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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饲养的小狐狸不老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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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宋微明,二十五岁,本市知名富二代,人生信条一直是“及时行乐,绝不自找麻烦”。所以当我从酒吧厕所出来,撞见隔壁卡座那个穿着不合身服务生制服、眼神已经涣散的小姑娘被几个男人往怀里拖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绕开。
真的,关我屁事。
偏偏那小姑娘抬起眼了。细长的狐狸眼,水汪汪的,里面全是迷离和惊恐,黑长直头发凌乱地贴在颊边,看着也就十七八岁。她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脸颊上还有个明显的红印。
心软了。我这该死的善良女人。
“喂,几位,”我走过去,敲了敲他们的桌子,脸上挂着我那标准的笑,“这我妹妹,找她半天了,麻烦放手。”
那几个人显然不认识我,嘴里不干不净。我懒得废话,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两分钟后,酒吧经理点头哈腰地过来,把那几个脸色发白的男人赶走了。
世界清净了。我低头看着瘫在沙发上的女孩,叹了口气。
“喂,小孩,你家在哪儿?送你回去。”
她神志不清地往我怀里缩,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话,浑身烫得吓人。我皱着眉想把她扒拉开,她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攥着我的衣角,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得,问是问不出来了。好人做到底,我认命地半抱半拖,把这个烫手山芋弄上了我的车。
我把她带回我市中心的高级公寓,扔在客房的床上,她几乎立刻就昏睡了过去。我站在床边,看着这张苍白但难掩精致的小脸,啧,是个美人胚子。
第二天她醒得倒早,我穿着真丝睡袍,端着杯咖啡,靠在客房门口看着她。她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坐起,检查自己的衣服,然后看到我,眼圈瞬间就红了。
“谢谢……谢谢您……”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
我摆摆手,“怎么回事?看你也未成年的样子,怎么跑去那种地方打工?”
她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砸在被子上,生出小小的花。
断断续续地,我听了个大概。叫林希,正读高三,十岁父母车祸没了,寄居姑姑家,挨打受骂是家常便饭,那个禽兽姑父甚至……后来被姑姑发现,骂她狐媚子,勾引男人。她从初中就在打工赚生活费,最近想着找兼职多挣点钱买教辅资料,找了半天只有酒吧招她,然后就遇上昨晚那事。
“我不敢回去……昨天没赚到钱,回去他们会打死我的……”
看她实在哭得可怜,我难得发了次善心。
“行了,别哭了。”我抽了张纸巾递过去,“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她茫然地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放下咖啡杯,发出清脆的磕碰声:“我这儿缺个干活儿的。打扫卫生,做做饭。住客房,我每个月给你开工资。干不干?”
她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
“不……不用了,太麻烦您了……”她下意识地拒绝。
“不干就出去,继续回你姑姑家,或者流落街头。”我没什么耐心地说。
她瞬间白了脸,几乎是立刻回答:“我干!我干!谢谢……谢谢姐姐!”
从那以后,林希就住进了我家的客房。
她安静得几乎没什么存在感,总是低着头,默默地做事。房子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她做饭的手艺居然也很不错,比我点那些高级外卖对胃口多了。
她叫我“姐姐”,声音轻轻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亲昵和讨好。
我们的交流不多。我玩我的,经常带不同的男伴回家,在客厅、餐厅、房间的各个角落尽情享乐,从不避讳她。有时候能看到她端着水杯快速闪过走廊的身影,或者在她打扫时,看到她耳根泛红。我知道她看见了,但我无所谓,甚至有点恶劣地想,也该让小妹妹见识见识成年人的世界了。
她看我的眼神逐渐变了。起初是感激和畏惧,后来,里面多了点别的东西。当我靠近她时,她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当我夸奖她菜做得好时,她眼里会闪过细碎的光。那种专注的,带着点仰慕和迷恋的眼神,我太熟悉了,只不过以前都是从男人眼里看到。
但我没当回事。一个小姑娘,骤然脱离了苦海,来到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对收留她的人产生雏鸟情节和扭曲的依恋,太正常了。她怕我,更怕失去眼下的一切,重新回到那个地狱去。这种恐惧和依赖交织,被她误解成了爱情。
我觉得有点好笑,也懒得点破。反正,她迟早会遇到真正喜欢的同龄男孩,会谈恋爱,会结婚,会过上正常的生活。我对她那点隐秘的心思,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甚至隐隐觉得,看着她那副想靠近又不敢的模样,还挺有趣。
再说了,我才二十五,正是爱玩的时候,喜欢刺激,什么花样没玩过。她这种单纯又沉默的小可怜,根本不在我的择偶范围内,我也怕吓到她。
高考成绩出来了,林希顺利考上了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她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点真切的笑容,捧着那张纸看了很久很久。
我觉得时机到了。我准备安排她住校,多接触同龄人,再谈个正经恋爱,她大概就能摆脱对我这种不健康的依恋了。
开学前一周,我把一张卡和几叠现金放在茶几上,对她说:“学费和生活费都在卡里,现金是你第一个月额外的开销。以后住学校宿舍,多和同学接触,谈个恋爱什么的,大学生活会很精彩。不用再来我这里干活了。”
她当时正在插花的手猛地一抖,剪刀掉在地上。她抬起头,脸色煞白,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是全然的不敢置信和……绝望?
