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效应》法布迩

38、男朋友让我滚远点

　　醒来的时候，陆寒卿已经又去工作了。
　　司景明在被子里翻个身，摸到手机，拽过来。
　　本来想先查点一下陆寒卿跑去了哪里，但朋友圈提醒，他点开来看了一下，忽然就从床上惊恐地坐起来。
　　陆寒卿在朋友圈就发了一张图，一节阴影模糊的脖颈，上面有一条潮湿的钻石项链，晃到重影。
　　立刻就给陆寒卿打了电话。
　　于是那边偌大的会议室里，再次见证了陆寒卿拿着振动的手机，从重大议题里撤出，出门接听电话的身影。
　　“醒了？”
　　“是死了！”
　　陆寒卿皱了皱眉，耳朵被吼了。
　　“昨天是不是都答应我不公开了？！你答应我不公开的，那朋友圈发我照片什么意思？！”
　　“告白。”他倚在落地玻璃窗上，想了一下昨天还拍了什么。
　　“变态。”司景明声音是小了点，但还是说，“删了。”
　　“仅你可见。”陆寒卿说，“你没有发现没有人点赞和评论吗？”
　　司景明这才松一口气，但还是嫌弃得不行：“这种照片你指望谁给你点？”
　　“你。”
　　司景明将手机拿到前面，嘴唇对着屏幕，凶巴巴的声音：“滚，滚远点，再这样我也拍你裸照。”
　　接着就挂掉了手机，司景明倒回床上，用枕头蒙住了自己。

