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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一直在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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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度缄默,陈卮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出格露骨,毕竟对付像韩意风这种弯弯绕绕的人就得一击必中。
“你对方闫了解多少?”韩意风打开方氏集团的网页,敲着键盘问道:“既然是合作,就要信息共享。”
陈卮画框架图的笔截停,抬头看向那台黑色笔记本的屏幕——
方氏集团最新新闻!!!
集团将走下坡??继承人飘忽不定,财经界即将面临新世纪……
陈卮:……
这些人真敢写。
公司的公安部是不可能让这种负面新闻流出的,除非是公司高层的默许,那么问题来了。
这种障眼法是为了迷惑谁?
韩意风也看见了这条新闻,笑着说:“方闫被赶出方家了。”
集团唯一继承人被赶出家族?谁信。
陈卮掐点算着,这个剧情点挺重要的。
那是方闫与沈槐的初遇。方闫不知道因为什么放火烧了星宇聚,方家为了这唯一的继承人,想要大事化小,就先发出通报方家废除方闫继承人的身份。
这也相当于是抛了一个鱼饵,看看方氏到底有多少想要偷腥的鱼。
一石二鸟。
“稀奇。”陈卮翻了一页,锐评。
“你有什么打算?”韩意风问:“总得告诉我一声下一步我怎么帮你吧?”
陈卮沉默了片刻,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撕掉后向前推。
纸上的字遒劲美观,笔锋带着攻击性。
但是,我记得陈卮是左撇子?
韩意风笑着看向面前的人,突然问:“练过?”
陈卮意识到他在问什么,嗯了一声,顿了顿又补充道:“工作需要。”
“给别人写招牌。”
对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指尖轻敲桌面的纸张,问:“这个不属于合作范围内的要求,我帮你,能得到什么?”
“你觉得我能给你什么?”陈卮坦然道:“很明显,你在我这讨不到好处。”
白嫖人力资源白嫖的理所当然。
“未必。”韩意风不知道从哪抽出来一张镶金边的卡片:“明天的慈善晚会,你可以作为我的舞伴一起去。”
那卡片在通明的图书馆里依然闪闪发光,陈卮有预感这金边是实在货。
“你确定?”陈卮挑眉扯着脖颈处的项圈,又问了一遍:“有这项圈在,不好吧?”
陪谁去无所谓,不想去是真的,他才意识到今天是穿越的第二天,而他的满脑子都是剧情,变故。
现在他想趁着计划的缓冲阶段休息一会。
睡一觉啥的。
“你在试探吗?”
陈卮:?
“不管是因为什么,方闫他现在没有任何身份,附属关系自然不复存在。”韩意风意有所指:“就算你现在换个人跟…”
陈卮一言难尽地看向韩意风,可惜对方完全读不懂他满眼的倦怠。
“宿舍的床板坏了,我昨天一夜未眠。”陈卮体谅一下对方,换了一种说辞。
“慈善晚会开在燕顺会堂,那片有栋别墅在我的名下,你今晚就可以去那。”
“……”
“韩意风。”
“嗯?”对方笑着回应。
他绝对是故意的。
之后陈卮多次暗示自己不想去,韩意风都找话题回避,最后还说什么不会后悔陪他去。
陈卮终于不再提了,因为他累了。
“德馨艺术学院?”陈卮皱着眉看到韩意风搬来的其中一册书,问道:“西拉历史科考还考其他学院史?”
“德馨艺术学院是西拉贵族学院的分部,但是因为学校高层的私人原因,现在德馨独占一隅。”韩意风敲着键盘,回答道:“德馨在名气方面虽然弱于西拉,但是在校级竞赛上却是领跑角色。”
“你第一,后面全是德馨?”陈卮猜。
按压键盘的声音匿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再次响起。
但陈卮察觉到了这一细微变化,还在心里感慨小孩子就是好懂。
尤其是韩意风这种骄傲的人。
“嗯哼。”
我说什么来着。
“这一届含金量高的校竞赛是晚会后的高校联赛。”韩意风关住电脑看向陈卮,笑道:“你会参加对吧?”
含金量高?恐怕并不是单指奖金。
“名誉?”