“姐姐……你要赶我走?”她的声音在发颤。
“不是赶你走,是让你开始新生活。”我试图解释。
但她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那之后几天,她变得异常沉默,总是用一种复杂难辨的眼神看着我,欲言又止。我以为她是在闹别扭,没太在意。
直到那个晚上。
她主动提出要给我做顿大餐,感谢我这几个月的照顾。我有点意外,但也接受了。饭桌上她还给我倒了酒,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我。我喝了几口,没多久就觉得浑身不对劲,燥热难耐,意识也开始模糊。
失去意识前,我看到林希靠近我,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小脸上,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姐姐……对不起……”
后来发生的事情,像一场荒诞又炽热的噩梦。我再醒来时,浑身酸痛,身边躺着同样未着寸缕的林希,她醒着,眼睛红肿,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短暂的茫然后,是滔天的怒火。
我被下药了。被我好心收留的小孩算计了做局了。
我猛地坐起身,抓过睡袍穿上后,扯着她的小臂把她拽到了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胸口剧烈起伏。我不是什么保守的人,男男女女那点事我玩得开,但我绝不能接受的,就是强迫。
而且我居然还是下面的。
“林希,”我的声音冷得能结冰,“你真是好样的。”
她瑟缩了一下,嘴唇翕动,想说什么。
但我没给她机会。盛怒之下,我扔给她两个选择:“要么,拿着我之前给你的钱,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要么——”
我顿了顿,看着她那双因为恐惧而睁大的狐狸眼,恶意地勾起唇角:“留下来,做我的狗。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跪下,你不能站着。选吧。”
我以为她会选第一个。任何一个有尊严的人都会选第一个。
但她几乎没有犹豫,声音很轻:“我选第二个。姐姐,别赶我走。”
我气笑了。好,很好。
“叫主人。”我冷冷地命令道,“从今天起,你不再有资格叫我姐姐。叫错一次,掌嘴一次。”
她沉默了一瞬,然后,顺从地、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主人。”
那天起,我和林希的关系,彻底变了质。我开始变着法地折磨她,刁难她。我辞退了钟点工,把所有家务都压在她身上。我故意挑剔,地板有根头发,罚她跪着擦一遍全家;菜咸了淡了,直接把盘子扫到地上让她收拾;我心情不好,就让她站在墙角,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我不再允许她和我同桌吃饭。她只能站在厨房的角落吃着我剩下的,或者跪在我椅子旁边吃我丢给她的食物。
我频繁地带人回家,男男女女,在她面前肆意调情,亲吻,甚至做得更过火。我想看她痛苦,看她崩溃,看她后悔,看她反抗。
我要她认错,为那晚的事情,真心实意地、痛哭流涕地认错。
我想看她反抗,想听她大声质问我为什么。我们需要把话说清楚,我要告诉她,我不介意性别,但我他妈介意的是她用这种卑劣的方式对我!只要她认错,只要她表现出一点点后悔,只要她跟我吵一架……
可她偏不。
她逆来顺受,沉默地承受着我所有的怒火和刁难。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情绪一天比一天沉寂,却始终带着一种固执的、让我无法理解的坚持。我叫她“狗”,她就真的学着狗的样子爬过来;我让她掌嘴,她就真的用力抽自己耳光,直到脸颊红肿。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火大。这感觉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屈得厉害。
当然,我这人恩怨分明。在家里怎么欺负她是我的事,出了门,她林希代表的也是我宋微明的脸面。
我安排了司机每天开着最扎眼的豪车接送她上下学。她长得漂亮,加上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在学校被称为“高岭之花”,她的同学都在猜测她是哪家的低调小姐。
有一次,听说有几个女生找她麻烦,把她堵在厕所。司机汇报给我后,我第二天直接带着四五个保镖,在她放学的时候堵住了那几个女生。
我靠着车门,摘下墨镜,目光扫过那几个脸色发白的女孩,最后落在林希身上。她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来。
“林希,过来。”我朝她招手。
她迟疑地走过来。
我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带到身边,对着那几个女生,语气懒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宋微明的人,也是你们能动的?道歉。”
那几个女生吓得赶紧鞠躬道歉。毕竟在本市,很少有人不知道我宋家。
我没再理会她们,拉着林希上了车。车里,她一直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丢人。”我嗤笑一声,“被欺负了不知道打回去?白长这张御姐脸了。”
