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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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当谜语人。”来人抬手给他一扑棱。
郜文华下意识反击，红色围巾卷起满天鸟毛。
“……我发现你真面目暴露之后就越发不客气了呢。”
来人扬扬下巴：“我发现你把自己代入浮幽后就越发嚣张了呢，别演了，那几只影猫对浮幽还挺恨的，小心被他们报复。”
“就是这样才爽嘛，”郜文华眯起眼睛：“反正他们敢动我，我就敢找人给木江酒屋轰个大窟窿，看看谁怕谁喽。”
来人笑了两声，正色：“不开玩笑了，你为什么会觉得那是边九的记忆？”
就连那些影猫，都一直以为，杭岱身上带着浮幽的记忆。
“因为情绪不对，你能随意取用杭岱的梦，却顶多只能屏蔽杭岱对情绪的感知，记忆与情绪不匹配，与杭岱连接得更紧密的是情绪，而非造梦的记忆，所以那些记忆，就不是浮幽的，那就只能是那只猫的了。”
“可为什么浮幽的痛苦会和影猫的记忆放在一起？”
“这我就不知道了，”郜文华耸肩，开始发散思维，“说不定是浮幽的痛苦背叛了他，奔向了影猫的怀抱？然后又藏在影猫记忆里，被大山埋了一千年？”
来人：“……”
好小概率的小概率事件。
“会有这种可能？”
“世上之事无奇不有嘛，这里还有个身体是人类，灵魂却是妖怪的家伙呢。”
“你个小心眼的，还在介怀我绑了你？”
“我哪敢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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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郜文华出逃？”
杭岱讶异抬眼，那家伙虽说有些混不吝，可他深知规则的严肃性，从不触碰红线，怎么会在被拘禁的时候出逃，而且他还知道自己不会被关太久。
而且，更奇怪的是……
“怎么是你来通知我们这条消息？”
卫浩极其随意地瘫在软沙发上——自从最大的秘密告诉对面两“人”后，他就越发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他道：“因为他的出逃非常诡异，现场只留下了这个。”
杭岱低头，看向塑封袋中的白色羽毛。
“监控、看守人员、门锁……任何一点出逃该有的线索都没有发现，你朋友就找到了我。”卫浩缓缓吐出大熬一场后的浊气。
“是妖怪。”
军部正在集结能人异士，说是一定要将郜文华和协助出逃者追捕归案，此次行动名为“捕鹤”，而卫浩深度参与其中。
“那边忙飞了，你们两有什么线索吗？”
杭岱与边九对视一眼，事已至此，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鸟妖“鹤”，已知它、郜文华、影猫串通一气，目的是浮幽的记忆，为此，他们盗取了杭岱的梦，并将其灌输在郜文华身上，从而造出了一位“神明”。
但现在盗梦的锚点尽数被毁，虽然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却也间接导致无法预测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影猫……”卫浩拿出平板把这些详细记下来，看着线索思索一阵，不由瞥向另一边的边九，视线忽然一顿。
杭岱若有所觉地转头看向边九的右边耳尖。
卫浩已经一脸自然地问道：“边九，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边九扫了他一眼，道：“影猫的修炼，大多需要借助负面情绪，他们窃取浮幽的记忆……可能是需要其中的某些情绪，所以应该还是会在这方面下手。”
杭岱的心猛地提起：“是痛苦，他们想要浮幽的痛苦。”
卫浩发出疑问：“浮幽神的痛苦是什么？没能拯救神界吗？”
杭岱顿了一下，缓缓摇头。
“咋？”受神明的刻板印象影响，卫浩想不出别的可能，“难不成是什么儿女情长，恨海情天？”
杭岱：……别说，还真是。
“不是吧？”卫浩瞪着眼睛。
惊诧的同时，他猛地坐直，支棱起耳朵。
就连边九都诧异地看了过来，眼里闪着一点点诡异的亮光。
杭岱：“……”
可恶，黑历史被扒的是浮幽，为什么尴尬的是他？
“暗恋产生的痛苦？”卫浩翻神秘网的手都翻出了残影，显然特别想扒出这一大八卦的另一位主角。
很可惜，对于这位几乎从不出山的战神，历史记录也就寥寥几笔。
抽抽嘴角，杭岱不忍直视地扭过眼，正对上一双若有所思的猫瞳。
八卦不只是人的本性，也是猫猫的。
作为知情人，他正疯狂过着可能的妖选。
东山的龙？西溪的蛇？山凹的鹿？林间的鸟……
可惜记忆丢了太多，关于浮幽的记忆更是一帧都不见了，完全想不到浮幽和哪只妖有过特殊互动。
杭岱最后逃进厨房去做晚饭了。
疯狂八卦的某人突兀地停下手，转身就来撩边九过耳的半长发。
“……”边九躲了一下：“干什么？”
卫浩不依不饶地凑过来，坚持把他的右耳尖扒拉了出来，又摇着他的脑袋左右对比。
边九：“……”
