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你儿子是个g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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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卞云钥迷迷糊糊地抓过终端，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看到屏幕上弹出了简曦的消息。
【简曦】：早上好，醒了吗？肌肉感觉怎么样？老陈做了海鲜粥，来会议室？
时间是十分钟前。
后面还跟了几条。
【简曦】：看到论坛了，苏淼在说谎吧。
【简曦】：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最后一条是刚刚发的：
【简曦】：还没醒？那我帮你把粥留出来。
看着这一连串的消息，他赶紧回复：
【卞云钥】：醒了醒了！马上过来！谢谢队长！
他几乎是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冲向四队的会议室。
推开门，熟悉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是老陈熬的海鲜粥，浓稠的米粥里有新鲜的虾仁和贝类，令人食指大动，阿飞和石楠正埋头苦干，艾拉笑着对他打招呼。
而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那个站在桌边的身影。
简曦正站在那里，手中端着一只白色的瓷碗，那碗粥盛得恰到好处，不像阿飞他们碗中那般满溢，却明显能看到粥里的“内容”要丰富得多——大颗的虾仁和贝肉几乎要满溢出来，简曦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清朗，他将碗递过来，“现在温度应该刚刚好，快趁热吃。”
他的态度自然得仿佛昨晚论坛那场风波根本不存在，眼神里只有一如既往的温暖和关心。
卞云钥连忙上前两步，双手接过那只温热的碗，指尖在交接的瞬间，他不经意地触碰到了简曦的手指。
那触感温暖而干燥，带着因为训练留下的薄茧的粗糙。
这短暂的接触让卞云钥的心微微一顿，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意悄无声息地攀上了耳根，他赶紧低下头，借着接碗的动作掩饰这细微的失态，低声道：“谢谢队长。”
“客气什么。”
简曦在他旁边坐下，很自然地把一碟小菜推到他面前，“苏淼那边……你别担心。”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看着卞云钥，“他不敢真的乱来。最近异动频发，上面压力也大，昨天我已经正式向上级提交了申请，请求成立独立的第四清扫队。”
这个消息让卞云钥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向简曦，成立独立的清扫队意味着更多的责任，更高的风险，但也代表着更大的自主权和资源倾斜。
简曦迎着他的目光，勾起一个爽朗的笑容：“如果你愿意加入，那么从这一刻起，你就是第四清扫队的正式成员，你的身份就不再是普通的塔内学员，而是隶属战斗序列的正式向导。苏家势力再大，也要顾忌公然骚扰战斗人员的后果。更何况，”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到时候他还不识趣，敢来纠缠你，我们第四小队，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你的后盾。”
一股热流猛地冲上卞云钥的眼眶，他赶紧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将那股酸涩感逼退，再抬头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谢谢队长！我愿意加入！”
卞云钥然后便埋头喝粥，浓郁的鲜味在口中化开，温暖直达胃里，他忽然觉得，身边有第四小队的话，那些糟心事似乎也没那么难以面对了。
“就是，怕他个球！”阿飞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附和，“他再敢骚扰你，哥哥帮你揍他！”
石楠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传递出的意思和阿飞一致。
艾拉也温柔地说：“云钥，有什么能用到我们的地方一定要说。”
看着队友们毫无保留的支持，卞云钥心里暖烘烘的，重重点了点头：“嗯！”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真的恢复了平静。论坛的热度渐渐消退，虽然偶尔还是有人提及，但已掀不起太大风浪。
苏淼本人，据说因为家族生意上出了些急需处理的紧急事务，向塔内告假了一段时间，暂时离开了。
没有了源头，那些围绕着卞云钥的流言蜚语自然也失去了滋养的土壤。
至于和亚瑟·温莎，除了精神安抚以外，卞云钥其余时间上课和训练出任务两点一线。
训练间隙，他们会坐在一起休息，起初只是聊训练内容，后来渐渐会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简曦会说起四队以前出任务时遇到的趣事，比如阿飞第一次见到某种奇特外星生物时吓得差点爬到他背上，比如老陈如何在荒芜的星球上做出好吃但有毒的食物。
简曦的叙述总是生动而幽默，善于捕捉细节，往往引得大家哄堂大笑，但卞云钥能清晰地感受到，在这些笑语背后，是简曦对小队每一个成员深切的了解和爱护。
他提起每个人时，语气里都带着一种家人般的亲昵和包容，而卞云钥自己也发现，他总能精准地捕捉到简曦话语里的笑点和那些未曾明言的梗，两人之间的默契，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增长。
受这种氛围感染，卞云钥偶尔也会提起一点自己的过去，那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故乡。
关于那里澄澈得能看见银河的夜空，关于昼夜交替，关于一些简单却温暖的习俗，他说得不多，带着些许怀念和不易察觉的感伤，但简曦总是听得很认真，也从不追问。
这天下午，理论课结束后，卞云钥照例前往四队的会议室，他走到休息室门口，正要推门，门却从里面被拉开了。
卞云钥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定睛看去。
那是一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身形高瘦，穿着一身长及脚踝的，一尘不染的白色研究员长袍，他戴着一副精致的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颜色很浅，透着一股缺乏日照的苍白感，他的五官没什么明显的表情，整体气质透着一股阴郁和疏离。
“抱歉。”卞云钥下意识地侧身让开。
