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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捉奷捉双瞎折腾,莫明其妙白操心 ...

  •   阿火一直想捉奸,所以总是留着个心眼,等待时机。可从他有这份心以来,却是机遇难得。阿水夫妻陆续从县城回来后,又和好如初,不仅阿水再不在外面过夜,而且他们逢人就笑咪咪的,脸色也红润了,好像又开心得很。煨灶猫样的晦气褪掉了,人也健胖了。老陈还是照旧来他家,还是跟阿水喝酒闲聊。这点阿火明白,让阿水一口气喝完一杯水都难,他能喝个屁酒!老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摆着的事。火焰也蠢,他阿火堂堂正正像模像样一个大男人,几次抛过去的“绣球”不接,偏偏接老陈这臭老头子——老酒饱一个!哼,人犯贱,女人更贱得不像人,像货,贱货!阿火吃不到梅子,心里酸着呢。
      机会终于来到了。原因是阿火也早己发现了猫洞,而且也想到要利用这猫洞。那天“长脚”去大儿子家过夜,阿火早早吃过晚饭关了院门,在猫洞口“蹬点布控”――这还不是过去搞阶级斗争那一套,熟门熟路。
      过去女儿、“毛脚”在家,阿水家人多吃饭在堂屋。现在人少了,为了方便端菜,阿水夫妻在灶头边一张矮脚桌上吃饭。这样简直是天赐良机——阿火的眼睛与猫洞和阿水家的饭桌成一直线,所以阿水家饭座上发生的一切,绝对逃不过阿火的火眼金睛。
      火焰给两个男人斟酒,给两个男人挟菜,阿火情不自禁地吞咽了好几口口水。
      他们话讲得很轻松,他们在笑!笑得神秘兮兮!
      天知道,他阿火搞点儿风流事,只能费尽心机,躲躲闪闪,做贼似的,还常常担惊受怕。他们倒真适意,一女配二男,堂而皇之地在家里寻欢作乐。想当年阿水他还来威胁我,害得我几个晚上被恶梦吓醒!他们头上出角啦,可以这样无法无天地在家养奸,反了不成!阿火在猫洞盯稍中咬牙切齿,决心非逮个正着决不罢休。
      天随人愿,机会终于从天而降。就在他眼巴巴盯着阿水先入睡,又盯着一对狗男女上了二楼,阿火眼睛看得“出血”,磨拳跳脚地在家里团团转,似笑非笑,心痒脚痒,像一头狮子瞄见肥大猎物,正当既兴奋又急切地寻索突破口时,突然有人敲开他家院门,是乡派出所两个治安民警,说刚才他们追一个惯偷到这里不见了,要求老村长协助追捕。真是天开眼了!天助我也!阿火心底燃起一股冲劲,当即灵机一动,对民警谎称:“可能就在隔壁呢,刚才我出来关鸡窝时好像看见一个黑影跳进隔壁家围墙内,我以为是他家养的狗在急跳墙,莫非就是那贼?”
      为不惊动小偷,阿火挪动长木梯,让一位民警翻墙过去,然后拔开门档,开了阿水家的院门,于是三个人进入内室。阿水家四壁空空,连只老鼠都藏不住,哪有人影。阿火手指指楼上,又与他们耳语几句,2位民警马上照着手电,轻轻上楼,守住楼上两间房门,阿火就轻轻敲开楼下阿水的住房门。
      “阿水,有贼跳进你们家了。”
      “贼?哪里?”阿水梦中惊醒,一骨碌推开薄被坐起。
      阿火眼睛一瞄——果然贱女人不在自己老公床内!阿火的心火在胸内越燃越旺,气血从下往上奔,脸孔都被烧红。
      “火焰呢?”阿火捏紧拳头问,冰凉的手心直冒冷汗。
      “火、火焰,她,她去关,关鸡了吧。”阿水说话舌头打转。
      “哼!”阿火真想抢起拳头把这软蛋揍扁,不过现时不是揍他,而是硬拖着软蛋往楼上跑。
      阿水七冲八颠上了二楼,见民警守在2间房的门口,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阿水!拿钥匙开门!”
      “你们要干什么?这两个房门本、本来就锁着的,贼、贼进不去!”阿水强自镇定。
      事不宜迟,阿火抬起脚“蓬蓬”两脚把房门踢开。
      民警的五节长手电顿时照亮斗室,阿火随即按电灯开关。啪――床上一个大汉,盖着一床薄被仰天大睡,鼾声如雷,酒气迷漫。他整个人几乎占满了整个床面。一只小猫蹲在屋角,瞪园贼亮的眼睛瞧他们,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阿火不放心,上前掀开老陈的棉被,一个下身穿短裤上身赤膊的大男人坦露在眼前,是老陈。
      “火焰!火焰!”阿水突然大叫。
      蹬、蹬、蹬,楼梯上传来重重的脚步声。火焰睡眼惺忪走上楼来,手里拿了串钥匙:“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出了什么事了呀?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呢?”
