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景行》夜话不算话

10、第 10 章

　　电话接通的瞬间，江望月带着哭腔的声音就砸了过来：“你去哪里了？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微信也不回！”

　　张鸿艺心头一紧，压下慌乱，随口扯了个谎：“宝儿，对不起…昨晚跟老贾他们在KTV，喝断片了。”

　　“鸿艺哥，你还是在介意那件事，对不对？”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介意个屁！”他条件反射般地反驳，语气却带着刻意的夸张，“你是我认定的老婆，其他东西根本无关紧要。昨天是我不对，在气头上，冲动了。”他赶紧打了个假哈欠，试图掩饰，“宝贝，我一晚上没睡，困死了，能申请先去补个觉吗？”

　　“…好吧。”心疼终究战胜了追问，江望月妥协了，“那你去睡吧，睡醒我们再聊。”

　　挂断电话，张鸿艺长长吁出一口气，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丽丽，你说…我是不是太较真了？”江望月忍不住向闺蜜马丽丽倾诉了昨天的争执。

　　马丽丽直接给这位“学神”在爱情里的表现打了零分。“笨女人！”她叹气道，“说句‘我爱你’又不会少块肉，你纠结什么呢？情绪价值要给到位啊！你不想那么快发生关系，好歹嘴甜一点哄哄人家呀。”

　　“难道…真是我的问题？”

　　“当然！”马丽丽发来一个“暴击”表情包，“他能忍一年，已经算圣人了。”

　　“可我还是学生，我想再多了解一段时间，确定是他之后再…不行吗？”

　　“我的亲姐，这都什么年代了？上床本身也是一种了解方式啊！”马丽丽一针见血，最后发来的一条语音更是犀利，“‘你根本不爱他！面对真心喜欢的人，那种想要亲密的冲动是压不住的。’”

　　江望月愣住了。她没爱过人，不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她很清楚，自己对张鸿艺的感情，早已从最初的被动接受，变成了如今的心甘情愿。

　　她决定做出一些改变。

　　「帅帅小哥哥，你家宝宝通知你，晚上有位美女想请你共进晚餐~」

　　张鸿艺是被连绵不绝的微信提示音吵醒的。他抓起手机，几十条未读消息里，最上面的三条让他瞬间烦躁起来。

　　宝儿是置顶的第一条。接下来是朱珠和好哥们贾洪亮的微信。
　　「好男孩，还想要。晚上继续？」
　　「哥们，昨天什么情况？后半场人都没影了，电话也不接。」

　　“操！”他低骂一声。那个备注为“宝儿”的江望月的微信对话框，此刻像一道枷锁，带来莫名的压力，让他下意识地想逃避。

　　自责和愧疚感挥之不去。他曾经像扑火的飞蛾，不顾一切地想要摘取江望月这轮皎洁的月亮，可漫长追逐中积攒的挫败，几乎耗光了他所有耐心。

　　而昨夜，朱珠的热情与温柔，像一剂危险的解药，精准地抚慰了他因江望月“抗拒”而产生的委屈。那种被全然需要和接纳的感觉，令人沉溺，难以抽身。

　　等等！昨晚没有做措施！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惊出一身冷汗。玩玩可以，但搞出人命绝对不行——必须找到朱珠，亲眼看着她吃药！

　　这个念头驱散了他所有睡意，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手指飞快地回复：
　　给宝儿：「宝贝，今天特别累，想请假在家睡觉。」
　　给朱珠：「地址发我。」
　　给贾洪亮：「你脑子里就只剩黄色废料了？不舒服，直接回家了。」

　　发完，他将手机扔在枕边，用被子蒙住了头。

　　然而黑暗中，昨夜疯狂的画面却不受控制地一幕幕回放，像沾染了毒瘾，明知有害，却依旧忍不住去回味。身体的记忆被点燃，他烦躁地起身冲进浴室，打开了淋浴。冷水冲刷而下，他的手顺着水流向下探去，许久，浴室里才传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男人和女人，是非常神奇的存在。当突破界限后，就会打破隔阂和陌生，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彼此。

　　张鸿艺狼吞虎咽吃完饭，面色凝重的说：“你吃紧急避孕药了吗？”

　　“不需要。我手臂上埋了避孕药，安全得很。”

　　她见张鸿艺欲言又止，就猜到他想吃干抹净走人。没有达到目的的她，哪里会放手。她露出一段纤细脆弱的脖颈，语气变得十分懂事，“今天你约我来，是想跟我断了？”

　　张鸿艺猛的抬起头，诧异的看着朱珠。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也知道你很爱她。我说过，我们只是为了享受性，不谈爱。这不影响你们的感情。”

　　“那你图什么？”张鸿艺是彻底不懂这个女人了。

　　朱珠点燃一根烟，烟雾飘飘渺渺，“人生无趣极了。看着营营众生拼死拼活，我总是想笑，他们穷极一生的努力，是我的弃之如敝履。”