人类，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边九……你右耳的青玉耳夹呢？”
“什么？”
边九反应了一下，抬起手摩挲着两边的耳朵，果然在右边摸空了。
“怎么回事？”卫浩的神色异常严肃，“丢了？”
这明显是镇魂的东西，要是缺了一块……
他的声音忍不住带上一点焦急：“你快想想最近都去过哪里？”
边九思索着，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耳朵。
“陵园和……杭岱的梦。”
“梦？梦里也能丢东西？”
“能。”边九脑子里划过那两只鹂妖。
八成就是被他们换走了。
鹂妖的能力，能交换的东西至少在他们的价值观里是对等的。
虚换虚、实换实、蛋换蛋、魂……换魂。
浮幽的一魂被鹂妖换成了盗梦者的一魂，从而落在了杭岱的梦里。
“啊？”卫浩看向厨房里一无所知的某人，“有办法拿回来吗？”
“有……回到他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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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的少年荡下树梢，落到一根枝杈上晃了晃。
“喂，小鹂子，今日份的鸟蛋呢？”
树洞里探出两只小鸟头，随着树枝的摇晃上下摇摆，声音也一抖一抖。
“已、已经、经给你了呀，啾、啾啾。”
少年诧异，伸手扶了她一把：“什么？我没收到。”
鸟被猫拎着翅膀，啾啾啾地鸟语不休。
另一只鸟探出头，抢回自己老婆，愤怒指着他鼻子谴责。
“给了！还给了两次，你一开始还不想要！”
“啊？我会不想要？”少年指着自己，让他们扪心自问，“你们的蛋那么好吃，试问谁不想要？”
鸟妖被他诡异的夸奖夸得懵了一下，随即醒过神来，掏出一个东西。
“反正我们给了，你还把这东西交换给我们了！”
少年接过：“又是什么时候从我这里偷……这是什么？”
青色澄澈的玉佩躺在他手心，凑近了，能瞧见一丝淡淡羽毛印记。
鸟妖自有一套逻辑，认定这猫不讲道理想赖账，啐了一口：“算我们倒霉，这个还给你，明天你也别来找我们了！我们以后和西溪的蛇妖交易去，咱家蛋好吃，不愁没出路，哼！”
“哎，别……”
话音未落，鸟屋的门哐地砸在少年脸上，差点把他的鼻子夹掉。
捂着鼻子，少年暗叹了声倒霉。
他拿着那枚玉看了又看，纳闷。
这是他从没见过的东西，却是从“他”身上换过去的。
“有趣……”
玉佩被抛向空中，转了半圈，又落回掌心。
“行为失常的浮幽，莫名出现的青玉，以及突如其来的回溯……”
少年的猫瞳中显露出一丝兴味。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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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岱独身在陵园转了一晚，天亮前回到家，就听见了一个惊天大霹雳。
边九又要入他的梦！
他是万分拒绝的，但他看着边九的眼神，就知道拒绝一点用都没有。
无能为力，杭岱最终颓废地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可以在梦里用别的形象接近我吗？”
边九诧异扫了他：“怎么？”
杭岱自然不能说是害怕被移情作用影响。
光是一个照面，他就克制不了一点。
想了想，他道：“你就……变成猫吧……”
想着，杭岱的视线飘往猫爬架顶端，那里依然卧着他的小彩虹，静静地。
皱皱眉，他忽然意识到，回到家到现在，他甚至都没抱一下小彩虹。
内心里，杭岱总觉得小彩虹有些不对劲，可看着那只和以前一摸一样的小猫咪，他又实在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垂下眼，心想：还是要更加精进能力才行。
他必须要有能力，介入小猫的世界，然后把以前的小猫，找回来。
边九低着眼，沉默了好一会，点头：“好啊，我就用猫的形象接近你。”
商量完，两人看了看沙发，同时回忆起了在上面睡一天的腰酸背痛。
“今天上、床吧？”
“进去？”
异口同声，然后静默一阵，二人入屋。
杭岱在两人之间垒起枕头墙。
边九无语一瞬，懒得说什么。
杭岱闭上眼睛，又在石桌边睁开双眼。
有一种无语凝噎的感觉：他可真是劳模啊，白天夜晚连轴转不停歇。
转过眼，他正看见一只小黑猫蹲坐在石桌上。
四爪、单耳，共五处彩毛。
杭岱愣了愣，无比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尖，冲淡了这些日子积攒的不安。
猛地伸出手，将猫猫搂进臂弯里，他狠狠地吸了两大口，将头埋进小猫的肚皮里就不动了。
感受着淡淡的暖意，鼻尖涌动着小猫的味道，杭岱需要用尽全力，才能压制住流泪的冲动。
良久，他终于整理好情绪，抬头想要说些什么。
小猫嘴里吐出熟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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