      民警向她作了解释。
      火焰倒很爽快,马上又打开楼上另一间房门。这间原是林子与阿二的书房,现在仍然桌子、椅子、台灯原封不动地摆着,除此以外,空空如也。
      阿火心中的疑惑不下,表情与阿水刚才在老陈房里见不到火焰一样的惊讶。
      一行人走到楼下,阿火突然问火焰:“你睡在哪里?”
      火焰一听忍不住哈哈笑:“阿火哥啊,我这个做弟媳妇的,夜里睡那张床也要告诉你呀,为啥呀?”
      阿水这时被吓出的魂灵已回到体内,听了火焰这句话对阿火产生怀疑:“是啊、是啊,我老婆睡觉的事干吗要告诉你呀?你、你存的啥心啊?”
      “别误会,别误会,今天是因为捉贼。”民警连忙解释。
      “既然是捉贼,我可很怕,请你们帮助看看清楚。”火焰大大方方打开阿水隔壁的房门,开亮了电灯。
      “阿火哥,这是我睡的地方,我刚才听到楼上响声,掀开被窝就上楼,民警同志,你们上前摸摸被窝,还是热的呢。我们家一共四间房,你们可看清楚了。”
      其余四人傻傻地站在那里。
      “你们不信?这是我刚刚拉过尿的痰盂。”她上前揭开痰盂盖,一股臭气缓缓升腾,首先冲进阿火鼻孔。阿火别过头。
      “盖上,快盖上,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有人看见一个黑影,从你们家围墙外跳进院子,要么是你们家的老狗。”
      “我们家不养狗。”
      民警看看阿火。
      “那个烂眼睛、烂舌头的说我们家跳进贼骨头了,要么他自己家藏贼了,反而祸害我们。民警同志,赶快去查他们,别上当!”火焰话中带着火气。
      阿火明知她在指着和尚骂贼秃,可也驳不到她。谁让自己干蠢事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认倒霉吧,临出门还不得不讲几句场面语:“火焰妹子呀,今天真不好意思,吵醒了你们夫妻的好梦。不过我们做老百姓的也要体谅民警同志,他们也是执行公务,没有办法,刚才他们先到我家的,让我带个头,协个助。”
      火焰笑着点头,在院门口送走民警。乘阿水先回屋,阿火拉住火焰故作亲怩,他与她耳语:“你们也真是的,年纪也不算大,怎么就分屋了。”
      火焰也笑着悄悄回答:“我们那有你们夫妻恩爱呀,今天我和阿水拌几句嘴,我就搬‘家’了,落得个耳根清静嘛。”
      “那么,怎么刚才阿水说,你在院子里关鸡呢?”
      “关鸡总在天黑以前,哪在深更半夜关呀,阿火哥你被他骗了。”
      “他为啥骗我!”
      “你们是兄弟,阿水他死要面子这点你是清楚的。他怕你知道我们夫妻分房睡,万一被你传了出去,村里人又会风言风语嚼舌头了么。”
      “除非别人乱讲,我是不会说的,当了几十年干部,别的学得不多,嘴巴关紧,言多必败,这点还是做得到的。”
      “这当然啰,对门对户是面镜,邻舍隔壁是杆秤,这么多年隔墙住着,我们两家谁不知道谁呀。”
      阿火听这话像嘴里吞进个囫囵的糯米团子,夹进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真想回敬几句,竟仍然脑子进水,脑细胞被淹,一点活动功能也没有。
      阿水把火焰拖进自己房里,又拉进自己床里,躺在枕头上与她对话。
      “火焰,你骗我?”
      “啥骗你?”
      “你说那天城里回来,在老陈家过了个夜。你明明在林子那里过的夜,为啥骗我。”
      “啊呀,阿水啊阿水,别人家老婆有外情,千瞒万瞒瞒老公,我一回到家就告诉你,你反而不相信!你要怎么着才相信呢?啊?”
      “那,刚才我明明听见你的脚步声是上楼的,阿火去楼上敲门,吓得我魂灵出窍,你怎么又不在他床里?”
      “亏得我不在他床里,要不,今天让那么多人逮着,你阿水的面子往那搁。你阿水情愿做乌龟,在自己眼面前让老婆偷人,嘿,传出去,你戴绿帽子,你这就光荣煞啦?嗯?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嗯?你要把我气死啊!”
