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景行》夜话不算话

11、第 11 章

　　晚上，江望月递给张鸿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鸿艺哥，送你的。”

　　张鸿艺有些意外的拆开包装，熟悉的薄荷混合着柠檬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谢谢月儿，记得我喜欢这个味道。”张鸿艺低头摩挲着冰凉的香水瓶身，眼中掠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对了，这是我给你买的。”他拿出一盒口红，“柜员推荐的。说是今年的流行色。”

　　江望月捧场的接过，她在嘴唇上试了试。

　　“好滋润。颜色也好看。”她嘟着嘴唇，“漂不漂亮？”

　　“好看。”张鸿艺抱住他，看着她清澈的目光，愧疚再次将他淹没。

　　“鸿艺哥，上次……对不起。”江望月回抱着他，“我太较真了。总觉得爱是件很郑重的事，不想轻易说出口。” 她脸颊微红，声音更轻了，“至于你说的那件事……我们节奏放慢一点，好吗？”

　　此时的张鸿艺格外好说话，他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我明白。是我太着急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尊重你的决定。我答应你，我们会等到最合适的时候——等到婚礼那天。”

　　“你……真这么想？” 江望月往前凑近一小步，眼睛带着期待和一点点忐忑。

　　看着她小心翼翼又满怀希冀的模样，张鸿艺心里软成一片，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嗯，” 他应了一声。

　　他把香水瓶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鸿艺哥，”江望月快步上前，扑进他的怀里，她的拥抱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所有的情绪揉进这个怀抱里。“谢谢你理解我、尊重我、爱护我。你还介意我不是第一次吗？”

　　“说不介意是假的，”他的声音闷在她的发间，“不过谁都有过去。之前是我不对，只顾着自己的感受。”

　　这句话如同一股暖流涌入江望月的心田。她没想到他最终会如此反省和让步。她眼眶微微发热，心里的冲动促使她踮起脚尖，主动啄了下他的唇。

　　原来这就是情之所至，当吻到张鸿艺嘴唇时，江望月没有恶心，有的是如蜜糖般的甜蜜。

　　“宝儿~”张鸿艺激动得一颤，就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急切而热烈，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某种未宣于口的情绪，仿佛要将这段时间的分离都在这一刻补偿回来。

　　夜已经来临，学校的荷花池边只盛下朦胧的光线。江望月沉浸在这个吻的甜蜜与安心中。她以为他们的隔阂终于烟消云散，却未能察觉张鸿艺异常热烈的吻背后，那份隐藏至深的秘密。

　　爱，果然是女生最好的化妆品。与张鸿艺和解后的第二天，江望月走进办公室时，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脚步轻快如踏云，嘴角噙着压不住的笑意，连周遭空气都变得明媚起来。

　　“今天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张景行忍不住问道。

　　江望月如雨过初晴，笑容钻进眼睛里：“前段时间跟鸿艺哥闹矛盾，昨天和好了。”

　　她拿出精心挑选的钢笔递过去：“景行哥，这段时间谢谢你。昨天领了薪水，第一个念头就是给你买东西。”

　　张景行小心地将笔收进口袋，办公室里似乎只剩下她轻快的呼吸声在浮动。

　　“收个徒弟还不赖，知道孝敬师傅了。”

　　“那是。”江望月用力点头，马尾辫跟着甩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张景行笑骂：“我可生不出你那么大的女儿。”

　　江望月狡黠地眨眨眼：“在我们老家，你这个年龄，动作快点是有机会的。我表叔今年35岁，孩子只比我小2岁。”

　　“滚滚滚，自己滚到办公室去。”张景行佯怒。

　　“师傅恼羞成怒了。遵命！”江望月敬了个礼，“师傅让我滚，我就滚。”

　　“油嘴滑舌。”

　　“嘿嘿，师傅，我走啦。”她脚步轻旋，蝴蝶一般飞到门口，裙摆扬起一小片光影。

　　“江望月，”总裁办的丁璐双手合十，眼神热切，“晚上你能陪张总去九隐吗？我妈突然肚子痛得很，我得带她去看急诊。”

