“晚晚，就陪酒，不出台，一晚上至少两千，遇到大方的客人，上万都有可能。就当是应急，赚到钱就撤……”
　　或许……或许她可以再去别的地方试试？只要她更小心一点，只陪酒，绝对不越线，赚到足够的钱就立刻离开？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苏晚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喂，是苏晚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客气。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蜜思酒吧的经理，姓王。关于昨晚的事情，我们想跟你谈谈。你的身份证和学生证还在我们这里，另外，包厢里损坏的物品以及客人的医药费，也需要协商赔偿。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一趟？”
　　苏晚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赔偿。这两个字像山一样压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王经理，我现在过去方便吗？”
　　“现在酒吧还没营业，苏小姐晚上九点过来就行，我都在。”
　　挂了电话，苏晚看着屏幕上那个陌生的号码，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但身份证和学生证还在对方手里，还有那笔未知的赔偿金，她别无选择。
　　夜幕再次降临，苏晚换上了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色毛衣，素面朝天地站在酒吧门口。与昨晚的慌乱不同，此刻的她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走进酒吧，震耳的音乐和迷离的灯光与昨夜别无二致。她被王经理引着，穿过喧闹的舞池，走向顶楼的VIP区域。
　　推开厚重的包厢门，里面的景象让她脚步一顿。
　　包厢里巨大的环形沙发上，赫然坐着昨晚电梯里的那四个男人。
　　顾行之独自坐在最里面的阴影处，长腿交叠，指尖夹着一杯威士忌，眼神淡漠地落在虚空处，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秦浩和温言坐在中间，身边各坐着一位打扮精致的女伴。秦浩正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玩着打火机，温言则温和地与身旁人低声交谈着。
　　而沈景文，正拿着麦克风在唱情歌，看到苏晚进来，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手把麦克风扔给旁边的人。
　　“哟，小辣椒来了。”
　　沈景文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到她面前，桃花眼带着审视，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身打扮，比昨晚那身顺眼多了。”
　　苏晚抿紧了唇，没有接话，直接看向站在一旁的王经理：“王经理，赔偿的事情......”
　　“哎，这个不急。”沈景文抢先开口，自然地揽过话头。
　　秦浩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插话：“景文，人家姑娘是来谈正事的，你别吓着人。”
　　他身边的女孩娇笑着附和：“就是啊沈少，你看把人家吓的。”
　　“苏小姐，这位沈先生是我们酒吧的老板，您和他谈就成。”王经理这时也对着苏晚说道。
　　苏晚一惊，原来昨晚的粉衬衫，竟然是酒吧的老板。
　　沈景文不以为意地笑笑，目光重新回到苏晚身上：“听说你家里遇到点困难？”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你怎么知道？”
　　“我想知道的事，自然就能知道。”沈景文耸耸肩，语气轻松，“王经理都跟我说了，债务，挺急的？”
　　苏晚的手指微微收紧，小雅介绍她来的时候说与王经理熟识，估计是她告诉王经理的。
　　“直说吧，你们想怎么样？”她挺直脊背，“赔偿多少钱，我会想办法。”
　　“办法？”沈景文挑眉，“再去别的场子？等着下个客人对你动手动脚？”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在苏晚心上，让她难堪不已。
　　“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沈景文笑了，笑容里带着自信，“我看上你了，苏晚。”
　　苏晚被他直白的话惊得后退半步：“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沈景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这样，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当我女朋友。”沈景文语出惊人，“就一个月。”
