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纪元》门三七

5、荒野血火

　　铁锈荒野的风，裹挟着砂砾与放射性尘埃，吹拂在脸上，带着刺痛感。昏黄的天空下，三名全身覆盖暗灰色动力装甲的“清道夫”士兵，如同三尊冰冷的杀戮机器，呈扇形缓缓逼近。他们手中的脉冲步枪枪口闪烁着稳定的红光，锁定了前方无处可躲的两人。
　　辰星将苏琳稍稍挡在身后，体内那条“核脉”中的寂灭灵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流转，冰冷的能量感充斥四肢百骸，将他因紧张而加速的心跳都压制了下去。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三个敌人的站位、动作，以及他们装甲上可能存在的薄弱点。
　　苏琳紧握着那柄考古短刃，刃身上的铭文在荒野黯淡的光线下隐隐流动。她肩头和脚踝的伤口还在作痛，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与辰星背靠着背，警惕着可能来自任何方向的攻击。
　　“负隅顽抗。”为首的清道夫小队长冷哼一声，面甲下的电子眼红光一闪，“开火！”
　　“咻！咻！咻！”
　　三道炽热的红色能量光束瞬间划破空气，带着死亡的气息射来！脉冲武器的速度极快，几乎避无可避！
　　就在光束临体的刹那，辰星动了！他将寂灭灵气猛地灌注双腿，脚下原本坚硬的地面竟被他踏出细密裂纹，身体带着一股恶风，以一种远超常人理解的爆发速度，间不容发地横向侧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射向他和苏琳正面的两道光束！
　　同时，他左手猛地一拉苏琳，将其带离原位，第三道光束擦着苏琳的衣角掠过，将后方一块风化岩熔出一个滋滋作响的坑洞！
　　“什么？！”小队长发出一声惊疑。目标的速度太快了！这绝非普通改造派或已知的任何一种低阶修炼者能达到的水平！
　　辰星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躲避的惯性尚未消失，他已如同鬼魅般欺近左侧那名士兵！那士兵显然训练有素，立刻弃枪，手臂上的合金利刃“锵”一声弹出，带着凄厉的风声劈向辰星脖颈！
　　太快了！士兵只觉得眼前一花，目标的身影似乎模糊了一下，他志在必得的一击竟然落空！紧接着，一只闪烁着幽暗光芒的手掌，如同穿透了空间，无声无息地印在了他胸甲的正中心！
　　“寂灭……掌！”
　　辰星心中低喝，核脉中近半的寂灭灵气瞬间爆发，透过掌心，狠狠灌入对方装甲！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仿佛什么东西在内部瞬间枯萎崩解的“噗”声。那士兵身体猛地一僵，动作彻底凝固。他胸口的动力装甲，以辰星手掌为中心，迅速蔓延开一片灰败的锈蚀痕迹，并且这痕迹正在向四周急速扩散！面甲下的红光疯狂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他眼中的生机如同被一只无形之手掐灭，庞大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向后仰倒，激起一片尘土。
　　一击！仅仅一击，一名装备精良的清道夫士兵，生机尽绝！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另一名士兵和小队长又惊又怒，脉冲步枪疯狂扫射，交织成一片死亡的火力网！
　　辰星身影在弹幕中穿梭，寂灭灵气强化下的身体展现出惊人的敏捷与反应。能量光束在他身边呼啸而过，将地面灼烧得千疮百孔，却始终无法触及他的衣角。但这种高强度的闪避对精神和灵气的消耗极大，他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掩护我！”苏琳娇叱一声。她没有辰星那种变态的速度和力量，但她有着丰富的知识和冷静的判断。她看准一名士兵更换能量弹匣的瞬间，猛地将手中的合金短刃如同飞镖般掷出！短刃并非直射，而是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精准地撞击在对方步枪的枪管与能量传导器的连接处！
　　“铛！”一声脆响，火星四溅。那士兵的步枪瞬间过载，枪口冒出黑烟，暂时哑火！
　　好机会！辰星眼中寒光一闪，正要趁机解决这个目标，那小队长却已舍弃步枪，双臂装甲同时变形，弹出两柄高周波震荡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嗡鸣，一左一右，封死了辰星所有闪避角度，悍然杀到！
　　“你的对手是我！”小队长怒吼，震荡刃舞成一团银光，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他的格斗技巧显然远超普通士兵，力量与速度在动力装甲的加持下也极其惊人，一时间竟将辰星死死缠住。
　　那名被苏琳干扰的士兵也迅速拔出备用 pistol，能量光束开始点射苏琳，迫使她不断寻找掩体，情况再次危急。
　　辰星与小队长硬拼一记，高周波震荡刃与蕴含寂灭灵气的手掌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之声。辰星被震得气血翻涌，后退半步，手臂一阵发麻。对方的装甲和力量确实强悍，寂灭灵气短时间内难以腐蚀穿透。