“是贵族身份。”看到陈卮明显呆住的神情,韩意风笑道:“前俩届都是这个奖品。”
“那时候的你恐怕并不屑于这种名分。”
以“陈卮”清高的个性,确实如此。
“我参加。”陈卮点头答道。
“我这里有绿色通道,我帮你报?”韩意风摸上那代表身份的名牌,绅士道。
“行,麻烦了。”说完陈卮就继续埋头苦干,他不仅需要在今晚把这三千多年历史理俩遍,还要记下所有的时间点。这样陈卮心里才有谱。
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
“不麻烦。”这三个字被说的很轻,说话的人一直注视着对方,笑意直达眼底。
一点都不麻烦,我很期待那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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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贵族学院的东区与陈卮宿舍所在的西区不同,这里的文化气氛更浓郁。灯下竹,湖边柳,小道上面会刻着一些勉励后人,振奋人心的话语,在陈卮的印象中,他似乎经常跑来这片竹林里跟方小瑷约会。
“怎么不走了?”韩意风侧目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有感而发:“那是瑞心湖吧。据说是莱斯特神明滴落在世间的泪水,内里含着强大的魔力。”
“《莱斯特神明纪录》第二卷莱斯特神明大人的馈赠?”陈卮在脑海中搜索着,一整面清晰的文字漂浮在他的面前。
韩意风一怔,轻声道:“是这本。你过目不忘?”
“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我没发现的事情?”
陈卮垂眸,一语不发。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算是“陈卮”。他自由惯了,突然要带着别人那份一块活下去,这份责任感估计早晚会把他压垮。
突然熟悉的香火气再次漫在他的身边,是不同以往的细腻,似乎在刻意控制着浓度。
他竟觉得有些好闻。
这种香火气不像是寺庙烧的那些呛人口鼻的化学香,更像是用昂贵的麝香打底,透着一股野性和轻柔,让人沉溺其中。
陈卮现在就有些神志不清。
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搭上他的下巴,轻轻抬起,对视上清冽却隐隐带着攻击力的面容。
他瑟缩地躲了一下,又被捧了回来。
“我该怎么称呼你?”暗红色的眼眸在月光的称托下柔和了许多,专注认真地看着自己。
“陈卮。”
“我说的是现在的你。”
“什么意思?”
“你来自于何处?陌生的灵魂。你不是那个清高到目中无人且卑微自贱的陈卮。”
“……”
湖边的风吹散了陈卮的思绪,被突然拆穿的身份让他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紧张与混乱充斥着大脑,他倒像是那片湖心洲,湖水冲打着他理智的边缘,让他本不富裕的立足之地一点一点地散去。
“我…就叫陈卮。”
这一次换韩意风沉默,他静静地看着陈卮,说道:“嗯,陈卮,我等了你很久。”
“不要辜负我的等待。”
香火气的信息素变得浓稠,像蛇一样无孔不入,在即将触碰到腺体的时候陈卮推开了他,皱着鼻子,声音沉闷了不少:“你干嘛?想强上啊?”
韩意风因对方突然发劲的力道后退了两步,他眯起眼睛,声音沙哑:“早就想了。”
“你能受的住吗?”
“………”
“韩意风。”陈卮冷着脸,一字一顿。
对方则像游刃有余般,毫不掩饰眼底欲望以及浓到快透不上气的信息素。
“这是你第二次叫我了。”
“真想让你知道随便这样软着喊一个S级的Alpha是多么危险的事。”
“就像是在求着对方给你…”
陈卮被突如其来的糙话一惊,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
对方就这样欣赏着他的表情,视线扫过他发红的眼尾,微颤的鼻尖,紧抿的唇,项圈锁着滚动的喉结,随着对方呼吸的频率一上一下,像是在邀请自己去爱抚它。
“现在好点了吗?”韩意风一改方才的欲色,正了正被风吹歪的衣领,袖扣因为抬起的幅度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刚才看你的脸色很差。”
陈卮:“……”
怒意与恶心在瞬间消匿,一种更加难言的情绪阻塞在喉间。
“……借着安抚对方低沉的情绪,去肆意发泄自己的欲望。”陈卮语气冷淡,直白:“真龌龊。”
但是无法否认的是自己的的确确是生出了一种归属感,这种感觉让他下意识排斥却又忍不住的靠近。
这个世界,有人能区分出他和“陈卮”,但是那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成为他的同伴亦或者是可以交付性命的人。
韩意风像是不介意,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风衣外套搭在他的身上,体贴,温柔。“这个季节的湖边风很大,你刚来可能会不适应,快科考了,感冒就会耽误后面的事。”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卮有拒绝的理由吗?
这人一直在抓着主动权,不比方闫露骨,但更加不可抗。
“你是怎么知道的?”陈卮警惕地注视着他,语气有些不耐烦:“如果你有自己不能说的理由,那我将另谋出路。”
“终止我们的合作。”
“是莱斯特神明大人告诉我的。”韩意风笑着,弯下腰去靠近对方,在距离两拳的位置停下,亲密又不冒犯的距离。
“从我十岁起,就一直在期待你的到来。”
“我势均力敌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