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深入地脉 ...
-
夜色如墨，文玩店后院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微弱。林凡与陈砚清围坐在临时搭建的工作台前，桌上摊开的地下管网地图被台灯照亮，密密麻麻的红线与标注如同一张危险的蛛网，而 “清溪暗渠” 那道贯穿城市东西的蓝色线条，此刻正成为两人目光的焦点。
“潜入方案的核心，是利用暗渠中段的废弃检修井作为入口。” 陈砚清手指在地图上的一个红点处轻点，屏幕上随即弹出该检修井的三维模型与周边环境照片，“这个检修井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十年前因暗渠改道被废弃，井口被混凝土板覆盖，位置隐蔽在城郊的一片废弃工厂区内，不易引起注意。” 他顿了顿，调出一组数据，“根据地质勘探资料，检修井下方有一条垂直通道，连接暗渠主管道，通道内虽有部分坍塌，但经过清理后可容一人通过。”
林凡俯身看着模型，眉头微蹙：“废弃工厂区的安保情况如何？会不会有对方的人巡逻？” 经历了多次被监视的遭遇，他对任何潜在的危险都格外警惕。
“我已经通过城市安防系统查询过，该区域已纳入拆迁规划，仅有外围一道铁丝网围栏，无专人看守，且近三个月的监控记录中，未发现异常人员活动痕迹。” 陈砚清回答，语气却依旧谨慎，“但不能排除对方通过其他手段监控该区域的可能，所以我们必须缩短在地面的停留时间，从进入工厂区到下井，全程控制在十分钟以内。”
接下来，两人开始讨论装备准备。陈砚清列出了一份详细的装备清单：强光手电筒、头戴式矿灯、应急氧气瓶、多功能工兵铲、防水通讯设备、能量监测仪（用于检测 “虚无” 能量浓度）、急救包，以及两把用于自卫的防刺短棍。“暗渠内环境复杂，可能存在积水、淤泥和坍塌风险，所以必须穿戴防水服与防滑靴。” 他补充道，同时将一件特制的背心递给林凡，“这件背心里嵌入了微型传感器，能实时监测你的生理指标与周围的能量场变化，数据会同步传输到我的终端上，一旦出现异常，我能第一时间察觉。”
林凡接过背心，入手沉甸甸的，他能感受到背心内侧传来的微弱电流感，那是传感器在正常工作。“我的感知在地下可能会受到环境干扰，能量监测仪和这件背心，就是我们的双重保险。” 他点点头，目光落在桌上的陶俑上 —— 这次潜入，他决定将陶俑带在身边，一方面，陶俑的 “专注” 意念能帮助他稳定感知边界；另一方面，陶俑曾多次在危险中救他性命，或许这次也能带来好运。
“关于潜入后的行动路线，我已根据暗渠管道的走向，规划了一条从检修井到‘低频嗡鸣’高浓度区域的路线。” 陈砚清将一份打印好的路线图递给林凡，上面用荧光笔标注了关键节点，“全程约两公里，预计行进时间一小时。途中会经过三个废弃的支管接口和一个积水路段，需要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他特别指着路线图上的一段蓝色标注，“这里的积水深度可能超过一米，且水质浑浊，可能存在有害物质，需要使用水下呼吸管通过。”
林凡仔细看着路线图，在脑海中模拟着行进过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在暗渠中遭遇对方的人，或者遇到无法通行的障碍，我们该如何撤退？”
“我在路线图上标注了两个应急撤退点。” 陈砚清指向另外两个红点，“这两个点分别对应另外两个废弃检修井，虽已被封堵，但可通过工兵铲破拆。同时，我会在地面准备一辆应急车辆，停在距离最近的主干道旁，一旦需要撤退，可通过通讯设备联系，我会驾车接应。” 他看着林凡，眼神郑重，“记住，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探查，而非战斗。一旦遭遇无法应对的危险，立即撤退，不要恋战。”
林凡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知道，此次潜入暗渠，是他们第一次直面被 “虚无” 污染的城市血脉，危险程度远超以往任何一次行动，但为了找到 “低频嗡鸣” 的核心节点，阻止 “虚无” 力量进一步扩散，他们别无选择。