　　不能久拖！辰星心念电转，目光扫过战场。他看到苏琳在岩石后艰难躲避，看到另一名士兵正在稳步逼近她……
　　必须速战速决！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不再单纯闪避小队长的攻击，而是冒险采取了以伤换命的打法！在小队长双刃交叉剪向他脖颈的瞬间，他身体猛地一矮，不顾肩甲被震荡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凝聚了剩余大半寂灭灵气的右指，如同毒龙出洞，直刺对方动力装甲脖颈与头盔连接的缝隙处——那是几乎所有动力装甲共有的相对薄弱点！
　　“找死！”小队长没想到对方如此悍勇，想要变招已来不及！
　　“噗嗤！”
　　指尖传来刺入实体的触感！寂灭灵气如同决堤洪水，瞬间涌入！
　　小队长的动作戛然而止，双刃僵在半空。面甲下传来他难以置信的、嗬嗬的抽气声。高周波震荡刃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辰星猛地抽回手指，带出一溜混合着机油和生物组织的黑血。
　　“砰！”小队长的身躯重重倒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辰星强忍肩头剧痛，脚下发力，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射向那名正在攻击苏琳的士兵。那士兵刚将苏琳逼出掩体，正要扣动扳机，却只觉得后心一凉，一股冰冷的、剥夺一切生机的力量瞬间席卷全身，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战斗，在短短一两分钟内，结束了。
　　荒野上，只剩下三具迅速失去温度、被寂灭灵气侵蚀得如同废弃金属雕像般的尸体，以及拄着膝盖剧烈喘息、肩头血流如注的辰星，和从掩体后走出、脸色苍白的苏琳。
　　寂静再次笼罩这片区域，只有风吹过砂石的呜咽声。
　　苏琳快步走到辰星身边，看着他肩头那道恐怖的伤口，边缘的血肉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败色，那是被高周波震荡刃和寂灭灵气双重影响的结果。
　　“你受伤了！”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立刻从自己的急救包里拿出特效止血凝胶和绷带。
　　辰星没有拒绝，任由她处理伤口。凝胶触及伤口带来一阵刺痛，随即是清凉感。他看着苏琳专注而熟练的动作，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和紧抿的嘴唇，心中某个坚硬的部分似乎被触动了一下。
　　“谢谢。”他低声说，既是谢她处理伤口，也是谢她刚才关键时刻的掩护。
　　苏琳动作顿了顿，没有抬头，声音很轻：“彼此彼此。”
　　简单包扎后，辰星的脸色好了很多。寂灭灵气似乎也有微弱的麻痹和压制伤势的效果。
　　两人迅速打扫战场。从清道夫士兵身上搜集了还能使用的能量块、一些高能营养剂，以及最重要的——一份电子地图和一个小型战术终端。小队长的震荡刃虽然损坏，但材质特殊，辰星也拆解下来收好。
　　苏琳打开了战术终端，屏幕上显示着附近区域的详细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数个红点，正是清道夫的封锁点和巡逻路线。
　　“他们的封锁圈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苏琳指着地图，眉头紧锁，“观星台所在的‘陨星盆地’被完全包围了。常规路线根本不可能进去。”
　　辰星的目光在地图上移动，最终落在一条蜿蜒穿过复杂山地的、几乎被忽略的虚线标记上。“这条废弃的能源管道线路呢？地图上标注为‘高危，结构性损毁’，但似乎能绕过他们的主要防线。”
　　苏琳仔细看了看，又对比了一下星辰罗盘——脱离了强干扰区后，罗盘指针已经恢复了稳定，指向正是那条管道的大致方向。
　　“风险很大，管道内部情况未知，可能坍塌，也可能有更危险的变异生物。”苏琳沉吟道，“但……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辰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肩膀，目光投向远方那昏黄天际线下、隐约可见的环形山轮廓。
　　“那就走这条路。”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们没有退路。”
　　苏琳看着他坚毅的侧脸，看着他肩头渗出的、混合着灰败与星辉光泽的血迹，最终点了点头，将星辰罗盘小心收好。
　　两人稍作休整，服下营养剂补充体力，便再次踏上征程，身影很快消失在铁锈荒野嶙峋的怪石与起伏的沙丘之中，向着那条标记着“高危”的废弃管道入口方向而去。
　　身后，三具清道夫的残骸静静地躺在荒野上，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风暴，已然由这两颗微不足道的火种，悄然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