　　苏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放心，”沈景文指了指自己的脸，笑得痞气，“我沈景文还不至于强人所难。这一个月，你只需要偶尔陪我吃吃饭，参加些聚会。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他慢悠悠地补充道：“作为交换，昨晚的事一笔勾销，所有赔偿我来负责。而且……你需要多少钱？我还可以帮你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她看着沈景文掌控一切的笑容，看着包厢里其他几人见怪不怪的表情，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这是一个陷阱，但……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沈景文：“好。”
　　在沈景文露出得逞笑意时，她紧接着说：“五十万，我要现金。在这一个月开始之前，就要拿到。”
　　包厢里安静了一瞬。
　　秦浩轻笑一声：“有点意思。”
　　温言推了推眼镜，也是若有所思。
　　一直沉默的顾行之终于开口，他晃动着酒杯，冰块发出清脆的声响，低沉的嗓音带着清晰的京腔儿：
　　“嗬，我当是多少钱呢。”
　　他抬起眼，眸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折腾昨晚那一出，原来就为了五十万？”
　　那语气，仿佛五十万不过是掉在地上都懒得捡的零钱。
　　不知是不是自尊心作祟，苏晚一想到昨晚的事，脸色瞬间煞白，血液不知为何直冲上头顶。她猛地转头看向顾行之，眼神像受伤后亮出爪牙的小兽：
　　“是啊，就为了五十万！在你们眼里，五十万可能不值一提，丢在地上都嫌碍眼！但对我来说，它就是能逼死人的债，是能压垮一个家的山！”
　　她的声音带着颤，却异常清晰地在房间里回荡：
　　“你们生来就在云端，当然可以高高在上地嘲笑我们这些在泥里挣扎的人！你觉得很可笑是吗？我也觉得挺可笑的，可笑我自己除了这点还能被你们拿出来估价的皮囊！竟然找不到别的办法去填这个坑！”
　　她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地盯着顾行之。
　　“还有。”苏晚转头冲向沈景文，“这五十万，算你借我的，我今年大四了，之后参加工作会慢慢还你！”
　　包厢里鸦雀无声。
　　秦浩怀里的女伴惊讶地捂住了嘴，秦浩则挑了挑眉，看向苏晚的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像是……欣赏？
　　沈景文也愣了一下，随即却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愈发浓厚的兴趣。他伸手，想去拍苏晚的肩膀，却被她猛地躲开。
　　他也不在意，收回手，看着顾行之，语气带着点调侃：“行之，瞧你把我女朋友气的。”
　　他又转向苏晚，眼神灼灼，“成交！五十万，明天就打到你卡上。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沈景文，名义上的女朋友了。”
　　苏晚没有再看顾行之，她只是紧紧咬着下唇，对着沈景文，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赌约，就此成立。
　　她把自己，卖给了这五十万，和未来一个月未知的命运。
　　当晚的“谈判”结束后，沈景文心情大好，不顾苏晚的推拒，执意亲自开车送她回清大。
　　“这么晚了，女孩子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沈景文拉开他那辆惹眼的银色918跑车车门，语气不容置疑。
　　苏晚看着这辆从未见过的豪车，以及周围投来羡慕的目光，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但她确实疲惫不堪，没有力气再争辩，只好低着头坐进了副驾驶。
　　车子在行驶，沈景文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窗边，心情颇好地跟着电台哼着歌。
　　“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侧头看了苏晚一眼，“我在清大旁边的学府花园有套房子，从你们学校走路过去也就十分钟。那房子一直空着没人住，这一个月，你搬过去吧。”
　　苏晚一愣，立刻拒绝：“不用了，我住宿舍很好。”
　　“好什么呀，”沈景文嗤笑一声，“就你们那宿舍，晚上回去晚了还得叫阿姨开门，多不方便。我这一个月少不了要带你参加些聚会，总不能每次都让你半夜三更回宿舍吧？你放心，我说了不会强迫你做什么，就绝不会去打扰你。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住过去，也省得我每次接送你都得在你们女生宿舍楼下招摇过市，对你影响多不好。”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既点明了“工作需要”，又显得像是为她考虑。
　　苏晚沉默了。她确实担心频繁晚归会影响室友，更怕沈景文开着这种招摇的跑车天天停在宿舍楼下，会引来无数非议。搬出去住，确实能省去很多麻烦。
　　“……好吧。”她最终妥协了，“谢谢。”
　　“这就对了嘛。”沈景文满意地笑了，咱俩加个微信，具体地址和门的密码我一会告诉你，明天你就搬过去吧，里面东西都是齐全的，缺什么直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