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alpha，别茶我》秉笔长长

11、生日（下）

　　晏犹清的口腔充斥着玫瑰的味道，看着七岁那年吃过蛋糕的人都凑到一起品味儿时的味道，心里莫名的充盈。
　　后知后觉，为什么这家甜品店这么对他胃口，原来是细胞帮他记住了味道将回忆刻在了身体深处。晏犹清把照片发给亓寂：
　　【今天当寿星】老板，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咩咩羊】今天妈妈才告诉我的，这算不算个惊喜？
　　【今天当寿星】算，替我谢谢阿姨。
　　【咩咩羊】妈妈看到蛋糕图的时候也很开心，这算双向的惊喜。
　　晏犹清看着这条消息轻笑一声，把手机收回去，举起酒杯一口干了：“愿赌服输，这瓶酒归我。”
　　伍月在晏犹清身边坐着跟他碰杯：“陪一杯，我太久没喝过酒了。”
　　司芃芃见他俩都在喝转头晶晶亮地看向司义，司义无奈道:“不许贪杯。”
　　一场聚会持续到了十点多，完全清醒的只剩下喝了两杯酒晏忌明和司义。瘦子和张鸣抱在一起大唱“我要飞得更高！” 魔音贯耳，有人受不了抄起手边的东西向他俩扔去。
　　伍月坐在地上抱着晏忌明的腿嘟嘟囔囔：“你俩要飞到哪去？小爷我开飞机送你！”
　　晏忌明扯了两下都没扯开伍月的手气笑了，弯下腰拍拍伍月醉红的脸:“能奈了啊，你要不要学开火箭？”
　　晏犹清推着抱向他的lucky警告说：“你最好离我远点，你信息素味太冲了我忍不住想打架。”
　　装醉耍赖失败的lucky笑嘻嘻收回手说：“人家很耐打的，被你打我会很幸福的吧，人家会一丝丝都记住的。”
　　晏犹清实在骚不过，转头看向司芃芃的位置，看到司义一把抱起微醺的司芃芃边向门外走边低头跟司芃芃说着什么。
　　实在没办法，叫来管家把醉倒的众人安顿好，晏犹清问晏忌明:“伍月怎么办？”
　　晏忌明说：“我送他回去吧，你也喝了不少早点回家。”
　　他看着双眼迷离的伍月点头：“好。”
　　晏犹清出门想了想让司机带他向一个湿地公园驶去，带了地方交代司机原地等自己后下车。
　　他慢慢在公园里走，这是他小时候经常来的地方，以前总一家一起野餐露营；潺潺的流水和夜晚清凉的风让晏犹清心情放松地回忆小时候的趣事。
　　回神时他已经站在了拱桥上，月光给晏犹清镀上一层银光，长发被吹起，晏犹清站在桥的最高点上微眯起眼，站了两分钟看到不远处有个凉亭，他顺着小道走了过去。
　　他掏出烟点着，把胳膊搭在凉亭的木制围栏上，身体往后靠抬起头把烟轻呼出去，很是惬意。
　　嘎吱——
　　耳边忽然传来异响，晏犹清的反应因为酒精变得迟钝，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向后仰倒一头栽进了湖里。
　　亓寂带亓潭回家后洗菜做饭督促亓潭写完作业已经快十点了，今天亓潭的作业格外的多，没时间遛狗。亓寂看着自己咬着牵引绳对他嘤嘤叫的蛋挞没办法，揉了揉小金毛的脑袋为他套上绳子带他出门遛遛。
　　走进离家最近的湿地公园，跟着撒丫子跑的蛋挞一路向公园中心跑去。蛋挞跑的口渴，非要跑到湖边喝水，亓寂硬拖也改变不了蛋挞的决心没办法跟着蛋挞往湖边走。
　　离远就看到拱桥上站了个人，亓寂怕蛋挞人来疯把绳子收的短了些；慢慢走近看清桥上的人有些愣住。
　　桥上的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月光照在白衣上显得整个人都在散发着迷蒙的白光，长发被吹起像摇曳的湖水一样，荡漾在远观少年的心头。Alpha抬头眺望远处侧过小半张脸，高挺的鼻梁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宛如盖上了片细腻的纱巾，令人探求。
　　亓寂忽然想起一部漫画书里的对话：“今晚月色真美，风也很温柔。”
　　他想出声叫一声他让他回头，还未来得及调整嗓音晏犹清就向更里面走去，亓寂想追但是蛋挞还在岸边喝得起劲，等他连拖带拽地把蛋挞带进凉亭就看到缺一块的围栏，走近些看到了掉进湖里的晏犹清。
　　亓寂当即把手机放到岸边就往下跳，晏犹清已经沉下去了，亓寂急得呛了口水又换了一口气憋在肺里往更深处游。
　　晏犹清在掉进下湖的那一刻酒就醒了，惊慌地想向水面浮，奋力蹬腿向上游时小腿传来剧痛。他感受到抽筋的锐疼后生理上下意识张开嘴，放出了一些空气，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身体越来越沉。