　　九隐是A市最顶级的夜总会，今天张景行宴请一个并购项目的合作方。原本长袖善舞的丁璐作为女伴作陪，现在急得快疯了。

　　“璐姐，不是我不愿意，是不会啊。”江望月还是个学生，完全不懂夜总会的应酬。

　　丁璐抓住她的手腕，语速飞快：“很简单的！你就唱唱歌活跃气氛。其他事情刘鹏会处理。”她压低声音恳求，“拜托拜托啊。”

　　江望月被她抓得无措，脑子里乱糟糟的。九隐……那种地方对她来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可是丁璐急得快哭的样子让她心软。

　　“那……好吧。不过我要是搞砸了……”

　　“不会的不会的！谢谢！”丁璐如蒙大赦，立刻拿出一个袋子，“你穿我的衣服，我们身材差不多。”她又跑到瞿颖那里，“瞿颖姐，麻烦您等会帮江望月化个妆。”

　　作为总裁办负责人，瞿颖毫不犹豫接下了委托。

　　不久后，瞿颖对江望月说：“跟我来洽谈室吧。”

　　她轻轻拨开江望月额前碎发，开始涂抹粉底。

　　“瞿颖姐，那种场合……危险吗？”

　　瞿颖轻笑：“放心，张总的局规矩得很。有他在，你安全得很。”

　　不一会儿，‘魔术师’瞿颖就把清纯的江望月变得明艳魅惑。她看看时间：“好了，去换衣服吧，今晚保管惊艳全场。”

　　“哇哦。”江望月被换好衣服的自己惊艳到了。吊带露背裙勾勒出姣好曲线，珠片在灯光下闪烁。她对着镜子拍了张照片发给张鸿艺：

　　「谁家的女朋友啊？简直美翻了。」
　　「跟男朋友报备：丁璐姐家里有事，我被抓壮丁跟景行哥去唱歌。」

　　发完微信，她雀跃地抓起包走向总裁办公室。

　　张景行正站在落地窗前吸烟，霓虹灯勾勒出他挺拔轮廓。江望月轻快地蹦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张总，请问什么时候出发？”

　　张景行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明显一怔：“丁璐呢？”

　　“丁璐姐妈妈生病了，我踢她去。”

　　“怎么能让你去这种地方？”他面露不满，抓起内线电话。

　　江望月心急下抓住他打电话的手：“景行哥，是我自愿换的。再说我都快20岁，不是小孩子了。你就让我去锻炼锻炼嘛。”

　　张景行目光在两人手上停留几秒，无可奈何：“行吧，到了地方跟紧我。不准喝酒。”

　　江望月赶紧跟上，高跟鞋声在空旷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她偷偷瞄他侧脸，线条依旧冷硬，但话里的保护让人安定。

　　电梯下行，狭小空间里只有轻微呼吸声。张景行忽然开口：“以后少去这样的场合。”

　　“知道啦。”江望月小声应道。

　　电梯门打开，大厅灯光倾泻而入。张景行迈步出去：“跟上。”

　　“来了。”江望月挺直脊背，跟在他身后半步距离。

　　包厢里人声鼎沸。合作方传奇公司的丁刚董事长、刘一手总经理及投拓部负责人朱凯天都已到场。

　　“张总，来来来，这里坐。”见张景行一行人进来，对方纷纷打招呼。

　　张景行点点头，举步走向丁刚。其他人纷纷落座，江望月自觉地挨着刘鹏坐在离门最近的沙发。

　　“服务的事交给我，等会你去张总身边倒酒，记得别让他喝醉。”刘鹏安排任务，“别紧张，就当跟朋友出来玩。”

