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纪元》门三七

10、疗伤，抉择

　　等待着他们战斗的余烬尚未完全冷却，遗迹内弥漫着硝烟、血腥以及能量过载后的焦糊味。发光晶簇似乎也因之前的能量冲击而黯淡了几分，让这片上古的废墟更显苍凉。
　　“石昊！”苏琳跪倒在倚着岩壁、气息萎靡的石昊身边，声音带着急切。他胸前的铠甲被炸得碎裂，露出下面一片焦黑血肉模糊的伤口，嘴角不断溢出血沫，那狂暴的“燃血战气”已然消退，皮肤表面的熔岩裂纹也变得暗淡无光。
　　辰星强忍着肩头撕裂般的剧痛和灵气透支带来的虚弱感，快步走来，蹲下身检查石昊的伤势。他眉头紧锁，情况很不乐观。爆炸的冲击伤加上燃血战气的过度透支，几乎掏空了这个壮汉的生命力。
　　“咳……还……还死不了……”石昊勉强睁开眼，声音嘶哑微弱，想扯出一个笑容，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妈的……那玩意儿……劲真大……”
　　辰星没有说话，他将手按在石昊未被铠甲覆盖的小臂上，尝试着将一丝极其微弱的、剥离了狂暴属性的寂灭灵气渡入其体内。这股冰冷的能量如同最精细的探针，游走于石昊受损的经脉和脏腑之间。寂灭灵气本身不具备治愈效果，但其“静”与“死”的特性，却能暂时压制伤势的恶化，减缓生命力的流失，并为身体的自愈争取一丝宝贵的时间。
　　同时，他看向苏琳：“急救包，所有止血和镇痛药剂。”
　　苏琳立刻将之前搜集到的、从清道夫身上获得的以及自备的所有医疗用品全部拿出。她熟练地清理伤口，涂抹高效止血凝胶，并使用强效镇痛剂和抗生素。她的动作快速而精准，尽管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专注而稳定。
　　在辰星那特殊能量的辅助和苏琳的专业处理下，石昊的伤势暂时稳定了下来，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性命无虞。他沉沉地昏睡过去，鼾声如雷，只是这雷声中带着破风箱般的杂音。
　　处理完石昊的伤，辰星才顾得上自己。他肩头的伤口狰狞，被高周波震荡刃切割的边缘呈现出不规则的坏死迹象，寂灭灵气与对方能量残留的冲突让伤口极难愈合。他咬着牙，用寂灭灵气强行逼出残留的异种能量，剧烈的痛楚让他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苏琳默默地帮他重新清洗、包扎，动作轻柔。
　　“谢谢。”辰星低声道。
　　苏琳摇摇头，目光望向那面已然恢复平静的星图石壁，星辰罗盘依旧镶嵌其上，只是光芒内敛。“刚才……那个声音……你听到了吗？”
　　辰星凝重地点点头：“‘缚命之锁’，‘星黯之眼’。”他将这两个词重复了一遍，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这很可能就是清道夫，或者说他们背后的势力，拼命想要掩盖的真相的一部分。”
　　苏琳走到星图前，小心翼翼地试图取下罗盘，却发现罗盘与星图的连接异常稳固，仿佛本就一体。“星图记录的是被封锁前的星空，‘缚命之锁’可能就是指代那种封锁我们世界的力量。而‘星黯之眼’……”她指着星图中那颗被锁链缠绕的暗红色星辰，“很可能就是关键所在。它可能是一个地点，一个象征，甚至……是一个活物。”
　　辰星也走到星图前，近距离感受着其上残留的微弱波动。体内的寂灭灵气与星辰之力再次与之产生共鸣，这一次，他捕捉到了一些更加模糊的碎片信息——绝望的呼喊、星辰的陨落、以及一道横亘天穹、吞噬一切的巨大阴影……
　　“观星台。”辰星睁开眼，目光锐利，“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那里。这里的星图是记录，而观星台，很可能是当年对抗这场灾难，或者至少是观测它的前线。那里一定有更多答案。”
　　他看向昏迷的石昊，又看了看他们来时的方向。“清道夫虽然退了，但一定会卷土重来，而且下次来的，恐怕就不是这种小队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可是石昊的伤……”苏琳担忧道。