男人停下脚步，目光在卞云钥身上停留了两秒，尤其是在他那双引人注目的带着银晕的眼睛上多停留了一瞬，嘴角扯出一个极其细微，近乎僵硬的弧度。“没事。”
说完，便径直离开了，带起充满刺鼻消毒水混着微弱药物剂味道的风。
卞云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蹙眉。这个人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推门走进休息室，简曦和艾拉都在。
“云钥来啦？”艾拉笑着招呼他。
“刚才在门口碰到墨菲助教了？他没说什么吧？”
“墨菲助教？”
卞云钥恍然，原来那个人就是论坛上偶尔被提及的，负责部分高年级实践课和特殊项目评估的墨菲助教。
“没说什么，就是打了个照面。”
“那就好。”简曦似乎松了口气，随即解释道，“他是来送一份上次K-7区任务的环境数据分析报告的，顺路过来问问我们小队后续的适应性情况。”
他顿了顿，补充道，“墨菲助教……人比较古怪。”
卞云钥点了点头，刚才从他那冰冷审视的目光我不难以看出这位助教实在不是什么善类，他并未多想，毕竟塔内性格迥异的教官和研究人员很多。
将这些抛之脑后，“老陈呢？”他更关心今晚的伙食。
“在厨房捣鼓他的新作品呢，说是要给我们一个惊喜。”简曦笑道。
正说着，阿飞和石楠也前后脚进来了，阿飞一进来就嚷嚷着饿，被石楠一个暴扣在头上。
不一会，老陈就端出了他的“惊喜”，一种用塔内培育的新品种菌类和鲜嫩兽肉一起煨炖的汤，汤汁乳白，香气浓郁扑鼻，还配上了烤得外酥内软的面包块。
饭后，众人帮忙收拾干净，便各自散去，卞云钥和简曦一起往回走。
塔内的主干通道宽敞而寂静，模拟窗外是永恒而深邃的星空，人造星光在冰冷的宇宙背景板上闪烁，洒下清辉。
通道顶部的照明系统调成了适合夜晚的柔和模式，在地面上投下两人长长的，时而交叠的影子。
他们并没有多说话，只是安静地走着，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响，形成一种奇特的韵律。这种沉默并不尴尬，反而弥漫着一种经过一日令人心安的宁静。
“云钥，”简曦忽然开口，“下周，塔内安排了一次跨年级的联合实战演练，由我们年级的几个尖子小队牵头，混合编组进行对抗演习。我们小队被分配到的地理位置都还不错，就是还差一位优秀的向导进行战场感知和精神支援。”
他侧过头，看向卞云钥，眼中带着笑意和征询，“不知道我们这位优秀的小云钥同学，愿不愿意‘越级打怪’，来帮我们撑撑场面？”
卞云钥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应道：“当然可以，队长。我很乐意。”
能参与高年级的实战演练，本身就是极好的学习和锻炼机会，更何况是简曦亲自邀请。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卞云钥的宿舍门口。简曦停下脚步：“到了，早点休息。明天的体能训练强度不小，养足精神。”
“嗯，你也是，队长。”
卞云钥转过身，面对简曦，通道的光线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简曦笑了笑，抬手，似乎想揉揉他的头发，但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见。”
就在简曦准备转身离开的瞬间，卞云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队长，等等！”
简曦收回迈出的脚步，重新看向他，眼中带着询问。
卞云钥抿了抿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出来：“等回到宿舍了……给我发个消息。”
简曦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像是立刻明白了什么，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也看了论坛上那篇帖子？”
他指的是那篇“塔内玄学小贴士”的帖子，其中就有一条说，当和别人告别时，说一句“到了给我发个消息”，就像是主动与对方建立了一个因果联结，据说这样能降低对方在途中发生意外的概率。
卞云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耳根微微发热。
他知道这听起来有点幼稚和迷信，但他忍不住想将这份微小的守护也传递给对方。
简曦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他向前微微倾身，拉近了一点距离，目光平视着卞云钥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先把你送到寝室门口吗？”
他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在这安静的通道里，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意味。
卞云钥被问得怔住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只以为是顺路或是队长的照顾习惯。
简曦的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那双总是盛着温暖和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却沉淀下一种极为郑重，极为认真的情绪。
他看着卞云钥，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因为……守护你这件事，我不想只寄托于玄学。”
简曦看着他有些呆住的模样，眼中的笑意加深，却不再多言，只是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柔声道：“快进去吧，我真的走了。”
这一次，他利落地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
卞云钥站在原地，直到简曦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尽头，才仿佛回过神来。
他推开宿舍门，摊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卞云钥啊卞云钥，你脸红个茶壶泡泡，你不能……真弯了吧？！
卞云钥一个挺身坐，起来开始问自己。
“卞云钥，你想象一下你跟一个男的牵手，亲吻。”
“不行不行，还是接受不了，两个大男人那样……咦惹。”
“可是……如果是和队长……”
“牵手可以，亲吻……嗯……”
“我去，卞云钥，你乱想什么呢？！”
卞云钥现在不得不强迫自己面对现实，他依旧不喜欢男的，可是，他可能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喜欢上了简曦。
“爸妈，寸不已，你儿子好像是个gay……”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你儿子是个ga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