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景行》夜话不算话

13、第 13 章

　　张鸿艺从未怀疑自己对江望月的爱。两人在一起的安定与默契，是灵魂层面的共鸣。而朱珠，不过是浮光掠影的转瞬即逝。

　　尽管成功将行为合理化，但负罪感始终萦绕心头。为抵消这种情绪，他转化成近乎补偿式的温柔：

　　每日清晨的鲜花准时送达；
　　周末精心挑选她最爱的餐厅；
　　节假日只要江望月有空，必定陪她游山玩水。

　　他曾说"你是我的公主"，而被宠爱的江望月，也坚信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友。

　　这对小情侣进入真正的热恋期，出双入对，眼神交汇时都能拉丝。

　　几次激情拥吻，江望月感受到他身体的反应，她的心房已然瓦解，只要张鸿艺更近一步，她一定会心甘情愿与他奔赴。但张鸿艺的隐忍和克制、尊重和珍视，都让她愈加深爱他，她深深沉醉在这个温柔乡里，全然不知平静水面下的暗涌。

　　"我们的大美女今天怎么了？"孟川川注意到江望月罕见的愁容。

　　江望月是个性格乐观人，平日里自洽能力非常强。很少见到她心事重重的模样。

　　"鲁老师推荐我申请交换生，但我不敢跟张鸿艺说。"

　　马丽丽凑过来："他不同意？"

　　"肯定不同意。他跟大狗狗一样，恨不得24小时两个人黏在一起。"

　　孟川川笑了："又不是不回来？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一年而已，算什么考验？"

　　马丽丽也说："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莫强求。一年都等不起，这样的男朋友迟早要出轨。"

　　大家的话让一诺觉得很在理。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去掉两个大假，也就几个月时间。

　　想通了，她脚步轻快地踏上公交车，打算去公司接他下班，跟他好好聊聊出国的事。

　　傍晚的霞光透过林荫道洒下斑驳光影，空气里浮动着青草与青春的气息。想到鸿艺惊喜的表情，江望月嘴角不自觉上扬。

　　到达天丰公司楼下，正要发消息，目光却被树荫下的一对身影牢牢攫住。

　　那个穿着熟悉白色T恤的背影无疑是张鸿艺。他正倾身靠近一个穿旗袍的长发女生。女生说了什么，鸿艺抓住她的手腕一拉，女生撞进他怀里。

　　女生嗔怪地推他胸口，他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女生拍打他几下，笑着跑开了。

　　距离太远听不清对话，但肢体语言传递的暧昧气息，像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刺穿傍晚的暖意。江望月笑容僵在脸上，脚步像被钉在原地。

　　这样暧昧的互动让江望月心里发酸。女生仰头看他的眼神，他低头时玩味的笑意……都超越了正常的男女界限。她想去质问，又害怕是自己太敏感了？也许自己太保守了，这仅仅是朋友或者同事间的玩笑。

　　调整好情绪，她走上前："鸿艺哥~"

　　"望月，你怎么来了？"张鸿艺有刹那的慌乱，随即脸上堆满了笑容，走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

　　"好多人。"江望月难为情地推开他。

　　“我亲自己女朋友，管别人。”张鸿艺又蜻蜓点水的亲了亲。

　　十指相扣的熟悉甜蜜涌上心头，江望月依偎在张鸿艺的怀里。刚才的那一幕被她压下，在质问和信任面前，她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

　　饭后，张鸿艺带着江望月在山顶看星星。星空下，两个恋人缠绵得亲吻在一起，张鸿艺的手在江望月的腰间游走，他恋恋不舍的分开，用一双情浓得溢出的眼睛看着江望月，“宝贝，爱我吗？”

　　江望月主动将嘴唇凑上去，第一次尝试着撬开他的牙关，将自己的小舌递了进去。

　　“鸿艺哥，我爱你。”江望月被张鸿艺疯狂的回吻亲得意识涣散，她像小猫一般窝在他的怀里，将自己的真心和满腔的爱意捧出，一声声的对他说着“我爱你。”

　　“月儿，我也爱你。”张鸿艺让她坐在腿上，害羞让她脸颊通红，浑身虚软。

　　张鸿艺克制了又克制，才将浑身虚软的她扶起来，他往下拉了拉T恤，咬牙切齿的说：“江望月，老子上辈子欠了你的。你给我等着，我都算着账，等我们订婚后我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让你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江望月被张鸿艺的欲求不满逗得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我让你笑。”他扑了过去，嘟住那张被亲得红艳艳的嘴。