她身体颤了一下,头垂得更低。
我就这样折磨了她两个月。林希本来就瘦,现在更是瘦得脱了形,手腕细得我一只手能轻易圈住还有富余。脸色总是苍白的,眼下乌青浓重,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差。像一株缺水的植物,正在慢慢枯萎。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的烦躁一天比一天重。那股无名火找不到出口,憋得我自己都快要爆炸。
直到那天,我接到司机的电话,说林希在校门口被她姑姑一家拦住扯皮,拉扯间晕倒了。
我立刻赶去医院,路上也没忘买了份热粥。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她姑姑尖利的声音在骂:“你个狐媚子!攀上高枝了就不认穷亲戚了是吧?白眼狼!今天不给钱我就不走了!”
我看着病床上林希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和她姑父那在她身上打转的猥琐眼神,怒火直冲天灵盖。
我走过去,什么废话都没说,直接拿出一张支票,唰唰填好数字,甩到她姑姑脸上。
“五百万。”我声音冷得像冰,“拿着钱,滚出这个城市。再让我知道你们来骚扰林希,我会让你们后悔出生。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那一家子看到支票上的数字,眼睛都直了,忙不迭地捡起支票,屁滚尿流地跑了。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
林希醒着,靠在床头,怔怔地看着窗外,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我坐在她床边,把粥打开,用勺子盛起一点,吹凉了递到她面前,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放缓了点:“吃点东西。”
她转过头,呆呆看着我,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这两个月,无论我怎么刁难怎么欺负,她都没掉过一滴眼泪。此刻,我只是稍微对她温和了一点,她就哭了。
我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
“林希,”我看着她叹了口气,终于决定把那些堵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我告诉你,我不恨你,但我恨你用那种方式对我。我宋微明长这么大,没被人那么算计过!你知道我当时多恶心吗?”
她哭得肩膀都在抖,说不出话。
“我喜欢玩,男的女的我都行,但我讲究你情我愿!你居然对我用药?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了?啊?”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我承认,我对你也有好感,如果你不是用那种方式,或许我们……”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她哽咽着,终于不再是那令人火大的沉默,而是断断续续地开始诉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时太害怕了……怕你不要我,怕你把我赶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只是太喜欢你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猛地扑进我怀里,紧紧抱住我的腰,把脸埋在我胸口,像个迷路已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我喜欢你……好喜欢你……我怕你不要我了……我怕死了……我只能想到那种办法……对不起……对不起……”
温热的眼泪浸湿了我的衣服。我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手抬起来,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地落在了她单薄颤抖的背上。
怀里是她温顺的依赖,耳边是她破碎的道歉和告白。两个月来积压的怒火、烦躁、委屈,还有那些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疼和在意,在这一刻,奇异地开始消融。
我抱着她,感受着她瘦骨嶙峋的背脊,心里酸涩得厉害。
算了。
我跟一个小可怜较什么劲呢。
等她哭声渐渐小了,我才恶声恶气地开口,只是语气已经硬不起来了:“行了,别哭了,丑死了。赶紧把身体养好,瘦得跟鬼似的,我看着都硌得慌。”
她在我怀里乖乖点头。
我顿了顿,终究还是别扭地加了一句,声音低得几乎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
“……等你好了,看你表现,我再考虑……要不要接受你。”
怀里的人身体一僵,然后,更用力地抱紧了我。
窗外的阳光斜照进来,落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好吧,养个小孩好像也没那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