次日凌晨三点，夜色最浓的时候，林凡与陈砚清驾驶着一辆不起眼的民用越野车，来到了废弃工厂区外围。车停在距离工厂区一公里外的一条隐蔽小巷内，两人迅速换上黑色的防水服，背上装备包，检查通讯设备与武器。
“能量监测仪显示，当前区域的‘虚无’能量浓度为 0.3（安全阈值为 1.0），一切正常。” 陈砚清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终端，对林凡说道，“我们出发。”
两人快速穿过小巷，来到工厂区外围的铁丝网围栏前。陈砚清拿出多功能工兵铲，在围栏底部的缝隙处轻轻撬动，片刻后，便打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林凡紧随其后，弯腰穿过缺口，进入工厂区内。
工厂区内一片荒芜，杂草丛生，废弃的厂房墙体斑驳，玻璃破碎，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两人按照事先规划的路线，快速穿梭在厂房之间，脚步轻盈，尽量不发出声音。十分钟后，他们找到了那个隐藏在一间废弃仓库后的检修井 —— 井口被一块厚厚的混凝土板覆盖，上面长满了青苔。
“就是这里。” 陈砚清示意林凡警戒，自己则拿出工兵铲，开始清理混凝土板边缘的泥土。林凡手持强光手电筒，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感知全力展开，捕捉着任何异常的情绪或能量信号。幸运的是，直到陈砚清将混凝土板撬开，他都没有感知到任何危险。
检修井内漆黑一片，一股潮湿的霉味从井下飘出，令人不适。陈砚清打开头戴式矿灯，光束向下照射，隐约能看到井壁上镶嵌的锈迹斑斑的铁梯，以及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我先下去探路，你在上面等待我的信号。” 他说完，将绳索一端固定在井口的钢环上，另一端系在腰间，沿着铁梯缓缓向下攀爬。
林凡站在井口，双手紧握着陶俑，感知顺着绳索向下延伸，跟随陈砚清的身影进入黑暗。他能感受到陈砚清的情绪稳定，没有丝毫恐慌，只有专注与警惕 —— 这种情绪通过感知传递过来，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几分钟后，井下传来陈砚清的声音：“通道已清理完毕，无异常，下来吧。”
林凡应了一声，将绳索系在自己腰间，深吸一口气，沿着铁梯向下攀爬。井壁湿滑，铁梯上布满锈迹，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向下攀爬约二十米后，他的双脚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地面 —— 这里便是垂直通道的底部，空间狭窄，仅能容两人并肩站立。
陈砚清正举着矿灯观察四周，通道尽头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那便是通往暗渠主管道的入口。“能量监测仪显示，此处的‘虚无’能量浓度为 0.8，略高于地面，说明暗渠内确实存在‘虚无’污染。” 他对林凡说道，同时将能量监测仪的警报阈值调至 1.5，“一旦浓度超过这个数值，我们就需要提高警惕。”
两人整理好装备，陈砚清在前，林凡在后，弯腰钻进洞口。洞口内的通道狭窄而曲折，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青苔与水渍，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腐臭味。他们只能半蹲身子，缓慢向前移动，矿灯的光束在黑暗中摇曳，照亮前方崎岖的路面。
大约行进了五十米后，通道豁然开朗 —— 他们进入了暗渠主管道。主管道直径约三米，高约两米，顶部布满了下垂的钟乳状水垢，两侧的管道壁上有明显的腐蚀痕迹，地面上积着约十厘米深的污水，污水表面漂浮着一层黑色的油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里就是清溪暗渠的主管道了。” 陈砚清打开强光手电筒，光束向前照射，能看到管道延伸至远方的黑暗中，仿佛一条无尽的地下隧道，“根据路线图，我们需要沿着管道向前行进一公里，才能到达‘低频嗡鸣’的高浓度区域。”
