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晓星沉》沈忆河

15、我没有家了

　　幽深的小巷里，周安洵倚着斑驳的墙，1米85的身影在暮色中透着冷硬。他指尖夹着烟，短发利落，眼神锐利如刀：“告诉那家伙，再敢勒索小学生或其他人，我就剁了他的手指喂狗。”

　　“是，大哥！”跟班连忙应声。

　　“安洵，你怎么在这儿？想人家了吗？”一道娇嗲的声音响起，穿性感吊带裙的女生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

　　周安洵猛地抽回胳膊，语气里满是厌恶：“你来干什么？”

　　“人家想你了嘛～”女生嘟着嘴撒娇。

　　他将烟狠狠踩灭在地上，眉头紧锁：“无聊。没事别缠着我。”

　　女生失望地“啊”了一声，却不敢再多说，眼睁睁看着他转身离开。一旁的小跟班见状，小心翼翼地劝道：“姐，你知道洵哥的脾气……”

　　“用你管？”女生反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本小姐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小跟班捂着脸连连点头，女生“哼”了一声，扭着腰也走了。

　　周安洵走在街头，晚风吹散了身上的戾气。路过一家亮着暖黄灯光的蛋糕店，他脚步顿住，眼底泛起一丝柔软：“给小家伙买盒蛋糕吧。”

　　推门而入，他对店员说：“你好，要一个六寸的草莓蛋糕。”

　　“好的，先生，98元，这边付款。”

　　片刻后，店员提着蛋糕递给他，笑着说：“生日快乐！”

　　“谢谢。”周安洵接过蛋糕，脚步轻快地往家走。

　　“安安，快来看哥哥给你买了什么！”他刚换好鞋，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就从沙发上跳下来，扑进他怀里。

　　“哇！草莓蛋糕！”周安安搂着他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

　　周安洵单手抱起她，语气宠溺：“哥哥给你切蛋糕好不好？”

　　“好！我要吃大大的草莓！”

　　“先过来吃晚饭，一会儿再吃蛋糕。”周夫人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笑容慈祥。

　　。“好的，妈！”周安洵应着，抱着妹妹走向餐桌。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台，王书砚就被李帅翔的敲门声吵得跳起来。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开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么早嚎什么？”

　　“找你写作业啊！写完再去玩呗。”李帅翔背着书包挤进门，晃了晃手里的作业本。

　　王书砚揉了揉眼睛，没好气道：“我先洗漱，你自己先写。”

　　“对了，陈意柠来不来？”李帅翔追问。

　　“别去打扰她，烦我一个人就够了。”王书砚头也不回地钻进卫生间。

　　两人埋头苦干一上午，总算写完了作业。李帅翔瘫在椅子上哀嚎：“终于写完了。”

　　王书砚直接躺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这已经是仁慈的了，等上了高三，作业能堆成山。”

　　看了眼时间，已经12点了，李帅翔摸了摸肚子：“中午吃点什么？”

　　“不知道，我爸刚又给我发了点钱，让我好好玩。”王书砚边刷手机边说。

　　“你爸不是刚发过钱吗？”李帅翔眼睛一亮，凑了过去，“要不你请我吃顿好的？”

　　“滚。”

　　。李帅翔立刻开启撒娇模式：“砚哥~别这样嘛，人家会生气的啦。”

　　王书砚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脚把他踹开：“离我远点！一个大男人撒娇，恶不恶心？”

　　“当当当——”敲门声突然响起。

　　“王书砚，看电影去不去？”门外传来陈意柠的声音。

　　王书砚立马弹起来，抓起外套就开门：“看什么电影？”

　　“呀，李帅翔你也在？”陈意柠笑着打招呼。

　　“必须在！看电影走起！”李帅翔立刻满血复活。

　　电影院里，王书砚抱着两桶爆米花问：“看《芳华》还是《心理罪》？”

　　“选《芳华》吧。”陈意柠毫不犹豫。

　　“三张《芳华》的票。”王书砚对售票员说。

　　“先生，电影13:30开场，现在可以检票了。”

　　三人走进2号厅，坐在了五排4、5、6号座位上，银幕的光即将照亮他们的轻松时光。

　　而另一边，季家的气氛却凝重如冰。

　　“晓君，快给子枫打电话，让他赶紧去第一医院！”季夫人急得声音发颤。

　　“知道了妈妈。”季晓君连忙拿起手机，眼眶红红的。

　　“你小姨出车祸了，你腿脚不便，就在家好好待着。”季夫人叮嘱道。

　　“我也要去！”季晓君急得眼泪掉了下来。

　　“你看你的脚能动吗？听话，在家等消息。”季夫人说完，匆匆往外跑。

　　医院抢救室外，季夫人紧紧拉住医生的白大褂，声音嘶哑：“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语气沉重：“伤者伤得太严重，我们尽力了。”

　　季夫人眼前一黑，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这时，江子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抓住医生的胳膊追问：“医生，我妈怎么了？”

　　医生只说了句“对不起”，便转身离开。

　　江子枫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片刻后，医护人员推着盖着白布的病床走了出来，他疯了似的冲过去，掀开白布，抱住母亲冰冷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哭喊：“妈！你醒醒啊！别吓我！妈——”

　　季夫人将泣不成声的江子枫紧紧搂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他颤抖的后背，声音温柔却带着坚定的力量：“子枫，别怕，你还有大姨呢。”

　　江子枫埋在她的肩头，泪水浸透了她的衣角，破碎的呜咽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断断续续地回荡。这一刻，大姨温暖的怀抱成了他唯一的依靠，驱散了些许无家可归的绝望。

　　姨夫站在一旁，红着眼眶递过一张纸巾，轻声说：“我们先带你妈妈回家，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江子枫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眼泪，目光落在那张盖着白布的病床，眼底满是不舍与悲痛，却在大姨温柔的注视下，慢慢挺直了一点单薄的脊背。

　　“子枫，节哀顺变。”姨夫走过来，强忍着泪水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子枫转过头，泪水模糊了双眼：“姨夫，我没有家了……真的没有家了……”

　　姨夫深吸一口气，拉开他：“你还有我们。我们先把你妈妈带回家。”

　　“妈——”江子枫的哭声在走廊里回荡，刺痛了每个人的心。

　　“子枫，别怕，大姨一直都在。”季夫人伸出双臂，将泣不成声的江子枫紧紧拥入怀中，掌心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脊背，声音温柔得像浸了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