      “可我就是不明白……”
      “什么明白不明白。我和老陈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刚才我上楼,不过去看看他,他常说这段时间躺下去胃不舒服。其实,我早知道有人在操心我们家的事,让他们操心去吧,我们三个人安安稳稳睡自己的觉,多好!”火焰说吧,搂住阿水一会儿就睡着了。
      阿水可没能入睡,火焰讲的没错,也亏得她这样做,才保全了自家人的名声。可是他还是弄不懂,怎么会两个人好上了,而且是他促成他们好上的,他诚心开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他们有条件也不干呢?这个问题让阿水忖得头昏又脑胀。第二天乘火焰先去镇上开店门,老陈还在呼呼大睡时,他去把老陈推醒,阿水这个人有时像孩子似的执拗,不弄个“水落石出”,又会生病。
      他就这样,越年纪大越喜欢自寻烦恼,却被老陈煞煞介介“克”了一顿:
      “你问啥?你问我昨夜为啥不与你老婆睡在一起?”他们两个男人讲话全不比男女间讲话那么斯文,他们喜欢开门见山,而且赤裸裸不留遮羞之词。
      “亏你也是个男人,这样的话也问得出来。我啥时间在你们家里与她同床了,你说呀?”
      “……”阿水倒真是说不出来。
      “我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难道还要睡你的老婆,我还算人吗?你是把我当作畜牲了是不是?”
      “不不不。”阿水连连摇头,“我只是随便说一句,你干吗生这么大的气。我还以为上次火焰在你家过夜……”
      “你是说她告诉你,她在我家过夜,我与她有没有发生事?这个你问错人了,应该问她才对。她是你老婆呀,让我怎么回答?嗯?你相信她,你就听她。这种事哪个女人会承认。就是偷10个男人的女人,也会装得清清白白,死也不承认的。如果火焰告诉你‘有’,那她要么傻得犯贱,要么不把你当老公,当作最最要好,最最知心的朋友,所以她在棉被里抓个虱子也会告诉你,你说对不对啦?”
      阿水瞪眼睛连连点头。
      “假使火焰说没有,那就没有。捉奸捉双,捉贼捉赃,你没有抓住把柄怎么能乱说。就是我告诉你‘有’,那不被她恨死、骂死,我可不想失去你们两个朋友,你说是不是呀?”
      阿水想想也对,可是又仍然觉得云里雾里的不对:“老陈啊,谢谢你了,拜拜你了,你就不要跟我像城头上出棺材一样兜圈子了,你就从实讲,我对天发誓,对外人讲一个字,我就遭天打雷劈——你们到底有没有?”
      “阿水!”老陈两眼园瞪:“我说,你到底像不像个男人?男子汉顶天立地,那有你这样娘娘腔,纠缠不清的,我看你比女人还女人,你干脆人也不要做了,做条蛔虫比较好——”
      阿水嘻嘻笑,“老陈你的嘴真缺德,干吗这样损人!”
      “我这是心里话,你变蛔虫,钻进火焰肚子里,那她干什么,说什么你都清清楚楚!”
      “嘻嘻嘻!”
      “你还笑!亏你笑得出来!你这个人变得这样,也怪火焰宠坏了。要我是你老婆,早把你休了。”
      “休了?那有女人休男人的,你酒还没醒啊?”
      “离婚呀。”
      “火焰不会跟我离的,她离不开我。”
      “不是她离不开你,是你离不开她!我看你越老越像孩子了,你把她当娘了。”
      “放屁!”阿水骂着,却又咧开嘴巴笑。
      “说到你心里去了吧!你一会儿睡不着觉了,一会儿吃不下饭了,一会儿面黄饥瘦,一会儿又变着法儿不回家了,你算啥呀?你这样折腾她,让她一边和面,一边愁眉苦脸的,你对得起她吗?”
      “我,我——”阿水有点儿吃惊。
      “我看你呀,你非把她折磨死才开心呢!”
      “不不不!不不不!”阿水有点头晕。
      “我呀,也是昏了头了,早就应该开导开导她了。”
      “怎么开导?”
      “你变着法儿要离开她嘛,要她跟别人好嘛!那让她走呀,就是为保住你的面子不离婚也可以走呀!”
      “她能走到哪里去?”
      “那里都可以去,我们的面店也不要开了。现在大城市里有的是拉面馆,拉面师傅都是男的。让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白衣服一穿,站在店门边拉面,这面店准会挤破门槛!对了,让她到远点的城市去,让你阿水永远找不到。”
      “老陈你这是在说笑话吧?”
      “平常我喜欢说笑话,今天说正经话,我也被你烦够了,我们三人也该散伙了。”
      “别别别,老陈别别!”阿水头晕加腿发软,人往下蹲。
      老陈一把拉他起来,“站稳了,阿水!除非你脑子灵清点,像以前那样,我们高高兴兴过日子!”
      阿水像孩子似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尴尬地提起两手抱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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