　　陆寒卿上午处理好事情，下午就给司太打了个电话。转述了林小姐是邵示群旗下艺人的事实，得到司太跌破眼镜的懊悔，然后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他发消息给司景明。
　　但司景明不仅没回，还顺便把他拉黑了。
　　堂堂陆总看着屏幕上惊现的那个红色感叹号，就镇定地打开了套房内的监控。
　　司景明正舒展着长腿，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窗帘拉着，里面昏暗，与现在明亮的室外截然不同。
　　陆寒卿等了几秒，司景明才打开了沙发边的落地灯，一抬眼，眼睛就明确对上了屏幕上方的摄像头，无声勾唇，冷笑一下。
　　陆寒卿刚想给他打电话，司景明就直接走到了镜头面前。有些无法聚焦了，灰暗背景里，过于接近的领口肤色变得一片雪白。他拉下来，手指沾了点乳液质地的药膏，抹在昨夜的痕迹上，无法离开地按了又按，揉了又揉。
　　手指粉色的。
　　陆寒卿的手指忽然就在鼠标上收缩了起来，司景明一句话都不用说。
　　电话拨了过去，陆寒卿都还没开口，司景明就平平无奇地说：“想舔吗？”
　　司景明也等了几秒，陆寒卿才低沉地回答：“想。”
　　“那想着吧，你的报应来了。”
　　他电话一挂，还顺便抬手脱了衬衫，那些雪白光洁的皮肤才一闪而过，衬衫就一把套在了镜头上。
　　陆寒卿这里屏幕黑了，只剩得意走回沙发的脚步声，以及科幻电影的插曲。
　　一直等到晚上，陆寒卿都没有被解除拉黑。他从电梯出来，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眼前，陆寒卿才要拉开后车门坐进去，前面的车窗就摇了下来：“我要吃汉堡，陆寒卿，国内总能陪我去店里吃了吧。”
　　陆寒卿的脚步停了，站到前窗外面，弯腰低头，司景明都没来得及躲，就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
　　司景明立即后怕地去看电梯门口的保镖，他们都戴着墨镜，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
　　“喂……”
　　“你这样，很像接我放学。”
　　司景明刚要指责的话就堵了回去，陆寒卿也没什么错。
　　他拉着陆寒卿的领带，也悄悄探身出去吻了一下陆寒卿的脸颊，不过偷感很重，他实在怕被别人看见。
　　“那你小书包呢？别老被老师留堂，我去开家长会很没面子的。”
　　陆寒卿笑了一下，绕过去坐进了副驾。
　　来到汉堡店门口，外卖员进进出出，根本停不了车。只好又开进了附近商场的车库，两人走出来时已经夜色，一边散步，一边往那家汉堡店走去。
　　刚过一个红绿灯，在人行道走着，司景明就看到了前面的假山和夜景灯光：“哎，我也想逛公园。”
　　“先去买汉堡。”
　　“你去买，我在公园等你。”
　　陆寒卿就伸手拉住了他，说：“不行，你得有我陪着。”
　　“喂，我已经是个二十好几的大人了，现在谁能绑架我？都有监控的，你对监控还不熟吗？”
　　“不行，我不能一个人买汉堡，需要你陪着。”
　　陆寒卿本来是说着玩的，可是听到的司景明却还真的认真起来，也不往公园瞟了，跟着他去了汉堡店。
　　两个身量高的男人，一下就把点单柜台那边占满了。
　　司景明看不到菜单还好，看到了就每一种都想尝一尝。陆寒卿忍着，站在旁边一种一种地等起出餐来，直到最后拎着一大袋子的汉堡走出店门，而身后的司景明，手里只拿着一杯可乐在喝。
　　他们回到刚才司景明想去的那个公园，陆寒卿信步走着，计划里是随便找一个能坐的地方，就可以让司景明吃饭了。
　　但司景明也没闲着，转头就跟带着粉色扇子来跳广场舞的阿姨聊起来了，听说这里晚上八点有喷泉灯光秀，很激动，报喜鸟一样来告诉陆寒卿。
　　陆寒卿看看他，这人真的没怎么在开放的公共场合玩过，对什么都新鲜。
　　“在哪里？”
　　司景明吸着可乐，指前面：“那个凸起的山坡上，下面就是喷泉。”
　　陆寒卿把人带过去，到了才发现山坡上有露营帐篷，边上有灯有椅子，按小时租用。手机拿出来给司景明，他就欢天喜地地跑过去扫码了，扫完揣自己口袋里。
　　等司景明终于坐得下来，喷泉灯光秀还没开始，陆寒卿将汉堡店的袋子放在桌上，让他挑着吃。
　　“嗯——”他咬了一口就皱眉，手臂伸直，直接给了陆寒卿，“这个不好吃，辣。”
　　陆寒卿接在手里，咬了几口，就起身走了，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瓶水，拧开一瓶给司景明。
　　他还很惊讶：“你没手机怎么付的？”
　　“其他女生给的。”
　　司景明吐出了酸黄瓜片，凑过去瞪着：“你找死是不是？”
　　“那你到底喝不喝？”
　　“你喂我。”
　　“我感到你在无理取闹。”
　　“没有手！”司景明嘴巴说得一翘一翘的，“我都沾到酱了。”
　　“那我再去向她们借两张纸巾……”
　　“陆寒卿！你有完没完……”
　　他空出来的手正往前伸着，陆寒卿忽然低头，将他食指骨节上的一点沙拉酱，卷进舌尖，舔掉了。
　　司景明的话就断在了半空，他张了张嘴，最后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而陆寒卿则后来才淡定地从汉堡店的袋子里，又拿出了不少纸巾。
　　司景明看着，咬汉堡咬得特别重。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汉堡吗？”
　　陆寒卿没回答他。
　　“小时候被绑架的那次，就是带着我妈给的钱，准备去吃汉堡的，歹徒都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也很着急，说先等会儿，让我去买个汉堡。”司景明说，“但他们没让我去买，捂着我的嘴就拉进车里去了，钱也都翻走了。”
　　“之后也依然喜欢吃吗？”
　　“嗯，从这件事，你能看出什么？”
　　“你很馋。”
　　司景明要命地闭了一下眼睛，气得都要消化不良了：“既然如此，你扣掉一次拍我穿衬衫夹的机会。”
　　陆寒卿闭上了嘴巴。
　　“老天，这明明是说明我心态很好，发现没？我根本不受影响的，该吃就吃。”司景明拿起瓶子狂喝水，喝完对上陆寒卿的眼睛，“这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在我心里，你是完美的。”
　　司景明抬头，很恶寒的样子：“你做梦吧，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没有骗你，你也知道你这个人有多少令人讨厌的地方，我都忍了下来，足以证明我有多爱你。”
　　司景明的感觉介于被骂与错过被骂之间，非常怪异。
　　“但我要是没那么爱你怎么办？”
　　此时旁人正在说喷泉快要开始了，司景明的目光就飘开了一瞬。
　　“我觉得你已经很爱我了。”陆寒卿说道。
　　喷泉开始的乐声真的在此时响起了，但司景明竟对这期待已久的一幕失去了兴趣，眼睛只略微紧张地盯着陆寒卿。
　　“司景明，虽然我没有证据，可是我感觉，你比我喜欢你，还要更早喜欢我。”
　　喷泉的水声和人群的欢呼声同时到来，灯光映射进了陆寒卿沉静的眼睛，司景明全都看见了。
　　司景明转头终于看向了那些绮丽的喷泉灯光秀，人声鼎沸里，一句话也没有说，但笑了笑。

　　片场，导演一声“咔”之后，一群助理围上了秦理，给他遮阳，给他补妆。
　　金妍看得皱眉，从摄影棚里走出来，对着大日头下的这一群人，说：“干什么呢？我说了，要的就是脸上有瑕疵，有晒伤的真实感，你们以为这什么？拍护肤品广告？”
　　叶糖糖赶紧过去打圆场：“金导，我们已经配合很多了，真的不对外联系，这荒野草原，信号也本来就不好，最近连陆总的电话都打不进来，我们艺人，也已经很收心了，晚上回去都通宵背台词，理解角色的，身材管理这方面，也是一直有监督。”
　　“什么叫你们已经配合了？你们这叫才做到了及格线！剧本保密、背台词、理解角色和身材管理，这是他的本职工作！干不了就别吃演员这碗饭，我在演艺圈摸爬滚打的时候，他都还没出道呢！”
　　不远处，秦理也听见了，但绝不内耗地潇洒笑笑，就依然抬脚回了房车。
　　一进入，舒适的空调温度就将烦躁情绪全部冲淡了。
　　那处休憩用的座位上，穿着短袖短裤何诺惊喜地抬起了头，学生气的白袜悬空晃着，他满足地笑一笑：“你回来啦，爸爸。”
　　秦理隔着一段距离，眯着眼睛盯住他：“什么？再重复一遍我的话。”
　　“哦。”何诺乖乖在座位里坐好，有些失望地说，“只有天黑了才可以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