林凡站在管道入口处，闭上眼睛，将感知全力展开。瞬间，一股强烈的 “低频嗡鸣” 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 —— 比在地面上感知到的要清晰、浓郁得多！这 “嗡鸣” 沿着管道的走向扩散，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在管道内缓缓流动。他能感受到 “嗡鸣” 中蕴含的 “虚无” 力量，正在缓慢侵蚀着管道壁，让周围的环境变得愈发冰冷、空洞。
“‘低频嗡鸣’的源头在前方，浓度正在逐渐升高。” 林凡睁开眼睛，语气凝重，“而且我能感觉到，这‘嗡鸣’似乎在与管道内的某种物质产生共鸣，让污染扩散的速度更快。”
陈砚清立刻打开能量监测仪，屏幕上的数值不断跳动，最终稳定在 1.2—— 已超过安全阈值，进入警戒范围。“看来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 他收起监测仪，“继续前进，注意观察四周，尤其是管道壁上是否有异常的能量痕迹。”
两人沿着管道壁，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进。污水没过脚踝，冰冷刺骨，每走一步，都会溅起细小的水花。矿灯的光束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管道内的每一个角落 —— 偶尔能看到几只惊慌逃窜的老鼠，以及挂在管道壁上的废弃塑料袋，除此之外，便是无尽的黑暗与死寂。
然而，就在他们行进了约八百米，即将到达 “低频嗡鸣” 高浓度区域时，林凡的感知突然捕捉到一丝异常 —— 前方黑暗中，传来一股熟悉的、冰冷的 “虚无” 气息，那气息带着强烈的敌意，正快速向他们靠近！
“小心！前方有情况！” 林凡立刻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对陈砚清喊道，同时握紧了手中的防刺短棍，矿灯的光束向前直射，试图穿透前方的黑暗。
陈砚清迅速停下，将强光手电筒的光束调至最强，与林凡的矿灯光束汇合，向前照射。只见前方约五十米处的黑暗中，隐约出现了几道人影 —— 他们身形佝偻，动作僵硬，如同行尸走肉般，正沿着管道向他们缓慢移动。
“是‘载体’！” 陈砚清脸色一变，能量监测仪上的数值瞬间飙升至 2.5，“而且不止一个，至少有五个！”
林凡的感知此刻已完全锁定了那些人影 —— 他们的意识早已被 “虚无” 力量吞噬，只剩下冰冷的躯壳，以及对 “存在” 的强烈敌意。“他们的目标是我们，而且似乎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们了！” 他咬牙说道，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对方是如何知道他们的潜入计划的？难道是他们的通讯被监听了？还是废弃检修井的入口早已被对方盯上？
容不得他多想，那些 “载体” 已加快了速度，向他们扑来。为首的一个 “载体” 身高约一米八，穿着破烂的衣服，脸上毫无表情，双眼空洞，双手向前伸出，指甲尖锐，闪烁着寒光。
“不能让他们靠近！” 陈砚清低喝一声，手持防刺短棍，迎了上去。林凡紧随其后，陶俑被他紧握在手中，陶俑的 “专注” 意念此刻如同定心丸，让他的感知边界变得异常坚固，没有被 “载体” 的 “虚无” 气息冲垮。
第一个 “载体” 扑到近前，双手向陈砚清的肩膀抓来。陈砚清侧身躲过，同时挥动短棍，狠狠砸向 “载体” 的膝盖。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载体” 的膝盖应声弯曲，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向前扑来。
“他们的痛觉神经已被‘虚无’力量破坏，物理攻击对他们效果有限！” 陈砚清一边躲闪，一边对林凡喊道，“必须攻击他们的头部或心脏，才能暂时阻止他们的行动！”
