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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紧急征调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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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云钥带着疲惫回到宿舍，门口放了一盒精致的点心，一看就是凌洛送来的。
卞云钥将点心拿回宿舍，他终究也没有吃。
第二天，塔内匿名论坛的出现了一个劲爆的帖子。
发帖人是一个匿名ID，帖子用词极具煽动性，将卞云钥描绘成一个周旋于皇太子与苏淼之间的水性杨花的向导。
[我去了，准太子妃脚踏两条船，皇室这几年最大的丑闻诞生了。]
[皇太子殿下知道吗？]
[实锤呢，我只能看到在y·y人家向导]
[额，没人敢造皇室的谣吧]
[与其在这乱猜，不如直接艾特蒸煮]
[哪位勇士来艾特一下？]
[果然，长得好看的就是不安分]
[咋没有我们凌少爷的份？]
[连凌某都没有被邀请]
[卞云钥不是和霍铭走的也挺近？]
[霍铭？这是哪个糊咖？]
[也是新生S级哨兵。]
[嘶，非S级不搞？A+在此觉得不公平。]
各种衍生帖子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卞云钥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林眠把帖子分享给了卞云钥，卞云钥看着终端上刷屏的信息，脸色平静。
他知道这是谁的手笔——除了那个急于确认关系，用偏执方式将他捆绑的苏淼，不会有别人。
咚咚咚，宿舍的门被猛敲，发出沉闷的巨响。
卞云钥打开门，看见凌洛站在门口，那双总是带着玩味笑意的桃花眼里此刻燃着实质般的怒火，他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是看到帖子就立马跑来的。
“卞，云，钥！”他一字一顿，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论坛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和亚瑟·温莎没什么，那和苏淼呢？”
卞云钥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
“帖子里说的是真的，现在，你得到了结果，可以离开了。”
凌洛逼近他，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我不是告诉你了，离亚瑟·温莎远点，你倒好，又招惹了苏淼，那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凌洛拉住他的手，“卞云钥，你就算要选，也选个像样的！”
凌洛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带着受伤，“选他？你是在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
卞云钥用力，一点点将自己的手腕从凌洛的钳制中抽了出来，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清晰的指痕。
“凌洛，”他抬起眼，那双带着银晕的眸子此刻清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我和谁交往，是我的自由。选择谁，或者不选择谁，都与你无关。”
他顿了顿，看着凌洛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的脸色，忽然扯出一个极淡的，带着点讥诮的笑容，像是在嘲讽凌洛，也像是在嘲讽自己。
“还是说，凌大少爷觉得，我卞云钥，必须乖乖听你的，凌洛，你太自大了。”
这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戳破了凌洛那层傲慢的外壳，露出了里面些许狼狈的真实。
凌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死死盯着卞云钥，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好……好得很！”凌洛怒极反笑，他后退一步，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卞云钥，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凌洛，还没下贱到要去跟两个精神病共享一个向导。”
“最后，送你一句话，既然你选择了那条路，那就好自为之。”
说完，他猛地转身，带着一身未曾消散的怒火与狼藉的骄傲，摔门而去。
也给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深深的鸿沟。
宿舍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甜点盒依旧在桌角散发着腻人的香气。
卞云钥他走到桌边，拿起那个精致的甜点盒，打开，看着里面色彩缤纷，造型可爱的马卡龙和巧克力。
然后，他手腕一翻，将整盒甜点，连同那份他从未打算接受的“好意”与刚刚斩断的纠葛，一起倒进了旁边的回收口。
甜腻的香气被冰冷的金属隔绝。
终端再次震动，是一条来自塔官方的强制任务通知：
【紧急征调令：所有B级以上哨兵、向导，即刻前往第三集合点，参与代号“F”的异变体清除任务。】
“即刻？”卞云钥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眼窗外。塔内模拟的人造天光已经暗淡，进入了夜晚模式。
这个紧急征调令处处透着一种不合理。
但命令就是命令，尤其是在塔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没有他质疑的余地。
他换上了标准的作战服，深色的布料包裹住他修长却不失力量感的身形，腰间的武装带勒出紧窄的腰线。
当他提着简单的装备包走出宿舍，来到第三集合点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巨大的停机坪上灯火通明，数艘中型运输舰如同沉默的巨兽匍匐在地，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机油，汗水和紧张情绪的独特气味。
学员们按照指示牌和教官的引导，排列成松散的方阵。
没有人高声交谈，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装备摩擦的细碎声响，紧张的气氛如同实质，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卞云钥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他身上，论坛的余波未平，他挺直脊背，试图忽略那些探究，鄙夷或好奇的视线。
“云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
卞云钥转头，看到霍铭快步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眉头紧锁。“你……没事吧？”他的目光扫过卞云钥，似乎在确认他是否因为论坛的事情受到影响，“这次任务很突然，听说K-7区的情况比以往都复杂，你一定要跟紧队伍，注意安全。”
