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游戏（无限流）》椿南

4、男高怪谈

　　脑海中，男生的模样缓缓浮现。

　　发丝凌乱，交错遮盖眼眸。已经结痂的唇角，还有脸上青紫交加的伤痕，和图片中的位置分毫不差。

　　早上出门时，卫枫遇见的男生，就是美食课上，周老师课件展示里的人。

　　手指摩挲着柔软的布料，卫枫眼底闪过一抹暗光。

　　能出现在周老师课件里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他有预感，只要找出男生的身份，一切问题都能水落石出。

　　肩膀处传来一阵力道，卫枫收拢思绪。转过身，就见背后的人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喊你好几遍都没反应”，孟青阳拉开凳子坐下：“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卫枫没有多说，询问他的来意：“找我什么事。”

　　“嘿嘿”，孟青阳讪笑两声，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没事，就是想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计划。”

　　明天的行动，现在提醒有什么用。

　　扔下一个白眼，卫枫回过身。几秒后，他又转了过来，敲敲孟青阳的桌子。

　　“你知道这个周老师的来历吗？”

　　“周老师吗”，孟青阳认真回忆一番：“不知道诶，除了上课，其余时间我都没有见过他。”

　　卫枫点点头，扭身时，余光瞥见孟青阳身后的书包。他动作一顿：“你是走读生？”

　　“嗯，我家离的近，就没住校”，孟青阳挠挠脑袋：“怎么了吗？”

　　“没事”，卫枫摇摇头，坐正了身体。

　　教室里安静几秒，忽然，后排传来一声巨响。

　　卫枫扭头看去，只见桌子七歪八扭，身形瘦弱的男生蹲在地上，默默地捡起散落一地的课本。

　　健壮的男生抱臂坐在桌面，脚尖轻点地面。语气戏虐：“喂，你和那个王易不是好朋友吗。昨天他喊得那么惨，你怎么也不说去救救他。”

　　蹲在地上的人身体一僵，手指缓缓攥紧，在课本上留下几道痕迹。

　　“啧，说话”，没有得到回应，男生有些不耐烦，一脚踹了过去。

　　地上的人晃动几下，随后跌倒在地。露出一直低垂着，看不清表情的脸。

　　只见他眼里噙满泪水，紧咬嘴唇，留下一排凹陷的齿印。

　　见他这副模样，男生脸上的趣味更甚：“人都死了，你现在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给谁看啊。”

　　前排的孟青阳撞见这一幕，眉头紧皱，他起身朝后排走去。

　　“周磊，你在干什么呢。”

　　看到孟青阳过来，周磊面色一变，下意识站直身体：“班，班长。”

　　他目光游离，尬笑几声：“我就是想，想问问他……”

　　“我都看见了，你还想狡辩什么”，孟青阳低声呵斥：“快给陈易明道歉。”

　　班里的视线聚集在周磊身上，腾的一下，面色涨红。

　　他指指蹲在地上发抖的人，小声嘀咕：“我们只是在闹着玩，不信你问他。”

　　见周磊一脸不服，孟青阳脸上的怒意缓缓褪去，声音变得平静：“你难道忘了吗，霸凌行为在嘉禾是被绝对禁止的。”

　　此话一出，诺大的教室陷入死寂，所有人的脸上都闪过惊恐之色。

　　视线扫过众人，卫枫冷哼一声，眼底带着浓厚的嘲讽。

　　人都死了，现在禁止有什么用。

　　透过卫枫视角观看全程的系统点点头，深表同意。

　　忽然，它灵光一闪：“宿主，早上遇见的那个男生，会不会就是被霸凌致死的田小满啊。”

　　“他身上有伤，还出现在宿舍，和孟青阳的描述十分吻合”，系统越说越自信。

　　笔杆旋转几圈，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卫枫淡淡回道：“有这个可能，但还是要找到证据才行。”

　　“我们可以直接问孟青阳啊”，系统兴致高昂，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的推理结果是否正确。

　　抬眼看向后排恪守职责，制止闹剧的人，卫枫没有回答。

　　他尚未确定孟青阳的真实意图，与其费力分辨真假存疑的答案，倒不如靠他自己寻找线索推理结果。

　　那边孟青阳刚解决好周磊的事，老师推门而入。

　　他驱散看热闹的人群：“老师来了，大家都散了吧。”

　　一节课很快过去，卫枫支着头，望向窗外的视线并不聚焦。

　　面对系统的催促，他有些不耐烦。

　　“啧，急什么，这才第二天。”

　　系统小声嘀咕：“那也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吧。”

　　“我自有打算，你就别操心了”，卫枫往后一靠，眸色渐深。

　　命案发生后，诺大的学校被迷雾笼罩。只剩下教学楼，宿舍和食堂三个地方可以自由活动。

　　他也曾尝试过进入迷雾，却被一层薄膜隔开，就连扔出去的石头都听不见一丝回响。

　　况且他现在掌握的信息有限，暂时跟着孟青阳行动比较稳妥。

　　“卫哥，你怎么又在发呆。”