　　“可我还活着，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张鸿艺。

　　“为什么是我？”张鸿艺心里的大石放下，但仍有很多疑问。

　　“年轻帅气体力好，活还棒！够不够？”

　　张鸿艺脸上的表情逐步松动，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放心。

　　“相信一见钟情吗？”她挨着张鸿艺坐下，拉起他的手放在脸上，“我也是挑嘴的人。不是所有男人我都能接受的。你不一样，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就想要你。”

　　“你实在太棒了！我有过很多男人，你是第一个让我想哭的男人。”

　　男人，谁听了这样的夸赞能不迷糊呢？

　　张鸿艺看着朱珠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混合着欲望、大胆，像一片沼泽，让他越挣扎就陷得越深。他视线游离在包厢墙上的画，但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昨夜那些碎片化的、滚烫的画面-黑暗中急促的呼吸、强力的驰骋、呜咽的哭腔.....

　　那股神秘的、□□的牵引力再次变得无比强大，几乎压倒所有理智。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却又无法彻底挣脱那份来自另一个身体的、原始而直接的肯定。

　　“鸿艺，我虽然爱玩，但不害人。如果谁厌了，就按停止键，可以吗？”

　　朱珠何其聪明，她以退为进，那种“不求回报”、“只需片刻欢愉”“随时可以终止”的提议，在这种情境下，变成了一种难以抗拒的、低成本放纵的诱惑。

　　“游戏的主动权在双方手里，我们都遵守。”她一步步贴近。

　　张鸿艺沉默着，下颌线紧绷，内心正在经历一场天人交战。一边是和江望月感情所构建起的、正在龟裂的道德围墙;另一边是朱珠所代表的、无需负责的、极致□□的感官乐园，以及那种被强烈需要、被全然崇拜的虚荣满足。

　　“你确定？”张鸿艺想在脑海里的弦崩断前再次确认。

　　“确定！所以，游戏继续？”

　　“走！”张鸿艺快速扫码结账，拉起朱珠就大步往车走去。

　　“去哪里？”朱珠看着张鸿艺一路在猛踩油门，好奇的问。

　　不久，他们疾驰到山上的一幢独幢别墅，跑步奔进门的那一刻，两人如野兽般猛烈的撕吻，朱珠一边引导，一边激动得各种荤话满天飞，刺激得张鸿艺近乎癫狂。

　　最近几天，张鸿艺行踪飘忽不定，虽然他强调是陪哥们，但第六感频繁向江望月发起警报，让她忧心忡忡。

　　隔阂就像灰尘，不赶紧擦掉只会越积越厚。江望月果断拿起了电话。

　　“叮叮咚咚”的电话铃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鸿艺哥，还在忙吗？最近都不理我。”江望月有些委屈。

　　“怎么会！宝儿，你别多想。就是陈俊杰这个货，天天让我组局。明天他滚回美利坚，晚上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来见你。”

　　“你不是因为生气而不理我？”

　　“生什么气，我怎么舍得生宝儿的气。都说几遍了，翻篇了。明天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江望月心里一松，“那我们明天见，晚上一起吃饭？”

　　“好的，我来订好地方。”

　　江望月还想聊点什么，张鸿艺突然“啊”了一声，说了句：“宝儿，我有事。”就匆匆掐断了电话。

　　“你干什么？”张鸿艺怒目瞪着朱珠，这个女人在他接电话的时候把手伸进短裤。

　　“不喜欢？”朱珠挑了挑眉。

　　“我接电话的时候，你老实点。”

　　“知道了，少爷。”朱珠笑笑，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衣服脱了！”张鸿艺按捺不住，命令道。

　　两人近期迷上了少爷和丫鬟的游戏，朱珠未着寸缕，娇滴滴的喊着：“少爷”爬上他的身体。

　　“D妇！”张鸿艺嘴里骂了一句扑了过去，两人嘻嘻哈哈滚做一团。

　　事毕，朱珠点燃一根烟，又塞进张鸿艺嘴巴里，“来，弟弟，尝尝。”

　　张鸿艺抽了一会儿，朱珠靠了过来，“抽烟的男人好MAN，我喜欢闻你嘴里的烟味。

　　张鸿艺面无表情的抽着烟，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神经质。

　　“后面我们微信联系?”朱珠问道。

　　“看情况吧。”咬着烟的他犹豫了几秒。想了下，他又说：“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朱珠靠上来，把头枕在他肩膀上。

　　朱珠无疑准确的把握住了张鸿艺道德的七寸。张鸿艺也琢磨：是人都有需求，用五指山和用别的女人，都是不谈情只讲性的方式，有什么区别呢？

　　“不是要给女朋友买礼物，”朱珠穿好衣服，“走，女人了解女人，我带你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