　　“我可以帮他暂时稳定，但需要尽快找到更安全的地方让他休养，或者……找到能治疗这种伤势的东西。”辰星沉吟道，“根据石昊之前说的，他对这地下环境比较熟。或许他知道哪里有相对安全的落脚点。”
　　就在这时，石昊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缓缓醒转过来。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辰星按住。
　　“别动，你的伤很重。”
　　石昊喘了几口粗气，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嘿……命硬，阎王爷还不收。”他看了看辰星和苏琳，眼神复杂，“谢了，要不是你们，老子刚才就交代在这儿了。”
　　“我们是同伴。”辰星平静地说，将一瓶高能营养剂递到他嘴边。
　　石昊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没有再多说，默默喝下了营养剂。
　　休息了约莫半小时，在药物和辰星持续输入微弱灵气稳定伤势的作用下，石昊恢复了些许气力，至少能够勉强行动了。
　　“我知道有个地方。”石昊喘着气，指向遗迹另一侧一个不起眼的、被碎石半掩的洞口，“从那下去，有条小路，通往一个……算是我的临时窝点吧，比这儿隐蔽，而且有条暗河支流，能找到点能吃的东西和水。”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三人稍作整理，带上所有能用的物资。辰星最后看了一眼那面星图，将“缚命之锁”与“星黯之眼”深深烙印在脑海，然后与苏琳一起，搀扶起石昊，步履蹒跚地走向那个新的洞口。
　　洞口后是一条陡峭向下的天然岩缝，潮湿而狭窄。每下一步，石昊都疼得冷汗直流，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哼出一声。辰星和苏琳也是咬牙坚持，一个带伤运功，一个体力透支，三人互相支撑着，在黑暗中艰难前行。
　　这条小路果然如石昊所说，极其隐蔽，岔路众多，若非他指引，极易迷失。途中，他们在一处岩壁缝隙里，发现了几株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形似兰草的植物。苏琳辨认出这是一种罕见的“地脉星兰”，其根系蕴含温和的星辰之力与生命精气，对内外伤有奇效。
　　他们小心地采集了一些。捣碎后的草根药汁外敷在石昊和辰星的伤口上，带来了清凉舒适的愈合感；内服的汁液则化为一股暖流，滋养着他们干涸的经脉和气力。这大自然的馈赠，无疑是雪中送炭。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艰难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石昊所说的“窝点”。这是一个位于地下暗河一条细小支流旁的天然石窟，入口被垂落的藤蔓和钟乳石完美遮蔽，内部干燥通风，甚至还有一个用平整石块垒砌的简易灶台和一些粗糙的生活用具。
　　终于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三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
　　将石昊安顿好，辰星和苏琳也各自坐下调息。石窟内暂时陷入了寂静，只有地下河水汩汩流淌的声音。
　　辰星闭目内视，经历连番恶战与极限运用，他发现自己第一条“核脉”似乎变得更加宽阔和坚韧，对寂灭灵气的掌控也精进了一丝。而通过与星图的共鸣，他感觉到自己与那无处不在、却又难以捕捉的星辰之力，联系也加深了一分。
　　苏琳则借着石窟缝隙透下的、不知来源的微弱天光，仔细研究着战术终端里存储的、从清道夫那里获取的电子地图，试图找出前往观星台最安全、最快捷的路线，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
　　石昊在药力和疲惫的双重作用下，再次沉沉睡去，鼾声平稳了许多。
　　短暂的休整，是为了接下来更艰难的路程。观星台就在前方，而“缚命之锁”与“星黯之眼”的谜团，如同笼罩在前路上的巨大阴影，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