　　恍惚间耳边响起了耳鸣，身体变得暖洋洋的，看到了母亲和父亲在一片夕阳中冲他微笑着伸出手，晏犹清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你们终于理我了……”
　　他仰头看水面几乎殷切地伸着手，被亓寂一把扯进怀里，亓寂掐着晏犹清的下巴把嘴贴上了晏犹清的，给他渡了半口气圈着晏犹清的腰带着晏犹清破出水面。
　　把已经陷入昏迷的晏犹清放到凉亭的地上，亓寂一步跨上来跪在晏犹清身旁。
　　湿滑的手抖得解不开晏犹清的扣子，他着急得不行，伸出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才冷静下来，把晏犹清的衣服掀起来弯下腰贴在晏犹清的胸腔细细听心跳。
　　听到心跳声后亓寂没那么僵硬了，专心为晏犹清做心肺复苏，一组后，捏开晏犹清的嘴巴把手指放进去摸索一圈，深吸一口气为晏犹清做人工呼吸。
　　半响，晏犹清皱着眉头咳出水来，睁开眼把刚才喝进去的水和泥沙全吐了出来。
　　亓寂猛松一口气轻轻把晏犹清扶住让他靠着自己：“现在什么感觉？要不要叫救护车？”
　　晏犹清晃了晃亓寂的手指：“谢谢你救我。”
　　晏犹清浑身湿透了，白衬衫贴在身躯上滴滴答答地滴着水。亓寂害怕他体温过低，一把抱起晏犹清问：“你是一个人来的吗？车停在哪？”
　　“不要抱我，太难看了。”
　　“我跑得很快，保证没人能看见。”
　　晏犹清偏过头去轻声给他说了地方，亓寂呼喊：“蛋挞！上来跟我走！”
　　蛋挞刚才跟着亓寂一起跳到了水里，把晏犹清救上来后没顾得上它，现在还傻乐地在水里游。
　　一人一狗浑身流着水往门外跑，司机正靠着车门抽烟，见一个陌生的alpha浑身湿透地抱着脸色灰白的晏犹清，赶紧灭了烟迎上去，一脸戒备。
　　听完亓寂的话后大变脸色叮嘱亓寂一定要把晏犹清抱好，一路风驰电掣开向医院。
　　到了地方，晏犹清在车上缓好力气准备下车，双脚还没触地就被亓寂从身后环住身体抬到了病床上。
　　太狼狈了，晏犹清躺在病床上一手被护士拉着夹血氧一手轻轻掩住自己的脸不让人看到他，头向左偏就能看到亓寂一脸严肃地顺着护士推床带他去急诊室，少年结实的胳膊竖在身侧紧紧攥着把手，青筋随着动作起伏。
　　他瞥了两眼不再看他们，两眼放空看着不断划过的天花板。
　　一系列的检查结束后晏犹清已经洗完澡换上了病号服躺在了专属病房里，见亓寂出去取司机送来的衣物才让医生进来，跟他细细说完最近服药与过敏史。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机调出联系人打字问话，等到那边回复确认回答后才抬起头：“就这些了，麻烦你快点，今天我还没吃药。”
　　医生将手写单收起来正打算出门，又被晏犹清叫住：“等等，我记得这病房里不止一种氛围灯吧？”
　　他既然已经知道亓寂是故意凑近他，那就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吧，虽然他这样下意识卑劣地算计救命恩人，但凡事都有万一，万一呢……
　　亓寂打完电话回来看到晏犹清靠在病床上盯着吸氧机发呆，坐到他旁边轻声说：“CT的结果还得等几个小时。”
　　晏犹清转头看向他说：“这是我第二次躺在病床上吸氧，今天要不是你我估计就要变成水鬼了……不过我就算泡皱了也应该是鬼里最帅的。”
　　亓寂看他虚弱成这样还要说笑抿起嘴，晏犹清双手搭在小腹上垂着眼睛，暖黄的衬得他此刻脆弱又孤高，但嘴角还是一如既往地弯着：“我父母也是因为水去世的，他们和我的距离就像咱们现在一样这么近，不过我没抓住，就这样死在了我面前。”
　　亓寂有了动作，他轻轻掩住晏犹清的眼睛，轻声开口：“你现在的笑容太假了，犹清哥。”
　　晏犹清僵硬的嬉笑被戳穿，他闻着熟悉的花香慢慢落下弯着的嘴角，刚才快要溺毙的后怕全部涌上来，高傲的伪装碎了一地。
　　掌心被湿热添满，纤细的睫毛不住的颤抖晏犹清声音沙哑：“谢谢你，亓寂。”
　　谢谢你给我的惊喜，谢谢你抓住了我伸出的手。
　　缓慢跳动的心脏与呼吸机的提示音交合，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心声。
　　零点的钟声响起，晏犹清的十九岁生日结束，从此阴霾四散，奇迹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