　　视线顺着茶杯往上，出现孟青阳那张明朗的笑脸。

　　卫枫正准备回答，就见教室门口的周磊收回视线，低头从讲台走过。

　　他眉头微挑，对着周磊努努下巴：“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孟青阳顺着方向看去，眼中尽是迷茫。

　　恰好上课铃响起，再加上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卫枫就没再多问。

　　上课，吃饭，午休，一天很快过去。

　　回到宿舍，卫枫简单洗漱。视线在对面空无一人的走廊停留几秒，才推门进去。

　　叮铃铃。

　　时间来到中午，伴随下课铃声响起的，还有地面的颤动。窗外闪过一群又一群着急干饭，一路狂奔的学生。

　　其中，几个女生对着屋内拉拉扯扯的两人，指指点点。

　　教室里，卫枫刚起身，就被一股力道拉了回来。他无语的看向身后：“你干什么。”

　　“卫哥，等我见完老师，就去找你”，孟青阳泪眼汪汪，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的胳膊。

　　吃个饭而已，搞这么一死出干啥。卫枫额头青筋跳动几下，大步朝门外走去。

　　买好饭后，他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餐盘满满当当，但食物色泽暗淡，整体呈暗黑色。扒拉两下，一根粗糙发黑的小指浮出水面。

　　忽视脑海中系统干呕的声音，卫枫抿抿唇，一把推开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餐盘。

　　他掏出变得皱巴巴的册子，却找到了这是正常现象的结果。

　　环视一圈，发现除了他的饭之外，其余都是正常颜色。

　　愤怒涌上心头，安静的餐厅之中，卫枫竭力平息怒火。

　　他拿出花里胡哨的方盒，随机抽了几个包子。等待倒计时结束后，慢悠悠的啃着。

　　烦躁的心情被甜甜的豆沙安抚，悠闲的视线扫过餐厅，他动作一顿，目光缓缓回移。

　　坐在斜对面的人，赫然就是昨天被欺负的陈易明。

　　只见他狼吞虎咽地吃完，端着餐盘离开时，和姗姗来迟的孟青阳擦肩而过。

　　“卫哥，我来了。临走前老师多交代了几……”

　　孟青阳端着餐盘凑到卫枫身旁，正打算解释来晚的原因，却被前方传来的巨响声打断。

　　“艹，你他妈没长眼，没看见前面有人”，粗重的男声回荡在餐厅，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对不，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身材高大的男生满身狼藉。

　　菜汤浸湿上衣，还在淅淅沥沥的往下滴水。他对面的男生揉搓着衣摆，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

　　“诶，这不是周磊和陈易明嘛”，孟青阳指向两人，微微皱眉：“他们怎么又碰上了。”

　　看清面前人的脸，周磊攥紧双拳，脑海不断回忆孟青阳的话，尽力保持理智。

　　他大口呼吸，游离的目光注意到望向这边的人后，瞳孔骤缩。

　　饭菜味丝丝缕缕的钻进鼻孔，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磊紧绷的理智彻底断掉。

　　他面色涨红，眼中布满血丝。模糊的视线中出现若干个瘦弱的身影。

　　他怒吼一声，双拳如雨点般落在面前人的身上。

　　看到周磊的表现，卫枫皱眉。原本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爆发了。

　　环视一圈，看到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背后的，身穿红色马甲的阿姨。

　　她面无表情，紧紧盯着人群中心。虽身材壮硕，但前进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瞬间抵达到周磊身边，留下一阵阴凉的冷风。

　　周磊的个子并不矮，但站在阿姨身边，却像一只营养不良的小鸡崽。

　　“你违反了规则。”

　　阿姨攥紧周磊的双手，整个人犹如大山一般压制住暴怒中的男生。

　　她平静的宣布结果，眼中没有丝毫情感，整个人犹如杀伐机器般冰冷残酷。

　　膝盖处的疼痛唤醒了周磊的理智，刚刚的所作所为涌上心头。

　　他脸色瞬间惨白，低喃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阿姨无动于衷，她身材娇小，但拖着瘫倒在地的周磊却毫不费力。

　　两人朝食堂门口走去，所到之处，围观的人群自动向两边散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卫枫陷入沉思。

　　他再次拿出校长给他的册子，翻到食堂的那页。

　　视线一条条扫过，停在最后的规则上：用餐时禁止????????、????????，否则后果自负。

　　阿姨那句‘你违反了规则’闪过脑海，卫枫摩挲着粗糙的纸页，猜测涂黑的内容应该和喧哗暴力有关。

　　而且，环视人满为患，却寂静无比的食堂，卫枫终于意识到了违和的地方。

　　他习惯了冷漠的用餐氛围，却忘了这是学生时代的高中生活。

　　正值青春，十几岁的学生们怎么可能在用餐时一言不发。

　　卫枫思考了这么多，时间也才过去几秒。

　　眼看阿姨和周磊即将消失，他抄起餐盘，快步追了上去。

　　还在扒拉饭的孟青阳傻眼了：“诶，你去哪，我还没吃完呢。”

　　“有事。”

　　卫枫摆摆手，随后消失在人群中。

　　被扔下的孟青阳一脸茫然，他眨眨眼，选择继续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