　　不一会儿，包房小姐进来，一阵闹腾后包厢气氛热烈起来。

　　江望月的吊带露背裙在灯光下闪烁，长发随意挽起，露出纤细脖颈和光洁后背，频频引得侧目。

　　“张总，这位小妹妹是谁啊？”丁刚几杯酒下肚，捧着圆鼓鼓的肚子，语气意味深长。

　　张景行将一诺叫过去，手臂自然地虚揽了一下江望月的后肩，带着保护姿态说：“这是家里的妹妹，还在A大读书，暑假来实习。”

　　“江望月，敬敬丁总。”张景行端起果汁。

　　人精的丁刚收敛神色：“来，高材生。我敬你一杯。”喝完，他对朱凯天道：“朱总，给这位妹妹点歌。”

　　朱凯天笑呵呵凑近：“妹妹，想唱什么？”他身上的烟酒味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江望月下意识朝张景行靠近些，后背几乎能感受到他手臂的温度。

　　“我……那就‘永不失联的爱’吧。”

　　清透又富有层次的声音在包厢响起，喧闹瞬间安静。明明青春少女，却唱出了历经世事的温柔坚韧。

　　一曲终了，包厢静默一瞬，随即爆发出热烈掌声。丁刚拍得手都红了，“真人不露相啊！张总，你这妹妹了不得！”

　　江望月脸上浮起红晕，微微欠身，目光寻找那个熟悉身影。张景行不知何时已放下酒杯，正专注看着她，嘴角噙着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他迎着她的目光，轻轻点头，传递着赞许和鼓励。

　　她微微一笑，走回他身边。

　　“唱得真好。”张景行的声音低沉，几乎贴着她耳畔响起。他拿起她之前的果汁杯自然地递到她手里，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指，“润润嗓子。”

　　江望月接过杯子，眼里闪着不负所望的兴奋。

　　“妹妹真是多才多艺！”刘一手凑过来，手里拿着话筒，“下一首‘广岛之恋’是我的歌。缺个搭子，一起唱吧？”

　　张景行皱眉，正要拒绝，江望月却爽快答应了。

　　“爽快。谢谢妹妹。”刘一手带她来到演唱台。

　　刘一手声音沙哑宏厚，江望月轻灵婉转。两人将爱的冲动和禁忌之恋的矛盾挣扎刻画得淋漓尽致。

　　音乐消失的刹那，张景行感觉自己的心跟着走了一遍。看到刘一手得意地搂住江望月肩膀时，那股涌动的情绪近乎崩塌。他想把女孩夺过来护进怀里，想名正言顺为她披上外衣。

　　他握紧拳头，豪迈地与丁凯互敬，压抑内心冲动。

　　江望月巧妙躲过刘一手的手臂，几步走回张景行身边。包厢很吵，她凑到他耳边：“景行哥，少喝点。”

　　“什么？”贪恋让张景行假装听不到。

　　江望月信以为真，整个身体凑近，双手形成喇叭状凑近他耳朵。温热气息拂过耳廓，带着果汁香甜。

　　“少喝点。你脸都红了，别喝醉。”

　　张景行凑到她耳边解释：“今天情况特殊。谈得好项目就定下来，没办法。”看着她微红的脸，他借着酒劲说：“等会我喝醉了，你可得管我。上次你喝醉，可把我和老朱折磨得半死。”

　　想到自己的囧事，江望月抿唇一笑，眼底像被春风吹皱的湖面。

　　张景行低头，目光落在她唇角，声音轻柔得只有她能听见：“还适应吗？”

　　“适应。”江望月玩得挺开心，“操心的事都是老板在做，我就唱唱歌聊聊天，蛮简单的。”

　　“张总，我敬您一杯，希望我们项目合作成功。”丁刚举起酒杯。

　　张景行转身，注意力重回生意场的推杯换盏。

　　江望月安静坐在他身侧，认真倾听他游刃有余地应酬。在一群人里，他非常年轻，但那沉稳气度让人不敢轻视。笼罩在他的保护圈里，听着低沉沉稳的声音，看他一杯杯酒不要钱地往肚子里倒，她的心不由得心疼又感慨——光鲜亮丽的风光里，也是藏着牺牲和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