　　两人玩闹半天，再三斟酌，江望月才期期艾艾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鸿艺哥，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我打算申请明年去英国做交换生。"她顿了顿，"材料老师已经帮我递交了，学校也反馈，只要我雅思过7就能去。"

　　“你今天伏低做小原来是为了这个？”张鸿艺眉头紧锁，一股愤怒从心里冲了上来。"去英国？一年？你做决定前考虑过我吗？"

　　"我知道你肯定不开心，但感情和学业我觉得不冲突。"

　　"你为什么总要这样？"张鸿艺语气有些冲，"我爸妈喜欢你，以我家的财力，哪怕这辈子不工作都可以，你为什么非要折腾？"

　　"我知道的。但鸿艺哥，人各有志。我想趁年轻多学习，实现自我价值。"

　　"价值？"他冷笑，"拼死拼活读书，最后还不是给人打工？我哥公司总裁办那些人，哪个不是名校毕业？说好听是秘书，难听就是保姆！"

　　这话太过分了。江望月咬住唇，强忍着泪水说："你怎么能这么贬低人？"

　　"我没别的意思，"看她快哭了，他语气稍软，"有些话说出来伤人，但这就是事实。别人拿命拼是为了钱。你是我女朋友，我不缺钱，我护着你。你自己说，去英国回来是不是还要打工？”

　　“肯定回来要工作。”

　　“那你不去英国照样有好工作。我家公司随时欢迎你去，你想当啥自己选。去英国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江望月试图讲理，"我还不到20岁。如果现在就只享受，而不去拼搏努力，这一辈子有啥意思呢，以后老了会后悔的。"

　　她握住他的手："鸿艺哥，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你就让我去闯一闯，好不好？"

　　"别生气了嘛。"她像小鸡啄米般从眼睛亲到鼻子。张鸿艺默不作声。

　　"鸿艺哥，就一年，你可以来看我，放假我也回来。好不好……"她的唇落在他唇上。他的表情出现了松动，但仍旧生着闷气。

　　"宝贝哥哥，别气了~~"

　　娇软嗓音让张鸿艺浑身一颤，他终于绷不住，一把搂住她的腰，两人严丝合缝。

　　"就这么亲？一点诚意都没有。"张鸿艺撬开她的牙关，深深吻住。

　　江望月被亲得眼神迷离，嘟着红肿的唇撒娇："那哥哥原谅我了吧？"

　　张鸿艺无奈的低笑，摩挲着她的脸颊："不原谅行吗？你那么缠人。不过我有个要求，"他收紧手臂，"你得摸摸它、看看它，"他顶了顶江望月，“不然它会忘记你的。”

　　“张鸿艺，你个变态。”江望月给他一顿粉拳，两人在路上你追我赶，嘻嘻哈哈跑到山下。

　　"鸿艺哥，"江望月吊着他的手腕，在马路上散步，"你一定要等，等我回来。”她将头在他怀里蹭了蹭，仰脸灿笑："等我回来时，你来接我，我想……"她眼中波光潋滟。

　　"确定？"张鸿艺激动地抱住她，长久的等待让他望眼欲穿，终于他可以摘月亮了。

　　“嗯。”江望月埋进他颈窝："我爱你啊，鸿艺哥。如果我们能抵住一年的分离，我在这里发誓，一辈子不负鸿艺，会永远爱你、疼你、包容你。只要你不犯原则性错误，我都可以原谅你。"

　　张鸿艺面色一紧，心里忐忑起来，“那如果我犯了呢？”

　　“那就没收作案工具。”江望月调皮的开起了玩笑，见张鸿艺一副受惊的样子，她笑着说：“开玩笑的了，不过我这人有感情洁癖，真有那么一天，”她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说：“我会分手——不管多么爱你。”

　　心脏像被狠狠揪住，张鸿艺闪过一丝慌乱，又强自镇定。

　　分别时，江望月贴贴他的脸，对他说："鸿艺哥，后面我要全力备考雅思，玩的时间就少了。”她再次啄啄他的唇，“哥哥乖乖，你要体谅我，乖乖等我，好吗？"

　　"好，别太拼，身体要紧。"温热气息拂过耳垂，张鸿艺轻颤着收紧怀抱，一种将要失去的恐慌让他害怕，“你发誓说爱我。”

　　江望月满足喟叹，无意识卷着他的衣领："爱你！鸿艺哥。"

　　他低笑，指尖划过她的唇："知道了。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