卞云钥不动声色地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淡淡道：“我没事，谢谢。你也是，注意安全。”
霍铭似乎还想说什么，但集合的哨声尖锐地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一名身着高级教官制服，面容冷峻的哨兵站在前方的高台上，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停机坪：“肃静！所有人，按照终端接收到的分组名单，前往指定运输舰登机！重复，按分组名单行动！任务简报将在抵达目标区域后下发！”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纷纷低头查看自己的终端。
卞云钥点开屏幕，分组信息弹了出来：
【小队编号：04】
【任务区域：K-7区，第四扇形区】
【成员：
【简曦(S级哨兵) - 队长
【卞云钥(S级治疗型向导)
【石楠(A级哨兵)
【阿飞(B级哨兵)
【老陈(B级哨兵)
【艾拉(A级攻击型向导)】
“04队的！这边集合！”
一个清朗利落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卞云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高挑，穿着合体作战服的年轻男人正朝他这个方向挥手。
他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眉眼俊朗，嘴角天然带着一丝上扬的弧度，即使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也仿佛盛着阳光，给人一种莫名的可靠和温暖感。
这就是简曦？
简曦的目光快速扫过几人，在卞云钥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正常，语气爽朗却不失沉稳，“时间紧迫，客套话路上再说。现在，跟我登机！”
04队的运输舰内部空间不算宽敞，金属座椅沿着舱壁排列。队员们各自找位置坐下，系好安全带。
随着舰身微微一震，运输舰平稳升空，穿过塔的防护力场，进入了深邃的宇宙空间。舷窗外，繁星点点，巨大的塔空间站逐渐缩小，最终消失在视野中。
“嘿，哥们儿，你就是那个新生S级向导，卞云钥吧？”
一个带着点痞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说话的是那个叫阿飞的B级哨兵，他个子不高，眼神灵活，脸上挂着笑嘻嘻的表情，“论坛上挺热闹啊，哥们儿你牛逼！”他竖起大拇指，语气里听不出是调侃还是佩服。
“阿飞，闭嘴。”
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女哨兵冷冷开口。
她身形矫健，扎着利落的马尾，面容英气，眼神锐利如鹰，给人一种沉默而强大的感觉。
“哎呀，石楠姐，我这不是活跃下气氛嘛……”
阿飞缩了缩脖子，似乎有些怕石楠。
坐在卞云钥斜对面的，是那位名叫艾拉的A级向导，她看起来温柔娴静，气质沉稳，对着卞云钥友好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好了，趁着航行时间，我们简单互相了解一下，也明确一下任务中的分工。”
简曦收起战术板，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脸上带着令人安心的笑容，“我是简曦，S级哨兵，主要负责战术指挥，全局精神探测和关键支援。这位是艾拉，A级向导，她的精神屏障构筑和精细治疗非常出色，是我们小队的坚实后盾。”
“石楠，A级哨兵，近身格斗专家，正面突击的主力。”简曦指向石楠。
石楠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阿飞，B级哨兵，别看他油嘴滑舌，潜行，侦察和布置陷阱是一把好手。”简曦笑着拍了拍阿飞的肩膀。
阿飞立刻挺起胸膛，得意地朝卞云钥眨了眨眼。
“老陈，B级哨兵，火力手，负责重武器支援和……嗯，我们的胃就指望他了，老陈以前是炊事兵出身，手艺没得说。”
最后，简曦的目光落在卞云钥身上，眼神温和而认真：“我们都是塔的三年纪生，经常一起出任务，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都很好相处的。”
阿飞也笑着对卞云钥说：“弟弟，我刚才不是内个意思，就是单纯觉得你NB。”
“我和大家介绍一下，卞云钥，虽然是第一次出任务，但他的精神力评级摆在这里。根据资料，他偏向治疗和防御，而且精神力纯粹。”
“这次任务，你主要负责协助艾拉进行区域精神屏障的构筑和维护，同时利用你的精神感知能力，为阿飞和石楠提供预警。有问题吗？”
分工明确，并且充分考虑了他的能力和初次实战的经验不足。卞云钥心中对这位队长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没有问题，队长。”
“好。”简曦点头，“K-7区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复杂。记住，我们的任务是清除威胁，但前提是保证自身安全。任何时候，不要贸然行动，听从指挥，相互照应。”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却又不会让人感到压抑，反而给人一种踏实感。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运输舰在寂静的宇宙中航行了数小时，期间，简曦又详细讲解了一些可能遇到的异变体类型，攻击方式以及应对策略。卞云钥认真听着，将这些宝贵的经验记在心里。
不一会，舷窗外出现了K-7废弃工业区的轮廓。
那是一片巨大的，如同锈蚀巨兽残骸般的星域，无数废弃的空间站，工厂和殖民舱漂浮在虚空中，寂静中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死寂。
“准备降落！重复，准备降落！所有人员检查装备！”飞行员的声音在舱内响起。
运输舰开始调整姿态，向着指定的第四扇形区靠近。
随着距离拉近，那种破败和荒凉感更加清晰。
碎裂的舷窗，扭曲的金属骨架，漂浮的垃圾……以及，某种若有若无，令人精神感到微微刺痛的混乱波动。
“检测到低强度精神污染场，所有人，保持精神屏障稳定！”简曦立刻下令，他的声音依旧沉稳，但眼神已经锐利起来。
卞云钥深吸一口气，按照课堂上学到的方法，调动起自身的精神力，在体外构筑起一层无形的屏障。
当他的精神力与外界那混乱的波动接触时，一种极其微弱，却带着痛苦与绝望的“杂音”试图渗透进来，让他眉心微蹙。
这感觉……很不舒服。
运输舰缓缓停靠在一个相对完好的废弃空间站对接港。舱门开启，一股混合着铁锈，尘埃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腐败气味的冰冷空气涌了进来。
“04队，行动！”
简曦第一个站起身，手持能量步枪，率先踏出了舱门。
卞云钥紧随其后，踏上了这片未知的土地。
脚下是冰冷的金属地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不明污渍，四周一片昏暗，只有应急指示灯和他们头盔上的照明灯提供着有限的光源。
巨大的阴影在残破的建筑间摇曳，仿佛隐藏着无数择人而噬的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