林凡点点头，目光锁定一个向他扑来的 “载体”。在对方即将抓到他的瞬间，他侧身避开，同时将短棍对准 “载体” 的太阳穴，猛地挥出。“嘭” 的一声闷响，短棍击中 “载体” 的太阳穴，“载体” 的身体瞬间僵硬，随即倒在污水中，不再动弹。
然而，更多的 “载体” 此刻已扑到近前，将两人团团围住。他们动作虽僵硬，但力量极大，且不知疲倦，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地发起攻击。林凡与陈砚清背靠背站立，挥舞着短棍，艰难地抵挡着 “载体” 的进攻，污水溅满了他们的全身，冰冷的水流顺着脸颊滑落，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会被他们耗尽体力！” 陈砚清一边抵挡，一边对林凡喊道，“必须找到突破口，冲出去！”
林凡的感知此刻正全力运转，他在寻找 “载体” 包围圈的薄弱环节。突然，他发现右侧的一个 “载体” 动作相对迟缓，似乎是因为腿部受伤，移动速度比其他 “载体” 慢了半拍。“右侧！攻击右侧那个受伤的‘载体’！” 他立刻对陈砚清喊道，同时挥动短棍，向右侧的 “载体” 发起攻击。
陈砚清会意，与林凡配合，两人同时向右侧的 “载体” 发起猛攻。林凡的短棍击中 “载体” 的头部，陈砚清的短棍则击中 “载体” 的心脏部位。那个 “载体” 身体一僵，倒在地上，包围圈瞬间出现了一个缺口。
“快冲！” 林凡抓住机会，拉着陈砚清的手臂，从缺口处冲了出去。两人不敢停留，沿着管道快速向前奔跑，身后的 “载体” 在短暂的停顿后，再次追了上来，脚步声在管道内回荡，如同催命的鼓点。
“前方五十米处有一个支管接口，我们可以躲进去！” 陈砚清一边奔跑，一边看了一眼路线图，对林凡喊道。
两人拼命奔跑，终于在 “载体” 追上之前，冲进了支管接口。支管接口直径约一米五，仅容一人通过，两人侧身躲在接口内，屏住呼吸，将矿灯与手电筒的光束关闭，依靠林凡的感知，监听着外面的动静。
片刻后，“载体” 的脚步声从支管接口外经过，他们似乎没有发现躲在接口内的林凡与陈砚清，继续向前追击。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黑暗中，两人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支管接口内，大口喘着粗气。
“没想到对方会在这里设下埋伏，看来我们的计划已经暴露了。” 陈砚清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水，语气凝重，“现在怎么办？继续前进，还是撤退？”
林凡靠在支管壁上，感受着陶俑传来的 “专注” 意念，让自己混乱的呼吸逐渐平稳。他的感知此刻仍在监听着外面的动静，确保没有 “载体” 返回。“‘低频嗡鸣’的源头就在前方不远处，现在撤退，我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而且对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动，下次再想潜入，会更加困难。” 他沉默片刻，语气坚定，“我认为，我们应该继续前进，不过要更加小心，避开可能的埋伏。”
陈砚清看着林凡，点了点头：“好，继续前进。但我们必须调整路线，绕开前方的开阔区域，从支管接口内穿行，虽然速度会慢一些，但更安全。”
两人休息了约十分钟，恢复了部分体力，然后打开矿灯，沿着支管接口向内行进。支管内的空间更加狭窄，他们只能弯腰前进，管道壁上的水垢不时掉落，砸在头上，冰冷刺骨。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后的黑暗中，一道更加危险的阴影，正悄然笼罩着他们 —— 对方设下的，不仅仅是 “载体” 的埋伏，还有一个针对他们的、更大的陷阱，正等待着他们落入。
深入地脉的探查，才刚刚开始，真正的危险，还在前方的黑暗中等待着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深入地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